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假期

斯內普的說法非常出人意料，鄧布利多不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二年級學生的幫助，因此一點沒有将他的話放在心上，以調侃的口吻問：“你想怎麽幫我？”

斯內普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被縮小過的魔藥盒子遞過去：“這是高階藥劑，我自己熬的。”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将盒子恢複然後打開：“看起來不錯。”

“用起來更不錯。”斯內普一點不謙虛：“我知道鳳凰社裏沒人真正懂魔藥，而你們的消耗卻特別大。”

西格納斯不會告訴他食死徒的事情，但從不避諱在他面前談起鳳凰社。斯內普因此知道很多事情，比如鳳凰社本就沒多少錢，卻還要在魔藥上花費巨大，別看表面上和食死徒鬥的兇狠，其實支撐的很艱難。如果有人能解決魔藥這個吃金加隆的無底洞，對他們來說可謂雪中送炭。

可面對如此大的誘惑，鄧布利多卻慢慢關上盒子：“我認識很多魔藥大師。”

整個英國都知道鄧布利多認識很多魔藥大師，斯內普只是一笑：“如果您找他們，必将使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鄧布利多：“我自己的魔藥水平也不差。”

斯內普聳聳肩：“您恐怕沒時間整天把時間花在魔藥上。”

鄧布利多再次看看面前的盒子，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将一個孩子牽扯進來。斯內普的魔藥成績非常好，他是聽說過的，只不過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不但遠高于同齡人，也将大部分成年巫師甩在身後。這樣一個孩子擁有着遠大前程，為什麽要讓戰争葬送呢？

似乎是知道他的顧慮，斯內普主動說道：“如果您在擔心将我卷入戰争，大可不必，因為我已經身在其中了。”

……

斯內普在霍格沃茨走廊裏見到鄧布利多的時候，西格納斯正和貝拉幾人在一起。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風景很好，不遠處就是麻瓜賽馬場，很有田園味道。

難得在白天有任務，西格納斯享受着夏季暖洋洋的風，墜在隊伍最後面散着步，一點不為任務着急。

貝拉時不時回頭看他，每一次回頭表情都會再難看幾分，為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感到惱火。

“你到底怎麽回事！”當西格納斯和他們拉開十米遠的距離，還在後面遠遠觀望馬場裏的比賽，貝拉終于忍無可忍的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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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納斯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我們今天是來幹嘛的？”

“我知道啊。”西格納斯打了個哈欠：“請問，lord有給我們時間限制嗎？”

貝拉陰沉着臉不說話。

西格納斯笑笑：“既然沒有，我為什麽不能好好享受一下這裏的風景。反正任務又不會跑。”

魯道夫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你今天早上就遲到了，現在又這幅樣子，是對lord的安排有什麽不滿意嗎？”

西格納斯才不怕這種威脅，直接說道：“我喜歡一個人單幹，現在卻不得不跟你們這群家夥一起，你覺得我有沒有不滿意？”

他說起“你們這群家夥”時語氣是極為輕蔑的，魯道夫不由握緊了魔杖，卻忌憚西格納斯的實力，不敢真和他動手。貝拉見狀立即站在丈夫身邊，想以二對一，讓西格納斯也吃點苦頭。

幾個一起前來的食死徒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回事，隊伍裏地位最高的三個人就內讧了。可笑的是，貝拉和魯道夫明明是仗着人多想動手的一方，反而緊張萬分，盯着西格納斯的樣子就好像他随時會變成一只咬人的狼。西格納斯則輕松自在，魔杖還插在袍子裏呢。

“你昨晚到底幹嘛去了？為什麽不在家？”一個食死徒小聲問，祈禱西格納斯能配合的回答。這場風波說到底還是因為今早他們在布萊克家撲了個空，又在聚集地點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西格納斯。如果他能說出個理由，也許就能過去了。

可惜西格納斯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在斯內普家過夜的事情，于是非常暧昧的笑了笑，故意道：“我是個健康的男性，就不能有點自己的夜生活嗎？”

随着他的解釋，貝拉表情更難看了。

……

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正在考慮斯內普的話，桌上一盒高階魔藥正在誘惑他。如斯內普所說，鄧布利多不敢麻煩認識的那些魔藥大師們為鳳凰社出力，因為出力事小，丢命事大。食死徒虎視眈眈盯着整個英國，誰也不敢冒險，試試自己能否躲過一劫。

這些人曾經包括身在霍格沃茨都不肯幫忙的斯拉格霍恩，也包括遠在蘇格蘭還要寫信支持鳳凰社的老朋友。現在前者還在一群斯萊特林中間好好活着，後者早就已經入土為安了。

而鄧布利多自己呢？鳳凰社加上霍格沃茨兩大攤子事兒需要他，魔法部時不時要鬧點幺蛾子等着他。一樁樁，一件件，即便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也會力不從心。他有時候會從霍格沃茨轉移了一些本該用來維護學校裏那些古董的金加隆，給鳳凰社解燃眉之急，但挪用公款畢竟不能長久。十二校董之中一半都是斯萊特林，都在等着抓他的小辮子，好将他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黑魔王想進入霍格沃茨很多年了，只要他能退位，這個願望很快能實現。

鄧布利多看着面前的孩子，西弗勒斯·斯內普，一個開學後也才三年級的斯萊特林學生。誰能想到他能在假期裏一個人跑到學校來？同樣的，誰又能想到鳳凰社會選擇這樣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負責戰争中非常重要魔藥？

鄧布利多雖然很不想利用一個孩子，但他也不能為了斯內普，将那麽多跟随他的年輕人置之腦後。他猶豫着，心中的天平已經在慢慢偏移，但還有一個問題讓他不明白。

“斯內普先生，如果你想，當然可以避開這場戰争，最簡單的做法就是休學，等到戰争結束之後再出現。你住在麻瓜界，那是一片很廣闊的天地，只要想隐藏，巫師根本找不到你。”

鄧布利多的話讓斯內普笑出聲，因為這也是假期裏艾琳試探着提出的建議。母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艾琳不是個多麽稱職的母親，對斯內普的愛卻是一樣的。

“我不能離開。”斯內普笑着看向鄧布利多。他不常笑，這一笑竟讓鄧布利多感到陌生，突然意識到兩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斯內普的笑容。

鄧布利多：“我能問原因嗎？”

“我得留下陪他。”斯內普溫和的說。

他？鄧布利多愣住，不知為什麽就想起那個總和斯內普形影不離的年輕人：“你是說小布萊克先生？”

斯內普點點頭：“他需要我。”

任何人都不會用如此溫柔的語調說起朋友，鄧布利多後知後覺的想，自己對斯內普和西格納斯的關系顯然還不夠了解。

如果斯內普是為了西格納斯·布萊克而走入戰局，那麽他能提供的幫助恐怕不止魔藥而已。鄧布利多不想太急切，試探道：“他會和你說起食死徒的計劃嗎？”

“不會，他從不和我說。”斯內普笑笑：“西格爾以為自己可以應付一切。布萊克家、弟弟們、朋友，還有我，他以為可以保護所有想要保護的在戰争中不被傷害，卻從不去思考自己會為此付出什麽。我知道他正在努力嘗試擺脫困局，但要做到真的非常難。西格爾走的這條路必将讓他放棄很多曾經堅持的東西……”斯內普看着鄧布利多的眼睛，繼續平靜訴說：“我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麽，和誰在一起，想必你也知道。”

鄧布利多當然知道，那些黑夜裏死在屠殺中的巫師，曾經都是他的學生。

“他以為自己已經在努力求生了，但要我說還遠遠不夠。”斯內普說着，已經不自覺握緊雙拳：“我不止要他活下去，還要活的很好，他值得擁有更美好的人生。所以他不考慮的，我來幫他考慮。

“校長先生，我幫鳳凰社熬制你們需要的所有魔藥，當然不可能是無償的。我要的不多，只是一個人的性命和自由。”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可他距離真正的食死徒，只差一個黑魔标記了。”

斯內普心裏一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您當然也知道他的計劃必将改變整個戰局。”

鄧布利多好奇道：“你真的清楚他在幹什麽嗎？”

“不，但我相信他。”

難得有一個可以接觸到食死徒核心人物的斯萊特林主動伸出橄榄枝，鄧布利多實在不想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又糾結于斯內普還是個孩子，最終決定再次試探最後一次：“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但很多事情還是魔法部說了算，我能做的并不多。如果你能提供關于食死徒的……”

“我不能。”斯內普打斷道：“我不會參與食死徒的事情，也不會主動打探。西格爾努力了那麽多，不是為了讓我将自己置于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間諜什麽的，不存在，西弗敢去當間諜，西格爾豈不是要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