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奉上,繼續埋伏筆中

到加拿大的,這些年來,你好歹都在她的身邊陰魂不散。”

“這話用來形容你也很适合。”

“那你看見我出現在她家裏的時候,是怎樣的反應?”

司馬謙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你也在加拿大了。”

梁永皓必定很震驚,我也是。

“很久之前,就有人跟我說你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了,而且以她這種什麽都憂心的性格,如果沒有你在身旁的話,她應該無法從容地做出到加拿大留學的決定。她雖然都沒有跟我提起過你,不過我總是一眼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麽,只是她從來都不信任我,不願意跟我說心裏話了。”

話題在無意識之間變得沉重起來,司馬謙露出了平日難見的悲傷。梁永皓大概也察覺到了,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她會去上海還有加拿大,的确都是我出的主意。”

“你這樣坦白,是想我怪你還是揍你?”司馬謙被梁永皓的一本正經逗笑了。

“你認為我會怕你?”我想象着梁永皓這時候大概眯了起了眼睛,只有做出這種表情的他,才配得上他語氣中惱人的挑釁。

“算了吧,我們現在打起來的話,她會生氣的。”司馬謙息事寧人地說。

“我們任何時候打起來她都會生氣的。”梁永皓準确地補充。

我偷偷地翻了個身,幸好他們專注于談話,無暇再顧及我是否醒着了。我看向廚房閉着的門,裏面坐着的,是兩個把我看得極其重要的人。

“我覺得你好像變了。”梁永皓說。

“你也變了不少,和她一樣,都胖了。”

梁永皓無視司馬謙的搗亂,繼續說:“以前你看見我和她在一起的話,就像是一只容易發怒的獅子,現在卻變得溫和得多了,以前我和你絕不可能像這樣相安無事地面對面聊天。”

“你覺得我像獅子?那還挺威風的。”司馬謙故意說,“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都是一只跳來跳去的猴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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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皓沒有和司馬謙吵起來,看來他們都說得沒錯,他和他,還有我,都變了。

“我覺得她才是做出了最大的改變。”

司馬謙的話讓我一驚,我默默攤開了掌心,上面居然覆了一層薄汗。

司馬謙繼續說:“她變得笨拙了,以前她總是喜歡說謊,現在她一說話就會變得緊張,她也懂得去依賴別人了,不再什麽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撐死了都不願意去求助別人。”

“你覺得她是變得不好了,還是變得更好了?”

“我說不清楚,不過出于私心,我是更加喜歡現在的她。”司馬謙舒了一口氣,“她其實不是一個特別堅強的人,她從來不哭,整天板着一張臉,實際上卻在意着很多東西。愛哭并不代表就是脆弱,從來不哭也并不代表着堅強,像她這樣的人,一旦哭起來,就比別人更加容易崩潰,所以她才會選擇一直強忍着不哭。不過現在她改變了,她不再強迫自己做一個看起來堅強的人,盡管變得笨拙慌亂,說不定這才是最真實的她。”

我的眼中好像蔓延出了一些濕意,我閉上眼睛,用被子捂住了頭。不管他們再說什麽,我通通都聽不下去了。

我唯一想起的只有司馬謙的嘆息。

原來他為了我考慮了這麽多。

原來。

作者有話要說:

☆、過往

早餐過後,空氣中剩餘一股雞蛋粥的清香,對于我來說,這是離別的味道。

我慢吞吞地把所有餐具洗刷了一遍,才不情不願地走出了廚房,時間是九點一刻,和司馬謙之前說好要出發的時間,正好不多也不少。

司馬謙一直都坐着等我,我問他:“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他點點頭,爽快地背上了背包。

“你可別把東西漏下了,不然很難拿回去了。”

“大不了我打工攢錢再來一趟。”

“你還會來嗎?”

“不知道,我說說而已,也不确定。怎麽,你果然不歡迎我?”

“沒有。”我鄭重地搖頭。

他咧開嘴笑了:“如果我真的把東西漏在你這裏,你也可以回家拿給我的。”

我的手在背後交錯,“到時候再說吧。”

他又看了一眼時鐘,走到門邊穿鞋子,“我該走了。”

“我送你。”我脫下圍裙,随手找了一件外套穿上。

司馬謙意味深長地看向浴室緊閉的門,裏面傳來了沐浴的水聲。

“你不用告訴他一聲嗎?”他體貼地詢問。

我穿好了鞋子,聽到司馬謙的話,我不由得也看了一眼那扇門。吃完早餐後,梁永皓無緣無故就說要去洗澡,之後就把自己反鎖在浴室裏再也沒有出來。他其實從來都沒有在早上洗澡的習慣,他或許只是為了逃避我會做出怎樣的抉擇而已。

“不用,我們走吧。”我收回目光,轉身打開了門。

我搬到這棟學生公寓已經半年多,但是我從來都不覺得走下樓梯的時間會變得這樣煎熬。我盯着司馬謙的背影,身體裏似乎堆滿了成千上萬的心事,我每邁出一步,便覺得腳步越來越沉重。我躊躇已久,終于說:“我把錢包忘在家裏了,你先下樓,我回家拿,很快回來!”

司馬謙停下腳步看我,他的目光簡單,我卻無法用同樣簡單的目光來面對他。我不等他的回應,轉身跑上了樓梯,直到我聽見司馬謙重新邁出的腳步聲,我才松了一口氣。

我跑到家門前,慌忙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口袋裏的錢包順勢掉在了地上——沒錯,我說謊了。我撿起錢包,用力地轉動鑰匙,急迫地打開了門。

下一刻站在門後的人便抱住了我,我摸着他的背,尚未擦幹的水滴滲在了他的衣服上。

梁永皓說:“我剛才就想,如果你折返回來了我該怎麽做……你真的回來了。”他的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是我想,他是高興的。

我抱緊了他,“我還會回來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神情安靜。他正在等着什麽。

“我送司馬謙上機後就馬上回來。”我向他承諾,“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笑,吻了吻我的額頭,“我等你。”

樓下的司馬謙已經攔了一輛計程車,當我再次從樓梯跑下來的時候,他站在計程車旁,遠遠地注視着我。

我故意在他的面前揚了揚錢包,“我拿回錢包了,我們出發吧。”

他純粹地對我笑了笑,我反而更加情願他像從前一樣為了一些小事不依不饒地追問我,這樣至少我還能強裝出理直氣壯,而不是産生了滿腹的罪惡感。我就像一個不忠的情人,盡管我并不是他的情人,何況小姨對待外甥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忠誠。

前往機場的路上,我和司馬謙分坐在計程車後座的兩側,司馬謙的大背包放在了我們的座位之間,我轉頭看他,也只能看見背包擋住了他大半個身體,還有他的後腦勺。

“你喜歡加拿大嗎?”我見他入迷地看着窗外的景物,便認為他對加拿大很留戀。

他沉靜地答:“我不知道。照理來說,是它把你困住的,我應該是讨厭它的,但是它又是你現在生活的地方,我又讨厭不起來。”

我愣了愣,他轉而問我:“你在這裏生活,他一定幫了你很多吧?”

他指的應該是梁永皓。

他提起梁永皓的名字時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咬牙切齒,更多的是帶着不甘和無奈。

“他的确幫了我很多,不管在加拿大,還是在上海。”我低下了頭。

我看不見他的反應,他坐了一會,也不說話了。後來他的手機響了,他翻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食指靈活地敲了幾下屏幕,似乎是發了一條短信。

他主動告訴我:“是顧森,他問我要不要去機場接我。”

“那很好啊。”

“不過我拒絕他了。”

“為什麽?”

“我之前答應了一個人,下機之後馬上就去找她,所以我不想讓顧森跑這一趟。”

“誰讓你這麽急着要去見面?”

“沈年年。”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側開目光咬住嘴唇,裝作想了想,哪怕其實我早就把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銘記于心了。

“哦,是昨天發短信給你的……年年?”

“沒錯。就是那個年年,她的全名是沈年年。”他微笑着說。

我抓緊了身上的安全帶,心口那個位置,似乎被這條帶子勒得澀澀發疼。

“你們是朋友?”我試着笑了一下。

他頓了頓,“其實她是我的前女友,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我在意的不是“曾經”和“過”,我唯一想要了解的只有那簡單的三個字——“在一起”。

“你們為什麽會分手?”

“是我的錯,沈年年是一個很好的女生,分手完全是出于我的問題。”

他很少會如此維護一個女生,相比沈年年對于他來說一定是很特別的女生了。如今仔細地回想,他和女性的關系一向不錯,也稱得上是有女人緣,不過這卻是我第一次了解他和一個女生涉及的戀愛過往。

“沈年年和我是同一所大學的,她是醫學系的學生,比我年長兩歲,我是在大一的時候認識她的,當時我整天碌碌無為,常常恍惚着一天就過去了,她恰好就在這段時間出現了,她給了我很多的安慰,所以我們漸漸就走到一起了。”他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并不是太長久,去年暑假之後,我就跟她分手了。”

“為什麽?”

“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原因。”他說,“原來我沒有喜歡過她。”

“你沒有喜歡過她?”我忍不住質疑。如果他不喜歡她的話,為什麽他直到現在仍然和她保持着聯系?為什麽他在說起她的時候只有贊揚的話?為什麽他下了飛機後就馬上趕着去和她見面?還有……為什麽他會親昵地稱呼她為“年年”?

“你曾經跟我說過,叫我不要再管你的事情,把心思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你還記得嗎?”他輕聲反問我。

我點頭後,他又說:“如你所願,我曾經做到了。我看不得沈年年難過,甚至在除夕那天把她帶回家了,我媽和外婆都對她很滿意,包括顧森也十分贊同我和她繼續交往。我我的确相當在意沈年年,不過卻不是因為我喜歡她,而是因為我在她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我把很多不為人知的情感都依附在了她的身上。當我終于意識到這一點,我就主動跟她分手了。”

“盡管你們現在分手了,但是你們到現在還有來往。”

“不是這樣的,我和她分手後,她其實怨了我挺久,我和她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一直到前不久,我厚着臉皮找她幫我一個忙,我才發現她原諒了我。”他慢慢地解釋,似乎是為了讓我能夠聽清楚。

我想起了昨天無意之中看見的那條短信,“沈年年幫你的忙,就是……結果已經出來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笑開來:“你果然看了短信。”

“我不是有心的。”我懊悔剛才的脫口而出,“不過你要她幫忙的事情,只有她能夠做到的嗎?”依司馬謙的性格,他應該不會随意去找昔日的人的麻煩才對。

“這不是一件特別光明正大的事情,由她來幫我,我信得過。”

“那……這件事是什麽?”我盡量把語氣說得并不那麽在意。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的。”

“別賣關子啊。”我伸手想要去拍他,手卻只能夠到他的背包上。

他拉住了我的食指,“我沒有刻意在賣關子,因為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希望當你知道了以後,也能夠好好的。”

他的話好像預示着未來将有什麽大事降臨,可是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任由他繼續往前走,我出聲喊他,他也不會回頭應我。我真讨厭這種感覺,我……害怕這種感覺。

我把手抽出來,扭頭看向窗外,這是我目前最好的逃避方法。此刻模糊了我的視線的東西一定不是眼淚,我不會哭的,我才不會哭。

我在車窗的倒影裏看見司馬謙解開了安全帶,他拎起了我們之間的背包,放在窗邊,然後他坐到了我的身旁。他握住我的手,漸漸加重了力氣,似乎是為了向我證明,他依然還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面具

當機場近在眼前,離別的實感終于重重地墜落在我的心頭。

一路上我都盡量把眼中的液體咬牙忍回去,然而我的臉比我想象中還要糟糕,我不想讓司馬謙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只好讓他先進去機場,我一個人留下來付計程車錢。

等我整理好情緒和儀容想要下車,一頭漂亮金發、身材卻極其圓潤的司機先生回頭沖我說:“雖然和戀人分別特別痛苦,但是你要知道,現在的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

我怔了怔,本想糾正他“我們并不是戀人”,但是現在這份來自他人的好意,卻讓我覺得有些溫暖。我反問他:“為什麽你這麽肯定我和他是戀人?說不定我們其實只是同學、朋友……又或者是家人呢?”

司機先生索性轉過身來回答我:“我做計程車司機快二十年了,我曾經載過很多客人到機場,見證過面臨分別的戀人成千上萬,我是絕對不會看走眼的。剛才在路上的時候你們說的是中文我雖然聽不懂,但是我在後視鏡裏看得十分清楚,你們看着對方時,眼睛裏都有愛意,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肯定你們是一對戀人,又或者是一對即将的戀人,一定不會錯的。”

他的篤定讓我無所适從,我覺得自己似乎什麽秘密都沒有了。

“隔着千山萬水仍然相愛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你知道了嗎?”

我和這位司機先生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卻如此認真地給了我一個忠告。

可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時刻,我只能讓他失望了。

我在機場混混噩噩地逛了一圈,終于在辦理手續的地方找到了司馬謙,我沒想到他的行動居然這麽快。由于他的英語說得不太好,他在跟工作人員溝通的時候難免會加上手部動作。我看着他好不容易辦好手續,他一轉身,看見我在附近,馬上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我的英語這麽爛居然還能順利辦好手續。”

“我早點來找你的話,你就不用這麽辛苦了,對不起。”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為了這點小事你還道歉幹什麽啊。”

我語塞,接下來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悶悶的,好像我的道歉讓他想起了一些不高興的事情。

他說:“你不要總想着別人,優先考慮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什麽天大的錯誤。”

類似這樣的話,曾經有許多人對我說過,兩年前的夏天,在爸爸去世之前,他曾經希望我能夠随心所欲的生活。如今兩年過去了,我似乎并沒有達成他對我的最後期望。

但是有很多東西不是我想要抛棄就能抛棄的,譬如血緣、回憶、思念還有感情,它們緊緊地依附在我的身體深處,固執地不願和我分離。

我終究還是逃不開過往,還有和眼前此人的羁絆。

“顏亦藍。”他終于說話,起初我以為他在叫我,然而他其實在細數着我一直以來的各種稱呼,他的手指正一只只地慢慢收攏,“三千、小亦,還有……現在的小藍。”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或者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還擁有着很多別的稱呼。而這些稱呼,對于你來說,是不是就是每一個不同的面具?

“當你是三千,你成熟、乖巧,一個人撐起了一個家庭;當你是顧森的亦藍,你小心翼翼,害怕他會把你看低;當你是小亦,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會高興會難過;當你是小藍,又或是戴上其它不同面具的時候,你又飾演出一個怎樣的你?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你曾經試過只為自己想過這個問題嗎?”

機場的乘客來來往往,有那麽多的人都急着和這個地方告別,司馬謙卻始終确切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可是,哪怕他再近再親切,他始終還是要離開我的。

“你該登機了。”我逃避了他的問題,出聲提醒他。

他垂下眼睛,幾秒後又再次看着我。他不再站在審判我的角度,此刻他又回到了那個和我相依為命的司馬謙。

“那我走了。”他低聲說,語氣中有遺憾,還有期待。

我向前一步抱住了他。我很少主動去擁抱別人,或許這個擁抱會顯得有些便扭,但是我知道他不會介意的。

他的肩膀動了動,吃驚的同時也伸手回抱着我。

“一路順風。”我衷心地說。

“我不過是回……國而已,又不是去什麽遙遠的地方。而且,我本來就是從那裏來的。”

“我知道。”我閉上眼睛,“昨天有句話我想了一個晚上,直到剛才我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應該說出來,但是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了,司馬謙,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并不是孤身一個人的,至少我會是你的同伴……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在我的耳邊輕聲笑了:“我剛才的語氣重了,對不起。其實不管你有多少個稱呼和面具,對于我來說,你永遠都只是我的小亦。”他故意着重了“yi”的第四聲,似乎在隐約提醒着我,他極其不喜歡隔着我們之間的繁瑣身份。

我在原地一路目送司馬謙漸行漸遠,原來送別最重要的人是多麽的寂寞痛苦。每當他走遠一步,我的心就像被狠狠地挖走了一塊。當他最終消失在我的眼前,我那顆被硬生生挖出的心髒只會奔向他消失的方向,随着他啓程,從今以後在他的身上落地生根。

從前那一個自大又任性的我,究竟曾經給予了司馬謙多少難以言喻的寂寞和痛苦?

他那顆被挖出的心髒,又是否仍然在我的身上?

——

我再次回到家,梁永皓正在茶幾前擺弄着他昨天晚上送給我的一束玫瑰。

“你在幹什麽?”我打起精神問他。

“我想幫你插好這些玫瑰,但是剛才我在你家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個花瓶。”

“抱歉,我家裏沒有這種東西。”

“聽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好像真的沒在你家看見過花。”他笑了笑,“你果然還是一個毫無情趣的女生啊。”

“我沒有跟你說過嗎,你是第一個送我花的男生。”

“好像說過,好像又沒有。”他又擺出了一臉輕浮的表情,“不過沒關系,現在我是第一個,以後也是唯一的一個。”

“如果以後真的像你所說,你是最後一個送我花的人,看來我不僅是毫無情趣,甚至還毫無魅力可言。”

他哈哈大笑,冷不丁問我:“以前有其他男人送過禮物給你嗎?”

我背對着他,在門邊換下鞋子,“有的。”

“是什麽?”

“香水。”我頓了頓,又補充道,“也就這麽一次。”

“哦,是怎樣的香水?”他被引出的興趣在我的預想之外,原來男生也會有這樣濃厚的嫉妒心理。

“我一向對這些東西沒有研究,不過我想應該是名牌吧,味道還挺好聞的,我一直把它放在抽屜,一次都沒有用過,後來才發現它已經過期好久了,在來加拿大之前我就把它扔掉了。”把香水的事情交代清楚後,我試着轉移話題,“你想要插花的話,我就去找找家裏有沒有其它瓶子可以代替花瓶。”

我近乎逃避般地走進了廚房,盡管梁永皓沒有跟着走進來,但是他的聲音仍然在外面锲而不舍。

“那你喜歡那瓶香水嗎?”

我認真地想了想,“當時是喜歡的。”

“後來你就不喜歡了?”

“是不可以繼續去喜歡了。”

我等了等,聽不見他的問題,便開始在廚房裏翻箱倒櫃,始終很遺憾沒有找到一個可以用作裝飾的瓶子,最終我只在垃圾桶旁邊找到一個500毫升的汽水瓶,還是兩天前我和司馬謙喝完汽水後忘記扔掉的。我把汽水瓶裏裏外外洗了一遍,走出廚房遞給了梁永皓,“你将就着用這個來插花吧,玫瑰應該也會體諒我們的。”

他無語地看着汽水瓶好一會,大概始終無法狠心暴殄天物,我唯有親自做一個負心人,把那些過了一夜仍然嬌豔的玫瑰狠心放入了汽水瓶。一眼看上去其實也不是特別的難看,反正我是這樣覺得,至少這些玫瑰在枯萎之前還是找到了一個安定的歸宿。

“小藍。”

“嗯?”

“那個送香水給你的人……”

他終究還是問了。

“是顧森。”

誠實地回答了他以後,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關于那瓶香水的故事,從前只有我和顧森兩人知曉,後來無意中也讓司馬謙得知了,它便成為了一個三人的秘密。而現在我親口把它的故事告訴了第四個人,卻比我想象中輕松得多了,可能是因為它已經不再是我最痛徹心扉的秘密了。

他沒有回話,只是伸手摸了摸其中的一朵玫瑰,花瓣輕輕地掉了下來,安靜又絕望地躺在他的掌心上。

“你就不問我嗎?”我看着他合上了掌心。

“不問什麽?”他恍惚地問我。

“你難道不想問你不在的這些天裏,我和司馬謙單獨在一起發生了什麽事情?什麽都不問不說,不是你的風格。”

“你們能發生什麽?”他想笑,卻心有餘力不足,“好吧,其實我真的很想問,不過你剛才去送他,我一個呆在這裏想了很久,就覺得不如算了。”

與其說我害怕他的質問,我更害怕的是我會讓他失望。

我不想再讓任何人失望了。

我問他:“你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敢知道?”

“兩樣都有吧。”他擡起頭,突然牢牢地盯着我的身後。

我回頭一看,他盯着的是我昨天晚上放在櫃子上的兩個馬克杯,杯子上印的是一對親密接吻的情侶。

我想要解釋,卻被他抱住了身體,他把我抱得越來越緊,讓我無法輕易回頭。他的臉埋在我的肩膀,發梢擦過我的脖子,有些癢,又有些痛。

他凄楚地說:“小藍,我只要你回來,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喲嚯,有人在看嗎?

☆、懷孕

三月。

我的留校考試順利通過了,這意味着,接下來的大學兩年,我都會入院在加拿大度過。

而梁永皓仍然繼續自費在加拿大留學,比起我來,他顯然更加适合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國家,他在一群外國同學中照樣混得風生水起,不像我在班級裏只能獲得一個“幹冰”的稱號。

“顏!顏!”

這天下課後我收拾了課本正要離開教室,身後卻有一把美妙的女生逐步接近。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回憶了一番,才把這個稱呼和自己聯系在了一起。在加拿大,除了梁永皓以外,不熟悉的大家都是這樣稱呼我的。看來司馬謙離開之前說的話是正确的,一個人擁有太多稱呼确實不是一件好事,很多時候我都很難快速拾起我在某個稱呼下的性格和狀态。

我打定注意後回頭,意料之外是Emma朝我呼喊着跑來。

我有些訝異,畢竟上次的旅游之後,哪怕我和她是同班同學,也幾乎沒有了來往。她氣喘噓噓地停步在我的面前,“顏,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找我有事嗎?”

“有的有的!”她重重地點頭,“是關于上次旅游的事情,我原本想早點過來找你,但是一直害怕你見到我不高興,一直到今天才終于下定了決心來找你,真是抱歉。”

“抱歉”二字從“哭鼻子”口中說出來,真是太讓我受寵若驚了。

她見我沒有回話,生怕是我對她産生了防備,她握住我的手,像是在鄭重申明她對我并沒有任何惡意,“旅游的照片我還沒有給你呢,你忘記了嗎?”

經她的提醒,我才想起來,在我旅游離隊之前,我的确是照了幾張集體合照,時間長了,我的心思也不在那上面了,如果不是她今天特意來找我,我根本就忘記了這件事。

沒想到她來找我居然是為了這個。

“顏,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想通了很多,我不會再為難你的了。”她再一次握緊了我的手,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能對她說什麽,只好尴尬地笑笑。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旅游你先離開後,皓知道你很喜歡郊外的風景,他為了你照了好多的照片呢,連相機的內存卡也滿了。後來他借用了我的相機,現在他的照片都還留在我這裏呢,但是我等了好久他都沒有來找我要回照片。我想他照那麽多照片都只是為了你,不如我就索性把這些照片都給你好了。”她感嘆道,“皓對你還真是好呢。”

我啞然失笑:“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是有點奇怪。”

“我們別再提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一想起來都覺得特別丢臉。”她捂着臉搖了搖頭,“後來我靜下心來想了想,其實你的為人不差,除了有些孤傲以外,你其實從來都沒有對我做過不好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要去責怪你,相反我應該要謝謝你,是你讓我在皓的面前留下了一個好的印象,我已經覺得足夠了。”

“你放棄他了?”我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她。

“放棄了。”她露出了一個相當好看的笑容,“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本來早就應該放棄的。”

因為她接下來有約,我們聊了一會後,我寫下了電子郵箱的地址給她,讓她空閑的時候就把梁永皓拍的照片發給我。臨別前她再次握住我的手,雖然我們并不是一對交心的朋友,但是我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因此拉近了。

“顏,雖然有些唐突,但是最後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我是真的很想得到你的親口回答。”她本來背對我走遠了幾步,卻又突然折返,只為了我尋求我的一個回答。

“當然可以。”我說。

她斂起笑容,神情嚴肅地問我:“請你認真回答我,你,是真的喜歡着梁永皓的嗎?”

我愣了愣,然後,笑了。

——

今天晚上梁永皓有別的節目,我難得一個人吃晚飯,在廚房洗幹淨碗筷後,我清閑得無事可做,然後我想起了Emma今天所說的照片,突然也來了興致,便打開了電腦,久違地登陸了電子郵箱。

我的電子郵箱還是從前在高中時注冊的那一個,去年來到加拿大以後我就沒有再登陸過了,幸好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密碼,當我一打開郵箱的頁面,上百封未閱讀的郵件密密麻麻地呈現在眼前。我在所有未讀郵件的最頂峰找到了一個外國郵箱地址,點開一看,裏面果然是Emma發給我的照片。

郵件裏除了有一個壓縮文件外,Emma還給我留下了一段話:“今天下午你回答我,你說你一直都在努力喜歡上皓,當時我真的生氣了,不過我現在才終于想明白,你的心意或許是沒有錯的,想要喜歡一個人和想要不喜歡一個人同樣都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不過至少你還是珍惜着他的。只要你們仍然在一起,我想終有一天你也會真正地喜歡上他,畢竟,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是那麽的喜歡你。”

我粗略地浏覽了一遍Emma的留言就關閉了,雖然Emma的字裏行間充滿了真心,但是卻莫名地讓我感到了煩躁。她發給我的照片空間很大,下載的速度有些不盡如人意,我等待的期間無所事事,只好一封封查看郵箱裏過期的郵件。

得知我這個郵箱的地址的人并不多,郵件大部分都是無聊廣告,剩下的便是來自高中同學群發的問候郵件,其中有幾個同學不知道從什麽途徑打聽到了我出國留學的消息,郵件通篇都在從旁敲側出國留學的流程和內幕。我挑了幾個日期較近的郵件簡單回複後,才點開了最後剩餘的那些郵件。

那些郵件的發信人,通通都顯示着趙涵的名字。

時間最早的一封郵件已經是兩年前,是我剛到上海的時候,因為我和家鄉的舊同學們都斷了聯系,除了家人以外,我就不再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了,就連趙涵的電話我都狠下心來沒有去理會。

那個時候趙涵發來的郵件大多都在講述她的大學生活,還有問我為什麽不和她聯絡,她說她很想我。

後來的某一封郵件看得出來她的描述特別興奮,她和同一所大學的一個師兄戀愛了,郵件的最後還附上了一張她和男朋友的合照,照片裏的她笑得既張揚又幸福,相反她的男朋友則笑得十分腼腆,一眼看上去并不是一個相貌特別出衆的人,這樣的男生從前不是趙涵喜歡的類型,可是僅僅通過文字,我也能感覺到趙涵已經深深地沉浸在那份感情裏。

自從趙涵和師兄開始戀愛以後,她所發的每一封郵件幾乎都是在說她的男朋友的事情,我這個從不回信的郵箱似乎成為了她的樹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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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