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審判

密道裏沒有光，黑暗中，斯內普什麽也看不到，幹脆閉上眼睛感受西格納斯難得的失控。西格納斯卻借着獵魔犬基因帶給他的夜視能力，一錯不錯的看着斯內普，欣賞他抖動的睫毛和染上紅暈的蒼白臉頰。這一刻對他來說已經等了太久，這不止是一個親吻，也意味着他終于可以毫無顧忌的喜歡西弗勒斯·斯內普。

血統、身份、立場，再也沒有什麽能橫亘在他們之間。

啞炮也沒什麽不好，西格納斯想，啞炮不能繼承布萊克家，也沒人在意啞炮的伴侶是不是純血。不過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對家族來說，當然還是黑魔法天賦絕佳的長子更有用。對雷古勒斯來說，需要的是能給他支撐的哥哥。就連斯內普也不會希望他永遠是個啞炮，因為那代表着他将和魁地奇夢永遠說再見了，而那不是斯內普想看到的。

西格納斯知道，斯內普一直希望戰争結束之後，他能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能追求自己想追求的夢想，哪怕那些夢想在同樣的世家子弟中間顯得特別不務正業，但只要那是他想做的，斯內普就希望可以實現。

也許過上幾年他也會在意那些吧，但在此時此刻，西格納斯能想到的只有眼前人，只能感覺到他們兩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讓這裏的潮濕陰冷都消散了。

“我得提醒你。”在西格納斯的手更加放肆的企圖伸進衣服裏之前，斯內普一把扣住他，另一只手将他推開點，挑起眉說道：“我還沒成年，而你也只有17歲。”

西格納斯笑起來：“我知道。”說着又湊上去貼着斯內普耳邊輕聲低語：“就算我們真要做點什麽，也不能在這兒啊。”

他只是非常渴望親近斯內普，想和他貼的近一些罷了。這種渴望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産生，只不過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兩人湊在一起平複呼吸，理智回歸，密道外霍格沃茨走廊裏人來人往的喧鬧也随之清晰起來。斯內普聽着一牆之隔學生們活力四射的聲音，在黑暗中一言不發看着西格納斯，就像在說，這下我們怎麽出去？

“跟我來。”西格納斯笑笑，牽着斯內普在黑暗中繼續向密道深處走去。他有點不好言明的小心思，想着黑暗中斯內普看不清路，便只有緊緊握着他的手。可身後的男孩兒一點不配合，抽出魔杖輕輕一揮，熒光立即照亮了他們周圍一小片空間。

西格納斯腳步一頓，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斯內普在後面笑了兩聲，嘀咕着抱怨他幼稚。

這條密道通往一樓走廊，距離斯萊特林的方向不遠。他們兩悄悄從一套老舊的盔甲後面鑽出來，趁着周圍人不多快速回到地窖，以免剛出來的審判結果又把他們帶進八卦中心。

威森加摩的審判耗費了一個上午，此時本該用餐的時間，西格納斯和斯內普避開了去餐廳的人群，等回到宿舍才發現公共休息室裏居然坐滿了人，好像霍格沃茨的午餐突然間失去吸引力了似的。這些人今天沒有去威森加摩觀看審判，對審判結果卻非常關注，西格納斯剛一走進來，就受到一衆同學的熱情注視。

并不是所有斯萊特林都打心底裏願意跪拜別人，從上流社會的紳士變成王者手下的一條狗，西格納斯平安歸來，有些人見此笑着向他祝賀，當然也有人只是陰郁的盯着他，看得出對魔法部的審判非常不滿意。不過這些人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的家族自身難保，恐怕沒工夫找西格納斯麻煩。

“歡迎回來。”科瑞森第一個上前擁抱他，接下來是幾個并不在乎他啞炮身份的魁地奇隊好友。西格納斯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甚至恨不得他們此時此刻都離得遠遠的，好讓他和斯內普回自己的小房間去獨處。

不過他的朋友們可不這麽想。自從西格納斯成為啞炮之後，為數不多的幾個依舊和他保持友誼的朋友都比過去熱情的多，都希望用這種方式讓他避免尴尬，也讓其他斯萊特林們知道該用什麽态度面對學院裏唯一一個啞炮。

Advertisement

西格納斯不覺得尴尬，他曾經是黑魔法天才的時候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如今成了啞炮也依舊不在乎。不過朋友們的好意他不想拒絕，只有耐着性子應付，直到看見斯內普默默退出，自己往寝室去了，才匆忙追上。

“他看起來并不在乎魔力？”一個魁地奇隊的朋友驚詫的說。

科瑞森聳聳肩：“沒人不在乎魔力，只不過比起魔力，他現在更關心西弗勒斯。”

那人點點頭：“不管怎麽說，我得謝謝布萊克。如果不是他，我以後也可能成為一個食死徒，而在那之前，我父親可能已經被黑魔王的鑽心咒折磨死了。”

“你可以叫那個人湯姆·裏德爾。”科瑞森提醒。

審判結果正在英國飛速傳開，西格納斯的話題度在這一天比任何人都高。感謝鄧布利多的前期鋪墊，大部分人接受了無罪釋放這個結果，但對他的議論依舊激烈。無數人關注他在布萊克家的地位，關注他的未來，甚至他的私人生活，而話題主人公西格納斯已經恢複了過去那種漫不經心的狀态。他已經是啞炮，待在學校裏其實沒什麽意義，鄧布利多找他談過回家的事情，卻被他三言兩語搪塞過去。

如今他依舊住在斯萊特林地窖，或者說住在斯內普的寝室裏，每天的任務就是等待男朋友下課，看看閑書，實在無聊才會好心幫幫被家族事務折磨到頭疼的雷古勒斯。不過這種好心非常難得，西格納斯寧願在宿舍裏一覺睡到中午，也不樂意面對那些屬于家主的工作。按照他冠冕堂皇的說法，雷古勒斯得盡快學會自己面對這些，不能總指望別人，說的就好像他還是繼承人的時候，沒有依靠父親常年教導似的。

一天晚餐的時候，斯內普側頭看着西格納斯，突然說了一句發音奇怪的話，和他關系不錯的幾個三年級聽到後紛紛低頭忍笑，搞得西格納斯十分茫然。

“你說什麽？”

“拉文克勞有個東方人，今天他教了我們一句中文，我覺得很适合你。”斯內普說到這，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位同學的發音，然後一字一頓的開口：“待字閨中。”

西格納斯：？

斯內普笑笑：“也許你可以自己查查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西格納斯剛剛被挑起的興趣立即消失：“我不喜歡查資料。”

“可我記得你以前查咒語的時候從沒說過不喜歡。”

西格納斯毫不猶豫：“那不一樣。”

那當然不會一樣。過去他查東西習慣于依賴魔法，如今成了啞炮，過于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的方式對他來說并不容易接受。如今并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逼着他向啞炮的生活方式妥協，于是他選擇忽略這個問題，哪怕為此過上無所事事的生活。

西格納斯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斯內普卻從一開始的無所謂變得憂心忡忡。他漸漸意識到失去魔力之所以沒有對西格納斯造成影響，是因為西格納斯根本就拒絕真正面對自己的啞炮身份。他嘴上承認自己已經沒有魔力，也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實際上卻每天宅在宿舍，不接觸那些需要依靠魔法的事情。對生活在純血斯萊特林世家的巫師來說，那就等于生活中絕大部分事情都和他無緣了。

可他總不能一直待在宿舍，以後也一直待在布萊克老宅。

斯內普和盧修斯、雷古勒斯都說過這個問題，希望他們站在純血世家子弟的角度想想辦法。結果盧修斯并不認為有什麽問題，因為西格納斯的反應在他看來太正常了，任何一個純血突然變成啞炮都不可能接受良好，何況西格納斯曾經還那麽天賦卓越，沒必要大驚小怪。至于雷古勒斯，那孩子表示大哥如果想一直待在家裏，那麽布萊克家完全養得起。看着他那張理所當然的臉，斯內普簡直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理解，重點西格納斯的心态，而不是布萊克家是不是願意養一個啞炮。

暑假到來前，斯內普必須全身心投入期末複習，以拯救自己因為缺課而下滑的成績。這也成了西格納斯最後的慵懶時光，因為期末成績出來後，斯內普向他宣布，這個假期他将和自己一起在麻瓜倫敦度過。

“為什麽我要去倫敦，而不是你到布萊克家來。”彼時西格納斯正在宿舍裏，看着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幫自己收拾行李。他現在是這座城堡的客人，而不是學生，有權利享受一些服務，而享受服務對于當了十幾年大少爺的人來說簡直太拿手了。

“我家有很多魔法藏書，你會喜歡的，還有每年都會更新的魔藥實驗室，如果你想的去對角巷或者其他什麽地方，我家的壁爐也非常方便。”

斯內普低頭收拾自己的行李，并不理他，西格納斯就滔滔不絕講述各種布萊克家的好處，力求誘惑斯內普和他一起待在魔法界。

“媽媽很想我。”斯內普不耐煩的随口找了個理由。

西格納斯立即反駁：“她都沒有給你寫過信。”

大概是因為她更愛那個男人吧，斯內普冷漠的想，又說道：“其實麻瓜界挺有意思的，你以前不是挺喜歡的麽。”

“我只是不排斥，如果不排斥就是喜歡，那我也挺喜歡上魔法史課程。”

斯內普将最後一件東西放好，關上行李箱，擡起頭嚴肅的看着西格納斯：“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西格納斯沉默下來，斯內普以為他終于接受現實，卻聽見他又試探着尋找理由：“可雷爾也許需要我的幫助。”

斯內普笑了笑：“事實上他已經知道你的行程了，而且答應我假期不會打攪我們。”至于雷古勒斯為什麽答應的特別痛快，則是因為知道就算把哥哥留在家裏，也別指望他能幫忙處理家務事。

希望破滅，西格納斯無力躺倒：“梅林啊！你幹嘛執着回倫敦去。”

“你又幹嘛這麽不情願。”斯內普笑笑，在床邊半跪下來，和西格納斯臉挨着臉親昵。對方不情願的躲開，被他追上去親吻，沒兩下就又自己挪回來，躺平由着斯內普在身上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