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發動

院子裏堆滿了小筍子,讓彥瑩吃了一驚,本來昨日只有桃花梅花兩個給她挖的,沒想到今日竟然忽然便湧現出了一大批人,等着晚上收工的時候,她差不多收了四五百斤,而且,都是已經剝殼了的。

她現在還有三十幾個壇子要裝壇,每一壇約莫能裝十五斤,這一天便将小筍子收滿了。旁邊站着的二花也在苦笑:“三花,沒想到吧,這可比咱們姐妹幾個上山去挖要來得容易。”

“可不是?”彥瑩指了指地上的小筍子:“還收幾日,咱們就停手。”

“還要收?夠壇子裝嗎?這些壇子有些貴。”二花皺了皺眉頭:“咱們不會又要去買壇子了吧?你哪有這麽多銀子?”

“現在暫時不用買。”彥瑩笑了笑:“多出的小筍子,我便不做酸筍了,趕着這幾天日頭好,曬了做筍幹,到時候想做酸筍,也可以拿筍幹做,而且這筍幹,還有另外的妙用呢。”彥瑩笑了笑,前世她就吃過由小筍子曬制的筍幹炒的菜,實在是好吃。開始不知道是什麽原料做成的,問了下老板才知道是小筍子晾曬以後得的。

那個老板當時對她說,因着小筍子不如冬筍肉厚,所以沒人會将它晾曬成筍幹,他只不過是新奇好玩才試了試,結果沒想到這般美味。後來彥瑩去的地方多了,她才知道其實并不是沒有人将小筍子做成幹筍,只是各地風俗不同而已,有一種東西叫糯佑,比酸筍更容易長期保存,将小筍子曬幹,煮熟以後,又用油煨着,将油瀝幹收好,吃的時候取出來,加些鹽與辣椒粉兒,再用沸水像泡茶般沖泡。

得了啓發,彥瑩在自家農莊上也制造了各種小筍子的産品,酸筍、筍幹、糯佑,她還試着将小筍子晾曬成筍幹入菜,與那些菌子木耳一道,用紅油煨制成罐頭,沒想到味道很是爽口,大受歡迎。

中國人自古以來講究吃喝,不少東西只要肯花心思去做,不怕沒有銷路。小筍子多了她并不怕,只是怕自己得銀子不太夠,明日要是上山挖小筍子的人更多一些,她手中的銀子恐怕就只夠收一日了。想着簡亦非對她說過,如意酒樓生意火爆,想來這兩日便該來自己家裏問着要酸筍了。

“三姐,你在想什麽?”六花拉了拉彥瑩的手:“要是你愁銀子不夠,可以去問簡大哥借,他上回說好要幫你的。”

彥瑩蹲下身子,摸了摸六花的頭發,嘻嘻一笑:“你放心,三姐自然知道!”這小家夥真是有天分,竟然馬上想到去借貸這法子了。向簡亦非借銀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彥瑩覺得他的銀子可能不多,向他借還不如向許宜軒借呢。相比簡亦非,許宜軒的銀子來得容易,而且財力更雄厚些,與其欠兩個人的人情,不如欠一個的就好。

肖老大扛着鋤頭從外邊回來,見着自家坪裏一地的小筍子,也吓得瞪着眼睛做不了聲。低頭翻了翻那些小筍子,好半日才吶吶的說:“這些……花了多少銀子?”

“不到二兩。”彥瑩笑着看了看肖老大:“阿爹,你別哆嗦,這些做了出來,可能賣上幾十兩,上百兩呢。”她笑着将小筍子抱到木盆裏頭,開始細致的洗了起來,她要趕着這些小筍子最新鮮的時候,擦了鹽與辣椒收壇子。

彥瑩做出的酸筍,與一般的壇子菜有些不同,她先将小筍子切成細絲,清水漂洗,然後便放到壇子裏去存壇,但是她的小筍子卻放了鹽與辣椒,收壇子時還加了少許黃酒,所以在打開壇蓋的時候會格外香。

這是前世她久經摸索才發現的小竅門,有時候就只要一丁點的變動,整樣東西的風味就會不同。彥瑩采用黃酒來收壇,主要是看中了這黃酒口味醇和,而且酒精濃度低,入菜剛剛好,不會讓人産生不良反應。

肖老大站在盆子旁邊看了一陣,見着彥瑩腦袋都沒有擡,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了一雙雪白纖細的手,盆子裏頭小筍子一條條的在招搖,就如河底的水草一般。“三花,你悠着點!二兩銀子哩!”

他起早貪黑到外頭去打一個月短工,也就能攢下二兩銀子,有時候二兩銀子都還賺不到,三花這般用錢散漫,怎麽能行!肖老大的眉頭攢在一處,望着彥瑩黑亮亮的頭發,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才好。

彥瑩擡起頭來,笑盈盈的看了肖老大一眼:“阿爹,你莫擔心,我自然有劃算。”

清亮亮的水洗滌着嫩綠色的小筍子,下邊那一截是淡淡的黃色,彥瑩将洗好的小筍子放到旁邊的木桶裏頭,心裏有說不出的舒坦。她知道肖老大的擔心,可真要做大事,怎麽能前怕狼後怕虎?才二兩銀子肖老大便吓成了這模樣,以後自己要是賺得多,花得也多,那他不是會雙腿打顫?

六花拉了肖老大的手就往屋子裏頭走:“阿爹,你幹活累了,趕緊歇息着去!”

彥瑩看了一眼六花,小丫頭鬼精鬼靈的,她也不開口替自己說話了,只是拉着肖老大進去休息,及時轉移了肖老大的注意力。等着如意酒樓又來送銀子的時候,肖老大自然就不會再說了,彥瑩微微一笑,低頭繼續洗起小筍子來,明日,如意酒樓就該來接酸筍了。

夜晚,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見春蟲在低低的吟唱。

屋子角似乎有一只金鈴子,過了一陣子,便撲扇着翅膀唱起歌來。肖老大只覺得全身不得勁,在床上翻了個身,眼珠子瞪着門縫裏漏進來的月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咋啦?”肖大娘躺在旁邊,伸出手來,輕輕的将七花摟在了懷裏:“睡不着?被這蟲子吵了?”

“不關蟲子的事兒。”肖老大愣愣的望着那銀色的一線月光,好半晌才低聲說:“三花,咋就越來越走了樣子?”

肖大娘沉默了一番,低聲道:“她或許本來就有這麽機靈,早些年只是被咱們壓抑着,從山上掉下來以後,她原本有的那些機靈,都回來了。畢竟她不是……”

話音還沒有落,肖老大就厲聲喝止了她:“咋就說起這些話來了?三花是咱們的娃兒,自然要和咱們一樣吶!現在她變得越來越不同了,我這心裏頭就擔心。”

肖大娘沒有吱聲,只是默默的看着黑色的屋頂,心裏頭百味陳雜,十四年前的晚上,她剛剛生了娃兒,風雨交加,接生婆在一旁的驚叫聲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這孩子……咋就沒氣了吶!”

眼淚從肖大娘的眼角低落了下來,她的心忽然間就幽幽的痛了,一種說不出的痛苦讓她低低的喊出了那個名字:“三花……三花吶!”

肖老大轉過身來,伸手在肖大娘臉上抹了一把:“你哭啥子呢,現在三花不是好好的?你怎麽又想那事情了?快些莫要再說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這還不中?”

肖大娘沒有再出聲,可眼淚卻流得更多了,一滴滴的落在枕頭上,将那粗布面子打得濕淋淋的一片。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摟緊了七花,輕輕的将她的小腦袋貼住自己的胸,一陣奶香從七花身上傳了過來,肖大娘的心情慢慢平穩了下來,漸漸的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肖老大依舊出去幹活,二花帶着幾姐妹出去,彥瑩帶着六花在家裏處理那些收購的小筍子,昨日收了四百多斤,還沒有全部清洗完,擦鹽抹辣椒面兒收壇子,今日要接着繼續幹。

六花也搬了條小杌子在彥瑩身邊幫着洗小筍子,一雙小手浸在水中,似乎泡得腫起來了一般。她一邊低頭洗着小筍子,一邊口中嘟囔:“三姐,前日簡大哥不是說你很快又能賺到銀子了?為啥還不見有人過來哇?”

彥瑩微微一笑:“着急啥子?自然會來的。”

話音剛剛落,就聽門板上有叩門之聲:“肖姑娘,肖姑娘!”

六花站了起來,快活的原地轉了個圈,一蹦三尺高:“三姐,你聽你聽,有人來找你,喊你肖姑娘!”她的眼睛亮閃閃的,嘴巴翹了起來,肖家村的人,喊她三姐都喊肖三花,要麽就喊肖家三丫頭,喊“肖姑娘”的,肯定是肖家村外邊的人。六花張開了雙手,飛快的撲到了門邊,從門縫裏往外邊瞅了瞅,就見兩個年紀輕輕的人站在外邊,身後還有一輛騾車。

肯定是來找三姐買酸筍的,六花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她踮起腳尖,努力的伸出手将門闩打開,笑盈盈的看了那兩人一眼:“你們是來找我三姐買酸筍的吧?”

錢小四看着六花那機靈樣兒,哈哈一笑:“可不是,給你說對了。”

“快些進來,快些進來。”六花聽着果然是來買酸筍的,笑得眉眼彎彎:“我就在想着,你們咋就不來了呢。”

錢小四一步跨進了院子,朝彥瑩點了點頭:“肖姑娘真是勤快,又在準備做酸筍了?”

彥瑩站起身來,從身後的樹上取下了毛巾擦了擦手:“可不是,這酸筍,怎麽着也要十三四日才能做成,收得越久就越香,我自然要提前做一些,免得到時候你們鋪子裏頭斷了貨。”金主兒來了,心情實在是高興。

☆、洩密

太陽已經升起,金燦燦的一地陽光,院子裏放着一個木盆,有點點粉色的桃花花瓣飄到了盆子邊上,将那木盆襯得古樸起來。彥瑩站在那裏,嘴角含笑,那笑容純真而又歡快,看得錢小四微微一怔,沒想到這肖姑娘笑起來竟然這般好看。

“肖姑娘真是有預算,怎麽就算着我們酒樓會再來買你的酸筍?”錢小四有幾分貪饞的看着彥瑩的笑臉,涎着一張臉道:“難道肖姑娘就這般有把握?”

這酸筍,算起來實在是有些貴,三兩銀子一壇,一壇不過十五斤重,若是去稱十五斤豬肉,也不過半兩銀子,錢小四十分納悶,掌櫃的卻好像很不在乎,看着酸筍要賣完了,今日一早便打發他與酒樓的管事一道過來買酸筍:“快去快回,中午就要用吶。”

雖然說這兩日,酒樓裏生意十分好,一天就能耗掉兩壇酸筍,酒樓裏也着實賺了些銀子,可錢小四還是覺得這酸筍太貴了,哪有這麽貴的理兒?即便是豫王世子喜愛吃,借了他的名頭賣了不少,可也畢竟只是小筍子做成的,哪裏就金貴了?

今日掌櫃的派他出來買酸筍,他就存了個心思,要與彥瑩讨價還價,看能不能撈點油水。路上與那管事一說,兩人都覺得可行,不管怎麽樣,一次撈個一兩二兩的,也不枉費自己來跑一場。

彥瑩見着錢小四的話裏有些試探,心中有所警覺,看起來錢小四心裏還有小九九不成?她瞥了一眼錢小四與那個管事,微微一笑:“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我知道自家這酸筍做得不錯,豫王世子來買,我都是收五兩銀子一壇,你們酒樓,我還是便宜賣了。”

六花在一旁轉着眼睛,一手捉住彥瑩的手:“三姐,他們到底是不是來買酸筍的?所了這麽一陣子話,咋就不見他們掏銀子哇?要是他們不買,咱們快些繼續做酸筍,別搭理他們了,咱們時間可金貴。”

錢小四又氣又樂,這肖家的姑娘一個個的真是厲害,一個這麽小的小姑娘家家,就知道拿喬做致了,還裝出一副不搭理人的神色來了!旁邊管事輕輕咳了一聲,掌櫃的特地交代了快去快回,現在都已經辰時末刻了,可不能老在這裏墨跡。

“肖姑娘,”管事伸手指了指院子外邊:“我們掌櫃的讓我将上次的五個壇子也一道送了回來,他說這壇子放在店子裏占地方,給肖姑娘送回來,又省得你花銀子去買壇子。”

“掌櫃的實在是有心。”彥瑩聽了也是高興,沒想到如意酒樓這掌櫃的心腸這般好,雖然說只有五個壇子,可也要四百來個銅錢吶,每次四百,積少成多,那便是一筆不少的數目了。

“你看看,我跟小四來回一次也聽不容易的,你就給個壇子錢,當我們的辛苦費,怎麽樣?”管事退而求次,瞧着肖家破舊的土磚屋,知道彥瑩家裏日子過得緊巴,肯定把銀子看得重,要想從她手裏摳出一兩二兩銀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如就拿這幾個壇子錢,相信那姑娘應該會給——她去豫州城裏買壇子,不一樣要花錢?

彥瑩心靈有幾分不快,這些人可真真是徹頭徹尾的小人,見着自家這般貧窮,不但不同情,卻還在想着法子從自己手裏摳錢。這五個壇子,是老板好心,跟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們是老板安排來買酸筍的,如意酒樓自然算了工錢,可到了她這邊,抹抹臉,就想要從她手裏弄些銀子出來,實在可惡。

“這位大叔,若是我能像你一樣,穿着簇新的綢緞衣裳,只怕不用你說,我擡手就會給打賞,只是你瞧瞧我們家這土磚屋,實在是要花錢修葺了,沒有銀子怎麽成?”彥瑩笑了笑:“我最多能給大叔減二百文錢,其餘便不用說了。”

那管事聽了,臉黑了一半,只是酸筍只能在彥瑩這裏買了回去,也實在沒得法子,他哼哼唧唧了一陣:“三百文錢,中不中?”

彥瑩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來:“你先給我十五兩銀子,我再給你三百文錢。”

管事從荷包裏摸出了個一大一小兩個銀錠子,彥瑩到裏邊拿出了一杆秤來,這是昨日托肖來福從豫州城帶回的秤,秤杆黑亮亮的,上邊銀色的星戳子很是耀眼。

拿了秤稱了重量,剛剛好十五兩,彥瑩又用剪刀将銀子剪開,仔細看過以後發現不是鉛胎,這才放心,像管事與那錢小四這般狡詐,她還怕他們那假銀子騙自己吶。

管事見着彥瑩動作純熟,特別是驗看銀子的時候,那手法,那眼神,根本不似沒有見識的農家女,心裏頭暗暗吃了一驚,這肖姑娘真是與衆不同,跟她身後的屋子十分不搭調,就像草箕窩裏飛出的一只金鳳凰。

将銀子收了,彥瑩開始動手搬壇子,錢小四想到她屋子裏邊去幫忙,都被她婉言謝絕了,那屋子裏堆放着她收壇子時用的一些材料,可不能讓外人給瞅見了,這算是她的商業機密,一點也不能洩露出去的。

大花抱着葉兒走了出來,見着彥瑩搬着壇子從旁邊屋子裏走了出來:“三花,怎麽要搬壇子了?搬出去作甚?”

六花跳到了大花身邊,伸出手來:“大姐,把葉兒給我抱,你幫三姐去搬壇子吧,有人來買酸筍了吶。”

大花擡眼看了看外邊,見院子裏站着兩個人,一個還穿着綢緞衣裳,心中十分歡喜,趕緊将葉兒送到六花手裏:“六花,你抱着葉兒坐着,別站起來了。”六花年紀還小,就怕她抱不動,會将葉兒摔了。大花走到那屋子裏邊,斜眼看了看,六花抱着葉兒坐在靠背椅子上頭,正撅嘴擠眼的逗着葉兒笑個不歇,這才放了心。

抱着壇子走了出去,那管事擡頭望了望,見着跟在彥瑩身後的大花,心中只覺吃驚,這肖家的女人個個長得不賴,這個看上去一身婦人裝束的,應該是這肖姑娘的嫂子,也生得眉目教好。

大花見着那管事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有幾分害羞,将壇子放下便轉身往屋子裏走,搬了第二壇到院子裏頭,便去六花手裏接過葉兒抱着,不再出來。

彥瑩瞧着那管事探頭探腦的模樣,心中有幾分惱怒,伸出手來塞了三個小銀角子到管事手中:“你自己掂掂,重量差不多。”

管事的接過了銀角子,看了彥瑩一眼,與錢小四一道走了出去,彥瑩站在門口,笑着招呼了一聲:“路上好些走,注意石頭。”微風陣陣,吹得桃花片片飛落,她就如籠在花雨裏頭一般,瞧上去清麗不俗。

管事呆了呆,攥緊了幾個小銀角子爬上了騾車,與錢小四背靠背坐着,遞了一個銀角子給他:“下回你拿兩個。”

錢小四接過銀角子來,嘆了一口氣:“那肖姑娘真是摳門,竟然只給三百文。”

“人家日子也過得緊巴。”管事回頭望了望那一線土磚院牆,搖了搖頭:“也怪不得肖姑娘,只怕是家裏窮狠了,遇着能賺錢的事兒,自然該要狠狠的來賺一筆。這筍只有春天生,到了夏季就沒得賣了。”

“那倒也是。”錢小四點了點頭:“她這般摳門,自然也是要精打細算過日子。”

兩人正說着話兒,忽然就見一個婦人從斜地裏走了出來,笑眯眯的伸出手來将他們的騾車給攔住:“兩位爺,能問件事兒不?”

管事與那夥計到肖家村的時候,村子裏靜悄悄的,路邊不見閑話的婦人,追着奔跑的孩子,兩人就覺得有幾分奇怪,雖說現在是農忙時節,可也不至于忙到村子裏不見一個人吧?現在路上總算是見了一個人,忽然間又覺得有些詭異。

肖來福婆娘今日穿着一件花布褂子,剛剛她躲在大樹後頭,瞅見一輛騾車去了肖老大家,心裏便激動得砰砰直跳,趕緊回屋子去将自己收拾了一下,拿了一張紅紙使勁抿了兩下,又用舌尖舔了舔,估計自己此時已經是豔若桃李,這才扭扭捏捏的走出來,候在這大樹下頭,見着騾車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趕緊就迎了過去。

管事與錢小四瞪眼看着肖來福婆娘,見她一張嘴塗得紅豔豔的,嘴巴旁邊還粘着不少紅印子,她又笑得格外殷勤,那嘴一張開,看上去就似血盆大口一般。管事的打了個哆嗦:“這位大嫂子,你有什麽事兒,盡管問!”

肖來福婆娘手中捏了一塊手帕子,笑着湊了過來問:“你們剛剛到肖老大家裏,是去做什麽呢?”她眼睛瞅了瞅那幾個壇子,心裏直犯嘀咕,莫非……真是被自家來福說中了?

肖來福昨日進城,給彥瑩帶回來一杆秤,還給她捎了些繩子,晚上吃飯的時候,肖來福扒拉着米飯道:“我今日在豫州城裏可聽到一件怪事了!昨日豫州那個如意酒樓,新推出一樣什麽酸筍炒肉末,據說賣得十分好,雖然價格貴,可卻依舊有不少人搶着去如意酒樓吃那道菜吶。”

“酸筍炒肉末?”肖來福婆娘眼睛一亮,望向了肖來福:“當家的,你說……肖老大家收購酸筍,可是不是有幹系?”

肖來福将飯碗放了下來:“婆娘,你這幾日盯緊些。”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