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溫泉密談

“這可真是。”鶴丸國永在地上裹着被子滾了一圈調正位置, “大早上的一睜眼突然看到兩個人影，還真是吓到我了呢。”

衛煦低頭，看着懷中付喪神有些愉悅的笑臉，又将剛剛的問題再問了一遍：“你的房間？”

“雖然不是我的房間，但鶴丸這裏也能拿到我的衣服。”三日月宗近擡頭回看他，“而且，要泡溫泉的話, 您也需要浴衣吧。我的房間可沒有哦。”

想到自己身上手上被付喪神染上黑色粉末衛三少爺停頓了兩秒，然後看向掙紮着似乎想往床上滾的鶴丸國永。

被目光鎖定的付喪神有些無辜的停下動作。

“要泡溫泉，現在還太早了吧。”鶴丸國永打了個哈欠, 連聲音都帶着困意，“都還沒到起床時間呢。”

“醒了就起床，除了泡溫泉，可能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衛煦想起房間裏估計還在等着衣服的一期一振, 既然已經把鶴丸國永吵醒了，也就不用煩惱雙手弄髒後可能要用靈力拿衣服的問題了。

鶴丸/整張臉都寫滿困字/國永：“……”

然而當他換好內番服、拿着浴衣、一條路打了十八個哈欠跟着衛煦到達, 看到看用被子将自己包成粽子坐在那兒看文件的一期一振時，整個人都瞬間清醒過來。

“這可能是今天最大的驚吓了。”雖然幫衛煦拿了衣服，但鶴丸國永還真是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在審神者的房間裏看到似乎沒穿衣服裹在被子裏的一期一振。

“鶴丸殿。”一期一振向他點頭, 又看向被衛煦抱着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好久不見。”

鶴丸國永轉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衛煦, 又看一眼估計是沒想到審神者會帶着其他刀劍上來的一期一振。

頭腦突然有些混亂，昨天晚上，難道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看表情也不像啊，如果一期一振被強迫做了那種事情，現在會這麽平靜的看文件嗎？

“哇哦。”三日月宗近好像對這件事發出了感興趣的感嘆。

衛煦倒是沒管這兩個付喪神的想法，他只是看向将比起之前冷靜很多，甚至連笑容都可以說是完美的無懈可擊的一期一振道：“将衣服穿上。要去泡溫泉嗎？或者你想去做其他事情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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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的目光從在衛煦和三日月宗近身上輕輕拂過，在三日月宗近黑如碳的停了一會兒，大概搞清楚了衛煦身上的髒污是怎麽來的，然後笑着道：“承蒙邀請，您可以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好。”

因為不想把房間弄髒，衛煦一直是站在外邊沒有進去的，只有鶴丸國永走進将從一期一振房間拿來的內番服交給他，所以看鶴丸國永從裏面走出來還帶上了門，他也就直接轉身往下走去。

本丸的溫泉算是半露天式的，因為所有刀劍付喪神的性別都為男，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分隔男女。

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一期一振。

當初去參加宴會時，出現頻率很高的幾把刀。說明他們在其他審神者那裏的人氣并不低。

就現在衛煦看到的，無論是長相還是能力……恩，能力暫且不論。光憑樣貌，應該就能俘獲不少審神者的好感。

在進溫泉前，像三日月宗近和被他波及的衛煦，都需要先進行單獨的清洗。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溫泉裏面也設有單獨的隔間。

然後當衛煦到達溫泉将三日月宗近放下來後，就看着之前說自己會腿軟倒站不住腳的付喪神，一下地就健步如飛的和鶴丸國永一起進了同一個房間。

“本丸的傳統？”衛煦回頭，問剛剛到達這裏和他一起看到這個場景的一期一振。

“……”太刀付喪神才了半下搖頭，又瞬間變換方向變成點頭，看向衛煦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情緒有些不平靜的道，“但是現在房間足夠，您可以單獨一個房間。”

衛煦看了他一眼：“我也沒打算和你一起。”

說完，就拿着東西獨自進了一間。

關上門，能清楚聽到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那個方向傳來的嘩嘩水聲。衛煦脫了衣服，也将水打開。

他的背後有一道自蝴蝶骨貫穿到腰腹的猙獰刀疤，看樣子已經是愈合很久的舊傷了。

一期一振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進入了衛煦身邊的房間。

衛煦聽到水聲，驟然想起今早抱着付喪神時的觸感。

他的大腦甚至還清楚記得當時的觸碰帶給神經末梢的那種愉悅感。

水霧氤氲而起，視線能看到的東西逐漸模糊……

等他清洗完畢，穿好浴衣走出房間，三個付喪神已經在溫泉中靜坐談心。

衛煦看着付喪神露在水面外的肌膚，忽然發現自己可能不能與他們如此坦誠相見的一起泡溫泉。再接近一些，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都不能控制住身體的一些行動。

所以才不過才踏出一步，審神者就很快收住了去勢。

“三日月宗近，我等你來跟我解釋一切。”衛煦如此對不遠處的付喪神說完，就轉身離去。

等衛煦離開，三日月宗近笑着看向其他兩人：“哈哈哈，你們覺得，這位大人怎麽樣。”

“兇得很。”鶴丸國永以手指攪拌着身前的水，“而且身份肯定不簡單。”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以一種極其舒适的姿勢躺在邊沿，“一期一振，你放心讓他一個人走？”

“弟弟們會注意陪着他。”一期一振移開目光，“時間所剩不多，你那邊怎麽樣了。”

三日月宗近搖搖頭：“狼子野心，不可與之為謀。”

“所以！”鶴丸國永整個人幾乎從溫泉裏站起來。

“但本丸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三日月宗近漂亮的瞳孔中是怎麽也看不透的深邃，“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大致了解了，那麽現在要做的其實就一件事。”一期一振從剛才起就一直沒什麽大波動，似乎任何事情都盡在掌控，“盡快讓審神者大人對本丸失去興趣。”

“現在這位審神者竟讓你們如此難辦？”三日月宗近翻了個身子，趴在邊緣閉上了眼睛，“只能讓他自己失去興趣？”

“三日月殿。”一期一振語氣變得嚴肅，“您剛剛也已經見過了衛煦大人，難道沒察覺到什麽嗎？”

“我可不單只看見他。”三日月宗近帶些打趣的道，“還看到一期你……”

後話未說出口，只意味深長半睜眼看他。鶴丸國永也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饒有興趣，一雙金色的瞳孔咕嚕一轉後直看着一期一振。

“那只是意外。”被看着的付喪神眉頭微皺，有些苦惱，“并非你們所想的那樣。”

“哈哈，确實。”鶴丸國永深有同感，“第一天的事情，可讓我和山姥切解釋的夠嗆。”

三日月宗近笑着跳過了這個話題：“那你們說說，要怎麽做才能讓這位大人放棄，從而離開本丸？”

“其實審神者大人離開本丸的機會還是挺多的。”鶴丸國永以單手撐頭，“據說光這兩天，他就帶着本丸的大夥兒們分別去了兩個不同的空間。”

“哈哈哈，有趣。”三日月宗近開口，“但光離開可不夠。好不容易見着我們原本的主人，下下策變下策的機會就在眼前，只等我們抓住。”

“咦？我們明明還沒說呢，你怎麽就知道了？”鶴丸國永指的是衛煦就是本丸原本主人的事情。

三日月又将視線轉到一期一振身上：“哈哈哈，不知道也難哦。”

一期一振：？？？

被兩人視線鎖定的付喪神有些疑惑的開始回想。

三日月宗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好像是因為——

衛煦在向他解釋的時候，他好像是還開着與三日月宗近的傳音？

那麽也就是說。在那之後的事情……

“哈哈哈。”接收到反應過來的一期一振的目光，三日月宗近含着笑意的道，“不該聽到的，我都沒聽到。”

“哎哎哎？你聽到什麽了？”鶴丸國永拍了個水花，“你們打什麽啞謎，我沒聽懂。”

“沒什麽。”剛勾起別人興趣的付喪神卻是搖頭不準備再說下去了，“一期一振，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那是自然。”

得到回答的三日月宗近點點頭準備起身：“那麽，是時候去和審神者大人了。”

“我們還什麽都沒商量出來吧。”鶴丸國永向他的方向潑了個水，“你到底打算怎麽說？”

“哈哈哈，那自然是。”三日月宗近搖頭晃腦的一笑，“實話實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