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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顧璟趁着剛好有空，就跑到物業那裏交物業費。他已經晚了兩個月了，前一陣比較忙，一直沒時間過來。

物業的小姐按他的身份證號查了一下戶號，又查詢了水電用度，才道：“您好，您的兩套住房均未入住，物業費可以打八折。”

濮顧璟等得有些不耐煩，一邊掏信用卡，一邊問她：“能不能直接付個五年十年的，每年這麽跑太麻煩！”每次都是打電話尋他，一周不交再打，一直打到過去交為止，很是煩人。

“不好意思。”物業小姐依舊笑着，接過信用卡來刷，随後一指櫃臺上貼着的圖标，“我們這裏都是一年一交，您可以關注APP，這樣繳費會比較方便。”

濮顧璟想起了什麽，問了一句：“我沒有入住，物業費是打八折，如果是裝修了沒有入住呢？”

“如果房子裝修好，但是沒有入住，頭兩年可享受九折折扣，之後就是收取原價。”物業小姐還是端着标準微笑告訴他，處理完手裏的付款之後将卡還給他。

濮顧璟頓時了然。如果以八折折扣一下子交上三年五年的，之後他又馬上裝修入住，物業就虧了。

“您可以盡快裝修入住，屆時費用不需要您到物業來交，我們會在合适的時間上門收取。”物業小姐道，一邊開始打□□。

濮顧璟點了點頭：“業主群群號給我加一下。”之前剛交付的時候，他收到物業的短信，邀請他加入業主群的。他加是加了，沒幾天就被踢出來了。不是因為他得罪了群主，也不是因為他發小廣告，而是……他被盜號！盜號的不知發了什麽消息出去，刷刷刷的消息飛快，随後他被一個個群踢飛。再過幾天他才發現，聯系人裏少掉一大批，大概都是把他拉黑掉了。

“業主群已經換了，群主不是物業，繳費的話還是安裝APP比較方便。”物業小姐一邊提醒他，一邊将打好的□□。她雖這麽說，可還是寫了群號給他。

濮顧璟頓了一下，之前的業主群，群主就是物業。這是發生了什麽事，連物業都給罷了？不過，他看了一眼物業小姐，并沒有多探究，新的業主群裏群主不是物業，說不定物業還混跡在其中的。他不住在小區裏，對小區裏的各種信息都不清楚，加了業主群好歹能了解點消息。他點了點頭，拿着兩張紙出去。

濮顧璟一面走到臨時停車位，一面搜了群號。就拿這停車位來說，購房的時候明明一并買了一個車位的，現下卻是連地下車庫都進不去。因為他只買了車位，沒有辦車庫藍牙卡。他點擊加群的時候，界面瞬間跳出了驗證消息，要他輸入購置的樓號單元號和房間號。濮顧璟頓時愣在那兒，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

要寫樓號單元號的，肯定就不是別墅區的業主群了，他掃過附近一棟樓，上頭正好标注了“51”字樣。濮顧璟不确定地打了“51甲3301”，發送了驗證消息出去。他将手機塞回口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另一頭，盛世的業主群管理員看了這道驗證消息，眉頭略微一皺，還是點了通過。這位管理員在群裏的名片，恰好是“51甲3301”。

濮顧璟剛出小區門口，就接到QQ短信提示音，他捏了手機掃過一眼，是業主群驗證通過的提示，他便扔在一邊。手機剛落到副駕駛，便開始又震又鬧。濮顧璟掃了一眼，臉上立馬呈現不耐煩的神色。鬧騰了一會兒，手機歇了一口氣，又繼續開始鬧騰。到第三次的時候，濮顧璟才伸手撈過來，按了接通。

“濮顧璟你個畜生！”那頭的人火氣不小，“趕緊給我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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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顧璟連個應聲都沒有，直接按了挂斷。車子在城裏兜過兩圈，濮顧璟才按開了音樂，緩平情緒。電話裏的人吼着叫他“回來”，可那個地方怎麽能用“回來”這兩字，最多……只能用“去”這個字。自中考結束之後，他就再沒有當那地方是家，更別說去住一晚。

濮顧璟在菜市裏轉過一圈，拎了幾樣菜便回家了。還沒到家門口，他的腳步便頓住了。

“哥。”濮惟烨站在門口，喊了他一聲。

濮顧璟只當他不存在，直接繞過他。

“哥，”濮惟烨又道，“時箴現在在我們家裏。”

“他……過去做什麽？”這下濮顧璟停下了腳步，回頭問他。時箴是他同學，和濮惟烨一樣在院部學生會混過，所以才都認識。

“好像專程是來找你的，在我們小區口正好碰上我，就随我一道回去了。”濮惟烨道。

濮顧璟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你打什麽鬼主意！你明知道我不去那處的，帶他回去做什麽！”

“你忘記了，今天是你生日。”濮惟烨道，“爸媽說要給你個驚喜，打算叫你回來給你慶賀的。”

濮顧璟頓時笑出了淚，這麽多年都沒有給他過生日，突然就想起這茬了？他想起方才父親的那個電話，畜生？這就是要給他過生日？

“那個……哥，”濮惟烨猶豫了一下，對他道，“你說喜歡時箴，要他做你男朋友的事，爸……知道了。”

“我什麽時候說……”濮顧璟下意識地反駁，可話出一半才想起這麽一茬，他眉頭一皺，立馬看濮惟烨，“所以，時箴怎麽樣了？”

“爸立馬叫我出來找你，我……”濮惟烨搖搖頭。

濮顧璟很煩躁，很簡單的一件事怎麽會成這樣？他眉頭一皺回頭開鎖進屋。

“哥？”濮惟烨在後面又叫了他一聲。

“我跟你沒什麽關系，不要這麽叫！”濮顧璟說完就關上了門。

濮惟烨定定地看着那道關閉的門，心裏也不确定濮顧璟的心思。他不知道是該離開，還是在這兒等上一會兒。正猶豫着，便看到那門又打開了，濮顧璟兩手空空地走出來。這是準備要回家？濮惟烨看着濮顧璟從身邊走過，遲疑了一下才跟上。

濮顧璟的車子從地下車庫出來，就看到濮惟烨站在出口處等着，他掃過一眼便徑直開了出去，絲毫沒有要停下載他的意思。他知道濮惟烨會開車，就算沒有開車過來，小區外面打車也很方便。

濮惟烨看着那輛車絕塵而去，定了一會兒才緩步走出小區。

濮顧璟到濮家的時候，時箴還站在那兒，濮毅辰坐在對面，臉色不太好看。他走過去，問時箴：“你來這兒做什麽？”

“我……”時箴也沒想到濮顧璟在家裏竟是這番處境。同學四年，他什麽都不了解，以為好不容易看到他身份證上的地址就能給他一個驚喜了。他的手裏還拿着個禮品袋子，尴尬得很。

“你先回去吧。”濮顧璟道，“我不住這裏，以後別到這裏來找我。”

“哦。”時箴點頭。

“站住！”濮毅辰見這個兒子對他視而不見，便氣極，“給我好好解釋清楚了才能走！”

“你要聽什麽解釋？”濮顧璟有些好笑。他本不想在同學面前跟這人吵架的，現在看來，根本避免不了。

“你……和這人的龌龊……”濮毅辰鄙夷地看過他們，“總之，你給我說清楚！”

濮顧璟笑，狹長的眼睛微微挑起：“你都認定了，我還要解釋什麽？”他轉過來，又看了時箴一眼，示意他走。

這一下，時箴卻是猶豫了。留下吧，好像他的存在很尴尬。走吧，好像挺不仗義，畢竟他是這件事的□□。

濮毅辰見他什麽都不說，就要準備離開，便随手拿起旁邊的瓶子砸了過去。

濮顧璟連忙往時箴身旁躲了一下，瓶子就在旁邊碎了一地。

濮惟烨進來的時候，便被瓷瓶砸碎的聲音驚了一下，轉而便看到濮顧璟撞進時箴懷裏。他什麽表情都沒有，只道：“爸，你先消消氣。”

“怎麽消氣！”濮毅辰指着濮顧璟大罵，“這丢人現眼的畜生！竟然是喜歡男人的變态！”

濮顧璟立馬從時箴身邊退開，不耐地掃過濮毅辰：“既然你這麽認為，我也不多說了。”他對時箴道，“我們走。”

“你個畜生！”濮毅辰憋了一口氣，手邊已沒有擺設的瓷瓶了，便只得用手指着濮顧璟，“你今天不說清楚，哪兒也不許去！”

“哥……”濮惟烨喊了一聲。

濮顧璟頓下腳步，他倒是沒什麽關系，可其中還牽扯到了時箴，到底是有礙名聲的一件事。他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濮惟烨，轉過身來：“我不知道你哪裏得來的消息，不過我們當時就只是玩個游戲而已，不當真的。”

濮毅辰頓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濮惟烨，随後才皺眉問濮顧璟：“你說的是真的？”

“時箴，你沒解釋？”濮顧璟道。

“沒……來得及。”時箴是有些心虛的。

“什麽游戲會說這樣的話！”濮毅辰還是不滿。

“大冒險而已。”濮顧璟道，“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

在濮毅辰看過來的時候，濮惟烨立馬道：“哥，怪我的。不知道誰把你們這一段單獨切下，放在了校網論壇上，雖然很快就撤下去了，可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剛進門的時候，我剛好問了時箴一句，時箴都沒來得及回答，爸就聽到了。”

“哦，這麽巧？”濮顧璟看着他。

“嗯。”濮惟烨偏開眼點頭。

“好了，既然弄明白了，我們就走了。”濮顧璟立馬轉身。

“等一下！”濮毅辰叫住他。

濮顧璟又皺眉，心思又有什麽麻煩事。

“讓你同學先走，”濮毅辰道，“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濮顧璟讓時箴先走，他也沒有過去坐下的意思，只站在門口問他：“說吧，什麽事。”

“坐下說，站着做什麽？”濮毅辰的臉色也稍微好了一點，伸手招呼他。

“不用了，我回去還有事。”濮顧璟道，“有什麽事趕緊說吧。”

濮毅辰看着他一副公事公辦，水潑不進的模樣，剛下去的氣，立馬又起來。他立馬虎起臉：“能有什麽事！連坐下來說一會兒話的時間都沒有！都已經畢業了，難不成還有功課！”

“我得回去做飯。”濮顧璟輕飄飄道。

濮毅辰皺眉，這小子會做飯？他怎麽不知道。不過這麽幾年，他從沒管過他在哪裏吃，吃的什麽。想來外面外賣那麽多，他手裏有的是錢，随便哪裏都能解決。他稍稍降低了聲音：“你媽……阿姨一直在廚房裏忙活，就為了給你準備一頓生日餐，今日就留下來吃飯吧。”

濮顧璟偏過頭，大有他不說事就馬上走人的意思。

“你一個人在外面，吃得也不好，今天就留下來吃飯，我們邊吃邊說。”濮毅辰起身道。

濮顧璟笑了。現在才關心他吃得不好，是不是晚了？他想起，剛上高中的時候，他什麽都不會做。他吃着或鹹或淡，或半生不熟的菜時，面前的這位可有問過一句？吃膩了食堂，吃膩了外賣的他，就為了想吃一口家常的，手指切破了，燙傷了，自己給自己包紮敷藥的時候，這位又在哪裏？他垂眸收斂了笑意，對他說：“你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回家了。”

濮毅辰聽到他說“家”這個字，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道：“你住的……那老房子，是不是要拆遷了？”

濮顧璟看向他，點了點頭：“可能吧。”

“那你就回來住吧。”濮毅辰道，“你還年輕，萬一涉及到拆遷賠款，你被人糊弄了都不知道。交給我，我來幫你處理。”

濮顧璟又笑，原來這頓生日飯是打這個主意。他道：“然後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打算走小甜文路線的，嗯，要從森森出來之後，第一章 肯定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