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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歸子還在心中暗自腹诽:這妖女無論是修為還是資質,在年輕一輩中算是頂尖的了,就這樣投身魔道,可惜!實在可惜!

就在兩人交戰期間,一道凜冽的寒光突然從無歸子身後襲來,同時刺向兩人。

顧清清臉色微變,雙眼瞪大,格擋開無歸子的劍氣後,一手将他拉開,兩人往邊上一閃,堪堪以一步之差避開了偷襲者的那一擊。

無歸子驚訝的看向與顧清清打在一起的那人,偷襲者竟然還是剛才與他對決的燃燈寺修士,随後又驚覺過來剛才是顧清清救了自己。

那燃燈寺的修士修為比顧清清高上一截,且出招狠辣,毫不留情,顧清清應付的極為小心,全靠自身速度比對方快,才沒有落下風。

無歸子喊到:“妖女,他真不是為你所控?”

顧清清應對之餘,不忘回答他,順便自嘲:“烏龜老頭兒,本妖女修為比你還低,如何能控制的了他,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無歸子聞言,心底的懷疑逐漸散去,未等對方開口,急忙飛身上前去幫她,顧清清這才得以在凜冽的攻擊下脫身。

四周場面也是混亂不堪,不過多時,在場的修士已經有小部分在混亂中被襲擊倒地,輕者只是重傷,重者直接身死。

動手襲擊殺人的幾乎是逍遙派與燃燈寺的修士,這些人修為高低不同,功法各有千秋,雖不言語,但看這些人一招一式都散發着魔氣,便可得知是魔修。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當真是落入了一個驚天大局,這次北地之行就是一條死路。

“這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會變成這樣?”

“燃燈寺的人,怎麽會都是魔修!”

“這邊逍遙派的人也是!”

“到底是誰?”

“是誰在設局?”

“是誰在主導這一切?”

……

就在衆人都陷入混亂的戰鬥後,沒有人注意到遠處天際邊烏雲密布,一大片濃厚的黑雲正向着這邊飄移過來。

等到烏雲籠罩了整個上空,剛才還是碧空如洗的天,一下子就黑了起來,衆人這才驚覺停手擡頭,只見頭頂這片烏雲,一細看,哪裏是烏雲,分明是滔天魔氣啊!

正道修士們無不升起一股惶惶不安的感覺,寒意至心底竄起。

魔氣形成的滾滾雲層之上,一名年輕男子負手而立,後方跟着幾千名魔修。

至天魔宮覆滅以後,魔修便如同一盤散沙,何時曾這樣聚集到一起過。

正道修士已有十幾年未曾見過這等大陣勢,所有人一時之間都被吓得瞠目結舌,個個冷汗都流了下來,心中紛紛暗叫不好,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随着這幾千名魔修的到來,戰鬥也停了下來,場面異常死寂,直到一個三流宗門的人站了出來,打破了這個平衡,結結巴巴的朝着天上為首的人問道:“你,你是何人?你們是何人?”

玄陰門主豈會回答他如此無聊的問題,他看向站立在人群中的雲霆,眼中有着說不出的情緒,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一句:“你竟然真的回來了。”

雲霆也看向上空,皺了皺眉,也有些訝異,“原來你還活着。”

顧清清偏頭問道:“你認識這玄陰門門主?”

雲霆緩緩道:“他原是我天魔宮右護.法,殘水!”

兩人之間的談話,被離顧清清與雲霆比較近的修士給聽了個全,誰知道現在對方是不是與他們裏應外合,那些修士紛紛防備的退離了他們幾米遠,小小的議論聲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這玄陰門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門派?”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這十幾年根本就從未聽過魔修中冒出新的門派。”

“連對方的來歷都不知,這要如何是好?”

“今日正魔一戰無法避免,能否活着都還兩說,還管什麽來歷?”

……

顧清清看向上方那人,大聲打着招呼,“躲在幕後這麽久,你終于出現了。”

殘水雙手交握于前,看了一眼顧清清,“許久不見,上次竟然大意讓你逃了。”

顧清清質問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逍遙派與你無冤無仇,顧清風也與你無冤無仇!”

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殘水哈哈大笑,只覺得她太天真,“無冤無仇?我魔修中人做事,向來只憑自己喜好,什麽時候講究過恩怨情仇了?若真要說個緣由,只能說是你們擋了我的路。”

顧清清問:“什麽路?”

玄陰門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自信的說道:“自然是一統修真界之路!”

玄音谷被屠,燃燈寺與逍遙派已盡數落入他手,如今正道中人又大部分都在此,今日只要讓他們有去無回,剩餘的人還能做些什麽?

一想到今日所舉,離他統一修真界又近了一大步,簡直是讓人欣喜若狂。

下方正道修士面面相觑,皆是被他這話震的一時無言,沒想到這突然冒出來的宗門,胃口竟然如此之大,且自己還已經處在人家的算計當中了。

雲霆心中也是微震,這個人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就像是從前從未與他相識過般,當真是陌生的緊,不得不刮目相看,“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大的野心!”

殘水冷笑一聲,“雲宗主,之所以還叫你一聲宗主那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他透露出不屑的眼神,語氣甚至有些鄙夷,“想當初你統領天魔宮,縱橫修真界無敵手時,卻只顧着提高自己的修為,何曾管過下屬的死活?”

雲霆挑了挑眉,“你此話何意?我何時沒管過宗門之事?”

殘水垂眸瞥了一眼雲霆,雖還叫着“宗主”,可眼裏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嘲諷。“你若管過,我們魔修為何一直偏居在北地,居住的地方在整個修真界中,可謂是天地靈力最淡,環境最差,條件最為艱苦的?”

被曾經的下屬指責,雲霆聞言有些微怒,反問道:“我若未管過,這天魔宮如今處在這冰雪交加的北地,還能四季如春,靈氣濃郁?”

殘水又道:“你所能做的只是改變這一小塊地方。你能改變整個北地嗎?你不能!你有問過我們所有人願意在這嚴寒的北地生活嗎?你沒有!你只顧着自己!”

後方曾是天魔宮的魔修附和起來。

“空有一身蠻力,卻當不好統帥,算得什麽‘宗主’?你無能!”

“只耽于自身享樂,不考慮下屬所想,你又有何臉面當得這魔道首領?你無德!”

“即然無能又無德,那何不将這位置讓與更适合的人?”

……

那些模糊而又久遠的記憶慢慢浮起,雲霆似乎看見嚴寒中瑟縮絕望的下屬,又好像聽見了風雪中悲戚哀怨的怒喊。

魔修日益激增,可天魔宮所覆之地畢竟有限,一些修為弱些的,自是被攔在陣外,定居于蒼茫雪地之中。

雲霆知他說的是真的……

不免有些後悔,順着他的話,陷入回憶,當年他醉心劍道,一門心思想着如何飛升,确實沒有去考慮到這些問題。

想到此,雲霆雙眼手握成拳,心中動搖,陷入魔障,眼前開始出現各種幻象。

殘水卻不肯這樣輕易放過他,繼續道:“你知道你的飛升失敗給我們魔修、我們天魔宮帶來多大的災難嗎?群龍無首的下場,就是被這些所謂的正道殺的四處潰逃,若不是我提前帶着一批人躲了起來,如今魔修怕是早已死絕了……”

未等他将話說完,顧清清察覺身邊之人有異,大聲打斷了他,反駁道:“你放屁!”

随後指着他就開始狂怼,“我還從未見有人把逃跑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當年雲霆只是身死,即使宗主不在了,天魔宮再不濟還有副宗主,如何會群龍無首?在加上還有十三殺大陣做防守,天魔宮如何會這樣不堪一擊?怕是有人從中做了什麽手腳!”

顧清清一把握緊雲霆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擲地有聲,“你別聽他胡言亂語,他就是想亂你心神。”

被顧清清這樣一提醒,雲霆瞬間雙眼恢複了清明,這才驚覺剛才自己竟然深陷對方的話語中,差點心神大亂,引發心魔。

這人!多年不見,修為竟然上漲如此之快!

見對方沒上當陷入自己的心魔中,殘水大笑輕拍了兩下手掌,“哈哈哈哈哈哈,小丫頭倒是挺聰明,沒想到你分析的與當年倒是□□不離十!”

顧清清也沒想到,自己随口瞎蒙的居然是真的,“你還真做了手腳!”

殘水輕咳一聲,想到往事有些得意,“告訴你們也無妨,想當年我們若是龜縮在這天魔宮內,确實不至于這樣!是我鼓勵任明月主動出擊,我随後接應。當然,最後,我自然是沒去!而是帶着人躲了起來。哈哈哈!”

顧清清罵到,“瘋子!你為什麽這麽做!看到往日的同門死于非命,你如何能做的出來!”

殘水笑得十分高深,“你懂什麽!不破不立,天魔宮沒有一個好的領導者,遲早會淹沒在修真界歷史的洪流中。”

顧清清嘲諷道:“難道你覺得你是那個優秀的領導者?”

“至少比一個與正道修士成婚,還育有一女,一心向着正道的任明月強!”殘水唇角勾起,邪肆一笑,“你們怕是還不知吧!任明月當初并未戰死,而是被我賣給了段明惠。說來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她可是被段明惠活活折騰至死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顧清清未曾想十幾年前還有這樣的隐情,難怪當初顧清風拼死也要殺了段明惠,想到此,她頓時怒不可揭,“你!所以段明惠早就與你相互勾結!是你幫助她從逍遙派抓走顧清風!”

殘水似笑非笑,“人是我幫忙抓的,說勾結?倒是談不上,我們姐弟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下方的正派中人,坐不住了,紛紛議論。

“姐弟!這怎麽可能!”

“一正一邪,怎麽可能是姐弟?”

顧清清疑惑的看向雲霆,雲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是不知,“當年他到天魔宮之時,已是孤兒。”

殘水好整以暇的說道:“看你們這般好奇的樣子,反正你們都快死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吧!”

原來,當年段明惠的娘陳惠心剛生下她不久後,便被一名魔修擄走。魔修觊觎陳惠心多年,一朝得手,自是忍不住強行将人吃幹抹淨,陳惠心也因此懷上殘水!

那名魔修十分喜愛陳惠心,對她極其看重,為了防止她逃跑,一直給她服用抑制靈力的藥,直到殘水出生了四五年,那魔修覺得她會安生與他過日子,不會再逃後,這才停止下藥。

可陳惠心豈會就此甘心,多年的欺辱她忍了,卻不代表她會認命!等到靈力一恢複,剛巧段明惠的親爹也在此時尋來,兩人便合力殺了那魔修。

大仇得報,餘願已了的陳惠心自知與那魔修生有一子,這輩子都不清不白了,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盡!段明惠的親爹接受不了自己尋找多年的心愛女人就這樣沒了,便也跟着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死于話多,千古不變的道理!!!嘤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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