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食死徒（內有更新）

聖誕假期的當天清晨，盧修斯和科瑞森在離開學校的最後幾分鐘，去有求必應室拿回魂器。

“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盧修斯想着，在走廊裏來回轉了三圈，有求必應室的大門便漸漸出現。

裝魂器的龍皮口袋就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舊東西中間安靜躺着。盧修斯快步走過去，匆忙間撞到旁邊本就不甚結實的立櫃，零碎小東西落了一地。

蒙塵的女士皇冠滾到科瑞森腳邊，上面的紅寶石在陰暗中毫不起眼。科瑞森看都沒看一眼，大步跨過去，扶住盧修斯的胳膊：“你就不能小心點。”

他的語氣一點都不好，盧修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感謝關心。”

急于回家過節的學生已經三三兩兩前往車站，他們也沒功夫在這裏耽誤，拿着龍皮口袋匆匆離開。

斯萊特林的隊伍已經走出校門，走進冬季的冷風。兩人趁着四大學院的學生們混在一起，擠過人群，回到隊伍最前面。只有少數幾個人注意到他們的短暫失蹤，不過他們表現的太坦然了，讓人不自覺的就會忘記懷疑他們。

霍格沃茨城堡漸漸被落在身後。七年來，每一次離校回家，盧修斯從未留戀過這座城堡，今天卻莫名回頭張望。他看到大雪覆蓋下的禁林，城堡只留白茫茫的寂靜，幾只不知名的鳥飛過格蘭芬多塔樓的尖頂。雪随着風簌簌落下，校長辦公室的窗口，鄧布利多就站在那。距離太遠，盧修斯看不清老校長的神情，卻依舊能感受到他凝視着自己的目光。

啧。盧修斯皺着眉轉過身，極力忽略跟在身後的視線，随斯萊特林們一起穿過最後一段路程，一起登上霍格沃茨特快。汽笛聲在原野中傳出老遠，接着列車便緩緩離站，霍格沃茨城堡漸漸從視線中消失。盧修斯看着窗外，直到城堡化作一個小黑點。

“你在看什麽？”科瑞森就在他身邊，對他過于謹慎的态度不以為然：“鄧布利多如果對魂器有什麽企圖，我們從有求必應室出來就可以動手了，何必等我們坐上列車，離開霍格沃茨。這樣會讓問題變的很複雜。”

盧修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不是擔心鄧布利多。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為什麽而心神不寧。

他忍不住第無數次摸摸口袋，确定魂器還在，才稍微松了口氣。不過這口氣也只是暫時，過不了幾分鐘，他就得又一次确定魂器的安全，又一次告訴自己該為即将到來的對決而養精蓄銳，當然也又一次沒能勉強自己去休息。

幾個小時的車程就像一場煎熬。列車剛一到站，盧修斯和科瑞森就一反常态，第一個沖下列車，迫不及待尋找着自家的馬車。

“我得先回家去。”科瑞森說道：“聖誕舞會再見。”

盧修斯并不想在舞會上見到他，不想唯一一個食死徒之外的朋友也圈進戰争。然而拒絕的話卻沒能說出口，科瑞森主意已定，他不想朋友涉險，卻也不能勉強對方逃離。

科瑞森很快帶着弟弟回家了，盧修斯站在人群中間，左右看了一圈也沒找到馬爾福家的馬車，倒是有一處角落空蕩蕩的，在格外擁擠的站臺上格格不入。盧修斯走過去，就看到黑魔王莊園的馬車停在那，黑色的外觀在喧嚣中透出種壓抑之感，也讓巫師們退避三舍。沒人靠近這裏，就連平時最能叫喊着“和食死徒拼了”的格蘭芬多也選擇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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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盯着那馬車看了一會兒，大步走過去，開門上車。在魔法保護的車廂裏面，西格納斯一身黑袍，看到他之後露出個愉快的微笑。

“好久不見。”西格納斯率先說道。

他狀态不錯，看起來并不像傳聞中那樣多次經歷鑽心剜骨，但是介于他一向善于忍耐，盧修斯也不知道如何判斷，只能先把帶來的魔藥遞給他。

“我知道斯內普很厲害，不過在莊園裏，他恐怕沒機會做什麽。”盧修斯說道，生怕西格納斯選擇粉飾太平。

不過這次西格納斯沒有客氣，立即便喝了一瓶恢複藥劑。誰也不知道回去之後将會面對什麽，他不敢托大。

“我得提前告訴你一聲。”西格納斯直接将魔藥瓶子清理一新，漫不經心的說道：“今年的聖誕舞會在他的莊園舉辦。”

盧修斯愣了一下，沒搞明白斯萊特林各大家族輪流舉辦舞會的傳統，為什麽突然就變了。

“他知道我們的計劃了。”西格納斯淡淡說道：“這恐怕就是聖誕舞會突然變化的原因，他在為我們準備‘驚喜’。”

什麽叫他已經知道了？盧修斯傻呆呆的看着西格納斯，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西格納斯笑了笑，一字一頓說道：“黑魔王知道我們正在計劃殺死他了。他已經做好準備，随時準備動手讓我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盧修斯，你怕嗎？”

不怕是不可能的，然而盧修斯只是皺了下眉，很快便笑起來：“你問的真奇怪，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而且，我也并不是特別意外，我們做的并不完美，如果他一點漏洞都沒有發現，我反而要懷疑他是不是分割靈魂的時候傷到了腦子。”

馬車在黑魔王的莊園裏停下，他們互相看了眼，在對方眼中找不到絲毫退縮的痕跡。盧修斯率先推開車門，跳下車，擡頭看向面前的莊園別墅。

這裏曾經是各大家族一起建成的，馬爾福家和布萊克家作為斯萊特林的雙巨頭，自然出的力最多。然而今天回頭看來，也是他們兩個家族被利用的最徹底。

“進去吧。”西格納斯跟在後面下車。

盧修斯環顧四周，問道：“西弗勒斯呢？我以為他會在門口接你呢。”

西格納斯扯了下嘴角，表情并不輕松：“他這時候應該在那個人的書房。”

關于黑魔王有多“喜歡”斯內普，盧修斯已經從其他渠道得到消息了，此時也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黑魔王再看重誰也從沒給予任何人進入他書房的權利，斯內普如今在食死徒中的地位無疑非常特別。

他看向西格納斯，對方表現的很平靜，大概是這段時間已經被迫接受斯內普時常被黑魔王帶在身邊的事實。

聖誕舞會将要在這座莊園舉辦，不少在這擁有私人房間的食死徒都以此為理由，提前到來，為的當然是他們萬分崇拜的黑魔王。盧修斯和西格納斯剛走進大門，就看到幾個以魯道夫·萊斯特蘭奇為首的年輕人，似乎正打算出去。

“布萊克。”其中一個青年陰陽怪氣的打了聲招呼，盧修斯奇怪的發現這些人看向西格納斯的目光和以前有着明顯的不同。曾經這些人只是單純的嫉妒西格納斯，而如今在嫉妒之外，他們的眼中多了些輕蔑和幸災樂禍。

盧修斯莫名其妙，西格納斯則懶得搭理這些人，目不斜視的大步從他們身邊走過。

“到底怎麽回事？”他們上樓的時候，盧修斯問道。

西格納斯無奈一笑：“他們現在都以為我和西弗在一起，是因為早就知道西弗會倍受重視，所以采用了卑劣的手段，用感情綁住他。”

“否則要怎麽解釋布萊克繼承人會喜歡上一個混血呢。”盧修斯翻了個白眼：“我大概猜得出他們是怎麽說的。”

“而我的做法顯然‘讓lord非常不滿意’，所以才總是找理由懲罰我。”西格納斯繼續說道：“這部分是我才聽說的，不知道已經傳了多久。我最近人緣不怎麽好，沒人告訴我這些。”

舞會在即，莊園裏人挺多，他們穿過走廊遇到了好幾撥人。盧修斯從這些人的态度中明顯看出，好友的人緣何止不怎麽好，簡直已經糟透了。

西格納斯對比并不在意，還開起自嘲的玩笑：“我現在已經不是黑魔法天賦強大的新聲代食死徒了，我是為了地位不惜出賣感情的卑鄙小人，還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種小人。”

西格納斯現在并不受歡迎，盧修斯也沒心情和別人虛與委蛇，他們一起回西格納斯的房間就再沒出現。斯內普回來就看到他們面對面坐在桌邊，桌面上正擺着那三個魂器。

“你們打算現在動手？”斯內普愣了一下，茫然問道，還沒有做好迎接最後一擊的準備。

西格納斯皺着眉，沒有說話，盧修斯便開口解釋：“現在還不行，我們缺一個幫手。”

斯內普冷靜下來，轉身再次确認自己已經鎖好門，這才走過來，在西格納斯身邊坐下：“我可以幫忙。”

“你不行。”西格納斯快速說道：“你必須和我一起出現，否則會讓人懷疑。”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見他始終皺着眉，并不想多說話的樣子，只好又對盧修斯問道：“你們有計劃了？”

盧修斯點點頭：“一個并不算成熟的計劃，但也只能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一點，沒辦法，最近出差季節，又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