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喻宜之一抖,漆月馬上壓低聲音說:“門我反鎖了。”

喻宜之點點頭,走到門邊:“我們在休息。”

“你先把門打開。”

喻宜之的眸子垂下去。

漆月忽然有點緊張,她能看出喻宜之很怕喻文泰和喻彥澤,今晚打扮好去樓下參加聚會多半也是被喻彥澤要求的。

她不知為什麽會是這樣,是這個家裏重男輕女麽?

喻彥澤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像塊黏噠噠的口香糖,讓漆月一陣後知後覺的害怕,剛才那種被羞辱的感覺像一條蛇,再次攀上了她的背。

她極其不想面對喻彥澤,可她也沒權利要求喻宜之為了她不開門,畢竟接下來要在這個家裏面對喻彥澤的,是喻宜之。

可喻宜之回頭看了漆月一眼,輕而堅定的又說了一次:“我們在休息。”

喻彥澤的敲門聲煩躁起來:“喻宜之你是不是要這樣?”

“是。”

門外靜下來,喻彥澤退開一步,站了一會兒,然後走了。

喻宜之發緊的肩膀明顯松弛了下來,走回漆月身邊。

漆月伸手摸摸喻宜之的額角,那兒沁出了薄薄的汗。

如漆月所想,是冷汗。

喻彥澤帶來的壓迫感像條蛇一樣攀在她背上,快速帶走了剛洗完澡的熱氣,讓人渾身發寒,她估計喻宜之也是一樣。

喻宜之低聲問:“你冷麽?”

她伸手抱住了漆月:“我有點冷。”

漆月猶豫了一下,伸手回抱住了喻宜之,少女的身子那麽軟,抱在一起還能感覺到一片美好的起伏,喻宜之頭貼在她頸窩裏,可那實在是一個毫無情/yu意味的擁抱。

單純的很暖,很軟,像喻宜之房間裏唯一打開的那盞暖黃的臺燈。

而她們像風雨飄搖的世界裏,在幹燥山洞裏相依取暖的兩只小動物。

喻宜之抱着她問:“今晚要在這睡麽?”

又說:“雨很大。”

喻宜之的身體像雛鳥一樣微微發顫。

漆月:“呃不行,我奶奶身體不太好,不能一個人在家。”

喻宜之頓了頓。

然後才放開漆月:“那好吧。”

漆月偷偷掀起眼皮看她,可喻宜之那張平靜的臉上任何情緒的端倪都看不到。

她從櫃子裏找了把傘出來:“趁他們聚會還沒結束,我送你出去。”

兩人一起下樓,漆月身上還帶着喻宜之的體溫。

喻彥澤不知在跟哪一撥朋友花天酒地,沒看到人影。

兩人順利走到別墅大門時,漆月松了口氣,喻宜之把傘遞給她。

“你哥之後不會為難你吧?”

“放心吧。”

喻宜之的語氣比漆月想象中平靜,漆月想,也是吧,總歸他們還是一家人。

******

漆月走後喻宜之回房做了會兒作業,戴上耳機,本來她平時聽的是英語,這會兒卻覺得煩躁,點開了一首激烈的鋼琴曲。

喻彥澤在樓下跟朋友笑笑鬧鬧,鋼琴曲都壓不過他們大呼小叫的聲音。

其實雖然喻文泰不在,但任曼秋在家,就在二樓琴房,但對喻彥澤這個兒子,她一向縱容。

喻宜之在想到底什麽歌能壓住那噪聲時,想到了漆月。

漆月平時都聽什麽歌呢?

她打開“聽歌識曲”,對着手機,哼了兩段漆月晚會那天跳舞的旋律。

軟件很快識別出來了,喻宜之打開聯想,把耳機聲音開到最大,一邊寫作業一邊聽這類型的歌。

若放在平時她會覺得有點聒噪,可今天卻正好,總算把一樓的吵鬧聲壓住了。

喻宜之暫時沉浸在數學和英語的世界裏。

敲門聲傳來。

喻宜之手指握緊筆——喻彥澤絕對喝多了,敲門聲音那麽大,在那麽響的音樂聲裏都能聽到。

好像她不開門,喻彥澤就會一直敲下去。

她摘下耳機走到門邊,喻彥澤:“喻宜之,你給我開門,爸不在家你就反了天了?敢不聽話了?”

“開門,不然只要你有開門的一天,你知道等着你的後果是什麽。”

喻宜之拉開門。

喻彥澤酒氣熏天的沖她笑:“你在這個家裏最重要的是什麽?”

喻宜之低聲:“聽話。”

“你還知道啊。”

喻彥澤大着舌頭質問她:“爸平常怎麽教育你的?你覺得你今晚聽我話了麽?”

******

漆月回家路上,雨還是下的很大,但她躲在喻宜之給她的傘下,沒淋濕。

漆紅玉坐在家門口,聽到她腳步馬上問:“阿月?”

漆月收了傘快步走過去:“奶奶,今晚下雨你怎麽還在門口坐着?不冷啊?”

漆紅玉拍拍她手:“下這麽大雨你還沒回來,奶奶擔心。”

“不用擔心奶奶,我和同學一起學習呢,而且你看,我帶傘了,身上一點沒淋到。”

漆紅玉摸着她幹燥的外套:“嗯,那就好。”

她扶漆紅玉回屋,又折回走廊撐開傘晾幹。

喻宜之的傘真好看,透着淡淡的藍紫,像朵鳶尾花。

******

第二天一早,漆月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走廊收傘。

一開門她愣了:媽的傘呢?

漆紅玉年紀大了睡不着,起的總是比她早,但漆紅玉眼睛看不到也不會收傘啊,她還是嘗試着問了句:“奶奶,你收傘了嗎?”

果然漆紅玉說:“沒啊。”

漆月快速明白了一個事實,她站在走廊裏:“媽的誰偷了我的傘?”

舊筒子樓裏,每一層樓都是聯通的,而且建築體圍成一個拐角,站在走廊裏往下看,誰家門口放着些什麽都一目了然。

而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窮怕了,漆月沒想到連一把好點的傘都有人偷。

她想起一句難得有點文化的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這些爛在沼澤裏一般的人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恨,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其中一份子。

她惡心得頭皮發麻,然而她的質問根本沒人回應,她沒辦法,總不可能一層層一家家去問。

悶悶踢了一腳走廊的牆皮,又蹭了一腳的灰。

漆紅玉:“阿月,傘被人偷了?”

漆月勉強擠出歡快語氣:“沒有奶奶,我又找着了,您別擔心了,我去找同學一起寫作業了。”

“好,路上小心。”

漆月走出舊筒子樓,吐出一口混濁的氣。

她回頭望,那棟灰蒙蒙的樓像一只巨大的怪獸凝視着她,提醒着她,她的餘生都要埋葬在這裏。

她照例去了摩托車行,修車的時候小北過來問:“怎麽還是過來了?喻少爺的生意沒接下來?”

漆月勉強擠出一個妩媚的眼神:“有我接不下來的生意麽?就是伺候有錢少爺有點煩人,我還在考慮。”

小北:“你的改裝方案真讓喻少爺滿意了?厲害啊漆老板!”

漆月笑笑。

她沒撒謊,她是真在考慮。

昨晚喻彥澤帶來的壓迫感和惡心感還是如蛆附骨,但睡了一覺睜眼,別的同齡女孩迎來陽光燦爛的新一天,漆月迎來生活費的壓力、藥費的壓力。

還有那四十萬的手術費。死死壓着她的是錢,更是漆紅玉的一條命。

現在錢夫人出了狀況,她沒別的辦法在短時間內搞到幾十萬。

一個聲音在她心裏說:沒什麽的漆月,不就是尊嚴麽,你早就不要了。

可一只冰涼的手伸出來,捂住她心裏說話的那張嘴,猶如昨晚在冷雨中捂住她的嘴。

“漆月,別說。”

漆月不知為什麽,那聲音聽上去宛如哀求。

她精分的快要爆炸,站起來煩躁的說一句:“老子先走了。”

小北意外:“今天中午就走?”

“回去給我奶奶做頓新鮮飯,下午再過來。”

“成,活兒給你留着。”

漆月中午其實還有另一件事要辦。

她離開摩托車行,走近附近的小商品市場,轉了一圈,在雨傘款式最多的一個小攤邊停步。

“喲,這不是漆老板嗎?”

老板是個四十多的阿姨,一聲“漆老板”喊得漆月有點蒙。

老板樂呵呵的說:“你幫我兒子修好過摩托車,他可高興了,回來念叨好幾天說你厲害。”

漆月點點頭,問:“你家所有的傘都在這了?”

老板挺驕傲:“你放心,這一片就我家傘的款式最多,一貼牌就賣到日本。你別看淘寶上那些店一把傘賣好幾百,那都是照片拍得好看,實物絕對比不上我這個。”

漆月掃視一圈,并沒有一把傘的顏色跟喻宜之借她的相同。

那實在是一種很特殊的顏色。

漆月猶豫了一下,拿起一把米白的、她自認為适合喻宜之的:“那就這個吧。”

拎着傘回家給漆紅玉做飯的時候,她聽到絮絮的說話聲從屋裏傳來。

漆月心想:莫非鄰居大姐今天沒出攤?到家裏來看奶奶了?

她推門進去:“大姐……”

一張冷如天邊月的臉,靜靜的看着她。

漆月整個人都傻了。

漆紅玉樂呵呵的說:“阿月,你同學來家裏找你了,還給我買了水果呢,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她說不用,坐這兒陪我聊半天了。”

“小喻是吧?你這孩子真好。”

喻宜之乖巧安靜的說:“奶奶,叫我喻宜之就好。”

漆月一把拉起喻宜之的手腕,甚至有些粗魯的把她往外拖:“你先跟我出來一下。”

喻宜之掙開漆月的手,一臉平靜的說:“等一下,給奶奶的梨還沒削完呢。”

她順理成章的坐回去,繼續拿小刀削手裏的梨。

漆月不知她這種千金大小姐在家削過梨沒有,她削的皮實在難看,那麽厚,漆月節省慣了都好想撿起來把上面的梨肉啃掉。

她把梨遞給漆紅玉:“奶奶你吃吧,要是平時有什麽想吃的,就給我打電話。”

她瞟了漆月一眼,繼續對漆紅玉說:“我把我手機號存進你手機了,你以後按快捷鍵打電話,1是找漆月,2是找我。”

漆月再也忍無可忍的把她拖出去:“你到底到這幹嘛來了?”

喻宜之平靜的說:“看奶奶。”

她對着漆月伸出手:“我還給奶奶帶了點心,你要吃麽?”

漆月低頭,喻宜之白皙的掌心裏托着個造型可愛的粉色點心,像一朵綻開的花,薄如蟬翼的包裝紙上寫着行雲流水的日文。

所有元素都透出兩個字:很貴。

是喻宜之剛才順手從給漆紅玉的點心盒子裏拿出來給她嘗嘗的,漆月皺眉剛要說話,角落裏沖出一個熊孩子撞在喻宜之身上,漆月趕緊一拉她,但她手裏的點心已經被熊孩子搶走了。

喻宜之看上去吓了一跳,聽漆月在她身邊很大聲的罵:“陳大寶你找死啊!”

一臉鼻涕的熊孩子躲在樓梯拐角沖她們笑,忙不疊扯了包裝紙就把點心塞進嘴裏,渾不吝對她們做個鬼臉。

漆月:“我他媽……”

喻宜之拉她一把:“算了,一塊點心而已。”

漆月低頭看喻宜之的手,明明那麽白淨無暇,被周大寶一抓卻留下一道黑色印子。

漆月眉頭越皺越深。

不,不是一塊點心而已。

是貪婪,粗魯,甚至不講廉恥。是陳大寶替漆月向喻宜之,展示出了她所屬的那個世界擁有的那些特質。

像過分逼仄的房間,公共洗手間透出的怪味,掉皮的灰牆和沾滿黑色油污的電線一般,在正午陽光中暴露無遺。

在喻宜之眼前暴露無遺。

漆月耳朵發燙,看着喻宜之一襲白裙加勾了細致花邊領的白毛衣,站在這舊筒子樓裏那麽格格不入。

“喻宜之,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麽?”

為什麽要讓我這麽狼狽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

為什麽要站在這裏,提醒你與我的生存環境有多不相襯。

“你到底纏着我幹什麽?之前你說要談戀愛,我說跟你談你又不要,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她捏住喻宜之的下巴,喻宜之看上去并不害怕:“我說了我來看奶奶,還有,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幫喻彥澤改裝摩托車那事,我已經幫你拒絕了。”

“你說什麽?”漆月捏她下巴的手指越發用力,直到喻宜之雪白的下巴出現一道紅印,她才一把甩開,用逐漸發紅的眼睛瞪着喻宜之。

喻宜之:“他侮辱你。”

漆月冷笑的好大聲:“侮辱?”

漆紅玉的咳嗽聲隐隐從屋裏傳來。

漆月一把扯過喻宜之的胳膊,拉得她踉跄兩步到走廊邊上:“大小姐,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住在這樣地方的人,該在意的是有沒被侮辱麽?我們在意的是能不能活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幫我拒絕掉的是什麽?”

是我唯一的親人生存下去的機會。

喻宜之輕輕擡手,摸了摸漆月的頭頂,像在安撫一只暴躁的貓:“你奶奶的病,我有辦法。”

漆月喘着粗氣。

喻宜之掏出手機給漆月看:“這是一家全國有名的基金會,每年會幫很多絕症患者支付手術費用,換取生存機會。我已經寫了申請信,很快就會通過了。”

“你怎麽知道會通過?”

漆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基金會,她也咨詢過,但每年需要幫助的人實在太多了,按順序排要排到兩三年後。

喻宜之:“我以前去英國表演鋼琴的時候,跟一個男生合作過,我幫那男生掩蓋過一個小失誤拿了獎,而他媽媽就是這個基金會的董事,她會幫我這個忙的,奶奶立刻就能拿到錢。”

“你這是插隊走後門,那其他需要錢的患者怎麽辦?”

喻宜之笑了一聲,那是一個近乎冷漠的笑。

她笑看着漆月,眼睛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我還以為至少你不會問這種蠢問題。”

“世界那麽大,人活着先要顧好自己,有能力的話,再顧好自己在乎的那麽幾個人就不錯了,至于其他人,管得了那麽多?”

這是一套近乎冷酷的生存哲學。

漆月不是不理解,甚至她內心深處也認同,只是她覺得這套哲學應該屬于她這種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人,而喻宜之應該更……聖母一點。

“你怎麽知道我奶奶病了?”

“你來找喻彥澤我就知道你缺錢,而你奶奶的主治醫生也不難查,我說我是關愛基金會的他就什麽都告訴我了。”

“為什麽要幫我做這些?你不是不想跟我談戀愛麽?”

“對,因為跟你談戀愛只有兩周的時間。”喻宜之對着漆月伸出一只手:“而我,想跟你做朋友。”

漆月盯着那白得發光的掌心。

她以前聽過一個故事關于“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會放出所有災難,她不知為何看着喻宜之的掌心生出了同樣的感覺,也許喻宜之近乎冷漠的笑讓她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她狠狠打開喻宜之的手:“誰他媽要跟你做朋友?喻宜之你他媽以為你是誰?跑老子這兒找優越感來了麽?”

她轉身就走。

她不要同情,尤其不要喻宜之的同情,不要喻宜之近乎施舍的友誼。

那會把她和喻宜之拉到永遠不平等的位置。

她他媽寧可去找喻彥澤下跪。

喻宜之跟着她進屋:“奶奶,我今天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你跟阿月這麽快就聊完了?留下吃午飯嘛,阿月手藝不錯的。”

喻宜之看了漆月一眼,漆月冷着張臉沒有任何表示。

于是喻宜之搖搖頭:“不吃了,我還要回去寫作業,先走了。”

漆紅玉:“真是乖孩子,阿月,你快送送人家。”

漆月不好在漆紅玉面前表現得太明顯,站起來皺着眉帶喻宜之出去。

喻宜之跟在她身後,一下看到了她口袋裏的傘,抽出來:“這什麽?”

漆月想搶:“沒什麽。”

喻宜之躲開:“我剛在你家就沒看到我借你的傘,你是弄丢了麽?這把還我的?”

媽的有時候喻宜之聰明得過分。

漆月吼一句:“不是!老子是給自己買的!”

喻宜之笑了一下,這次是很溫和的笑,沉靜如湖的眸子彎起來:“傘我拿走了,你不用送了,快回去陪奶奶吧。”

******

周一,漆月趁喻宜之在學校上課的時候,又去喻家別墅找了喻彥澤一趟。

有人給她開門:“喔,你是聚會那晚的小姑娘,少爺不在家。”

漆月一愣:“去哪了?”

“出國玩去了,歐洲那邊,他經常這樣,老爺太太也管不了他的。”

“什麽時候回來?”

“這可不好說,去一趟幾個月總是有的。”

漆月從喻家別墅出來的時候,一腳把路邊一塊小石子踢得飛起。

媽的生活怎麽會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大頭又發信息來說李大嘴在查考勤,漆月煩躁躁回學校對付了半天,晚上和大頭一起去食堂吃完飯,走出來時大頭說:“漆老板,今天晚自習繼續打牌啊。”

漆月一挑眉:“今晚不是有機車局?”

“不是吧今晚你也去?”大頭勸:“別去了,今晚跟以前那些都不一樣。”

K市郊區有段現已廢棄的盤山公路,很适合騎快車。漆月不僅修車修的好,騎車騎的也好,經常去湊一些局。

這裏的比賽,形式分兩種,一種是幾輛車比速度,誰拿第一今晚的獎金就歸誰。

還有一種是指定速度,誰能在規定時間內騎到山頂再繞回來,就能拿到獎金。當然騎的越快獎金越高。

漆月經常去賺錢,大頭往往都是陪她去給她助威的,這次罕見的攔了她一下,因為今晚實在特殊——有個家裏有點小錢的,拿到新改裝的摩托車嗨了,設了一個局規定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超短時間,而完成的人可以拿到一萬。

漆月問大頭:“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你非要去?”

“嗯。”

大頭沒辦法:“好吧我陪你去看看,要是大家都覺得那個時間設得太短完不成,說不定阿超那狗崽子會良心發現改長點。”

兩人走到每次翻牆的地方,漆月忽然感受到身後一陣拉力。

回頭,喻宜之頂着張素素淨淨的臉站在那裏。

漆月煩死了:“你又幹嘛?”

喻宜之:“你去哪?”

“關你屁事。”

“我也去。”

大頭:“那可不是你這種大小姐該去的地方,裝叉……啊不喻宜之,乖乖回去上課吧。”

這裏沒什麽燈,而這時暮色已低垂,喻宜之徑直走過漆月身邊,沒有任何準備就像突然墜落一般,從圍牆上躍了下去。

漆月和大頭都吓了一跳,漆月兩步奔到圍牆邊往下看喻宜之有沒有事。

喻宜之雙手撐地正慢慢站起來,手掌擦傷了一塊,附近唯一一盞路燈昏黃的光打在她臉上:“漆月同學,我想跟你做朋友,當然要了解并接受你的生活方式。”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跟定你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