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五年級（捉蟲）

因為從沒認真學習過，複習對于西格納斯來說就等于從頭學。在短短一學期內學完五年的課程根本毫無可能，一段時間的“折磨”之後，西格納斯終于開始正視自己躲不開考試這個事實，想辦法為自己減少負擔。

“魔藥課我可以放棄。”晚上，他趴在寝室的大床上，将面前一堆課本推下去，砸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斯拉格霍恩會願意給布萊克家個面子，讓我及格。天文學、占蔔，還有這些。”他打了個響指，又有一堆書從房間各處飛出來，堆在魔藥課本上面：“這幾位教授難道有膽子給未來的食死徒不及格嗎？”

粗暴而不講道理的排除一堆讓人頭疼的課程之後，西格納斯的目光落在變形課本上：“麥格教授不會放水，不過我的變形咒還可以，用不着擔心。黑魔法防禦術也不用擔心，我說不定還能拿個O。那麽就剩下兩門課了。”他拍拍身邊的草藥學課本和魔法史課本，瞬間覺得輕松多了。

真是蠢透了，早該想想更簡單的辦法應付考試，光靠複習有什麽用啊。

斯內普聽着他說完，嗤笑一聲：“很好，那麽這兩門課你能及格嗎？”

西格納斯沉默，斯內普站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不能就快給我起來。”

“梅林……”西格納斯仰起頭，總覺得自己面前不是比他小了4歲的室友，而是揮舞着皮鞭的惡魔。

學期末越來越近，西格納斯開始和斯內普搭伴常駐圖書館。然而不愛學習的人再怎麽逼也效果有限，西格納斯這段時間該學的沒記住，雜書倒看了不少。結果就是魔法史課本上的東西馬馬虎虎，野史八卦堆積了一肚子。

偏他自己還很有理由，按照他的話說，課本裏那種性冷淡風格的東西怎麽可能是真的，反而所謂不可考證的故事看起來有趣的多。

一天他又躲在書架後，看一本記錄精靈戰争的歷史小說，正看到精彩之處，猛然聽到斯內普的腳步聲就在書架另一邊，吓的他趕緊合上書，尋找逃跑路線。

好在還沒等斯內普發現他，莉莉·伊萬斯先發現了斯內普。

“西弗勒斯！”小姑娘雖然壓低了聲音，依舊能聽出其中濃濃的驚喜。

西格納斯松了口氣，貓着腰原地坐下，又不急着跑了，先聽聽斯內普的八卦再說。

“莉莉？”沒有其他斯萊特林在，斯內普的态度溫和很多。小姑娘笑的更歡快了幾分，跑到他身邊。

“聽說你最近在給布萊克學長補課？”

“你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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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學校都在傳呢。一年級給五年級補課，這可不常見。”

是根本沒見過吧，斯內普想，誰讓西格納斯自己不努力，這下可出名了。

然而心裏雖然幸災樂禍，斯內普并不想和別人議論西格納斯的成績到底有多差，岔開話題問道：“你一個人？”

“哦，我和同學一起過來的。”莉莉轉過身指了指靠窗坐着的幾個格蘭芬多姑娘。兩人随便閑聊了兩句，話題又回到西格納斯身上。她似乎是有話要說，兩人的話題圍繞着補課的問題轉圈，直到無話可問了，莉莉才猶豫着說出自己原本的目的。

“我聽說了點事情，也許不是真的，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小姑娘聲音壓得更低了，眉頭緊皺着。

斯內普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布萊克學長……”莉莉停頓了一下，咬咬唇一口氣快速說完：“他們說他聖誕節假期的時候殺了人。”

“哦？”斯內普挑起眉，顯得非常詫異，又毫不遮掩自己對這種說法的不以為然。莉莉打量着斯內普的反應，心裏略松了口氣。比起傳聞，她還是更願意相信和西格納斯朝夕相處的人。

“能告訴我是誰說的嗎？”斯內普問：“別擔心，我只是好奇說這話的人到底從哪兒聽說的。”

“是波特。”莉莉一點不覺得有必要向他隐瞞：“波特說這是魔法部的消息。但我覺得他肯定是在騙人，如果真是魔法部的消息，布萊克學長怎麽可能還好好待在學校呢。對吧？”雖說覺得波特在騙人，莉莉卻還是堅持看着斯內普的眼睛，期待一個明确的答案。

斯內普淡然道：“你的懷疑是正确的，西格納斯怎麽可能毫無原因的成了一個殺人犯呢。”

莉莉松了口氣：“那就好。我真怕你交到壞朋友。”

斯內普看着她，指指她身後：“你的同學好像在叫你。”

莉莉回過頭，就看到幾個格蘭芬多姑娘正一個勁兒朝她招手。

“我先過去了。”她匆匆向斯內普告別，并沒有留意到斯內普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複雜的內容。

斯內普抱着書回到閱覽區的時候，西格納斯正坐在位置上等他，看起來就像不曾離開過。

“這些對你有幫助。”斯內普在他身邊坐下，分了一半書給他：“我沒指望你認真看完，但至少拿去看個消遣，留點印象。”

西格納斯沒出聲，斯內普轉過頭，就見對方正盯着自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你幹嘛？”斯內普皺起眉。

西格納斯當然不會說剛剛偷聽了他和莉莉的對話，聽到他玩了個語言游戲騙莉莉，還聽到他叫了自己的教名，于是扯着嘴角假笑，随口道：“沒什麽，你好像長高了。”

這種事情坐着也能看出來？斯內普懶得和西格納斯瞎扯，将書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幹正事。奇怪的是今天西格納斯格外好說話，沒有任何抱怨就乖乖低頭閱讀，像個真正的好學生一樣。斯內普打量他好幾回，确定他沒想耍什麽花樣，也就不再管他。

學期末越來越近，圖書館的人漸漸多起來，盧修斯、科瑞森這些對成績并不怎麽擔心的五年級也陸續加入他們，開始考前複習，其他年級的學生為了期末考試也開始往圖書館跑。斯萊特林小圈子越聚越大，沒幾天，和馬爾福、布萊克關系不錯的幾大家族就齊了。這些人并不都來自一年級或者五年級，不少人斯內普并不熟悉，好在斯萊特林之間一向很注意把握距離，誰也沒有因為好奇而刻意接近他。

波特幾人最近也喜歡往圖書館跑，原因當然還是莉莉在這兒。西格納斯每天都能看到波特圍在小姑娘身邊抓耳撓腮，明明根本坐不住，偏要勉強自己待在圖書館受罪。西裏斯還因為打擾其他同學，被平斯夫人警告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莉莉實在嫌他們丢人，帶着他們一起複習，才讓局面好轉。

西裏斯有幾次朝斯萊特林這邊看過來，然而一對上西格納斯的視線，就會立即扭開頭，裝作什麽都沒發生。自那次走廊相遇之後，他們兄弟兩就再沒有任何交集。

西格納斯并不是很在意，這一天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何況臨近期末，魁地奇決賽和OWL都在等着他。白天斯內普壓着他複習，晚上盧修斯又盯着他訓練，再加上暑假還沒到呢，家裏已經來了好幾封信，通知他假期已經安排了多少屬于繼承人的麻煩事兒，哪裏還有工夫想別的事情。

在斯萊特林贏了最後一場魁地奇之後，西格納斯在慶功party上放縱的喝了一場，然後回到寝室蒙頭大睡，第二天渾渾噩噩就上了OWL考場。

第一場變形咒考試稀裏糊塗就過去了，西格納斯走出教室才覺得自己終于清醒過來。

“剛才考的什麽？”他問身邊的朋友。

科瑞森忍不住大笑起來：“不是吧！你莫非還沒睡醒呢？”

“把老鼠變成杯子。”盧修斯答道：“毫無新意的考題。”

西格納斯松了口氣，覺得面對這種題目，自己就算腦子不清楚也應該不會出岔子。

下午的魔藥學考試，斯拉格霍恩非常上道的讓他和盧修斯一組，西格納斯全程旁觀盧修斯完成了一瓶中階魔藥，然後斯拉格霍恩當着他們的面，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漂亮的O。

“太過了。”晚餐時他雙手托着下巴，修長的手指遮在臉上，表情羞愧：“他居然給了我O，梅林啊！我只要A就足夠了。”

斯內普坐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繼續用餐，就當耳邊嗡嗡的都是噪音。

OWL總共要經歷一周時間，西格納斯在緊張中度過了草藥學和魔法史，最後一天考占蔔學的時候則十分放飛自我的編了個狗血故事，然後跑出城堡，呼吸自由的味道。

可算解脫了，他倒在草坪上，看着天空飛過的不知名的雜毛醜鳥，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霍格沃茨的空氣居然如此清新。

OWL之後不久，全校期末考試緊跟而至，西格納斯本想回報一二，陪斯內普在圖書館再待幾天，結果卻發現自從不需要逼着他複習，斯內普待在圖書館的時間就明顯減少了。當別的一年級忙着翻課本的時候，他居然窩在寝室裏預習三年級，甚至四年級的課程。

既然斯內普不需要他，閑下來的西格納斯便開始每天叫上魁地奇球隊的幾人一起在外面到處飛。他自己仗着速度快，大白天就偷偷飛到禁林裏，為斯內普帶回一些課外私用的魔藥材料。

感謝斯內普的教導，最近他對禁林裏亂七八糟，長相類似的草藥熟悉了不少。

布萊克大少爺連出去玩都不忘記斯內普，在以前誰能想到。不過面對西格納斯的格外優待，斯萊特林們卻不覺得有必要在意了。早在斯內普的魔藥天賦顯露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将西格納斯的親近理解成功利性的，因此總覺得兩人的相處中帶着利益關系，肯定不是純粹的友誼。

格蘭芬多則不像他們一樣想太多，比如聖誕節之後對哥哥心情複雜的西裏斯，就越來越厭惡斯內普，一面覺得他和所有斯萊特林一樣，都是毒蛇，一面又為他和西格納斯的關系憤怒。

斯萊特林不是最講究血統了嗎？那為什麽西格納斯要和一個混血交朋友？為什麽對一個混血都比親弟弟好？

西裏斯并不是個能忍讓的人，他對斯內普的厭惡很快就爆發了出來。期末考試結束後，當西格納斯剛剛接受完院長純走形式的就業指導，就被等在門口的幾個斯萊特林一年級攔住。

“布萊克學長，斯內普和波特他們打起來了。”有人飛快說道。

西格納斯看着他閃爍的視線就知道，這次事情的重點不在波特，而在于西裏斯。他頭疼的嘆了口氣：“他們在哪兒？”

“變形課教室門口。”幾人說着已經匆匆往那邊趕去。西格納斯不由感嘆這幫蠢孩子真會挑地方，在哪兒打架不好，偏要在麥格教授的地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