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假期

失血過多和殘留的劇痛讓西格納斯臉色慘白，右臂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就要支撐不住。黑魔王并不管他，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作品，順便也欣賞西格納斯狼狽不堪的樣子。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西格納斯當然知道，他不該提起“混血”，至少不該在談論斯內普的時候提這個詞。斯內普和黑魔王太像了，他們同樣有一個來自純血世家的母親，一個給予他們坎坷童年的麻瓜父親，同樣在進入斯萊特林之後展現出非凡的天賦。黑魔王很可能在斯內普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幼時的影子，才會關注他，否則斯拉格霍恩即便将斯內普誇上天，他也依舊是個即将三年級的學生，能給食死徒帶來什麽？

西格納斯也知道自己絕不能将自己知道的說出來，所以只有沉默。黑魔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用魔杖尖挑起他的下巴：“你好像還沒明白，沒人可以反駁黑魔王的話。”

西格納斯被迫仰起臉看着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一種強烈入侵感刺向他的大腦，好像有雙手撕開骨頭，将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箱子，随意在其中翻找。是攝魂取念。

一個鑽心咒已經讓西格納斯疲憊不堪，接踵而至的第二個不可饒恕咒讓他瀕臨奔潰，卻不得不強撐着應付。

“lord……”

就在他已經意識渙散，只剩本能在保護大腦的時候，布萊克先生終于開口了。黑魔王擺擺手沒讓他求情，将魔杖從西格納斯下巴上挪開。

通過西格納斯的記憶，黑魔王看到了一個因為天賦過人，而傲慢、自大、叛逆、目空一切的年輕人。他就像任何一個純血家族的少爺一樣，總覺得自己生來就高人一等。

這樣的小鬼需要學會低下高貴的腦袋，清楚自己的位置根本不配擁有自己的意見，而應該像現在這樣，匍匐在他腳下。

“最近食死徒事情很多。西格爾，既然你這麽有閑情，不如一起參加任務。”黑魔王說着站起身，漫不經心瞟了一眼依舊趴在地上的少年，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這就是純血世家天賦卓絕的繼承人，還不是跪趴在自己腳下，尊嚴掃地，像條狗一樣。

他的怒火在西格納斯的慘像中緩和，但還需要更多鮮血和真正的死亡才能平息。布萊克夫婦送他離開，回到起居室的時候，西格納斯已經靠在椅子邊虛脫的癱軟下來。

“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布萊克夫人諷刺的說，因為西格納斯一點沒有被懲罰後的惶恐和自省，還是平日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她哪裏知道，西格納斯這時候在殘存的劇痛中想的卻是：黑魔王短期之內肯定沒心情考慮斯內普了。如何能心情不好呢？

布萊克先生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有點心疼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你這兩天就先在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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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夫人冷哼一聲：“我看他應該多吃點教訓才對，現在就敢反駁lord，以後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麽事呢。”

“那要我怎麽辦？去和混血相親相愛？”西格納斯虛弱的說，接着想起自己和斯內普還真是在相親想愛來着，忍不住笑起來，笑的連連咳嗽。布萊克夫婦不知真相，還以為他是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

“lord需要你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布萊克夫人皺着眉：“你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聽從。”

西格納斯歪頭看着她，嘴角勾起一個笑，眼神卻冷下來：“媽媽，別忘了我才是布萊克家的繼承人，您沒有權利命令我應該怎麽做。”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和布萊克夫人說話，冷漠的态度弄得對方愣住，居然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有趣的是布萊克先生只是在旁邊看着這一幕，根本沒有制止的意思。

西格納斯繼續說：“還記得我們家的傳統嗎？我們為什麽将安多米達除名來着？”他明明說幾句話就已經滿頭虛汗，卻還要裝模作樣的回憶一番，演一出誇張的恍然大悟：“對了！因為她和一個麻種戀愛了！我們堅持了數百年的血統，原來在您這兒是可以變通的。”

“你！”布萊克夫人氣急敗壞：“你怎麽可以這麽和自己的母親說話！”

西格納斯冷漠的看着她，奧賴恩和雷古勒斯一個旁觀，一個仍在驚吓中，布萊克夫人一時間在自己家裏孤立無援，最後居然只有憤怒離開。

直到卧室傳來巨大的摔門聲，奧賴恩才看向西格納斯，語氣居然還挺欣慰：“我一直擔心你太過依賴她，現在看來，我的擔心其實并不必要。”

西格納斯正在考慮自己此時應該做出什麽反應才合适，布萊克先生卻根本不在意他會有什麽反應，也不在意他此時還虛弱到站不起來的身體，跟着去安慰自家夫人了。

現在就剩下雷古勒斯還在，小孩兒看起來很像接近哥哥，然而西格納斯現在的樣子卻讓他不敢靠近，或者說，是西格納斯剛才那副陌生的嘴臉讓他害怕。

“過來。”西格納斯朝他招招手。

雷古勒斯猶豫了一下，低着頭慢吞吞挪過去，在距離他還有一米遠的位置停下。

西格納斯向前傾身，牽着他，将他拉向自己。雷古勒斯當然可以堅持不動，反正現在西格納斯的力氣小的可憐，但是看着哥哥那還在滴血的胳膊，他還是乖乖被拉了過去。

“我剛才耍他的。”西格納斯在弟弟耳邊低聲笑着：“我總不能把西弗帶給他，對吧？”

雷古勒斯眼睛亮起來，他就知道哥哥絕不是那種讨厭的血統論者！可解開了心結，再看西格納斯為此付出的代價，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跡，雷古勒斯反而更加難受起來。

“喂，你不是要哭了吧。”西格納斯故意嫌棄道：“我現在可沒力氣安慰你。”

雷古勒斯擦擦眼睛：“對不起。”

西格納斯感覺有點暈，還是努力保持着輕松的口吻：“錯的又不是你。”

“可我什麽都幫不到。”

“不，至少你的大腦封閉術學的很好。聽着雷爾，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

雷古勒斯點點頭。西格納斯試着動了動腿，差點直接摔倒。他嘆了口氣，自暴自棄的往後一靠，叫家裏的小精靈們把自己送回床上。至少現在他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食死徒的任務果然很快就來了，西格納斯沒能休息幾天，就迎來了貝拉夫婦以及其他幾個已經畢業的斯萊特林學長。這幾位和他沒什麽私交，自然也不是來看望他這麽簡單。

“你都已經懶到大白天也躺在床上了嗎？”幾個人在起居室等了許久，終于見到姍姍來遲的西格納斯，魯道夫沒忍住嘲諷道。

西格納斯剛喝了一大堆魔藥，精神還不錯，也沒計較魯道夫陰陽怪氣的語調，明知故問：“你們是來關心我的？”

貝拉冷哼：“如果不是lord讓我們帶上你，誰願意跑到這兒來。”

這話當然只代表她自己的意思，因為從其他幾位學長的表現來看，能名正言順的和布萊克繼承人搭上關系他們挺開心的，絲毫沒覺得多等一會兒是問題。

西格納斯走過去，選了個離他們比較遠的位置坐下，調整好姿勢，保證自己每一個細胞都舒舒服服，然後才問：“帶上我幹什麽？”

“我們剛得到一家鳳凰社成員的地址，正準備去會會他們。”魯道夫說：“怎麽樣？何不給我個機會，見識見識你到底憑什麽得到lord誇獎。”

西格納斯知道大家只是在說場面話而已，既然叫上他一起是黑魔王的意思，那麽無論想不想去，他都必須跟上。魯道夫只是因為沒想過有人會不情願參加所謂的“游戲”，才将這次任務說的像是有選擇一樣。

魔藥的效果漸漸穩定，西格納斯不動聲色的感受了一**內的魔力，然後站起身：“走吧，勞駕誰帶帶路。”

一向帶領這群人的貝拉站出來，西格納斯雙手插在口袋裏，漫不經心的看着她，既不驚訝她才是這群人的頭兒，也不打算和她搶位置。這種情況似乎不在貝拉的猜測之中，讓她忍不住懷疑：“lord到底為什麽會允許你畢業前就參加任務？”

“他沒告訴你們？”

貝拉沉默，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西格納斯沒忍住笑了出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是在懲罰我來着。”

魯道夫畢業前曾經無數次請求黑魔王，讓他提前參與食死徒的行動，但是無一例外的被拒絕了。現在換成西格納斯，黑魔王給出的待遇則完全不一樣。別人夢寐以求的認可，在西格納斯這裏居然是一種懲罰。魯道夫握緊魔杖，嫉妒在內心瘋狂滋長，偏偏西格納斯還笑看着他，語氣中帶着調侃：“幹嘛這副表情？你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還學不會面對事實嗎？有些人就是天生能力比較強，比如我。”

魯道夫冷笑：“希望你的魔法和你這張嘴一樣有本事。”

西格納斯聳聳肩：“不會讓你失望。”他說着勾唇一笑：“如果遇到危險盡管叫我，同學一場，我很樂意為你提供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