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柳汐一怔, “這麽說來, 咱們說的都是京都, 這倒是好事兒, 不然言口不一還真麻煩。”

話剛說完,柳汐便感覺自己的小腿被什麽輕輕碰了一下。

不疼, 就是有點兒癢。

柳汐看了一眼離她有些近的顧長珺,見對方淡然的模樣, 柳汐心想應該是不小心碰到自己了, 這樣想着的柳汐不動聲色的将腳移了移。

顧長珺忍着面上的表情, 腳跟着柳汐的移動移了過去,再次用腳尖碰了碰對方, 為了防止柳汐起疑, 顧長珺還特意将上半身往柳汐那邊傾了傾:“所以我說咱們倆心有靈犀嘛。”

又感覺小腿癢了癢的柳汐眨了眨眼,“可能是吧。”

顧長珺滿意了,收回腳, 開始說正事兒了。

“我準備從那間賭場下手。”

顧長珺的話讓柳汐很是驚訝,想到賭場中人複雜交亂後, 她猶豫道:“顧姐姐, 咱們女子若長時間在那些地方出入, 怕是有損聲譽,可別為了我的事兒,壞了名聲。”

此時的柳汐突然想起顧長珺在安縣放花燈時說的話,顧長珺是有心上人的,一想到這個事實, 柳汐莫名的就覺得心口有點堵,随後又想若是顧長珺因為她的事而壞了名聲,那以後可如何嫁人?

可別毀了人家一樁美好的姻緣。

壓住心中的不快,柳汐仔細給顧長珺說了一番這名聲對于女兒家來說是有多麽的重要。

“所以顧姐姐還是別去那賭場了,況且那個地方臭男人可不少,你就是武功再高強,也怕中了那些下三濫的招數。”柳汐越說越激動,根本停不下來。

一想到顧長珺在那些男人堆辦事兒,她就一百個一千個不放心。

顧長珺靜靜地聽着,待柳汐說完以後,她還特意為對方滿上了茶水,“汐妹,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是考慮過了才決定做的。”

柳汐咬了咬唇,不死心的問道:“如何考慮的?你與我說一說,我心裏好有個底兒。”

顧長珺笑着點頭。

“這第一,并不是一定要我出馬,只要我手下的人足夠了,我還用得着自己去嗎?我就是坐在家裏陪你喝花茶,也能吩咐他們将那大房的鋪子攪得雞犬不寧的,到那時慌得找不着邊的就是大房的人了,咱們盡管看熱鬧。”

顧長珺說這話時形态自如,氣勢磅礴,倒真是讓柳汐覺得畫面感十足,仿佛自己看見了那場面似的,不自覺的跟着笑了起來。

見柳汐笑了後,顧長珺眉眼之間的張揚更開了,“這第二,要想讓那裏柳大毒婦把鋪子乖乖的交給我們,怕是不易,咱們這兒加上柳叔他們二人也才四人,信任的人也只有他們,若真是敞開了說話咱們的人手是不夠的,所以我得培養幾個親信起來。”

柳汐聽出了門道,面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我們家以前的老仆人已經被大伯娘遣回去了,現如今,還真是沒有多少人能用。”

顧長珺點頭。

“第三,三房這裏只有你一脈了,不管你以後的歸處是如何的,下面的鋪子你都要有人打理,并且能夠保證別人不敢打鋪子的主意,而這三條處處都是要人的。”

最後這一點,顧長珺說的有些慢,未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清,她自然要給柳汐提個醒。

柳汐聽完了顧長珺所有的話,卻發現顧長珺的每一條都是圍繞着柳家,圍繞着她的,關于顧長珺自己的打算,她一點兒也沒有說。

被狠狠觸動了的柳汐差點兒又紅了眼睛,為了怕顧長珺看出來她的異樣,柳汐連忙低頭端起茶杯,掩面喝了下去。

待她喝完茶後,心中的情緒總算是壓下了幾分,她深深的看着顧長珺道:“顧姐姐,你是為了送我才來到這陌生都城的,你這滿心打算都是為了我,可曾想過你自己?”

顧長珺抓了抓臉,有些理所應當的說道:“我自然是陪在你的身邊啊。”

抓緊機會爬上柳汐的床,做一些快樂的事兒才是顧長珺最大的打算。

當然這種打算自然不能與柳汐說。

柳汐聽完大為觸動,她看着面前一臉淡然的顧長珺竟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長珺對她如此厚愛,她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突然,柳汐想起了刃閣的事兒,她像是有了浮木般的緊緊地抓在了心裏。

柳家大房。

柳倩倩沐浴完以後,帶着貼身丫鬟直接去了正院找柳大夫人。

此時柳大夫人剛要歇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過來了,臉上立馬展開了笑容:“看你這小臉皺的,可是誰欺負了你?”

柳倩倩跺了跺腳,臉上帶着憤恨之色,本就只是清秀的面龐,頓時看起來有些猙獰:“娘,那柳汐回來,你怎麽也不跟我說呀?”

柳大夫人連忙拉起了柳倩倩的手,一陣心肝的叫了半天,安撫道:“我哪裏知道她還能這麽完整的回來,再說,你素來不喜歡她,和你說了不是添堵嗎?”

柳倩倩聽完憤憤道:“可我現在看見了她,我還是一樣的添堵,娘,你到底找的哪些下人辦的事兒?怎麽就讓她好端端的回來了呢?”

柳大夫人拉着柳倩倩坐下。

“是娘識人不清,沒辦好事兒,不過你放心,她就是回到了都城,娘也有辦法把她緊緊的抓在手裏,不敢掙紮半分。”

柳倩倩垂下眼眸,“就算您這沒辦法,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天知道,當她看見柳汐那越發嬌嫩的臉蛋時,心中的嫉恨有多麽強烈,三年前她能讓勸動柳大夫人把人送走,如今她也能夠......

“姑娘,大房那邊送的這一斤茶該如何處置?老奴拿去醫館驗驗?”

奶娘将從大房帶回來的茶葉拿在手裏問道。

若是驗出是有毒的,就能拿來當證據,去找那毒婦了。

“什麽茶葉?”

顧長珺探過頭,問道。

柳汐便将如何得到茶葉的過程與她說了說,顧長珺聽完,挑了挑眉,“給我吧,不管它有沒有毒,咱們也不能夠浪費呀。”

“哎喲顧姑娘,那家人的心不知道有多黑呢,您還是不要沾手,小心有毒!”

“這不是有東西裝着嗎?我不怕給我吧。”

“顧姐姐,你拿這茶有什麽用?”

柳汐問道。

顧長珺拿着茶罐子上下抛着,一邊抛着一邊道:“就當我送他們一點兒見面禮了。”

柳汐好奇極了,拉着顧長珺問了許久,顧長珺,就是不得告訴她,嘴裏一直說着:“等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當晚深夜,顧長珺便帶着那茶罐子潛入了柳家大房的正院中。

輕輕的拿開一匹瓦,顧長珺掃了一眼下面房間的格局,頓時心裏有了幾分明白。

她直接越過柳大夫人與柳大伯的房間,點了守夜小丫頭的穴道,很輕松地便進入了庫房。

這柳家到底大不如從前,守夜的丫頭也就只有兩個,一個被點了睡穴,另一個,直接就是睡着了,壓根沒人管。

顧長珺找到放茶葉的地方,将懷中的這罐茶葉與其中的另一罐調換了過來。

做完這些後,顧長珺才笑嘻嘻的拿着新得到的茶回到了柳家。

一夜好眠不說。

翌日一大早,額頭上還帶着傷的林嬷嬷便拿着兩盒糕點,來到了柳家。

“四姑娘,這是三姑娘讓老奴送給過來的,都是三姑娘親手做的糕點,您最愛吃的那兩種口味。”

林嬷嬷依舊規矩得厲害,讓人挑不出錯。

“三堂姐真是有心了,奶娘收下吧。”

柳汐笑道。

收下糕點後,林嬷嬷并沒有離開,而是繼續道:“三姑娘特請四姑娘與顧姑娘過府一敘。”

被提到名字的顧長珺擡起了頭,林嬷嬷與之對視了一眼,立馬便垂下了頭。

顧長珺奇怪的挑了挑眉,這林嬷嬷看她的眼神好生奇怪,像是看仇人似的....

柳汐按住胸口清咳了兩聲道:“我這身子還未好,待身體好些後,我會與顧姐姐去看三堂姐的。”

“是。”

林嬷嬷得了柳汐的回話後,很快便離開了。

“我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了林嬷嬷?”

顧長珺不确定的問道。

柳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時不規矩的車夫,便是林嬷嬷的親弟弟。”

“原來是這樣啊。”

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人恨上後,顧長珺立馬松了口氣。

“她這恨着你,你怎麽還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

柳汐不解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顧長珺故作深沉道,“我這人,寧願對方明明白白的恨着我,也不願意被那些不明不白暗地裏耍陰招記恨我。”

“此話說的确實有理。”

柳汐細細品味完後,笑道。

“姑娘,這糕點?”

“扔了。”

柳汐閉上眼道。

“是。”

顧長珺并沒有在家呆多久,昨兒個與陳三他們約好了在賭場碰面,她自然不會食言。

陳三與趙四老早便蹲在了賭場的附近,他們時時刻刻都注意着行人,生怕與顧長珺錯過了。

顧長珺一下馬車,他們便跑了過來,精神抖擻地叫道:“顧姐!”

馬車內的柳汐聽到這兩個字眨了眨眼,看來顧長珺并沒有騙她,這兩人确實很信服顧長珺。

“走。”

顧長珺點了點頭,擡腳便往賭場走去,陳三兩人趕忙跟上。

柳汐掀開車簾掃了一眼他們的背影,随後馬車便離開了。

顧長珺一踏進賭場,那賭場的管事便對着幾桌的甩骰人使了個眼色。

顧長珺看了一下場子中的桌子,最後選中了靠牆處的那張桌子,是個大木桌,桌邊已經站了不少人了,見顧長珺三人過來後,被陳三使了眼色的小弟趕忙騰出了位置。

“小嫂子坐。”

“小嫂子?”

顧長珺挑眉坐下,陳三連忙重咳了一聲,“兄弟們,這是我顧姐,以後誰見到顧姐敢失禮,我陳三可不會放過他!”

“顧、顧姐?”

旁人不明的摸了摸鼻子,不是小嫂子嗎?不過見陳三那模樣不像是說假話,頓時沒再多問,老老實實的對着顧長珺叫了聲顧姐。

顧長珺不在意的點點頭,“開始吧。”

陳三與趙四跟着顧長珺下注,她下什麽,兩兄弟就跟着下什麽,沒一會兒便贏了不少銀子。

“繼續。”

顧長珺看着甩骰人繼續道。

甩骰子的人溫和的笑了笑,手上暗自用了點力,不過一瞬間便恢複了平常的甩法,顧長珺盡收進了眼底。

随後下注時,一個四十多歲、身着比較好的中年男人站起來道:“我看要玩就玩個大的。”

陳三掃了一眼對方的模樣,然後靠近顧長珺低聲道:“這人我在賭場沒見過。”

“嗯,陪他玩兒。”

顧長珺拿起桌上的一錠銀子輕聲道。

陳三是什麽人啊,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上下掃了中年男人一眼,肆意道:“怎麽玩?怎麽個大?”

中年男人見陳三搭話,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他指了指自己,“和我一人賭大小,用上手裏的所有家當,小兄弟,你敢不敢啊?”

陳三看着對方面前不下五百兩的銀子,再看自己手裏那撐死了也就五十兩的銀子,笑呵呵的道:“我倒是想賭,就是怕你看不起我這手裏的小錢。”

“哎,兄弟你別這麽想,你得換個方向想,”中年男人指導着陳三,“你想,你若是贏了,我這面前的銀子不就是你的了嗎?你就是輸了也只是輸了今天贏到手的錢,不吃虧。”

他是看着陳三用五兩開始跟着顧長珺贏到五十兩的,所以才會這麽說。

陳三哈哈大笑,“這聽起來确實我不吃虧,說吧賭什麽?”

中年男人指了指桌子中間的骰子盒,“賭裏面骰子點數的大小。”

“成,你先下。”

陳三伸出手示意中年男人先下注,顧長珺挑眉,這陳三果然機靈。

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選了小。

等那中年男人将面前的銀子都押在了小字上面時,陳三也将自己那幾十兩銀子放在了小字上。

暗暗觀察這邊的賭場管事頓時捂住了眼睛,着了道!

周圍的人一看陳三的舉動也都愣住了,一般來說都是一個押大一個押小,怎麽這兩人都押在一塊兒了。

“這這這!這怎麽賭嘛!”

中年男人瞪大眼道,“沒有這規矩!”

“對啊,這樣賭不就壞了規矩了嗎?”

“這若是打開是大,誰也沒贏,打開是小,兩人都贏了,怎麽分錢?”

随着中年男人的話,周圍的桌子的人也都圍了過來。

顧長珺的眼睛一直暗暗的盯着甩骰人,直到對方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後,顧長珺才在桌子下踢了陳三一腳。

陳三面不改色,他抓了抓臉,一臉無賴道:“哪條律令說我不能這樣押?”

“這,這沒法賭!”

中年男人臭着臉,可是還沒等陳三再次說什麽的時候,那中年男人突然又嘆了口氣,“罷了,既然小兄弟你選小,那我就選大吧,左右我年長,退讓一步,反正這結果還未出來,誰輸誰贏還是個謎呢。”

陳三笑嘻嘻的點頭,對着中年男人抱了抱拳:“謝了。”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把銀子推到了大字處。

“開!”

随着中年男人的聲音,那甩骰子的人将盒子拿開,只見那裏面的點數是六,這是大!中年男人贏了!

“哈哈哈,小兄弟也是你承讓了我,不然我怎麽會贏呢!”

中年男人大笑着将陳三押在小字處的銀子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道。

“好說好說。”

陳三很興平氣和的笑着,趙四若不是看見他的手捏成了拳頭,還真以為陳三不生氣。

陳三怎麽不生氣,他自然生氣,這局分明有問題!

“顧姐,他們搞事。”

中年男人的銀子擺在面前實在惹人眼,不一會兒就與其他人開始了同樣的賭局,陳三坐下後對着顧長珺道。

顧長珺點頭,“不急。”

陳三的心立馬安定下來了,甚至有了興致随着衆人一起看中年男人與其他人的賭局,嚷嚷聲不斷,唯獨只有顧長珺靜靜的坐在那裏,看着中年男人面前的銀子越來越多,直到賭場中圍過來的人都輸的幹淨後,顧長珺才站前身。

“我也湊湊熱鬧。”

中年男人見顧長珺起來說話後,心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若是顧長珺還不參與進來,他都不知道抱着這一大堆銀子怎麽收場!

“好好好。”

而圍觀的人又聚了過來,看着別人輸比自己輸舒服的多。

顧長珺手裏的銀子不多不少,剛好四百兩,還沒等甩骰子的人開甩呢,她就徑直的将銀子放在了小字處。

“顧姐,三思啊!”

“就是啊姑娘!”

“小心把自個兒都輸了!”

周圍的人見顧長珺如此随意的下注後,都紛紛勸說着。

顧長珺報了擺手,“我這銀子也是昨兒個贏回來的,不怕,不過我這先押了,大哥你不會介意吧?”

中年漢子簡直樂意的很呢,他一臉笑意的搖頭,“姑娘不後悔就好。”

“我希望你也別後悔。”

顧長珺輕笑道。

顧長珺押了小,那中年漢子自然押了大。

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死死的盯着那甩骰人手裏的盒子,只有顧長珺看着的是那個甩骰人的手。

“開!”

顧長珺猛然一叫,甩骰人應聲打開了盒子,看清骰數的人都嘆了口氣,這是大啊!中年男子又贏了!

“可惜了可惜了。”

“這人什麽運氣啊,不會是玩兒炸吧?”

“他又沒動骰子,應該不會。”

“老子今天的運氣怎麽就不好呢!”

旁觀者們議論了起來。

“呵,有意思。”

顧長珺冷笑一聲,陳三剛想安撫她,就見顧長珺一個輕跳便落在了甩骰人的身後看,然後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時直接将人的右手扣住,一把将那人的衣袖拉了上去,頓時那藏在手臂處的兩顆骰子便掉在了地上。

趙四仗着自己身板小,直接鑽過桌子将兩顆骰子撿起來舉在空中,對着衆人大聲道:“賭場的人耍老千!賭場的人耍老千!”

衆人沒想到是這麽個結局,他們圍了過去,拿過趙四手裏的骰子一看,“這一顆全是一點,一顆全是六點!我說這人怎麽老贏錢呢!原來是賭場的人幫着呢!”

“兄弟們!把我們的銀子搶回來!”

陳三一把拉住想跑的中年男人,大聲道。

頓時周圍的人都跑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就把中年男人面前的銀子都拿光了。

管事的見事情敗露,連忙派人回了柳家大宅子。

“這賭場是誰家的?”

顧長珺明知故問道。

陳三大聲道:“是柳長明那老家夥開的!呸!雜碎!居然開這種場子!”

“我就說我輸了好幾年的銀子呢!原來是這些甩骰子的人作祟啊!”一個穿着邋裏邋遢的漢子氣憤道。

趙四張了張嘴,到底沒說,這真是你運氣不好。

“不行,我去報官!”

陳三想了想後,大聲道,顧長珺眼睛一亮,越發看陳三順眼了。

“對!報官!”

“走!拉着這兩人一塊兒走!”

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指了指狼狽的中年男人和那個甩骰子的人道。

“顧姐!一起去啊!”

“不了,”顧長珺搖頭,“你能辦好。”

陳三聞言興奮的拍了拍大腿,才跟着顧長珺第一天就幹了這麽一件大事兒,太爽了!他與顧長珺道別後便帶了一群人去了府衙。

“顧姑娘,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對啊,不然咱們還被蒙騙呢!”

“我以後再也不來這個場子賭錢了!”

“我也是。”

“還有我!”

剩下的人對着顧長珺說道。

顧長珺笑了笑,“我就是覺得奇怪,一是他自己提出了那個賭局,二是他怎麽就贏得這麽順呢,所以才注意到了甩骰子的人。”

“顧姑娘那一手擒得好啊!”

顧長珺抱拳道:“都是一些小招數,剛才情急之下才使出來的。”

其他人哪裏能小看,不管顧長珺怎麽說,大夥兒都認定她是一個武藝高強的江湖中人。

對于閨中女子與江湖女子,大夥兒的态度是不同的,閨中女子持家賢惠照看兒女孝順公婆,江湖女子敢愛敢恨,愛恨分明惹人敬佩。

當然,也有很多人看不起江湖女子,不過賭場裏的都是什麽人啊,自然對顧長珺滿是敬佩。

柳汐一直就在附近,聽見這邊的吵雜聲連忙讓柳叔把馬車駕了過來,見顧長珺好端端的站在鋪子門口與人說話後才松了口氣。

顧長珺一看到柳汐的馬車,趕忙與衆人告別,上了馬車離開了賭場。

“發生何事了?”

柳汐好奇道。

顧長珺抿嘴笑道:“我昨兒在那賭場贏了點銀子,大房的人沉不住氣,今兒就想把我的銀子贏回去,順帶教訓教訓我,不想被我反将一軍,現在賭場的人幫着客人出老千,我看你大伯和那毒婦有的忙了。”

“有這等事,”柳汐驚訝的笑了笑,“不過這倒是他們幹得出來的事兒。”

“現在我們就看着吧。”

顧長珺吊兒郎當的雙手環胸靠在車架上笑道。

柳汐點頭。

“你說什麽?!”

柳大夫人瞪大眼看着前來禀告的夥計。

“被,被發現了,現在那兩人都被押着去官府了。”

夥計咽了咽口水道。

柳大夫人只覺得眼前發黑,那可是大房手下唯一一個進財進的好的鋪子啊!

“廢物!廢物!還愣着幹什麽?去把大老爺找回來啊!”

柳大夫人怒吼道。

“是!”

周圍的下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柳大夫人頹唐的坐下,“這賭場算是完了。”

林嬷嬷趕忙上前道:“哪裏的話,夫人我這有一計.....”

等林嬷嬷說完後,柳大夫人的面色才好了許多,“這倒是個主意。”

林嬷嬷見柳大夫人滿意,趕忙又提醒道:“那女子也不能放過了,得讓人查出來頭才是。”

“沒錯!”柳大夫人咬住牙,恨聲道,“給我好好的查!”

話音剛落,一個四十多歲的儒雅男人便從外間走了進來,柳大夫人願意嫁給柳長明也是有原因的,這個男人即使到了中年那身上都帶着儒雅氣息,溫文爾雅。

柳大夫人連忙收住臉上的狠意,着急的走到那男子的面前道:“相公,你說這事兒鬧得,都進了官府了。”

柳長明狹長的眼睛掃了一眼柳大夫人,柳大夫人立馬閉上了嘴。

“夫人糊塗,你也不知道勸着點。”

柳長明這話是對着林嬷嬷說的。

林嬷嬷連忙跪在地上,“是奴的錯。”

柳長明越過跪在地上的林嬷嬷,柳大夫人連忙跟了上去。

“相公,我這有一計....”

顧長珺一直以為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會是柳家大房的人,卻不想是陳三與趙四。

三房這如今對外就只有柳汐一個閨中女子,顧長珺自然不能讓陳三兩人進門。

“找個地方說話。”

陳三連忙點頭,三人找了一間茶樓,顧長珺要了一雅間。

“說說那事兒怎麽處的?”

顧長珺這兩日都與柳汐窩在家中,這外面的事兒她還真沒去打聽。

陳三一想起那事兒就不爽。

“那柳長明的人在官府說是賭場出了別家場子的內應,這才發生這種事兒,誰不知道那柳大夫人後面有人,這事兒就這麽過了。”

趙四也道:“那兩個人也招了,說是過來造一個局,就是為了陷害柳家賭場的聲譽。”

“對啊,如今...”

陳三看着顧長珺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說。”

顧長珺示意道,她什麽場面沒見過,哪能被這種小事兒所擾。

陳三咬了咬牙,道:“那日在場子裏的人都知道了這事兒,現在大夥兒都說顧姐與那些人是一夥兒的。”

“這人多口雜的,再這麽傳下去,顧姐你以後還怎麽在這裏混啊。”

趙四道。

“怕什麽,”顧長珺一點兒也不着急,“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會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看着滿眼信任的陳三與趙四,顧長珺疑惑道:“你們不怕我是騙你們的?說不定我就是和他們一夥的。”

陳三嘿嘿了兩聲,與趙四對視一眼後道:“在官府判完之後,我們哥倆就偷偷的跟在那中年男子和夥計身後,恰好聽了一嘴的話,這不趕忙來找顧姐你了。”

“倒是聰明,那兩人你們抓起來?”

顧長珺道。

陳三猛拍大腿,佩服道:“顧姐就是顧姐,在我們城郊那老房子裏面呢。”

“看見你們的臉了嗎?”

顧長珺繼續道。

趙四搖頭,有些得意道:“三哥用麻袋把人套住,我們敲暈了便送出了城,還沒見過呢。”

顧長珺擡眼看着陳三兩人,“你們不錯嘛,能把人送出城。”

陳三連忙謙虛道:“有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哈哈。”

趙四也跟着嘿嘿笑了起來。

顧長珺好笑到底搖頭,然後從懷裏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找幾個弟兄拿着家夥去看看那兩人,就說是柳家人善後,至于其它的你們看着辦。”

陳三一邊思索着一邊點頭,而趙四則是從懷裏掏出了兩百兩銀子,“這是那日我趁着場子亂搶來的,顧姐你拿着吧。”

趙四與陳三商過了,決定把這銀子交給顧長珺,畢竟若不是顧長珺識破了對方的手段,那中年男人的銀子也不會被他們得到。

“給我?”

“是。”

陳三與趙四點頭,然後雙雙站在顧長珺面前抱拳齊聲道:“我們兄弟願跟着顧姐上刀山!下火海!絕不背叛!”

顧長珺被兩人這一舉動吓了一跳。

她定定的看了兩人一會兒,最後道:“你們坐下。”

陳三與趙四不坐。

顧長珺敲了敲桌子,“不是要跟着我幹事兒?我得給你們安排任務啊。”

頓時陳三與趙四便坐下了。

“這銀子你們拿去在城裏買間鋪子,買好了再來找我。”

“是。”

顧長珺回到柳家後直接便去書房找柳汐。

柳汐正坐在窗邊看詩詞,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看着有些缥缈,有種讓顧長珺抓不住的感覺。

“回來了,過來坐,我剛找到一本書,顧姐姐一定喜歡。”

柳汐笑道。

“哦?”顧長珺閃着眼睛将書房的門給扣上了,走到柳汐的身邊看着她面前放着的書道,“是哪一本?”

柳汐拿起一本放在顧長珺的手裏。

“山河志?”

顧長珺看着那書的名字念到。

“這是我爹留下的,裏面說的全是各地的風俗,我翻看了一些,挺有意思的,而且很寫實,你看這。”

柳汐站起身順着顧長珺的手翻了幾頁指着一處道:“安縣的桃花酒這裏寫的做法與來歷與我們聽見的都一樣。”

顧長珺順着柳汐所指的地方看了看,“确實和楊桃說的一樣。”

柳汐點頭,“顧姐姐向來喜歡看人文地理方面的書籍,這本恰好就是。”

“我很喜歡。”

顧長珺笑道。

兩人坐在一塊兒各看各的書,直到都看得看不多了後,兩人才放下手裏的書。

“對了汐妹,那肚兜做好了嗎?”

顧長珺突然道。

柳汐原本準備放下的書差點因為顧長珺的這句話掉在了地方,她的臉瞬間便染上了幾分嫣紅,“已經差不多了。”

“哦,那我現在可以試試看,萬一哪裏不合适你也好改啊。”

顧長珺一本正經的說道。

柳汐閃着眼躲開了顧長珺的注視,小聲道:“應該沒有差錯的。”

“不能這麽說,這萬事都有意外嘛,今晚上吃完飯我就來你屋找你。”

顧長珺不等柳汐拒絕,拿着書哼着小曲兒便離開了書房。

柳汐看着顧長珺離開的背影,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熱熱的小臉,想了想後,柳汐還是回了房,将放在籃子裏已經做好了的肚兜拿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

她其實早就做完了,只是顧長珺沒提,她也不好意說。

用晚飯的時候,柳汐吃得特別慢,顧長珺倒是早早的吃完,然後對着柳汐道:“我去院子裏打一套拳,你吃完了過來,今兒該教你反擒手了。”

自打回了柳家後,顧長珺每日傍晚都會教柳汐一些防身之術,柳汐雖然學得慢,可是極為認真。

柳汐見顧長珺沒提那件事兒,反而提到練武的事兒,頓時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等她到院子的時候顧長珺還在打拳。

顧長珺在練武的時候與平時完全不一樣,她的面色肅然,出手招招有力而有形!偶爾打到興高昂之時那雙眼睛頭出來的神采都是不一樣的。

可以很負責的說,顧長珺練武的時候很有魅力。

柳汐看着顧長珺這一來一往的動作腳步都放輕了,深怕驚擾了對方。

顧長珺耳朵一動,便聽見了那熟悉的腳步聲,她嘴角微勾,突然整個人飛身而起,晃眼便來到了柳汐的身側。

柳汐被吓了一跳,她看着顧長珺的眼裏全是敬佩,顧長珺眨了眨眼,突然上前一把扣住柳汐的細腰将人帶到了懷裏。

“顧、顧姐姐?”

柳汐被顧長珺這突然暧昧之極的動作怔住了。

“別說話,另一手抱着我的腰。”

顧長珺垂下頭低聲道。

柳汐紅着臉,想要退出顧長珺的懷抱,不想顧長珺扣得更緊,“乖。”

柳汐臉熱的不行,“顧姐姐要做什麽?”

顧長珺伸出空手擡起柳汐的下巴,看着臉紅不已的佳人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傻瓜,想什麽呢?我帶你上房頂去。”

聽出顧長珺話裏的調笑聲後,柳汐不只是臉紅了,就是脖子都帶上了緋色。

“今夜夜色不錯,雖說沒星星,可是看看這萬家燈火還是不錯的。”

顧長珺繼續誘惑道。

柳汐确實心動,她還沒去過房頂呢。

“來。”

顧長珺再次道。

柳汐咬了咬唇,慢慢的用自己的雙手抱住了顧長珺的腰。

“汐妹真乖。”

顧長珺贊賞了一句,随後便使用輕功帶着佳人往房頂飛去。

柳汐現在整個人的感覺都放在了自己的雙手上,真正抱住了顧長珺的腰才知道對方的腰有多細。

急速的夜風從兩人的臉龐佛過,柳汐頓時覺得自己的臉好受了些。

“小心點兒。”

找了一個小角落停下後,顧長珺對着柳汐道。

這房頂壓根沒地方可以坐,只能站着,柳汐倒不怕高,就是害怕腳下的瓦不穩,顧長珺自然知道這些,她扣住對方腰身的手從頭到尾就沒有放開過。

她沒放開,柳汐也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就提前發了,早上六點就不更新了,明天恢複更新時間,愛你們,謝謝支持,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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