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撩徒第23天

最後，陸玄明望着眼前一桌子的各式水果和點心，不知是該接受師父的好意，還是接受師父的好意。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陪為師吃宵夜。另一個……”謝雲殊笑眯眯道，“還是陪為師吃宵夜。”

陸玄明：“……”

——

謝雲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寝殿裏。

只覺得頭有些暈，昨夜發生了什麽也都忘記得幹幹淨淨。謝雲殊只記得是和雲慕上仙喝酒了，喝醉了以後，大概就被送回來了吧。

謝雲殊扶着床沿坐起，只見青衣少年端着一只雪白的瓷碗，往房裏走來。

見師父已經醒了，陸玄明連忙端着手中的藥碗走上前，将碗輕輕擱在床頭幾案上，貼心地将謝雲殊身旁的靠枕豎起，扶着謝雲殊在床頭靠下。

“沒事。”謝雲殊搖搖頭道，“不妨事的。”

陸玄明端起幾案上的藥碗，遞給謝雲殊，一臉認真道:“師父以後，莫再喝這麽多了。”差點被師伯占了便宜您知不知道？

謝雲殊微笑，接過陸玄明遞來的醒酒藥，點點頭道：“好。”

謝雲殊垂眸，将陸玄明遞來的碗一飲而盡。将藥碗遞回陸玄明手中，只聽門前有人急匆匆地喊了一聲“雲殊！”。

謝雲殊擡眼望去，只見雲慕上仙疾步進了房中。

雲慕上仙見了靠在床上的謝雲殊，目光一滞，連忙走上前，關切道：“怎麽？師弟身體不适麽？”

謝雲殊搖搖頭，道：“已經無事了。是玄明不放心我，方才煎了藥讓我飲下。”

雲慕上仙這才松了口氣，看着謝雲殊道：“沒事就好。你先起身吧，我去前殿等你。”

謝雲殊輕輕點頭：“好。”

雲慕上仙離去後，陸玄明轉身去衣櫃裏為謝雲殊找了一身月白的長衫。在床前親自為他穿上衣服，系好玉帶，又俯下身為他系腳下的雲靴。

謝雲殊垂首道：“玄明，我自己來吧。”

陸玄明不答，修長的手指間動作不停，依舊仔仔細細地替謝雲殊系好鞋上的系帶，方才起身回了句：“師父，已經好了。”

謝雲殊：“……”

謝雲殊穿戴整齊步入前殿時，雲慕上仙已經在前殿正襟危坐。面前是一張矮幾，幾案上是一盞清茶。

謝雲殊在雲慕上仙對面坐下，仙童立刻又奉上一盞清茶。

陸玄明垂手立于謝雲殊身後，眼神片刻都不曾從他身上移開。

“師弟，”雲慕上仙橫着眉頭，十分嚴肅道，“昨夜你我月下對酌之時，有人闖入了無天無地！”

無天無地？謝雲殊對這個地方唯一的印象，就是很恐怖。據說關押了無數妖魔鬼怪，非常陰森而且血腥。除了前兩天雲慕上仙讓自己用掌門玉虛師相印打開過那裏，自己順道把原本無聊拗口的秘咒也改了改，謝雲殊和那裏再沒有別的接觸。

那個地方不是關押妖魔有去無回的麽？闖入那裏做什麽？謝雲殊道：“封印可都完好？”

“嗯。”雲慕上仙點了點頭，道，“兩個看守說，一個黑衣人手持白骨刺闖入無天無地，一招便劃破了他們的喉嚨。”

“怪就怪在他們喉上的傷口精準，卻拿捏着分寸未曾取人性命。而且，封印也未曾有損壞的痕跡。”

陸玄明面不改色地垂眸立于一旁，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黑衣人……”謝雲殊道，“既然封印完好，想必那人也未曾闖入其中。日後多派些人，嚴加防範便是。”

“雲殊。”雲慕上仙道，“昨夜是個黑衣人闖入禁地，雖然幸在封印完好，也不曾放出妖魔。”

“但是仔細想想，那黑衣人從何而來？若是個妖邪在我清徽随意來去，不抓出這妖邪，日後豈不釀成大禍？”

“若是門中弟子所為……如此任意妄為，則更為不可饒恕！”

謝雲殊沉吟片刻，擡頭看着雲慕上仙道：“依師兄之見？”

“此事必須徹查！”雲慕上仙正色道，“且得先從門中弟子查起。”

謝雲殊點點頭，道：“想必師兄已有對策，不妨說來一聽？”

“嗯。”雲慕上仙擡起頭，看了一眼謝雲殊身後的陸玄明，道，“你先退下。”

謝雲殊回頭看看陸玄明，笑道：“玄明從不亂說，不妨事。”

陸玄明垂眸，對謝雲殊鞠了一躬，恭敬道：“玄明暫且回避。師父若有吩咐盡管傳喚，玄明就在殿外。”

謝雲殊微微點頭道：“也好。”

看着陸玄明轉身出了前殿，将門掩好，雲慕上仙方才回頭，對謝雲殊道：“世上的事物，無有憑空來去。不如你我聯手設下一陣，三日內任何人物皆不得出入清徽，陣內金仙修為之下任何人不得使出法力。然後命人細細搜查那黑衣、白骨刺。”

“人物皆出入不得，此二物又無處可以藏匿，必然會被找出。此二物一旦找出，此事必然可破。”雲慕上仙道，“但不能事先被任何人風聲，讓那妖孽有所防備銷毀證物。不如就說仙牢有妖魔逃逸，那妖魔最擅長變化之術，所以才封鎖門派仔細搜查，以免節外生枝。你看如何？”

謝雲殊點頭道：“就依師兄所言。”

——

雲慕上仙與謝雲殊商議定後，果真與謝雲殊聯手設下一陣，任何人物不得進出。且陣內金仙修為以下，不得使用任何法術藏匿物品。

清徽門中雖不乏修成飛升之才，然而天道邈邈，許多弟子千百年來頂天也只能修到玄仙之境。唯有歷代掌門皆是大羅金仙修為，而大多數弟子甚至飛升都困難。

雲慕上仙也算一代奇才，是門中少數幾位金仙修為的前輩之一。只有謝雲殊确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靈根逆天曠世奇才，二十二歲已登上仙界絕頂，修成混元大羅金仙萬劫不死之身。

因此，陣法限制了金仙修為以下修為者的法力，門中幾乎所有弟子都難以用法術藏匿任何物件，妖孽亦然。

三日裏，雲慕上仙帶人四處搜查，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大有掘地三尺，不找出妖孽不肯甘休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