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各憑本事
“嗚——”
容玉痛呼一聲,感覺下颌就要被宋逸舟給捏斷了。
這樣的僵持沒有持續很久。
耳邊一聲冷哼,下巴一下子放松了來,可下一刻,腰部被用力扣住,容玉整個人向前一挺,兩個人更是以一種無比親近的距離面對面,他們的鼻尖幾乎要碰上了,暧昧氣息瞬間流轉開來。
篝火中,宋逸舟的瞳仁深黑,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容玉心間驚駭,渾身都僵直了。
難不成這厮真有這背倫想法?!
一瞬間容玉有種自己将自己賣了的感覺,可他掙紮也來不及了,這厮可是單手就可以将他丢飛的大力怪,若是對方用強,縱然他拼死掙紮,也敵不過對方片刻。
他強自按捺住身體不發顫,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把了!
打定主意後,容玉緩了緩,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妍媚的笑來,
“原來是我輕看了宋二郎,既是這樣,**苦短,今夜這樣冷,還請二郎用你這健壯身子好好暖暖我。”
容玉快被自己的嗲聲嗲氣給聽吐了,但他仍是壓制住自己的雞皮疙瘩,裝出一副輕佻模樣,用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喉結。
然而宋逸舟既沒有被他的豔态蠱惑,也沒有厭惡到一下子推開他,只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容玉心思紛亂,感覺自己的媚笑快要挂不住了,就在要放棄的時候,宋逸舟一聲嗤笑,低沉的嗓音随之而來:
“裝的真像那麽一回事,只下回別繃着個身子,勾人可不是你這樣!”
話音剛落,容玉感覺腰部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格開,一下子跌在地上。
而宋逸舟像個沒事人一般,不再理會他,只抱着劍,将眼睛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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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你這張利嘴,好好待到天明,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容玉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竹林裏面風又大,一下子将他吹得寒毛四起,連方才那口酒的熱度也在慢慢消散。
在這種鬼地方待一個晚上,不死也去半條命了。
他不由得再次奢望篝火能給他散去身上的冷意,然那火焰被竹林風吹得東倒西歪,熱一陣冷一陣的,容玉鼻子不由得發癢,當場就打了好大的一個噴嚏,只能向宋逸舟叫道:
“喂!別睡!酒再給我兩口!”
宋逸舟絲毫不動,容玉咬牙切齒,“老子快凍死了!你明天總不會背一個屍體回去氣你大哥吧?”
宋逸舟連眼睛都沒睜:“你不是嫌棄麽?喝什麽!”
容玉才知道這厮一直記着剛才他嫌他口水那一段,沒想到這人心眼還挺小,
“我怎敢嫌棄宋二少,嫌命太短麽?”他的聲音發着抖,居然有了幾分示弱,顯然是冷到極致了。
宋逸舟停頓片刻:“在馬背上,自己去拿!”
容玉哈着氣,赤着腳走了過去,一雙嫩足被地上的枯枝落葉硌得生疼,好容易龇牙咧嘴地将酒囊取了過來,立刻往嘴裏倒了幾口。
當場被辣得吐了吐舌頭。
耳邊是宋逸舟略帶冷意的聲音:“這‘醉飛花’易醉,不能多喝!”
“總比冷死強吧!”容玉嘿嘿一笑:“放心吧,二爺這麽坐懷不亂的君子,咱便是醉了,也不會強了你去的。”
“……”
宋逸舟一時語滞,繼而諷道:“人道楚州容家書香門第,竟沒想到閨中養的雙兒居然如此痞賴放蕩,人言可真是不可輕信。”
“你專門查過我?”容玉一點兒也沒覺得被冒犯,只笑嘻嘻的,“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耳邊铮鳴之聲,似是寶劍出鞘,容玉連忙打了哈哈:“哎我這嘴!二少別放在心上!”
“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我立刻将你舌頭給割了!”
這宋二少好火爆的脾氣,又是刺一個透明窟窿,又是割舌頭的,怪吓人的。
容玉突然想起了這些天一直盤旋在心裏的問題,這宋老侯爺究竟是怎麽想的?雖說宋俨明是鳳子龍孫,待他獨一份也無話可說,但總不至于将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當成別人家的孩子來養吧,瞧把眼前這個中二少年刺激成什麽樣兒了。
容玉眼珠一轉,梗着脖子湊近了宋逸舟:“喂,宋二,跟您商量個事兒怎麽樣?”
未等對方開口,容玉已經接下去說了,“既然你讨厭你大哥,我也看不爽他,我倆合作怎麽樣?”
寶劍又響了一聲。
容玉連忙道:“好好好,不合作不合作!”
空氣又安靜下來。
容玉看着黑暗中那個人影,嘴角突然浮起了一絲狡猾的笑容來。
“那我們各憑本事吧。”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宋逸舟怔忡片刻,旋即他自嘲笑了笑,很快又将眼睛閉上了。
***
清晨,平陽侯府。
此刻剛剛卯時,天際才露魚肚白,京城已漸漸從黑夜裏複蘇,慢慢過渡向喧嚣。
戚總管正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往府門外走去,一不留神,被門口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給吓了一跳,待看清來,不由得提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路小跑了上去,
“侯爺,大清早,您怎麽這會兒就起了?”
站着的人便是宋俨明,他的目光遠遠望着前方,并沒有回答戚總管的話。
戚總管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隐隐約約看見朱雀大街的盡頭似乎有人往這兒來了。
沒一會兒,嘚嘚嘚的馬蹄聲印證了戚總管的想法。
兩人一馬馳騁在京城的街道上,很快,聽得一聲氣息渾厚的叱聲,那馬已經停在了府門口。
來人正是宋逸舟,而他身後坐着的自然是狼狽不堪的容玉。
宋逸舟仿佛沒有看見宋俨明似得,直接翻身下馬,然後将後座的容玉攔腰一接,順手放在了地面上。
他喊來了小厮将馬匹牽走,自己卻是自顧自地往臺階上走去了。
“戚總管,我的房間收拾出來了吧?”
戚總管一愣,連忙陪着笑臉:“二爺這叫什麽話,您的房間一直留着呢,每兩日都有人清掃的,無論爺啥時候回來,都有幹淨的屋兒住。”
宋逸舟挑了挑眉:“整個侯府就數你這老貨倒還識相!”
宋俨明沒有被他那輕慢的态度激怒,只淡淡問他,“昨夜你去哪裏了?”
宋逸舟并不正面回答他:“去一個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
這話說的暧昧,他本就擄了容玉去,話裏什麽意思自然值得尋思。
宋俨明緩緩将目光落在了容玉身上。
他這大哥哪裏那麽好糊弄,在看出破綻前,宋逸舟本想依樣畫葫蘆像昨晚那樣直接将人拎回後院,
卻不想容玉早已經緊緊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渾身輕顫,一臉的傷心欲絕:“我髒了……我不活了!”
他赤着雙足,衣衫不整地捂着嘴往門內跑去了。
宋俨明:“……”
宋逸舟:“……”
誰也沒有料到容玉這一出。
只剩下一個戚總管大驚失色,心想,原想着二爺賭氣,沒成想竟真的幹出這等天理不容的混賬事!西苑那小子當真是平陽侯府的災孽!但他哪裏敢出聲,只是立時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宋逸舟暗暗咬着牙,突然想起昨夜容玉的那句“各憑本事”,心裏突然像是吞了一只蒼蠅。
作者有話要說: 會保持日更,有事的話會在文案上請假。
謝謝大家,感覺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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