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被誣陷
司機擔憂又小心翼翼的詢問梁俊:“少爺, 我送你去醫院吧?”
梁俊蒼白着臉點頭,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斯斯文文的眉眼此刻也緊緊皺着, 宋年實在是太肆無忌憚了!
“把我送到醫院你就去修車,今天的事不用和父親說。”
司機有些猶豫, 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麽小事,不告訴先生, 萬一真出什麽事,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啊:“少爺, 這不太好吧,我覺得還是和先生……”
他還沒說完, 就被梁俊打斷:“聽我的就是了。”
司機識趣的閉上嘴,不敢再勸,連忙啓動車子, 把梁俊送去醫院,梁俊去檢查,司機去修車。
他本就是輕微腦震蕩, 剛才這車一撞,現在更嚴重了,除了眼前眩暈,還有些惡心,冒冷汗。
做完精細的檢查之後, 醫生說他症狀有些嚴重, 建議住院卧床一周,好好休養, 但梁俊拒絕了,堅持回家觀察。
醫生無奈, 只好答應,給他開了些鎮靜鎮痛的藥物,讓他回去之後務必謹遵醫囑,好好休息,不能用腦過度,不能劇烈運動。
按時吃藥,不劇烈運動,這些梁俊都能做到,但好好休息,不用腦過度,他卻無法保證,他眸色有些暗沉,垂眸盯着自己的右手,這只手握過尹春的指尖。
她溫婉的笑着,跟他說:“祝賀你啊,梁俊。”
笑的很漂亮,含着春水的眸子裏倒映着的只有他,那滋味太美妙了,他嘗過之後,就再也無法放棄了,他這次還是想要拿到一等。
司機把車子送去修了,梁俊只能自己打車回家,拎着藥坐在出租車裏,突然還有些耳鳴。
這都是腦震蕩的症狀,所以醫生才建議他住院觀察,卧床休息。
車子開到一半,梁俊抑制不住惡心,臉色蒼白,差點吐出來。
崔家
崔父勃然大怒,又驚又氣,厲聲質問:“什麽,訂婚?”
“你想都別想!”
崔安娜坐在沙發上,微揚着下巴,很固執:“為什麽不可能,我們互相喜歡,為什麽不能訂婚,小春和宋年不也訂婚了嗎?”
崔父怒其不争,臉色鐵青的斥責:“你們情況一樣嗎?宋年是什麽身份,那宋然又是個什麽東西,你要是和正兒八經的少爺訂婚,我一萬個同意,可宋然我絕不答應!”
“崔安娜,你想都別想。”
崔安娜也極為憤怒,她想不通一向平易近人,連對待家中傭人都極為溫和客氣的父母為什麽突然就這麽在乎身份階級了。
“我就是要和宋然訂婚,我不管他是不是私生子,我只知道我喜歡他,愛他,想要照顧他。”
崔父第一次發這麽大火,連崔母都覺得吓人,她站出來緩和氣氛,挽住崔父手臂,勸阻:“有話好好和女兒說,別喊。”
“安娜,我們心平氣和溝通好嗎?”
崔安娜扭頭就走,直接上樓去:“沒什麽好說的,我就是要和他訂婚。”
總之崔父崔母越反對,她就越要和他們對抗。
崔父怒火攻心,被氣的心髒不舒服,難受的捂住胸口,崔母扶着他坐下,也是愁容滿面。
現在,他們和崔安娜互相無法理解。
崔父崔母想不通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乖戾固執,甚至可以說是冥頑不靈,崔安娜也無法理解一向通情達理,平易近人的父母,為什麽突然這麽看重階級門第,明明他們對她的教育不是這樣的,一直以來他們都告訴她人人平等,不能因為她含着金湯匙出生就瞧不起人,要設身處地的站到對方的角度去考慮。
宋然背負着私生子的身份,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不是嗎?一直被宋年霸淩欺侮,被親生父親漠視,就算他有罪,也贖夠了吧。
更何況他根本就是無辜的,他也沒得選,是生來就只能被迫承受,站在宋然的角度,崔安娜對他只有心疼憐惜。
崔父崔母堅決不同意,軟硬兼施,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也架不住崔安娜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們不是輸給了宋然,是輸給了那顆愛女兒的心,最終無奈還是同意了,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許像尹春和宋年訂婚時舉辦那樣隆重的訂婚儀式。
他們嫌丢臉,只打算私下裏,和宋理事長一家吃上一頓便飯,就算敲定了。
崔父崔母只能這樣為崔安娜留最後一條退路了,那就是低調再低調,知道她和宋然這個私生子訂婚的人越少越好。
這樣進可攻退可守,萬一将來崔安娜清醒了,覺得和宋然這段訂婚的經歷是屈辱,到時候也好遮掩。
宋理事長忙于新研制的芯片投産業務,分身乏術,這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他風塵仆仆走進別墅,管家随侍在身側,極為恭敬小心。
宋理事長一邊走一邊問:“宋年已經睡了嗎,他最近沒惹禍吧?”
管家如實禀告,這次他終于不用昧着良心說謊了:“少爺今天在尹春小姐家留宿,他最近和尹春小姐形影不離,很安靜,很乖。”
若以往管家說宋年沒惹什麽事,很乖,很老實,宋理事長是絕對不會信的,可這次管家提及到尹春,确實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小春這孩子他了解,溫順乖巧,自律優秀,宋年待在她身邊,近朱者赤,他放心。
宋理事長滿意的點點頭,表示了解:“好,我時常不在家,你多看顧他一些,不要讓他總惹是生非。”
管家低眉斂目的答應:“是,理事長。”
兩人一邊說一邊轉過玄關,卻發現宋然還在客廳坐着呢,似乎在等他這個父親。
宋然和他對上視線,站起身來,恭敬地微微颔首:“父親。”
理事長有些心虛,宋然一直坐在這裏,那他剛才和管家說話,他應該都聽見了,他這個父親問的都是宋年,沒提及他一句。
宋然表情卻很自然,眼底滿是對他這個父親的孺慕之情,沒有絲毫怨怼。
面上是這樣,可他心裏如何能不恨,明明也是他的父親啊,卻一句也不曾問起他,心心念念記挂的只有宋年,哪怕問他一句呢,一句也好。
宋然牽了牽唇角,輕輕露出笑容:“父親,我有件事想跟您說。”
宋理事長揮揮手,讓管家先退下,管家離開之前不動聲色的看了宋然一眼,眼神極為銳利,似乎想要看穿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該不會是又趁着少爺不在耍心機吧。
管家眼神暗含警告,宋然卻視若無睹。
他退下後,偌大客廳只剩父子二人,宋理事長浮現出幾分慈父姿态,聲音溫和:“坐下說吧。”
宋然顯得有些難為情:“父親,其實……我和崔安娜交往有一段時間了。”
聞言,宋父臉上表情沒什麽變化,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笑笑:“安娜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你們好好相處。”
宋然又抛出重磅炸彈:“父親,我們的感情現在很穩定,安娜想要訂婚,父親您怎麽想?”
聞言,即便名利場裏殺伐果斷的宋理事長也微微情緒外露,表現出幾分訝異,他原本以為宋然說的和崔安娜交往就只是小孩子過家家,和尹春宋年這種兩個家族結合捆綁的商業聯姻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他清楚宋然的身份,他只是自己的私生子,交往就只是交往,動真格的談婚論嫁,宋然是配不上崔安娜的家世的。
可崔安娜竟然主動提出要訂婚,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宋父眼神有些銳利,打量眼前這個他一直忽略漠視的孩子,他竟還真有幾分本事,攀上了崔安娜。
宋理事長問:“崔家知道這件事嗎?”
宋然點頭:“嗯,伯父伯母已經同意了,想要約您私下裏吃頓飯,把這事敲定下來,我想先問過您的意見,再回複安娜。”
宋然也是他的孩子,他私心肯定也是希望他好的,但他私生子的身份在上流社會很難匹配到家世好的女孩子,現在他自己攀上這麽一門好親事,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更何況他若真能和崔安娜修成正果,那對促成崔氏財團和新合財團的合作也是大有裨益的。
宋理事長欣然答應:“我沒什麽意見,那就訂個時間吧。”
宋然面上露出笑容:“謝謝父親。”
他一步一步設計,籌謀,利用崔安娜的感情,操縱她的情緒,終于走到今天,他和崔安娜訂婚基本已經定局,他合該開心的,可內心最真實的情緒卻并非如此,他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些沉悶,又有些懸浮,還未落到實處。
宋然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麽,但他不敢細想,也不敢面對承認,他怕他會沖動的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本來路線的事情。
和崔安娜訂婚才是他想要的,一直以來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
仙和女神競選結果出來了,尹春第三次全票當選,成為仙和高無法逾越的女神存在,蟬聯三屆,還是全票,這是仙和高從未有過的。
尹春捧着花站在場館中央,衆星捧月。
“小春是仙和高獨一無二的女神!”
“啊啊啊,我好愛小春啊。”
“小春今天好美!”
“果然只有小春能配上這個仙和女神這個稱號。”
裴寧寧零票,她看見投票欄上刺目的零票快要被氣瘋了!
班長耍她!他竟然也是騙她的!
裴寧寧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短發,無地自容,這一刻她才知道仙和高的階級到底有多麽固化,這裏的人到底有多麽可怕。
瘋子,所有人都是瘋子!
他們扭曲的價值觀,彼此抱團,達成一致的認知,才能在這裏生存下去,為什麽她明明覺得尹春那麽虛僞,可仙和高衆人卻依舊把她奉若神明,推崇為至高無上,高不可攀的女神。
因為他們是同樣肆意扭曲財閥背景下生長的人,他們認可尹春這種虛僞的溫柔善良,并且絲毫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
真正善良溫柔的人怎麽可能面對霸淩,無動于衷,冷眼旁觀,只不過那是他們共同默認許可的罷了,所以并不覺得奇怪。
裴寧寧這一刻終于意識到,她如果想要繼續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那就只有被他們同化,認可他們的行為和處事準則,逐漸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慢慢的,她會真心實意覺得尹春溫柔善良,變成她的擁趸,就像妍珠那樣。
裴寧寧站在外圍,看着衆星捧月站在場館中央,捧着花,人比花嬌的尹春,她似乎看到裴寧寧了,遙遙的沖她笑了一下,眉眼溫柔,連唇邊漾開的笑容弧度都恰到好處。
虛僞至極!
裴寧寧環顧周圍瘋狂追捧尹春的人,有一瞬間甚至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覺得他們臉上的表情很狂熱,逐漸模糊,扭曲。
她和他們泾渭分明。
不要,她不要變成這樣的人。
裴寧寧甚至有些害怕他們,有些神經質的搖了搖頭,嘴裏念叨着:“不要。”
“我絕不要。”
随即,慌不擇路的跑走了。
她有自己的判斷,尹春就是虛假,僞善的人,她不要把這樣的人奉為女神!
她要離開這裏,離開仙和高,這裏都是瘋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曾經她家境貧窮的時候,偶爾路過這裏,看見校門外豪車大排長龍,學生上下車都有司機幫忙提書包,開車門,身上穿着布料昂貴,剪裁得體的校服,背的是奢侈品包包,穿的是名品鞋。
她很羨慕,做夢都想到這裏念書,可現在她卻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
班長在教室裏安安靜靜的坐着,還等着裴寧寧來找他對峙,就算沒得手,但看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似乎也不錯,應該很有趣吧。
只可惜裴寧寧沒再回來,甚至連書包,還有儲物櫃裏的東西都沒拿走。
一天,兩天沒來,大家以為她不自量力競選仙和女神,結果慘遭打臉,以零票告終,羞愧的無地自容,所以才不敢來學校。
可第三天的時候,老師說裴寧寧轉回科學高中了,大家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畢竟裴寧寧之前被欺負的那麽厲害,都一直厚臉皮的賴在這裏不肯走,怎麽這次突然就想通了,可一翻她IG,IG都注銷了。
看樣子是真的退學了,滾回她的科學高中去了。
沒有一個人懷念她,甚至沒能掀起太大波瀾,仙和高衆人也只是在茶餘飯後,感嘆一句。
“暴發戶走了之後,我們仙和高的空氣都幹淨了!”
“她本來就不屬于這裏啊,偏偏厚臉皮賴着不肯走,現在終于滾回她的科學高中去了,還算識相。”
尹春成為仙和女神之後,配合學校拍了第三張仙和女神照片。
白色襯衫,淺灰色v領針織馬甲,同色系華麗的珍珠蕾絲領結,黑色百褶裙,溫柔的黑色長卷發散落在肩上,肌膚賽雪,清麗若仙。
仙和高官網尹春的照片也随之更新,這張照片在IG上瘋傳。
“小春一天比一天耀眼的美貌!”
“哇,真是歷代級的清純!”
“好漂亮啊,讓我用小春的臉活一天吧。”
有了新照片,宋年卧室裏的巨幅照片也要挪換位置了。
後天就是月末水平測試,尹春時時刻刻都把宋年帶在身邊,最近經常能在圖書館看見他們倆的身影。
圖書館靠窗的位置。
尹春在低頭寫卷子,對面宋年已經睡着了,他怕尹春發現,睡的時候還拿着本書立起來,把自己擋住,奈何睡着之後,他自己無意識把書給碰倒了,睡着的模樣頓時暴露出來。
尹春擡頭瞥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對面有人拍下這一幕,上傳到IG上。
#認真學習的小春和認真睡覺的少爺#
這張照片實在太好笑了,很快就湧上許多人評論。
“小春沒用的未婚夫。”
“少爺啊,你也稍微用點功吧。”
“不過說實話,我在圖書館也會睡着。”
“小春好用功啊,這次一定能拿一等的。”
“衆籌給少爺買咖啡。”
宋年最近天天和尹春待在一起,晉準想見縫插針都沒縫可插,幾次勾引都無功而返,沮喪的要命。
他知道尹春為什麽這麽嫌棄他,無非是嫌棄他髒,宋年每天跟着尹春去圖書館學習,他則天天在家裏洗澡,洗香香,讓傭人給他搜羅各種香型的沐浴露。
重點洗“下面”,洗好幾遍。
一洗完澡出來,就讓管家聞,眼含期待的問:“怎麽樣,香嗎?”
管家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甚至還有興致猜猜是什麽味道的香,可也架不住晉準一天讓他聞三次啊,鼻子都快聞失靈了。
後來,還沒等晉準問呢,管家就堆起笑容,胳膊從前到後掄一整圈,豎起大拇指,表情很誇張:“少爺,香啊!”
“沒有比您更愛幹淨的人了。”
晉準滿意的笑笑:“低調低調。”
管家算是發現了,自家少爺最近是不出去招蜂引蝶了,開始在家裏“招蜂引蝶”。
晉夫人愛花,別墅院內有鮮花綠植,別墅內有花房,透明的玻璃窗,濃烈綠意的植物,各種各樣的名貴花卉,溫度濕度都很苛刻,由傭人精心照料養護。
晉準現在太香了,每每路過花房的時候,傭人放進去人工授粉的蜜蜂和蝴蝶都哐哐撞玻璃,給他吓一跳。
在別墅院裏溜一圈,衣服後面停倆蝴蝶,跟他一起回來,悠閑地扇動着薄如蟬翼的翅膀,晉準甚至都沒發現,他從管家身邊路過的時候,管家看見了,叫住他:“少爺,等等,你身上有蝴蝶。”
晉準一臉懵,停下腳步,背對着管家,扭頭看身後,但自己看不着,吩咐:“幫我弄下去。”
管家走過去,輕輕拂了兩下,蝴蝶就飛走了。
晉準皺眉,覺得蝴蝶把他弄髒了,管家卻沖他堆起笑,極為谄媚,豎起大拇指,誇贊:“少爺,你真香啊!”
這次是真心實意的,重新定義招蜂引蝶。
晉準輕飄飄瞪他一眼,管家立馬收了笑,他吩咐:“讓樸司機備車。”
管家答應一聲,立馬跑了。
樸司機很快就把車備好,晉準一上車他就聞見一股濃濃的香氣,有點像青綠漿果的甜味。
剛上車是輕微香,車窗關着,悶一會兒就越來越香。
樸司機默默戴上口罩,晉準看見還有點得意,唇角翹起:“怎麽樣,樸司機,我很香吧?”
樸司機讪笑着點頭:“香!”
他急忙轉移話題,謹慎的問:“少爺,怎麽突然要去男科醫院啊?”
晉準臉頓時黑了:“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閉嘴。”
樸司機抿住嘴,立馬噤聲,專心開車,但心裏難免嘀咕,少爺可能是去男科醫院看看有什麽能幫助他延長時間,提高在ntr中的核心競争力吧。
果然我們少爺很要強。
晉準下車之前全副武裝,墨鏡口罩一應俱全,鬼鬼祟祟進了醫院,再出來的時候,樸司機就看見他神清氣爽,手裏拿着個化驗單。
樸司機好奇的要命,但不敢問啊。
晉準摘下墨鏡口罩,盯着手裏的檢查報告,臉色十分滿意,用手指彈了彈。
他可一點都不髒哦,檢查過啦。
耶,小春,我又雙叒叕來啦!
百折不撓這四個字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晉準吩咐:“去學校吧。”
樸司機欲哭無淚,少爺,我好奇啊!就給我看一眼你手裏的報告吧!
路上,樸司機抓心撓肝的好奇,晉準則悠哉悠哉的刷IG,正巧刷見,尹春和宋年在圖書館學習被偷拍的那張照片,宋年睡着了。
他唇紅齒白的一張臉頓時笑意盎然。
好機會啊!
他拍了拍樸司機椅背,吩咐:“快點開。”
樸司機加速,很快就到達仙和高,晉準拿着體檢報告,直奔圖書館,樸司機看着晉準匆匆離開的背影,默默按了一下按鈕,把車窗都打開。
對不起,少爺,你實在是太香了。
晉準剛才在IG上刷到圖片了,知道尹春和宋年坐的位置,因此一進去找見他們倆。
尹春坐姿端正清雅,垂眸,握着筆在認真寫卷子,宋年趴在她對面還在睡,有通透的光影灑在他挺直的鼻梁,白皙的臉頰上。
晉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先是瞥了宋年一眼,看他确實睡的熟,默默抽出椅子在他旁邊坐下,随後将自己的檢查報告放在桌面上,緩緩推至尹春面前。
尹春擡眸看他,晉準沖她笑笑,很溫和很乖巧的一個笑,圖書館都是人,他不敢發.騷,怕被人拍下來傳到IG上,讓宋年看出端倪。
尹春低頭随手翻了兩下晉準遞給她的東西,看完也沒什麽表情,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優雅模樣,直接将他的體檢報告翻轉過去,用背面當草稿紙,在上面解題。
晉準看見,眼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小春,你太無情了。
晉準無奈,自己委屈巴巴了一會兒,就擡步出去,去自動販賣機買咖啡,再回來的時候,宋年已經醒了,見他來了,還有些意外,嫌棄多了個電燈泡,壓低了聲音,輕聲問:“你怎麽來了?”
晉準扔給宋年一罐咖啡,坐下,又默默往尹春面前推了一罐,最後才是自己,湊近宋年耳邊,低語:“我再不來,尹春學習你在旁邊睡覺的事全校都要知道了。”
說着,掏出手機,示意他自己看那條動态。
宋年看見,黑着臉,手指往下劃了劃,看完評論臉更黑了,掀起眼皮偷偷看了尹春一眼,有些心虛。
晉準将手機收起來,小聲提醒:“喝點咖啡吧。”
尹春學的認真就聽見他們倆在對面窸窸窣窣,擡眸盯着他們倆,抿了抿唇瓣。
晉準宋年和她對視一眼,随即都飛快移開視線,閉上嘴,兩人分別側頭朝着相反的方向,擡頭望天。
尹春低下頭之後,他們倆這才松口氣,這回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了,傳紙條進行無聲交流。
晉準:無聊啊,不想學習(╥﹏╥)
宋年:咖啡太苦
晉準:好困
宋年:你是廢物
晉準:﹋o﹋我驕傲
宋家別墅
宋然從樓上下來,正好和穿着統一工服的裝修工擦肩而過,他們也不認識宋然,但看他模樣氣度都不俗,年紀也不大,估計是主家的少爺,擦肩而過的時候,禮貌的沖他颔首。
宋然注意到他們手裏擡着巨幅的相框,但照片用布遮着,不知道是誰的照片。
他下樓倒完水,慢吞吞的上樓,腿骨的傷還沒徹底恢複,走路姿勢還是有些怪異別扭。
走過繁複的旋轉樓梯,宋然卻停在了宋年房間所在的樓層,他站在轉角處,遠遠看見宋年房間的門開着,裝修工人進進出出,裏面傳來砸釘子的聲音。
隐隐約約還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照片上這位小姐長的可真漂亮啊。”
“是啊,看着很溫柔貴氣。”
“都小心點,可別剮蹭到。”
“一定要小心,不要把相框和照片損壞了。”
宋然扶在把手上的手緩緩攥緊,他擡起腳步,往上邁了一節臺階,似乎是要離開,回房間。
可腳步又頓住,遲遲不動。
良久,他又從臺階上退下來,将身體隐在角落裏,等裝修工們離開後,緩緩走到了宋年的房間前。
宋然垂眸,眼神有些陰郁,擰開門把手走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來宋年的房間,和他的房間天差地別,極為奢侈,風格線條冷硬銳利,以黑灰兩色為主。
他轉頭,看向這房間裏唯一的亮色。
牆壁上挂着的三張巨幅相框,少女肌膚賽雪,溫柔娴靜,輕柔的微笑着,像皎潔無暇的明月,襯得冷冰冰的房間都溫暖幾分。
宋然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擡手輕輕摸了摸照片裏尹春的臉頰。
很涼,沒有什麽溫度,但他握過尹春的指尖,比這暖。
宋年真的很愛尹春啊。
宋然在宋年的房間裏待了許久才離開,出來時,手裏攥着一團紙。
他在宋年的房間亵.渎尹春。
也許,PMO集訓前一晚,他夢到尹春,夢裏甚至和宋年調換了位置,他在被子裏,宋年在門外偷窺,從那時起,他對她就已經有這種欲.望了。
尹春這邊複習很順利,梁俊那邊就沒那麽順利了。
他時常頭暈,醫生讓他卧床休息,不要用腦過度,他也無法遵守,拿一等讓尹春和他變親近,有更多共同話題幾乎成了他的執念。
他有按時吃藥,可頭疼的卻越來越頻繁,做着題,偶爾眼前會眩暈看不清題目,無法集中精力,實在撐不住,想要睡一會兒的時候,卻又耳鳴。
腦震蕩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水平測試的前一晚,梁俊還在熬夜複習,他突然天旋地轉的眩暈頭疼,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手中的筆都握不住,驟然掉落在桌子上,他捂住頭,緊緊皺着眉,十分痛苦。
越疼,梁俊就越清醒。
不行,這樣不行!
他這樣的狀态,明天根本拿不了一等,別說一等了,可能連他之前的名次都守不住。
梁俊捂着頭,良久,疼痛眩暈的症狀稍微退卻一些,他急切的拿出手機,翻出那個聊天室,想要尋找那個人。
那個說他能拿到水平測試題目的人。
他當時把那個人踢出聊天室了,現在只能去聊天記錄裏翻,找到那個人之後,梁俊手指卻懸浮在添加好友的選項上,還在猶豫。
他知道有風險,但還是可恥的心動了,如果光是拿一等那不足以讓他心動,但若加上尹春那句“祝賀你啊,梁俊”“以後你一直拿一等,好嗎?”,就足以讓梁俊冒險。
他這次也要拿到一等。
梁俊換小號加了那個人,對方确實是獅子大開口,可這卻讓他放下心來,圖錢是最簡單的,梁俊覺得對方不像是學生,因為仙和高的學生非富即貴,家裏都不缺錢,但老師就不一定了,仙和高也有少部分家境不優越,但個人能力很優秀的老師。
水平測試當天
這次尹春沒再把宋然關起來,因為有崔安娜看顧他,她全身心都投入到卷子中,這次答題極為流暢。
交卷的時候,尹春笑的格外溫柔,但梁俊臉色很蒼白,他買的題目全中,他也提前背好了答案,但答題的時候頭很暈,極為艱難才把題答完,他很慶幸,還好他買了題目,否則這次可能真的連題都答不完。
尹春整理好書包,回頭沖梁俊笑笑:“我先走了,明天見。”
梁俊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再見,小春。”
水平測試成績公布的那天,成了梁俊的噩夢,尹春重回第一寶座,他如往常一樣拿了二等。
若單單只是這樣,頂多被衆人嘲諷幾句。
“果然上次他只是僥幸才拿了一等。”
“萬年老二就是萬年老二。”
“上次他就是運氣好,要不然怎麽可能贏小春。”
可事情比這嚴重的多。
成績公示後,下課,大家都圍到尹春身邊祝賀她。
“小春好棒!”
“就是,第一的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祝賀你啊,小春。”
“小春好厲害。”
尹春溫溫柔柔的笑,極為謙虛:“謝謝大家。”
她們正笑鬧着,突然大家的手機陸陸續續都響起來,點開看完,随即一個兩個的都擡頭朝着梁俊的方向看過去,面露鄙夷。
“什麽啊,原來是作弊啊。”
“臉皮太厚了吧。”
“真的沒有羞恥心啊。”
尹春故作不知,輕聲細語的問:“怎麽了?”
妍珠把自己的手機給尹春看,極為憤怒:“小春,你看,IG上有人發了梁俊買題目的證據,IP地址和他IG實名的一樣,還有交易記錄。”
“我說他上次怎麽莫名其妙拿了一等呢,肯定也是作弊了!真夠不要臉的!”
衆人鄙夷輕蔑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梁俊手腳冰涼,他下意識擡頭看尹春,他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但他在意尹春。
尹春正垂眸看着妍珠的手機,還是那副清雅溫柔的模樣,梁俊看不清她神色。
頂着衆人異樣的眼光,他再也待不下去,匆匆出了教室,幾乎是慌不擇路。
尹春垂眸,眼底有晦暗的笑意閃過。
雖然梁俊作弊的證據是這次水平測試的,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作弊一次就會被人聯想到每一次,更何況上次他還反常的拿了一等。
現在不是“小春失誤,偶然輸給梁俊一次”,而是“梁俊作弊,通過不正當手段才贏了小春”
他的成績會被取消,從始至終,一等都是她的。
她還是那個完美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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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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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