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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回到自個屋裏,繼續喝剛才那杯暖茶。
原著裏,這會高衙內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轉,高俅被富安和陸謙說動,以為是林沖不死,林娘子依然有盼頭,不肯就範自己的兒子,才命人結果林沖。
如今高衙內生龍活虎還能逃課,高俅日理萬機,應該也懶得理林沖。
稍晚時候,高俅回到了府中,一問才知道兒子已經吃了東西睡下了,總有萬般的怒氣,也沒打擾兒子休憩,白天逃課的事暫時作罷。
翌日,高銘早早起來就去了國子監,用實際行動讓高俅消氣。
講學的博士當高銘透明人,昨日逃課的事情,仿佛沒發生,看到他來問都沒問。
高銘仍舊坐到自己最後的寶座上,縱觀全班的情況。
一到休息的時候,慕容彥澤又主動來找高銘,把他前面的同學趕走,坐到他前面,杵着下巴道:“我已經命人找場地了,椅子也在打造,布告也發了。就不知道下個月比賽前能報名多少人。”
“麾下有三五百喽啰的強盜頭子,懸賞金額也才不過兩千貫,踢踢球比比賽就能得到五倍的數額,我不信沒人報名。”
慕容彥澤笑道:“這倒也是,我聽我哥說,他統轄下的青州府對幾個山寨的頭目,也才這個懸賞數額。”
高銘心裏盤算着,嘴上道:“就是嘛,我有自信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蹴鞠白打賽。”
兩人又商量了下蹴鞠大賽的細節,慕容彥澤就回到自己位置繼續聽課了。
高銘想着蹴鞠比賽的事,時間過得還算快。
但經過一天的文化洗禮,高銘出了國子監的門,還是覺得腳下發飄,腿發軟,頭昏眼花。
就想回家吃頓好的平躺。
他四下尋看自己的書童和馬車,很快在車馬中看到了自家的仆人。
他的書童就跟看到西洋景似的,原地跳着歡喜的叫道:“衙內成了,衙內成了,衙內擱國子監待了一天!”
高銘腳步軟腿不飄了,幾個箭步沖過去,一把捂住這糟心仆人的嘴,“給我住嘴!”
這是值得昭告天下的喜事麽。
書童還是很激動,眼中隐隐有淚光,待高銘放開,拭去淚光,“小的是替衙內開心。”
“……”高銘無話可說,老實的上了馬車,回到了府中。
他們才在高銘院子的書房放下書本,就有丫鬟來說,說太尉要見衙內。
高銘趕緊去大書房見他爹,才一露面,就見高俅滿臉的笑容。
高銘很乖的叫了聲爹。
高俅一臉欣慰的笑道:“我聽說你今日一天都在國子監內聽講,很好,就這個樣子保持住。”
起點低,也有好處。
那就是稍微做出點成績,周圍人便歡欣鼓舞。
高俅笑道:“你有什麽想要的沒有,盡管提來,只要為父能做到。”
高銘心想,你這樣能教好兒子才怪,太溺愛了。
他沒什麽需求,但又不能不提要求,免得引起懷疑,于是道:“……那,先來半個月假期?”
“得寸進尺!趕緊回你屋讀書去,明天繼續給我去國子監,聽到沒有?”
高銘轉身挑挑眉,沒拿他爹一針一線地走了。
——
之後的日子,他吩咐下去,叫人廣貼布告,招攬能說會唱的人士若幹名,一經錄用,獎賞豐厚。
另外又派人去登州,尋找一個叫樂和的小牢子。
事情都交代好,這天和往常一樣登車去了國子監。
聽課的時候,是他思維最活躍的時候,他撐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這裏是水浒的世界,可不是什麽公平美好的烏托邦。
江湖上匪盜橫行,殺人越貨,朝廷上也半斤八兩,蔡京童貫楊戬奸臣橫行。
相比之下,他爹高俅居然能算老好人,可見生存環境之惡劣。
他要盡快的混出個名堂來,時間不等人。
蹴鞠大賽辦得好,是個很好的梯子,況且,說不定還能吸引來幾個好漢,比如盡在眼前的,河北大名府燕青。
正想得入神,感到跟前有人影,一睜眼,看到了慕容彥澤的近在咫尺的臉。
原來到了休息的時候。
高銘揉揉臉,“我這邊也行動了,你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
“門庭已經布置完了,報名的攤位也立上了,今日正式接受報名。這樣吧,下課後,咱們過去瞧瞧報名情況。”
高銘滿口答應,笑道:“也好,就讓我好好檢查一下你做事的能力。”
“你慕容哥哥辦事,你就放心吧。”
高銘哼道:“鬼的哥哥。”
慕容彥澤道:“那你就說你幾月生日。”
高銘裝耳背,“我聽不清你說什麽,快上課了,你趕緊走。”
慕容彥澤哼笑一聲走了。
熬到下學,高銘叫書童先回去,自個只帶了兩個參随護身,跟慕容彥澤去報名場地。
着實走了一會,高銘有些擔心的道:“地方有點偏啊,不太熱鬧,要是沒人報名,明天換到熱鬧的街邊去。”
話音剛落,轎子轉進一條街,登時就見烏泱泱的人群擠在一起。
慕容彥澤探身眺望,“好多人,連報名的棚子都看不到了。”
人群擠在一起,有高聲吆喝的,有組織隊形的,熙熙攘攘,比菜市場熱鬧。
高銘高興的道:“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萬貫的球彩,老奶奶都想來踢球。”
慕容彥澤道:“我按照你說的,請了幾個年紀大不再踢球,但之前有些江湖地位的蹴鞠社團老将,出馬做評審,人多也有這個原因。他們在本社團一說,消息立刻擴散開來。這還只是東京本地的報名,外地的還沒來呢。”
兩人見報名火熱,心情大好,慕容彥澤提出叫高銘去自家做客,詳細商讨下一步計劃。
女兒做貴妃,兒子做青州知府,加上慕容氏本就家大業大,根基雄厚,門庭偌大,十分氣派。
慕容彥澤他父母不在,據說回慕容氏老家辦事了。
席間,慕容彥澤奇怪的問:“你找唱曲的煙花女子做什麽?”
“當然是每天開賽前預熱氣氛,造勢喽。難道有良家女子肯出來唱曲給大家聽嗎?還不得找這些歌女。”
歌女有點像後世的小明星,在各個茶樓走穴賺錢,只要錢到位,哪兒都能唱。
慕容彥澤笑道:“我還當你寂寞難耐,找這些女人自用。不過,如此一來,确實能再引起一撥人的關注。”
高銘道:“愛看熱鬧人之常情,你看那天花榮跟黃誠比賽射箭,多少人圍觀,這還是國子監。有唱曲又有蹴鞠表演,兩大娛樂結合,不愁沒人流量。”
慕容彥澤同意,沒有反駁。
高銘道:“對了,待報名人數差不多了,把名冊給我,讓我過個目。”瞧瞧上面有沒有認識的好漢。
慕容彥澤笑容燦爛,“沒問題。”
大概是真把高銘當朋友了,席間不停給他夾菜。
在慕容家吃過飯,天已經擦黑,告辭回府。
慕容彥澤怕他不安全,派了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丁,提着燈籠,帶着棍棒,送他回家。
慕容彥澤抱着肩膀目送高銘走出這條街,才轉身回去。
高銘喝了酒,臉發熱,暈乎乎的坐在轎子裏。
這一片都是住宅區,此時都各回各家吃飯睡覺,路上沒半個人。
走了一段路,轎夫停下,高銘以為是什麽事,撩開簾子一看,竟然看見了陸謙,他站在路中央,提着一個燈籠,看到高銘,竟然渾身發抖。
高銘真納悶,大半夜的不睡覺,陸謙在這抖什麽呢,不是不讓他露面了麽。
就見陸謙像下了決心一般的大喊,“衙內,快跑!”
與此同時,就聽咚的一聲,仿佛地動山搖一般,竟然從街邊的房屋頂上跳下來一個高大的黑影。
別看這身影碩大,速度倒是很快,眨眼功夫就朝高衙內沖來。
慕容家的家丁見狀,立刻拿着棍棒沖上去,保護高銘。
但竟然完全不是對手,一碰招,就被對方掀翻,扔到牆上,摔得不能動彈。
就像彈飛幾個小蟲子。
高銘這時借着掉在地上呼呼燃燒的燈籠,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分明是個光頭和尚!
媽呀,是魯智深!
就聽魯智深吼道:“你這厮把林沖娘子藏在了哪裏?快些說來!不許逃!”
高銘心想智障才不逃,落你手裏,我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高銘恨不得長八條腿,坐在轎子裏叫別人擡,哪有自己跑得快,他立刻鑽出轎子,撒腿就跑。
他前腳剛出轎子,後腳轎子頂就被魯智深六十二斤的水磨禪杖給削去了一半。
高銘顧不得回頭看,奪命狂奔。
魯智深豈能放過“高衙內”這個鳥人,窮追不舍。
可能是覺得勝券在握,魯智深并沒有立刻追上來,而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讓高銘狠狠體驗一把瀕死無處可逃的恐懼。
就在高銘幾近絕望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前方的拐角處,走出來一個路人。
此時月光從烏雲下露出,霎時,月光如水,一片銀白,将世界照得清清楚楚。
來人一身武人打扮,手裏提着一柄弓箭。
高銘趕緊跑去過,走近一看,這人眉目如畫,俊美非常,看過一次就不會忘。
正是花榮。
高銘頓時見了救星,這會差點跳起來,“花榮,救我。”
說完,鑽到他身後,不見花榮回答,高銘使勁晃了晃他胳膊,“花榮,咱們能不能放下成見,先救我一命?”
這次有了效果,才聽花榮聲音不帶一點感情的道:“放心,有花某在,定不叫人傷害衙內。”
聽聲音沒有一點救人的熱情,倒像随時可能放棄救援的樣子。
不過高銘不管那麽多,求生欲讓他死死黏着花榮,心想,反正我這人你今天救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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