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食死徒

冬日的英國又冷又潮濕，白雪覆蓋莊園外的世界，而在莊園的魔法陣之中，花園的玫瑰依舊綻放，草地也是綠的。只不過因為這裏常年彌漫的黑暗力量，讓玫瑰的火紅和青草的翠綠都蒙上層灰暗。

聖誕舞會到來的那天，紮比尼家的人并沒有出現，今年的舞會在黑魔王這裏舉辦，他們如果來參加，就意味着再也不可能保持中立。紮比尼先生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那種事情發生，他不但自己不會來，也不會允許兒子前來。

沒有科瑞森，盧修斯的計劃便缺少一個幫手，西格納斯沒有理由繼續阻止斯內普參與進來。

“其實這樣才更像回事。”斯內普笑着說道：“在生死決戰的時候，你一定更願意把我藏到安全的地方。這樣一來，我反而不可能跟你一起出現在他面前了。”

“可現在你并不安全！”西格納斯站在窗口，背對着斯內普，咬着牙說道。

舞會即将開始，夜色漸漸深了。窗外，花園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中，在月光下越發朦胧，就像幾個年輕人的命運一樣看不真切。

“馬上就能結束了。”斯內普上前，從背後擁抱西格納斯，輕聲安慰他：“放心，我會安全的。”

但願吧，西格納斯想。他的視線中，紛紛擾擾的雪花又開始降下，然後在半空消失，什麽也不留下。這裏的魔法陣源于各大家族，可惜沒有機會和合家族莊園裏的法陣一樣悠久。這裏不會永遠停留在春季最美麗的時候，今天他們就來打破這種凍結。

宴會廳的音樂聲隐約傳來，西格納斯只覺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不得不用盡全力克制自己的興奮以及緊張。他轉過身，最後吻了吻斯內普，拿起桌上那三個魂器匆匆離開。

他走的太快，斯內普莫名心中不安，卻也來不及叫住他，轉眼間面前的人就不見了。

莊園裏所有人此時都去參加宴會了，走廊裏西格納斯一閃而過。很快出現在莊園後的大片草場上，在月光下漸漸化作一個小點跑遠。而另一邊，斯內普盯着手中的魔藥，深吸口氣，閉着眼睛仰頭灌下，也大步走出房間，向着樓下的宴會廳而去。

今夜是食死徒的狂歡，也是所有人命運的路口，沒時間忐忑也沒時間猶豫。斯內普盡量讓自己冷靜，大步走進宴會廳面對整片觥籌交錯。有幾個人注意到他，卻沒有像前幾天那樣走過來打招呼，再沒話找話的和他攀談兩句，而是輕蔑一笑就移開視線。斯內普皺了下眉，卻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只能暫且忍下，去尋找盧修斯。

馬爾福家主在這種地方總是最受歡迎的角色之一，盧修斯此時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恭維。那些人無非都在稱贊他年紀輕輕便手握實權，盧修斯似乎也樂意聽他們拍馬屁，可斯內普卻看到他放在身側的手一直有意無意在魔杖附近。盧修斯顯然不像表面上那樣喜歡這些恭維，他年紀輕輕就手握實權，唯一原因就是父親的死亡，這有什麽好開心的。

斯內普剛一走過來，人群就有片刻的安靜，過了幾秒鐘才有人嗤笑出聲：“布萊克，今天怎麽不陪着你的小男朋友了？我以為你正忙着當他的跟屁蟲呢。”

這人的話讓好幾個食死徒都竊笑起來，直到他們注意到盧修斯已經開始皺眉才收斂。

“抱歉，失陪。”盧修斯冷淡的對他們說，拽着身邊人一起走開，躲進帷幔遮擋之後的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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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放松點。”盧修斯上下打量着陌生的好友：“西格納斯可不會像這樣時時刻刻站的筆直，你應該最了解他才對。”

此時此刻正頂着西格納斯·布萊克外表的斯內普又一次皺起眉，回憶着西格納斯平日裏的樣子，試圖放松自己。

“還有你的表情，別這麽嚴肅。”

“我也不想這麽嚴肅。”斯內普說：“可那些人太過分了。”

盧修斯：“這又不是第一天了，冷靜點。”

斯內普閉了閉眼睛，努力平複：“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處境這麽糟糕。”

盧修斯：“只是些言語上的惡意罷了，還傷害不到他。別理這些人，過了今天，這些蠢貨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宴會廳的燈光透過并不厚的帷幔，斯內普轉身從縫隙中看過去，食死徒們正在三兩紮堆說說笑笑。那些自視甚高的斯萊特林純血和不知道來自哪裏的黑巫師同處一個屋檐下，看起來真有點可笑。這些純血堅持了上千年的所謂的“高貴”，終于被他們追随的王親手打破了。

“他還沒有開始嗎？”盧修斯擡頭看了眼緩緩爬上最高處的月亮，皺眉問道。這個“他”問的是西格納斯，按理說魂器被毀，黑魔王必然會做出強烈的反應，可是這麽久了，莊園裏依舊風平浪靜，就像他們今晚的計劃根本不存在。

“才過了十幾分鐘而已，給他點時間。”斯內普這麽說，然而內心裏也清楚厲火咒并不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西格納斯到底在幹什麽？

大廳裏傳來騷動，在衆多食死徒狂熱的崇拜中，黑魔王終于登場，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貝拉。

黑魔王看起來好極了，盧修斯呼吸都急促起來，只能用諷刺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說今晚怎麽挺安靜呢，原來是她沒在這兒。”

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看向貝拉，這個和黑魔王一起出現的女人。各種羨慕嫉妒盤算的目光落在身上，貝拉毫不在意，也毫無低調的打算，昂着頭從食死徒中間走過，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和黑魔王有着多麽親密的關系。

盧修斯再去看魯道夫·萊斯特蘭奇，卻發現身為貝拉的合法丈夫，對方此時不生氣也不悲傷，平靜的就好像貝拉和他本沒什麽關系。不知道這份定力是僞裝，還是對黑魔王的狂熱崇拜已經讓他不介意分享自己的夫人。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黑魔王身上，盧修斯和斯內普正好悄悄回到大廳，混在人群之後。

“他看上去很好。”斯內普盯着黑魔王說道。

盧修斯點點頭：“何止很好，我看他還挺高興。”

“高興？”

“以往斯萊特林們的聖誕舞會都是各大家族輪流舉辦，建立新規則大概讓他非常享受吧。”

宴會廳最中間的位置已經為黑魔王騰出，貝拉被留在衆多食死徒中間，黑魔王自己一個人走上前，面對手下們的崇拜和臣服。他輕輕擡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宴會廳裏立即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熱切的看着他，期待他将說些什麽。

“我的朋友們。”黑魔王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今天是個歡慶的日子，我知道你們都等着盡情享受美酒佳肴，也等着開始今晚的小游戲。”他說着向貝拉的方向看了一眼：“年輕人總是精力充沛，有人已經為你們準備了游戲道具，他們就在地牢裏。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幾句話想說。”

宴會廳裏，黑魔王在衆多追随者熱切的注視中間徐徐開口。盧修斯和斯內普隐藏于人群最後，聽着他追憶往昔，以及斯萊特林一路而來的壯大。不少食死徒聽的興奮，盧修斯卻皺起眉，并不覺得食死徒的局勢有黑魔王說的這麽好。就算沒有他們幾個變數，鄧布利多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黑魔王總說自己掌握了半個英國，卻始終沒法打開霍格沃茨的大門，那才是他唯一心心念念的地方。

“……我們的敵人還沒有消失，今晚同樣也是他們的狂歡。”黑魔王嘶啞的聲音在耳邊輕飄飄落下，讓盧修斯和斯內普俱是一驚。剛剛被灌了一腦門熱血的食死徒們已經興奮起來，恨不得以屠殺鳳凰社代替今晚的舞會。

“朋友們，敵人不止在格蘭芬多，不止在鳳凰社。”黑魔王的視線在衆人之間游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讓盧修斯猛的抓住斯內普，拉着他一點點小心挪動，想離開這個大廳。

“前不久我丢了一件東西，一件至關重要，決定着我們大業的東西。我一直以為偷走它的是鄧布利多，直到最近才發現，我們之間有些人已經不再忠誠。”

黑魔王的聲音在整個莊園回蕩，盧修斯拉着斯內普的胳膊，盡量壓低存在感，向門口挪動，可等他終于摸到門板，企圖松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食死徒都已經轉過身，冷冷看着他們。

貝拉從人群之中走出，站在他們面前：“馬爾福，布萊克，你們打算去哪兒？”

一場實力懸殊，毫無懸念的決鬥即将開始，黑魔王蛇一樣冰冷的目光停在兩個年輕人身上，向他們一步步走過來。那腳步聲在衆多食死徒的包圍中，就像來自死神的問候。

“梅林……”盧修斯動了動嘴唇，除了等待命運宣判，想不出任何可以求一線生機的辦法。他看向身邊的人，斯內普此時頂着西格納斯的臉冷冷盯着黑魔王，倒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緊張。可這有什麽用呢，斯內普只是個三年級小鬼，他表面上再鎮定，一旦動起手，也只有犧牲。

周圍的食死徒沒人抽出魔杖，黑魔王在，他們沒有動手的機會。馬爾福和布萊克将由lord親手處置，這種死法也算符合他們的身份了。

眼看黑魔王的手已經伸向魔杖，斯內普居然也在摸魔杖，似乎已下定決心拼死一戰。盧修斯深吸口氣，也将抽出魔杖。這是他第一次和人正式動手，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在這讓人窒息的氣氛中，黑魔王卻突然頓住腳步，表情變的難看起來。

“你不是西格納斯·布萊克。”他看着斯內普憤怒的說道。

斯內普冷笑：“沒錯，我不是他。”

盧修斯愣了一下，立即大聲笑起來：“怎麽，西格納斯已經成功了？你的魂器已經被毀掉了嗎？”

伴随着他的大笑，魂器這個詞在清晰的傳入所有食死徒的耳朵裏，有人毫無反應，依舊堅定的站在黑魔王身後，也有人驚詫萬分，畢竟任何一個純血都該知道靈魂的重要性。

黑魔王并沒有空關注自己手下的反應，也不覺得有必要關注這些人。魂器在他眼中一直強大而神秘，就算被人知道了他在追求永生，也只能帶來更多的崇拜。

“朋友們，這兩個人就交給你們了。馬爾福先生該為他的背叛付出代價，而這位，斯內普先生……”他看了眼面前這個格外嚴肅的“西格納斯”，冷冷一笑：“你們該讓他明白，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了寶貝兒們

可以更新了

然而浪裏個浪

浪到沒存稿的作者

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