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決定

衛煦沒付喪神的解釋發表什麽看法。他在接觸到核心之後, 只是細細的感受着裏面的力量。

無論是将核心完全染黑的暗堕力量，還是核心最中心一直排斥着黑氣的靈力本源。

很熟悉，卻并沒讓他感覺到危險。

靈力本源是五年前的他留下的，對它感到熟悉是理所當然。但讓衛煦疑惑的是，明明被付喪神們說的極其危險的暗堕力量，卻比靈力本源都讓他覺得熟悉。

至于這裏頭有什麽玄機，現在的衛煦卻是怎麽也看不透了。

他的到來仿佛敲響了看不見卻又真實存在的警鐘。

外部奈何不了他的暗堕力量已是十分兇煞, 卻又突然被一股不可忽視的外力直接撕開了一個口子。

衛煦依舊閉眼沉浸在對于核心的探索中。

他的靈力已經到了核心最中心的本源處，想探查一直以來阻擋他完全替換靈力的罪魁禍首。衛煦的靈力卻在彼此觸碰的瞬間被那股力量反撲包圍。那股與他體內靈力極其相似的力量攜帶者大量的記憶知識，一股腦沖入他的靈魂之中。

要接受這麽多東西即使是衛煦也需要不少時間, 此時他正處于關鍵時刻，根本沒精力去搭理外界的事情。

一期一振踏出一步，隔絕了來者看向衛煦的目光。

“赫赫赫。”黑袍人笑起來的聲音蒼老而沙啞。

竟然是他！

在場的三個人幾乎是一起認出了這個人，雖然在他們的大本營全是穿着黑袍遮住面部的人, 但這個人，他們在血誓之後卻是再沒有見過。

能将暗堕力量從付喪神體內抽離, 還能用一道結界将本丸分割的黑袍人，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這個人絕對比其他黑袍人要厲害很多。

此時擋在他前面的三個付喪神已經是本丸武力值巅峰的三人，他卻完全無視了他們，黑袍下的那一雙眼睛直愣愣的就盯着衛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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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你還是來了。”他戚戚的笑着，光是聽他說話都能帶出陰寒的感覺。

然而衛煦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他輸入核心的靈力越來越多，以極快的速度浏覽着裏面被人留下的信息——他自己留給自己的信息。

一場本該影響整個本源世界的變革陰謀, 正在靈力的交互中被□□裸的剖析給他聽。

他很快就就知道了很多事、明白了很多事。甚至知道了自己之後應該做什麽，彌補什麽。

之前一直不懂的、以後即将不懂的，都已經被揉碎了解釋出來。

一切只因為。

告訴他這些事的那個人，已經經歷了一次這些事。也，輸了一次。

只是哪怕他已經将敵人最細枝末節的陰謀都交代了一遍，還是沒告訴他，那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又是怎麽輸的。

但他想到之前那兩次莫名其妙的如幻境一般的夢，又稍稍覺得懂了一些。

衛煦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一些。但他不過是如閱讀一般吸收了那些信息，并沒有切身實地的去體驗一回，所以變得也不多。

三個付喪神已經和黑袍人鬥在了一塊。即使是三對一，他們輸的也很快。

黑袍人看起來是不将他們的死活放在眼裏的，但他偏偏只是将他們打成重傷，再沒有下一步動作。

衛煦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但他還是沒先理他，而是慢慢走過去，把三個付喪神都護在自己身後。

鶴丸國永有些疑惑的看他。

确實，沒有人知道衛煦剛剛到底接收了怎樣的今天消息。

以及，他也已經知道了為什麽不能完全替換靈力接收這個本丸的原因。

他替換不掉五年前自己的靈力，只因為本丸的核心力量，早已被應該是未來的他替換過了。

衛煦是敵方勢力最大的隐患，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屆時，與他心魂相連的付喪神就會成為他們對付他的籌碼。所以他不能将自己的靈力與本丸完全相連。

他即将要過一個超難的副本，卻早在開始之前，就被已經走過一遍的人劇透了。

黑袍人有些參不透他的态度。

本丸的核心依舊是漆黑的，說明衛煦并沒有替換掉裏面的靈力。

他再去看衛煦的眼睛，那裏面裝滿了冷漠與厭惡。

“呵。”黑袍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冷笑一聲，然後在衛煦有所動作之前，一掀黑袍離開了這裏。

衛煦沒有去追，他甚至沒有動手的打算。

不過是個殺了也激不起多少風浪的小人物罷了。他沒必要為了殺他一個人引起對方的過度重視。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一切開始之前，去結束這件事。

“走吧。”衛煦轉身，目光從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身上掠過，最後停在一期一振身上。皺了皺眉頭。

這振太刀哪怕在重傷的情況下，脊背也挺的筆直。

而他在接收到那些信息後，看到一期一振的時候，竟然會不可控制的想要親近。

明明傳輸的信息中提到付喪神都是一起的，從沒單獨挑出哪個人提過。但偏偏，他就覺得一期一振是特殊的。

按下心中的困惑。衛煦知道讓他們自己走路有些勉強了，幹脆用靈力直接将三個人漂浮起來，讓他們跟着自己走出去。

他現在無論是體內靈力的儲備還是對靈力的掌控都更近了一步。

“核心，就這麽放着嗎。”一期一振雖然有點搞不明白，但只問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衛煦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們不管說什麽都是沒用的。更何況，要替換那些黑氣可能還需要他付出不少代價。

這一點他倒是猜錯了，現在的衛煦想将本丸的核心完全替換成他的靈力也是輕易的很，但他卻是決不能這麽做的。

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只要不替換靈力，就不會成為他的軟肋，也就可以在一定意義上置身事外。

這正是另一個衛煦在消失前改變本源核心排斥自己靈力的用意。

“不着急。”衛煦只回了三個字。

不是不換，而是時機未到。這個本丸遲早都要完完全全變成他的，這似乎已經成了一份刻在心裏的執念。

在解決事情後大概要找時之政府讨論下這個本丸完全易主的事情了。

将三個付喪神送到手入室中，衛煦就趕不及聯系了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值得信任的衛子蒼。

只是沒想到，根本不用衛煦自己去找他，對方也是急着找了過來。

而衛子蒼在視頻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家主讓你回來！”

衛煦皺眉，他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件事，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故而還是問了句。

“有說是什麽事嗎。”

衛子蒼知無不言：“好像是想讓你加入什麽研究計劃中去。值得一提的是，在傳達這一命令前，有跡部和绫小路家的人來拜訪家主。”

果然如此。他接管本丸的決定，也讓原本應該在挺久之後發生的事情提前了這麽多。

“我知道了。”衛煦道。

“那你準備回來嗎？”衛子蒼試探着問。

“不回去了。”衛煦搖搖頭，不等衛子蒼說話繼續道，“告訴我父親，我不需要參加改造計劃。”

“改造？什麽改造？”衛子蒼一臉懵逼，顯然是不知道更多的事了。

“其他你不用管，如實和他說就是了。”衛煦說話間一頓，“不，我還是要回去一趟。”

“等等！我有點混亂了。”衛子蒼垂垂頭，“你知道是什麽事？如果不是什麽好事，你還是好好在本丸待着吧。”

“不用。”衛煦知道這次的事情光憑自己這邊這些人已經很難解決，還不如和那些統一戰線的長輩們攤開了說話的好。

但他也很高興衛子蒼對他的袒護，在從核心中得知了那些事情之後表情第一次柔和了不少：“你別擔心，很快就能解決的。”

“我才不會擔心。”衛子蒼為了加深可信度甚至當場輕松的打了個哈欠，“那我就上報說你很快回來呗。”

“好。”衛煦點頭，切斷了通訊。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但現在他知道的事情，可遠比所有人都要多了。

他知道跡部家和绫小路家的實驗室是在研究什麽，也知道他們叫自己回去是要做什麽。

開發腦部神經，刺激強大靈力，完全掌控衛家血脈中的時空之力。

以此來抵擋即将來到的大戰。

原本的他沒有這麽快接觸這座本丸，敵方也沒有這麽快的動作，他們還會有幾年時間研究。但現在，由于衛煦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這麽早的去接管了本丸。敵人也加快了動作，那個研究所也被迫增加進度。

而現在，他們知道時間不多，甚至直接找上了衛家家主那裏。

衛煦必須參加這個研究。而且是作為實驗品。

不光是為了本源世界，就算是為了衛家他也必須參加。

但現在的衛煦已經說過了‘不需要’。不能說是他對自己的力量有絕對的信心，但又确确實實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自身所擁有的力量。

這具身體，已經是進行過實驗改造之後的了。

也正是因為衛煦通過實驗掌控了時空之力，他才有機會在大廈将傾、結局難以挽救的時候，以一人之力重開這個世界的輪回。

而他身體第一次出現問題的時候，正是時空倒流一次之後所在的節點。

所有人都回到了當初的狀态，只有他，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之後，還要再自身也被完全刷新之前，去本丸留下逆轉結局的關鍵。

失敗。

衛煦看着自己的雙手，嘴角微勾。

他從小到大從未經歷過失敗，那可能是唯一一次，甚至伴随着整個世界都難以承受的代價。但他卻根本沒有一點殘留的記憶與感覺。

不，應當還是有的。他又想起之前那些夢與幻覺。

以及黑暗中生生在他手中破碎的那把刀。

衛煦想到那個突然就與衆不同起來的付喪神。

這個本丸的付喪神是很多。為什麽唯獨看到他，會産生一種陌生的心悸？

傳過來的信息裏連提也沒提到一次。特殊又引人遐想。

一期一振，在那一世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