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奉上,繼續埋伏筆中

,哥們,幾天後你也可以回家看愛人了,到時候再親熱也不遲。”

Colin的話帶着不懷好意的露骨情緒,在場的人紛紛都笑了,就連Emma也別過頭去不看我們。我若無其事地笑笑:“那我先走了,你們要玩得盡興。”

我跟大家道別後,走上了空蕩蕩的巴士。我坐在窗邊的位置,在巴士開駛的一刻,窗外的梁永皓灼灼地注視着我,于是我貼近了車窗,用力地朝這他揮手。他笑了,眼底的疲憊仿佛因此一掃而光。

加速的巴士終究把我和他分離了,如果我回頭的話,一定可以看見他在吧?

回到家裏,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我累得幾乎快站不起來。我随手把行李通通扔在門邊,硬是打起精神洗了一身澡後,再也撐不住,埋頭就往床上倒。

當我聽見門鈴響起,睜開眼睛,屋裏變得一片漆黑,原來我足足睡了大半天。

我滿腦困意從床上爬起,懶得去開燈,拖着懶洋洋的腳步走到了門前。我趴在門上,迷迷糊糊地盯着貓眼,然後瞬間清醒了。

站在門外按着門鈴的人雖然還看不到我,但是卻讓門裏的我變得手足無措。

我忘記了思考,既期待又害怕地打開了門。

他原本在按門鈴的手停在了空中,兩秒過後,他轉而對我揮了揮手。

半年後的驀然重逢,他如此一個簡單細微的舉動,一下子打動了我。我悄悄地收起感動,久違地和他四目相對,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他開口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小亦,你胖了。”

——

“怎麽天黑了你還不開燈?”

司馬謙先我一步走進了屋內,他一邊問我,一邊在牆上摸索着開關,當他好不容易打開了等,卻不小心被門邊的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我連忙伸手扶住了他,他站穩腳步,低頭一看,絆倒他的正是我随手扔在門邊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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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這麽整潔的人,居然會把東西到處亂扔?”他毫不生氣,反而笑着幫我把行李放好。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話,雖然他破壞了重逢時的美好氣氛,但是對于他的突然出現,我仍然是感動、慌亂。

“你怎麽突然來加拿大了?”

他指了指背上脹鼓鼓的背包,“我做信鴿,給你送東西來了。”

我想起來了,春節期間,媽媽曾經打過一通越洋電話,她說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收到家裏的東西,我一直以為是通過航空快遞給我送來,沒想到居然是由司馬謙親自越過千裏而來。

我相當受寵若驚,“你來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萬一我不在家怎麽辦?”

“就當做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吧。”他輕輕松松地轉移了話題,“你現在住的環境還是不錯,一個人還習慣吧?”

“也沒有什麽不習慣的。”

“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變……”他停住,又換了個說法,“不,你還是變了。”

“變胖了,是吧?”一想到剛才見面時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就難免有點灰心。

“胖了就胖了,說明你在加拿大生活得很好,也不用大家擔心了。”他翻開了他的背包,裏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幹貨,通通都是香城的特長,“你看,外婆生怕你在國外吃不好,讓我帶了這麽多東西給你。”

看着這些充滿回憶的家鄉特長,更加是讓我思鄉情切,而且眼前還有這一個不辭辛苦都要為我帶來回憶的人,我笑了:“謝謝你,司馬謙。”

司馬謙為了能夠在入夜之前來到我的公寓,今天是特意乘淩晨的航班出發的,白天一整天他都呆在飛機狹隘的座位上,吃的不好睡也不好,我不想讓他太勞累,今天的晚餐我就用他帶來的食材煮了一頓家常的飯菜。雖然都是一些平常的菜式,平時我偶爾也會去唐人街買類似的食材,但是烹調出來的飯菜始終還是缺少了某種內心深處的味道,畢竟家鄉的一切,比任何繁華昌盛的地方,都要美好。

對于這份懷念的味道我吃得十分盡興,而一直在家裏吃慣了這些菜式的司馬謙居然也相當滿足。氣氛因此變得很好,我和他在飯桌上聊了很久,話題大多數圍繞着家裏展開。我喜歡聽他講述家裏一點一滴的事情,通過他的聲音,我仿佛可以回到遙遠的家,看到了我愛的家人。

後來不經意聊到的時候,我才得知,這次司馬謙來加拿大的所有費用,居然都是由他一次次打工攢來的。

面對我的驚訝,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你都不想欠顧森太多,更何況是我。”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你好歹也是他的‘兒子’。”

“他真正的孩子還在你姐姐的肚子裏,我和他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

我不僅留意到司馬謙對姐姐的稱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過我全當他在孩子氣。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得難以伺候,我也曾經從媽媽口中得知過類似的消息,顧森經常都忙于工作,照顧姐姐的任務大多落在了司馬謙的身上。如今提起了姐姐,司馬謙顯得有些煩躁,大抵在他出發以前,他和媽媽之間鬧了一些便扭吧。

“你什麽時候突然開始在意血緣關系了?”其實他能夠在我的面前表露心跡我反而是挺高興的,感覺就像我們又回到了從前,“我記得你和顧森以前相處得還不錯。”

他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是真的那麽讨厭顧森,我和他相處真的挺好的,雖然他給我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感覺,好像又有些瞧不起我,不過他也的确有瞧不起人的資本,我其實不厭惡他成為我的家人,我只是實在沒有辦法在你的面前說他的好話,你懂不懂?”

他的坦白讓我詫異,我只能愣愣地應他:“我懂。”

關于最初的話題,我們已經越說越遠,像是剪不斷、理還亂。我坐了一會後,起身想要收拾碗筷,司馬謙突然說:“我忘了把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給你看。”

他随意往衣服上抹了抹手,在背包裏拿出了幾張紙,鄭重地遞給我,“你一定會喜歡的。”他篤定地說。

我也像他一樣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後,才去接過那幾張紙。第一張紙上幾乎是一大片黑色,只有中央的部分有一團又白又小的物體。我翻過第二張,那團小小的物體長出了四肢,隐約還能看出一張稚嫩的臉孔。

我驚喜地擡起頭,“這是?”

“就是你的外甥……又或者是外甥女?”司馬謙笑笑,“現在距離預産期只剩下一個月了,但是我們都還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無論是男孩或者女孩都可以。”我只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順利地誕生,“真可愛。”我盯着圖紙上的“他”或是“她”,不由贊嘆。

“到時候你會回來嗎?”司馬謙輕聲問。

“什麽?”

“你姐姐預産期的時候,你會回來香城嗎?”

我佯裝考慮,哪怕我其實早已做好了決定。

“我不回家了。”

“為什麽?”

“那時候我有一場重要的考試。”

“什麽考試?”他非常執着。

“申請繼續留學的考試。”

“如果這場考試通過了的話,你就可以繼續在加拿大留學?”

“是。”

“一直到大學畢業為止?”

“原則上來說,是的。”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解釋”也是一個沉重的包袱,“當然,前提是考試必須通過了才行。”

“你肯定沒有問題的。”他說,然後笑了。

他第一次在我留學的事情上表現得如此灑脫豁達,我苦不堪言,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畢竟這是一個最正常不過的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

我低頭想隐去苦笑,胡亂收好碗筷正要往廚房走,司馬謙卻在我的身後,不急不慢、又無比認真說:“小亦,以前是我太魯莽任性,現在我會支持你所做的一切決定,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千呼萬喚終于始出來了~

☆、情人

最近的天氣總是下雨。

我原本說好了要帶司馬謙去游覽加拿大着名的景點,偏偏這兩天都遇上了惡劣的天氣,出游的興致因此被澆熄,一氣之下,我們都索性呆在我的公寓裏,百無聊賴地等着雨停下來。

司馬謙特意打工攢錢過來加拿大,我卻無法好好地招待他,我的情緒變得低落了下來。司馬謙好像明白我想在什麽,在我們頻頻終止出游計劃的時候,他總是笑眯眯地對我說:“說真的,我本質上就是一個宅男,英文也差得離譜,你帶我去外面玩,我什麽都不懂,只能傻傻地跟在你身後,還不如留在家裏打游戲呢。”

兩天都沒有出門,一日三餐我們都是在家裏做飯解決的,空閑的時間有一大堆,我們只好做各自喜歡的事情,譬如他打游戲我看書。仍在旅途中的梁永皓偶爾會打電話給我,每次我都要偷偷躲進廚房或廁所裏才敢接起。我算了算日子,梁永皓歸來的日子已經迫在眉睫,然而我還在跟他們兩人隐瞞着對方的存在,我變成了一個膽小鬼,遲遲都不敢去面對即将到來的殘局。

下午我又一次接完梁永皓的電話,我走出廚房,司馬謙剛好結束了一局激烈的游戲,他沖我笑笑:“我發現你最近有好多電話。”

我移開了目光,“是班裏的同學,他有功課不會,打電話來問我。”

“這麽說來你在加拿大的人緣還不錯。”他再次面向屏幕,同時伸了個懶腰,“趙涵還一直擔心你在加拿大不懂得跟別人交往,但是她又聯系不到你,因為你總是不接她的電話,是怎麽回事?”

我何嘗不思念趙涵,她是我唯一的好友,但是,我對她的愧疚卻是遠遠超過了思念,與其讓她對我徹底失望,我寧願選擇讓她漸漸把我淡忘。

後來司馬謙打游戲累了,他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聽着他平穩緩慢的呼吸,居然十分安心。

但是這樣的日子始終不會長久的。

我從櫃子裏翻出一條毛毯,替他蓋在了身上,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亮了,我順勢看了一眼,短信的內容一眼就可以看完:結果出來了,你什麽時候來找我?

我理解不到這條短信的意思,其實我根本毫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這條短信的署名,只有兩個字:年年。

年年是誰?我不知道。

但是,我不難猜出這應該是一個女生的名字。

我居然差點忘記了,司馬謙有自己的生活,他當然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女生。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司馬謙醒了。

“哇,我居然睡到這麽晚了。”司馬謙撓着頭坐直了身體。

我回過神來,“你餓了嗎?我去做飯吧。”

他伸手拉住了我,被他碰過的地方正在灼灼發燙,我愣了愣,他很快就收回了手,仰起頭對我微笑:“小亦,你看。”

我順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室外一片漆黑,卻也清明。

“雨停了。”他說,“終于。”

他的語氣之中似乎蘊含了一絲惋惜,我沒有去深究,而是向他提議:“不如今晚我們到外面吃飯吧。”

他點頭說好,起身想要換衣服,我便也打開了衣櫃,一不小心就拉開了放着梁永皓衣服的櫃子,身後的司馬謙随即喊了一聲:“小亦。”

我的身體抖了抖,慌忙地關上了衣櫃。

他淡淡地說:“其實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一怔,“你要走了?”

“嗯,我已經訂了明天中午的機票。”

“怎麽我都不知道?”

“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啊。”他笑,“反正我來加拿大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看你,既然都沒有什麽事情要做了,我始終還是要回去的。我不請自來地打擾了你兩天,肯定也給你造成困擾了吧?”

他太過客氣的态度讓我難受,“沒有這樣的事,你來看我,我真的挺高興的。”

“‘挺’?”他莫名其妙就抓住了關鍵字,“這麽說來,其實你還是有一點不高興?”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很高興,我只是一向不太習慣……”

“不太習慣熱烈地表達情感,對吧?”他默契地接過了我的話,“你放心,我怎麽可能還不清楚你的脾性。”

他如此了解我,但是我對他的認知卻比我想象中還要少。

這時他轉身要走進洗手間,我沖着他的背影說:“剛才你睡着了的時候,手機有一條短信。”

“哦,我待會再看。”

我連忙補充:“是年年發來的。”

我終于如願看見他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着我,略感意外的眼中帶着模糊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我追問道:“年年……她是一個女生吧?”

“當然。”他坦然承認。

——

我忘記所有難過的事,帶着司馬謙去了附近的一間餐廳,以前我來過一兩次,菜式的味道還不錯,我想他應該會喜歡的。

興許是因為周末的關系,今天晚上餐廳的客人比往常多了将近一倍,餐廳裏甚至還搭建了一個臨時舞臺,聽說老板特意請來了一支頗具盛名的街頭樂隊演出。我留神聽了一會歌詞,紛紛都是把愛情描寫得露骨肉麻,我不由得慶幸此刻坐在對面的是英語學得不怎麽好的司馬謙。

司馬謙拖着下巴環顧了餐廳一周,“這間餐廳生意真好。”

“還可以,不過今天好像真的特別多人,而且看起來大家都好熱情。”我看見遠處某個座位的一對情侶正在激烈擁吻,他們的面前站了一位服務員,拿着拍立得的相機給他們照相,閃光燈刺眼地亮了一下,我索性收回目光,把目光定格在司馬謙的鼻尖,只要不對上他的眼睛,我就能夠正常地和他對話。

“小亦。”

“嗯?”

“你的嘴角沾到醬汁了。”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卻始終都沒有擦到他所指的醬汁。他看不下去,伸出手越過桌子往我的嘴邊一抹,“好了。”他亮了亮沾着醬汁的拇指,像個得到勝利的孩子一樣對着我笑。

我的嘴唇瞬間變得火辣辣的,但是我想應該不是醬汁的關系。

“Happy Valentine’s Day!”一個滿臉胡子的中年服務員出其不意走到了我們的座位前,他高亢的聲音引得附近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服務員的話這時才終于提醒了我,原來今天是情人節,難怪今晚的氣氛總讓我感覺黏稠得過分。

看來是剛才司馬謙的舉動讓大家誤會了我們是一對情侶,我急忙解釋:“你們誤會了……”

然而大家都沒有把我的解釋聽進去,滿臉胡子的服務員舉起胸前的相機,笑嘻嘻地告訴我:“今天光臨本店的情侶,只要你們有勇氣在所有客人的面前拍下一張接吻的照片,就能獲得本店專門為情人節特質的情侶馬克杯一套,還有現場來自大家的衷心祝福!來挑戰吧,被丘比特眷顧的戀人們!”

我和司馬謙被服務員逼得無路可退,我求助地看向司馬謙,或許只要他清晰明白地說一個“No”的話……但是,他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到了我的身旁,猛然抱住了我的肩膀,“OK.”他語調輕揚地對滿懷期待的服務員說,接着低頭吻了我的左臉。

“No!No!No!”服務員誇張地比着交叉的手勢,“Kiss!”他分別指了指我和司馬謙的嘴,扇動起圍觀的客人,大家都在熱烈地鼓着掌、叫喝着讓我和司馬謙接吻。

我抓住了司馬謙的手,恰好他也轉過臉來看我,“盛情難卻啊,小亦。”他半是無奈半是喜悅地捧起了我的臉,我感覺到了一股溫熱落在了我的臉上,幾乎快要碰到我的嘴唇。

大家“噓”了一聲,像是不滿意司馬謙的吻,服務員又再比出了“不行”的手勢。司馬謙仍然攬着我,冷靜地而又誠懇地用英語說:“她很害羞,拜托了。”

服務員猶豫了,他瞪着圓鼓鼓的眼睛問我:“你真的很想獲得這套情侶馬克杯嗎?”

我下意識地看向司馬謙,他還是一副溫和無害的笑臉,耐心地等待着我的抉擇。我不再猶豫,用力地對服務員點下了頭。

“那我就破例把這套馬克杯送給你們吧!”服務員終究被我們打動了,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把一套馬克杯遞給了我,祝福的掌聲随之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從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一個獨立的世界裏,為了不變得軟弱,我甚至狠心地把所有人的關心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這是我第一次收到如此之多溫暖的祝福,是司馬謙把我拉出了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是他陪着我站在了焦點之處,讓我不再感到畏懼。

我受寵若驚地接過了馬克杯,印在馬克杯上的一男一女在甜蜜地接吻,其實這不過是一套款式相當普通的杯子罷了,然而它也是一份極其珍貴的紀念品,它紀念着的,是今天晚上我恍如夢境般的幸福。

滿臉胡子的服務員突然湊近了我,他臉上的胡子刮得我有些癢,他笑着在我的耳邊說:“你非常幸運地找到了一個非常疼愛你的男朋友,你們完全值得擁有這些燦爛的祝福!”

作者有話要說:

☆、嘆息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捧起了從餐廳那裏得到的馬克杯,我想起了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左臉的溫度似乎變得特別高,等待紅燈的途中,我伸手摸了摸臉,冰冷的觸覺讓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糟了——”我叫了一聲,司馬謙聞聲看着我,“我把手套忘在餐廳裏了。”我擡起了被凍得發紅的手。

“我們回去拿。”司馬謙說着就要往回走。

“算了,都快到我家了,現在還走回去多麻煩。”我把手放進外套口袋裏,無奈我的另外一只手還拎着馬克杯,這樣的舉動實則比剛才并沒有暖和多少。

“那把我的手套給你。”

“我不要,你自己用,你也會冷的。”

“那把馬克杯給我,我幫你拿。”

我抱緊了馬克杯,搖搖頭,“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套馬克杯,我當時果然沒有做錯。”他指的是剛才在餐廳裏吻我的事情。

我馬上移開了目光,左臉似乎又在發燙了,“我只不過是怕你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

“但是我也怕你的手被凍壞了。”

“我沒事。”盡管我真的很冷,但我還是逞強着。

“你固執的毛病真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他苦笑,然後握住了我的手,來回地摩挲,盡管我和他的手掌之間隔着一層布料,但是我依然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

我想抽出手,他卻暗暗使了力氣,讓我無法輕易掙脫。我說:“你做什麽,放手。”

他好像早就料到了我會有這樣的反應,臉色絲毫不改,仍然鎮定地握着我的手,“既然是你說回去拿手套太麻煩,又不願意戴我的手套,但是我也不願意讓你冷着,我唯有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了。”

我有些氣急敗壞,“如果讓別人看到會怎樣想我們?”

“怕什麽。”他甚至用力把我拉到他的面前,握着我的手放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裏,我們的動作看上去就像在擁抱一樣。他深深地看入我的眼裏,“就算讓別人看到又怎麽樣,在這裏沒有人知道我們究竟是什麽關系。剛才在餐廳的時候你應該也很清楚,就算再怎麽解釋澄清,大家都只會認定我們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

“但是我知道真正的事實是什麽,你也是知道的。”我決定放棄掙紮,任由他的手包裹着我的手,他的手明明很溫暖,可是我的心已經涼透了。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放開了我的手,最終搭在我的腰間,力度很輕很輕,我幾乎感覺不到他在擁抱我。

“小亦。”他低頭靠着我的肩,“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

他無助的語氣讓我一下子心軟了下來,雖然我并不知道他在害怕着什麽。

“有什麽好怕的?”我問。

“我來到加拿大的這兩天,加拿大幾乎一直都在下雨,讓我不由得産生了一種……加拿大好像并不歡迎我的感覺。還有……”他頓了頓,始終沒有再說下去。

“你想得太多了。”和他朝夕相處的兩天,我居然沒有意識到他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我能早些發現就好了,至少我剛才就不會對他說出那些過分的話。

“小亦,我想回家。”

“我們現在就回去。”我擡頭看了一眼路燈,此時已經變成了綠燈。

“不是。”他拉了我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你在加拿大的家,不是我的家。”

他可真像個孩子。

我放柔了語氣,“你明天不是就回家了嗎?”

“那也不是我的家,是你和外婆的家,我只不過是住在那裏而已,我的家人都不在。”

從平時媽媽打來的電話,我得知姐姐在懷孕以後,她和顧森就不再經常回去老房子了,司馬謙在上學之餘,同時要照顧年老體弱的媽媽,有時候甚至還要兼顧姐姐的生活,每天都在重複如此辛苦的生活,難怪他現在會對我吐苦水。如果不是因為我任性跑來了加拿大的話,他本來不用承擔那麽大的責任和包袱的。說到底,都是我的錯。

“媽媽和姐姐明明都是你的家人啊,還有顧森,雖然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他也對你很好,如果你覺得和媽媽兩個人住在老房子裏寂寞的話,不如你們就搬到顧森和姐姐的家裏去吧,人多熱鬧一點也是好的。”然而他對我的話始終無動于衷,我又忍不住補充,“我也是你的家人,以後你放假了,我也歡迎你過來加拿大找我。”

“家人。”他輕笑着重複,他的聲音徐徐地彌漫在空氣中,宛如一聲溫柔的嘆息。

眼前的路燈由綠轉紅,在這條寒夜的街道上經過的路人,都朝我們投來了疑惑的眼神,然而始終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我們停下腳步。只有我和他,才會如此珍重地把對方視為生命的希望,但是在他人的眼裏,這樣的相依為命卻只為成為一個荒唐的笑話。

他的頭越埋越深,我的肩膀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但是我始終沒有推開他。就算是荒唐的笑話也好,只有在這裏,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才可以放肆沉淪。

“小亦,你不懂,你不會懂的。”恍惚中,我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

我聞言笑了,眼淚險些笑了出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如果,我真的可以不懂,就好了。

因為在路上耽擱了一會,當我和司馬謙終于回到學生公寓的時候,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

我和司馬謙吹了太久的冷風,身體幾乎快被凍僵了,或許是我們哆嗦的腳步太過奇怪,一個和我住在同一個樓層的新加坡女生下樓之前睜大眼睛看了我們很久。我對她友好地打了聲招呼,她的神情卻變得更加詭異。

我無心去理解她的意思,我一心只向往着家裏的暖氣。因為我的手上拿着馬克杯,用鑰匙開門的動作并不利索,一旁對着掌心呵氣的司馬謙見狀,便從我的手中接過了鑰匙,“我來吧。”

我笑着說“謝謝”,打開了門的司馬謙卻不作聲,他盯着前方,唇邊的笑容停滞了下來。

這時我才發現家裏居然開了燈,但是我分明記得出門前我把家裏的燈都關了,随後我低下頭,門邊整齊地放了一雙男式的運動鞋,這雙不是司馬謙的鞋子。能夠出入我家的男性至今為止只有兩個,一個現在就站在我的身旁,和我同樣吃驚着的司馬謙,另外一個就是現在坐在我的家裏,安靜地注視着歸來的我和司馬謙,似笑非笑的梁永皓了。

梁永皓首先開口說:“小藍,你回來了。”

我關上了身後的門,“你提前回來了。”

“因為今天是情人節,我特意提前回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束鮮豔的玫瑰,走過來遞給我,溫柔地說,“只是我沒有想到,反而是你給了我一個相當大的‘驚喜’。”

我分神看了一眼司馬謙,他沉默地站在我的身後,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喜或悲。

我居然沒有想過梁永皓會為了情人節而趕回來,這兩天我過得太愉快,也太粗心大意了。

梁永皓裝作像是終于注意到了司馬謙的存在,“司馬謙,好久不見了。”

司馬謙眉頭微皺,似乎正在思考什麽,随後他也裝作恍然大悟,“哦,你是……梁永皓?”

看着他們兩個成年人如此孩子氣的針鋒相對,我突然從煩惱至極變得很想發笑。

不管如何,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

失眠的每一秒鐘通通都是煎熬。

我本來想要在床上翻身,但是空氣中彌漫的緊張卻讓我臨時退縮了。

兩個小時之前,我原以為司馬謙和梁永皓的不期而遇會在我家産生一場惡戰,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在戰火即将燃起的一刻,他們兩人突然都十分默契地冷靜了下來,雖然沒有握手言和,不過至少也算是相處得風平浪靜。

直到梁永皓離開,他拿起背包時順手粗魯地拉起了司馬謙的手臂,“喂,你也跟我一起走。”他粗着嗓子說,我幾乎沒有見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司馬謙只是懶懶地看了梁永皓一眼,“走去哪裏?”

“我家。”

“我為什麽要去你家?”

“你今晚要到我家過夜。”

“我今晚為什麽要到你家過夜?”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讓你留下來和她度過一個晚上?”

司馬謙托着下巴,不以為然地說:“我早就已經和她一起過了好多個晚上了。”

“之前你們怎樣我管不了,但是現在我回來了,就不可能再讓你放肆下去。”

司馬謙冷笑:“你憑什麽。”

梁永皓也不惱,只是眯了眯眼睛,笑:“那你又憑什麽?”

他們雖然沒有打架,但是他們的表現,在我的眼裏,都是十分危險的訊號。

我伸手攔在梁永皓的面前,順勢隔開了他們兩人,我對梁永皓說:“把你家的鑰匙給我。”

司馬謙和梁永皓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我沒好氣地說:“既然你們一個不願意讓對方留在我家過夜,一個又不願意跟着對方走,與其讓你們一直這争執不下,最簡單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們兩個都留在這裏,我走。”我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索性往梁永皓的大衣口袋裏翻找鑰匙,“大半夜我又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了,所以你把你家的鑰匙給我,我今晚去你家睡。”

梁永皓抓住了我的手臂,“這麽晚讓你一個走在街上,我放心不下。”

“對啊,所以你還是走吧。”司馬謙對着梁永皓無風不起浪地說。

“不。”梁永皓笑得狡黠,“是我和她一起走,你一個人留下來。”

“我無所謂,只要她願意跟你走。”司馬謙毫不着急。

“夠了。”我忍無可忍,“就為了這點小事,難道你們真的要打起來才能解決嗎?”

“你說的對。”梁永皓贊同地點點頭,放下了背包,“我們就不要再糾結下去了,索性我今晚也留下來吧。”

起初我以為梁永皓使的是激将法,但是司馬謙一直都沒有退步,我沒想到最後梁永皓真的完全沒有了離開的念頭。

我家不過是一人公寓,平日容納多一個人留宿已經相當緊迫,現在還多了一個人留下來,我們不得不把屋裏所有的家具挪到角落,才勉強空出了一個并不寬敞的位置。

盡管我一個人睡在床上,黑暗中我也看不見他們,但是我總是感覺到來自于他們對我的密切關注,甚至在失眠的情況下,我連多餘的動作都不敢做出來。

“喂,司馬謙。”梁永皓低聲喊。

司馬謙動了動,“嗯。”

沒過一會,我聽到了他們翻開被褥的聲音,我認得出司馬謙的腳步聲,他朝我走了過來,似乎正在察我是否睡着了。我閉着眼,極力忍耐着不讓眼皮有一絲細微的顫動。後來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他們走進了廚房,關上了門,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不過在寂靜的空氣中,我還是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梁永皓首先問司馬謙:“你是什麽時候來到加拿大的?”

“兩天前的傍晚。”

梁永皓沉默了一下,“沒想到恰好讓你遇見她了。”

“什麽?”

“其實前兩天她正在和我旅游,但是途中她的身體不舒服,她就一個人提前回來了,如果不是恰好發生了那樣的意外,你可能就見不到她了。”

“這麽說我還挺幸運的,出發前我沒有跟她聯絡,如果我在加拿大見不到她的話,我可能一聲不哼就回去了。”司馬謙說,“但是我覺得,你見到我突然出現,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可能是我一直隐約有種預感,我覺得你遲早都會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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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