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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曹老師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她笑着說，“是武術比賽吧？我記得你上次去參加了武術大賽開幕活動，找我請了一次假的。”

嚴湘怡抿了一下唇說，“是的，老師。”

曹老師看到嚴湘怡提起武術就發亮的眼睛，失笑不已。嚴湘怡家裏的情況，曹老師是知曉的，可她不認為嚴湘怡這樣的好苗子，以後會繼承家業。

那也太浪費人才了。

曹老師批準了嚴湘怡的請假，不過她也沒放嚴湘怡走。

雖然曹老師不反對學生們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但是這些東西始終是不實際的。學生還是得将重心放在學業上，日後考個好大學才是正經事。

嚴湘怡難得有些心不在焉，面上卻一本正經地聽着曹老師的老生常談。過了好一會兒，曹老師才止住了話，讓她回到座位上去。

回到座位上的嚴湘怡，拿着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明天的比賽，她希望碰到個好對手。

********

八中不施行住校制度。

高中生意味着，在未來幾年內要挑戰人生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高考。在這樣的重壓下，每年都會有些學生想不開。學生們在學校可能難以放松，還是讓他們待在家比較好。學校很難去注意每一個學生的心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家長來開導。

放學的時候，嚴湘怡跟着一群穿着校服裙的妹子們一起走。她背着書包，左右手被不同的妹子牽着。

學校裏女孩子的數量還是占少數的，這會兒文科班一出來就是一大群，頓時吸引了許多男生們的目光。

嚴湘怡被妹子們簇擁在中間，她忍不住笑，估計那些男生都很羨慕她。

妹子們的話題從英語老師的新發型、晚餐不好吃、誰誰暗戀誰、餅幹哪個牌子好轉到了嚴湘怡身上。

陶子優嘆了一口氣，“我明天也好想請假，我想去現場看湘怡的比賽！給湘怡加油！”

“班長到時候肯定超帥！速度秒殺對方！拳打腳踢，威震四方！”葛月一邊走一邊用手比劃着。

“好想看現場！我們到時候偷偷溜去看行不行？”

“我想起了湘怡當年在晚會上表演的武術了！我在臺下看着都覺得好帥！特別是後來湘怡一甩長發，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不能更帥！”

其他人紛紛星星眼表示贊同。

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嚴湘怡就已經很出名了。

高中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也會說上幾天。更何況當時的嚴湘怡迷倒了一大片人，老師對她也是贊不絕口。

然後就有知情人士跳出來了，發了一手八卦。

什麽嚴湘怡家裏是開武館的，從小就是個武術苗。一腳能踢飛十個人，一拳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關于嚴湘怡的傳言滿天飛，說什麽的都有。

嚴湘怡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

嚴湘怡一點都不想回憶那段時間的心酸。原本她沒想參加晚會表演，可是班主任覺得為班級體争光這種好事，不去就是不愛護班集體榮譽。明明班裏有鋼琴小能手、古筝美少女等衆多優秀表演家。班主任就是覺得很普通。

武術最出彩！

嚴湘怡就這樣報名了。

結果，自從那次晚會表演之後。

嚴湘怡每天上下學，總會有同學用畏懼又崇拜等等一系列複雜的目光注視着她。到了課間休息，他們班就徹底變成了動物園，很多人都會專門過來，從教室的窗戶外看看她_(:3」∠)_

還有人專門跑來問她，“嚴湘怡，你會不會胸口碎大石？”甚至還有人會來跟她聊武術知識，然後暢談童子功……

想想就好心塞，她只想安安靜靜當學霸好嘛！

嚴湘怡捏了捏妹子的手，覺得心理安慰了許多。

學武術，泡妹子，包你成功！

趙明敏大笑道，“找個借口跟曹老師請個假，組團去是不可能了，我一個人替你們去看就行啦。”

她早就準備好請假條了，給自己點個贊！

說起武術比賽，妹子們表現得比嚴湘怡還要激動。嚴湘怡早就把這件事分享給身邊的妹子，剛分享完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激動了一次。

嚴湘怡沒想到她們的熱情到現在還未散去→_→

不過……

嚴湘怡毫不猶豫地潑起了冷水。

“明天你們就留在學校裏吧。”

“為什麽？湘怡你不愛我們了！”

“湘怡不想我們去給你加油嗎嘤嘤嘤嘤！”

嚴湘怡給妹子們順毛，“你們去的話，我可能會緊張。”

趙明敏氣鼓鼓地說，“騙人！這麽多年以來，也沒見你有緊張的時候。”

嚴湘怡搖頭，她是真的沒騙她們。

這種武術比賽，嚴湘怡也是頭一回參加。以前爺爺都會用“功夫還沒學到家，就想去闖”的嘲諷臉拒絕她的要求。直到近期爺爺和她過招的時候輸了，嘲諷臉端不起來了，才勉強同意嚴湘怡去參加比賽。

“我回來會跟你們講的，不用現場去看。”嚴湘怡安撫道。

聽嚴湘怡講故事也很不錯呢！妹子們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屈服在了嚴湘怡的聲音下。

出了校門，不遠處就有一個車站。嚴湘怡陸續揮別了妹子們，她住得最遠，需要搭公交到終點站下車。

嚴湘怡沒跟父母一起住，平時都是住在爺爺奶奶家。

那位置在老城區，和八中有段距離。

老城區那裏都是些老建築，四合院。嚴家在老城區還挺有名。因為嚴家宅子占地面積特別多，也是老城區裏，保存得最為完整的老建築。

進入老城區以後，路燈就沒那麽明亮了。

老城區裏胡同多，這個時間點也沒什麽人在外面，安靜得吓人。進入一條胡同，這裏的路燈壞了好久也沒人來修。

嚴湘怡拿出手機，用手機屏幕的光來照路。

眼前有模糊的白色影子飄過，嚴湘怡習以為常地和一個影子擦肩而過。小時候她生過一場大病，醒來的時候就能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年紀小不懂事，也藏不住心裏話。

在能見到模糊的人影之後，嚴湘怡就跟家裏人說，說她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可是家裏的人誰也不信，還當她是在開玩笑。除了她的媽媽舒媛女士有點動作，其他人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舒媛女士給她求來了許多護身符，讓她随身攜帶。

嚴湘怡身上還帶了一塊玉，據說是大師開過光的，也是舒媛給她買的。

她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哄人的，要不然她怎麽還能看得見這些模糊的影子。當然，這話就沒必要說出來傷害她老媽的慈母心了。

漸漸地，嚴湘怡也就把這事藏在了心裏，誰也不說。一開始嚴湘怡還是有點怕這些影子，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了這些人影根本傷害不了她！

然後她就徹底放開了膽子。

閑着無聊還會數影子玩，看影子在外面飄來飄去……

她真的是太無聊了_(:3」∠)_

實驗小達人嚴湘怡做過許多實驗。這些模糊的影子一點也不怕太陽的照曬，在白天依然會在外面飄。

它們也不怕什麽符咒，也有可能是她買的符咒不對。

嚴湘怡已經習慣了自己能見到模糊影子的事情，也可以說是她一種超能力？雖然沒什麽大的作用就是了。

生活，還是一樣照常過。

嚴湘怡很聰明，她知道她該忽略自身的不尋常，讓自己不要成為一個異類。從表面上來看，她和同齡人相比，沒什麽特殊的地方。

*******

嚴湘怡回到家的時候，爺爺嚴建忠正陪着奶奶秦月娥看狗血電視劇。再次聽到電視裏面的那個男主角嘶吼的聲音，嚴建忠煩躁地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

“湘怡回來啦！來來來，再和爺爺去練個手，走個樁。”嚴建忠抓着嚴湘怡就像抓住了救星，“老婆子，我先陪陪湘怡，等會再開和你一起看電視啊！”

“這臭老頭！去吧去吧，小心別閃着你的腰！”

“湘怡，哎呦，學習累了吧？奶奶等會看完電視就給你做糖糕吃，你可別累着自己了。這晚上蚊子多，跟你爺爺比劃幾下就回啊！”

奶奶秦月娥的區別對待很明顯。

聽到自家老婆子的話，嚴建忠“哼”了一聲，一甩手走到了嚴湘怡前面。

嚴湘怡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快步湊過去，故意對嚴建忠說，“爺爺，等會糖糕我給你留幾塊，你能不能給我放放水？”

嚴建忠的胡子翹了翹，明明很開心卻要裝作不情願的樣子。

“總讓爺爺放水，女娃娃就是嬌氣點。罷了，家裏到三代就你這麽個女娃娃。把你打傷了，老婆子到時候還得怨我。湘怡，你要謹記，外人對付你，絕不會給你放水，萬萬不可大意。”

嚴建忠就是愛甜食。

吃多了甜食對身體不好，秦月娥不準自家老伴吃多。一個星期也就那麽幾次，嚴建忠能夠吃到甜食。嚴湘怡也只偶爾通融一下，哄哄自家爺爺，讓他嘗個味，也不會準許他吃多。

嚴湘怡哄好了嚴建忠之後，先去換了一套衣服。等她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碰上她的哥哥們。

“湘怡！”

“湘怡回來啦，這是要去練武場嗎？爺爺真是不消停，這個時候還找你比劃什麽？”

“湘怡今天在學校開心嗎？我特意請了假，明天陪你一起去比賽。”

妹控們見到妹妹就湊上來噓寒問暖。

嚴家現在一共三代人。

包括她大伯嚴智濤和小叔嚴智謹之內，加上她父親嚴智博。在武術這條路上，三兄弟沒有一個堅持下來。于是，憤怒的嚴家老爺子把他們全趕走了，平時只留下了幾個小輩在嚴家宅子陪伴兩老。

“我在學校很開心啊。”嚴湘怡穿了一身大紅色的綢子唐裝，一擡頭朝幾個哥哥露出乖巧的笑容，“明天有二哥陪着一起去比賽，我覺得安心了許多呢。我現在要去練武場跟爺爺切磋一下，哥哥你們要一起來嗎？”

家裏幾個哥哥都已經工作了，在他們面前，嚴湘怡一向很乖。她的哥哥們一旦發起火，和大魔王沒什麽區別。

這是觀察小能手嚴湘怡觀察出來的結論。

先前嚴湘怡上下學都有幾個哥哥接送，直到有人當面給了她情書。

這都不動手還是妹控嗎？當時來接嚴湘怡的是她三哥嚴昱恒。嚴昱恒截住那個男同學，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把嚴湘怡另外兩個哥哥也叫來了。

嚴湘怡就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那位可憐的男同學，被她的三個哥哥帶去角落讨論人生。

她想上前幫幫忙都不行，她哥一個眼刀子飛來她就萎了=口=！

最後那位男同學是哭着跑出來的，還不忘過來給她道歉，帶着哭腔說，“對不起，嚴湘怡同學，我配不上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嚴湘怡觀察了他半天，也沒見着他身上有新出的傷。

她哥沒動手啊？

然後等她三個哥哥慢悠悠走過來，那位男同學立刻哭着跑遠了。

再之後，在學校裏那位男同學見她一次哭一次_(:3」∠)_

她真的很恐怖嗎？

不對，她的哥哥們真的很恐怖嗎？

……

嚴湘怡看着娃娃臉的三哥嚴昱恒，他正笑着伸出手，在她腦袋上揉了又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