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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喚了溫晚一聲後便笑意盈盈地朝着她的方向走過來, 溫晚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任何反應,直接轉回頭和身邊的侍者說話。
“溫晚,好巧呀~沒想到你也在這家店來了呀~”馬芬芬幾步跟過來, 徑直坐在了溫晚對面的座位上,身後還跟着一大群男女,頗有古代妃子出行的排場。
溫晚擡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就繼續低頭看着菜單和侍者确認着點單:“一份舒芙蕾和蛋糕奶茶——”
馬芬芬第一次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無視, 有些尴尬,但是很快恢複正常。
她用手捂着嘴,溫柔地笑着說:“溫晚, 他們家店我來過好幾次, 這個舒芙蕾和蛋糕奶茶味道特別好, 還有他們家的千層,味道也很棒。你一定要試試~”
溫晚一頓,擡眸看向她,“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
終于給她一個回應了,馬芬芬以為溫晚要請她吃東西在問喜好, 佯裝害羞的樣子連連擺手:“我最喜歡藍莓千層了, 哎,溫晚你不用給我買,我自己買就行——”
“嗯, 再來一份抹茶千層,謝謝。”溫晚把手中的菜單遞還給侍者,而後才看向還故作一臉不好意思的馬芬芬,神色平淡:“不是給你點的。”
馬芬芬的表情一瞬間僵硬,臉色唰得就白了。
她身旁的幾個小姐妹立馬抱不平了:“你什麽意思啊溫晚,這是故意針對我們芬芬啊?!”
“就是就是啊,我們芬芬這麽好心給你推薦好吃的甜點,你竟然這樣羞辱她!”一個頭戴着浮誇紗花的女生尖聲怒斥道,“你簡直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神經病!”
神經病 。
溫晚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臉上表情未變,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卻漸漸用力發白。
神經病。
好,很好。
“我要她推薦了嗎?”溫晚長睫微扇,目光掃過所有人,大都是一些有點印象的熟面孔,應該都是一班的同學。不過溫晚有些臉盲,再加上近視,不熟的人在她眼裏都長着一張看不清楚的臉。
溫晚輕飄飄地看了眼坐在她對面雙眼含淚的‘小白蓮’,語氣中帶着譏諷:“是我摁着她在我座位對面坐下的嗎?”
馬芬芬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泫然欲泣了,緊咬着下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要落不落的委屈樣,激得她身邊圍繞着的男生紛紛安慰她:
“芬芬,你別難過了,我們不坐這裏,換個位置吃東西吧?”
馬芬芬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然後聲音哽咽着看向溫晚:“晚晚,我肯定是哪裏做的不對讓你不高興了,都怪我不好,對不起啊……讓你不開心了……你可以原諒我嗎?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當朋友……”
溫晚手指摩挲着下巴,她覺得馬芬芬挺有潛質當演員的,明明前不久還在班群裏明裏暗裏地說她不幹不淨,說她的各種壞話,現在就能扒着她,喊着她的小名委屈道歉求原諒,還一直當朋友……
她怎麽就不知道她莫名其妙多出來了一個朋友,在剛剛之前,她都還不知道她馬芬芬長什麽樣兒,怎麽就是朋友了?哪門子的朋友啊?
這演技,不去做演員簡直是可惜了。
“馬芬芬,你以後打算當演員嗎?”
“啊?啊?沒、沒有這個打算……”馬芬芬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忽地大喜,難道溫晚也覺得她很漂亮适合去當明星嗎?
于是,馬芬芬整個人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得意和嬌羞了,她微微低着頭,聲音裏帶着小小的竊喜,表面上還是百般推脫:“之前也有人問我這個,沒有這個打算啦,我就想好好考個重點大學。我媽媽也說,雖然我長的确實漂亮,但是娛樂圈太亂了,不适合我。”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溫晚在馬芬芬得意的目光下緩緩擡眸,“沒了你,娛樂圈就少了一個實力派演員啊。”
她故意咬重了“演員”兩個字的音,勾唇看着馬芬芬,她就是故意的,她還就想看看這小白蓮到底能有多“白”。
只要馬芬芬不是蠢得可憐,就絕對能聽懂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馬芬芬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溫晚輕挑着眉,一點也沒有要收斂笑容的意思,馬芬芬的手越握越緊,到最後連骨節都泛着白。
“溫晚。”馬芬芬忽然送了手,眼裏瞬間換上委屈的神色,她擡手抹了抹壓根看不見的眼淚,輕聲抽噎:“溫、溫晚,我哪裏得罪你了呀……我太笨了,不知道哪裏做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好一幅梨花帶雨的美人圖。
溫晚瞬間就笑了,好一句“不知道哪裏做錯了”,這話面上是說自己笨,可卻暗示所有人她溫晚恃強淩弱欺負她馬芬芬嘛?
叫什麽白蓮花嘛,她看呀,叫黑蓮花才最合适。
果然,話音剛落,就有男生看不下去了,“溫晚,我們好歹也是同班同學,你為什麽要欺負芬芬啊,她一個女孩子柔柔弱弱的,還這麽懂事——”
“等等,那什麽,你是誰?”溫晚伸手阻止了男生的話,眼角微勾,像一只鈎子微微翹着:“你什麽意思啊?她是女孩子,我就不是女孩子了嗎?還欺負她……”
“呵,”侍者剛好送上了她之前點的單,精致的小甜點和撲鼻而來的香氣讓溫晚胃口大動,她沒耐心陪這群傻逼瞎扯淡了,手持小銀叉輕輕叉下一小塊抹茶千層放進嘴裏,看都沒看馬芬芬和男生:“我是有多閑啊,找一個在今天之前我都不記得長相的女孩子麻煩,吃飽了沒事做嗎我是?”
抹茶千層裏的抹茶味先開始很淡,但是後來就愈來香濃,千層也入口即化,口感非常得棒,溫晚不由得多吃了幾口才暫時放下叉子。
“你!”男生心高氣傲,在需要他保護的女孩子面前被人無視是一件極為傷面子的事情,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氣得整個人直哆嗦,臉紅脖子粗的。“欺人太甚!!!”
溫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未做停留,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件很普通的物品,根本不值一提。
她輕輕轉動着手裏的叉子,面無表情:“馬芬芬,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心裏應該清楚,既然我們早就已經撕破了臉皮,現在何必在這兒跟我演戲呢。”
馬芬芬一頓,溫晚視若無睹地吸了口蛋糕奶茶,奶茶溫熱,溫度剛剛好,在今天這樣稍微有點涼的天氣下喝起來格外的舒服。
“你也別裝了,本來還想陪你多玩玩兒的,但是——”溫晚露出腕表,假模假樣地笑了笑:“時間不夠呢,不想跟你多浪費時間了,所以飙戲小劇場就到此為止了哦~”
直到這一刻,溫晚才露出今天以來最為真誠的一個笑容,快到午飯時間了,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想嘗嘗尤莉說的味道很不錯的公司午餐了。
至于減肥嘛……
明天再說吧!多吃兩口,能胖到哪裏去~
下次,下次一定不吃這麽多了!
少女眸子燦若繁星,白皙的臉頰被藤蔓上的花映襯得微微泛紅,仿佛塗了腮紅一般。眉眼如波,眼尾微微上挑,像一把勾人的小鈎子,一颦一笑間,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跟在馬芬芬身後的那群男生看愣了神,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溫晚看。
馬芬芬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卻還是衣服扶風弱柳的模樣:“溫晚,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讓你誤會了嗎?我沒有——”
“行了,”溫晚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你要競選什麽班委職位來着?”
“我……”
“宣傳委員!”聞言,馬芬芬心裏突然有點慌,剛想把這個話題糊弄過去,身旁那位浮誇紗花小姐妹得意忘了形,想都不想就道:“我們芬芬畫畫特別棒,宣傳委員當然是她啦!”
蠢死了!
馬芬芬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頓,臉上卻絲毫不顯,低垂着頭,看起來很難過的神情。
“宣傳委員啊……”溫晚挑了挑眉,嘴角微勾:“我突然也想競選宣傳委員了呢,既然芬芬你畫畫很厲害,那我們到時候試試?拿出實力也好服衆嘛,你說是嗎,芬芬?”
溫晚看了眼手表,在餐碟下壓了一張一百元的鈔票後,一個眼神也沒分給衆人,便輕笑着離開了。
馬芬芬氣得直咬牙,身邊的小姐妹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更是賣力地罵起溫晚來:“溫晚真是不要臉,長的沒芬芬好看還敢挑釁芬芬!”
“就是就是!分明就是無鹽女一個………”
“沒有吧,”有一個男生很小聲地說了句:“我覺得溫晚也挺漂亮的……”
一個人開了頭,其他人也憋不住了,壓低了聲音道:“是啊是啊,我看溫晚一點也不輸給芬芬呀!”
“我覺得溫晚好像……比芬芬要好看些吧?”
“哎—你別說,好像是的哎……”
“哎,你們小點聲,噓——”
“芬芬,”一個男生不放心,小心翼翼地看向馬芬芬:“你剛剛聽見我們說的話了嗎?”
馬芬芬陰狠的目光瞬間轉變成溫柔懵懂,“什麽?你們剛剛背着我說什麽啦~”
“哦哦!”幾個男生并覺無異,頓時松了一口氣,連連擺手:“沒說什麽沒什麽,就是在說去哪吃飯比較好。”
“哦哦,原來是這樣呀,”馬芬芬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你們決定就好啦~”
“好,還是芬芬最善解人意了……”
“就是!”
……
身邊歡聲笑語,馬芬芬看着溫晚遠去的方向,神情陰狠,垂在兩邊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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