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當然痛快

傅歆看着，心裏非常羨慕，她想起宮凝袖告訴她話，她說那個給了她生命女子，非常善良，她肯定不會是故意不要她，讓她不要怪她。

夜深人靜，傅歆偶爾也會想起她，對她印象也只有泛黃照片上那個窈窕年輕身影。

也許別人看來，她真心地善良，但是，對她，她生了她，卻又抛棄了她，這樣母親，如果有一天真站到她面前，她會喊她一聲媽媽嗎？

又或者是她們真會有見面一天嗎？

葛馨予看傅歆臉色有點難看，忙松開沈雅文手去攙她，“小歆，你和他真确定關系了？”

傅歆正驚訝葛馨予思維轉換那麽，轉移就把話題扯到她身上，沈雅文已經接上話，看着傅歆，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歆啊，小奇可是我看着長大，他看着性子比較冷，卻是個難得好孩子。”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看着葛馨予很惋惜嘆了口氣。

葛馨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老娘想什麽，一手挽着傅歆胳膊，一手挽着她胳膊朝包廂走去，“媽，你難道不喜歡卓燦了嗎？”

“卓燦，我當然喜歡啊。”沈雅文吸了口氣，“我只是覺得……”

她雖然沒把話說完，身邊兩個年輕姑娘還是通過她嘆息，洞察她想說什麽，只是覺得張奇終究是要比卓燦好上那麽幾分。

傅歆不清楚卓燦這麽心逗沈雅文開心是真喜歡上葛馨予了，還是作為一個晚輩熱心，不得不說，這次卓燦表現讓傅歆對他刮目相看了不少，至少，她心裏，他已經從一個身無分文，吃個漢堡包也問她借錢大男孩變成了有責任心男人。

卓嫡孫無意當中聽到傅歆對他至高無上評價，只是這所謂好評價真讓他哭笑不得，他和張奇一樣大，比傅歆大了好幾歲，卻被她形容成大男孩，這讓一直覺得自己很成熟卓嫡孫情何以堪。

氣氛有些沉悶，後還是傅歆開口，“沈阿姨，我們走吧，他們該等心焦了。”

一頓午飯，後總算是和和美美氣氛中結束，卓燦送葛馨予母女回去，張奇送傅歆回公司，剛幫傅歆關好車門，要繞到駕駛室方向，一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拉開後車門，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坐了進去。

傅歆被吓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應該自己開車離開梁晨——梁**醫。

梁晨看傅歆一直盯着他看，左右看了看，這才很無辜眨眨眼，“嫂子，你是看我嗎？”

傅歆只覺得好笑，他明知道她是看他，還故意這麽反問。

張奇坐進駕駛室裏，邊給傅歆系安全帶，邊對梁晨說：“你很空嗎？”

黃剛一事，雖然證據确證，他身為那些法醫頭不應該忙嗎？

似乎是吃撐了，梁晨雙手攤開，朝椅子後背懶洋洋靠去，冬日裏一兩點鐘暖陽透過玻璃落到他身上，渲染出一層悠然自得味道，“我不像你一個人肩負着兩種職業，既是軍人又是醫生，我只是個許多人整天接觸屍體，讓人談虎色變法醫，有什麽好忙。”

後一個字落下，他還閉上了眼睛，做出一副真很空閑樣子。

張奇沒再說話，專心致志給傅歆扣安全帶。

傅歆被梁晨一吓忘了系安全帶，張奇探身過來時，能夠很清楚嗅到屬于他氣息，淡淡，不夾着任何煙草，像松香樹脂那種清冽如肺，卻又具體說不出是什麽味道氣息。

随着兩個人關系漸漸暧昧，傅歆看着他烏黑短發，臉忽然就紅了。

梁晨果然不是真空閑到沒地方去人，他蹭上張奇車，确是有話要說，哎，他也挺委屈，明明是想說說正事午餐，生生變成了勸慰中年傷心婦女安慰會。

發動引擎時，張奇看了眼後視鏡，“有話就說吧。”

梁晨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哪裏能看到一點困意，“阿奇，我還真有問題請教你。”

張奇專心看着路況，“什麽事？”

傅歆側過臉睨了他一眼，發現一個問題，他對別人時，似乎都是惜字如金，哪裏有她面前半分絮叨。

不是她感覺出了錯，這就是事實。

梁晨似乎早知道張奇他面前是什麽樣子，看他這副冷淡樣子，眉都沒挑一下，“你猜我出局長辦公室時看到誰了？”

“誰？”張奇表情依然很平淡，坐副駕駛位置上傅歆眉頭卻是一擰，速度很，只是微微一蹙，很就綻平了。

張奇眼睛看似依然鎖路況上，餘光卻是把傅歆一切都看眼裏，聲色未動，有些事，只有憋心裏那麽長時間，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得開，必須要狠狠心，讓她一點點自己看清，走出她自己親手做出那個繭子。

梁晨蹙了蹙眉，一副很難理解模樣，“邱意明，邱省長。”看着張奇後腦勺，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聲驚呼，“阿奇，如果我沒記錯話，他好像是你姑父吧。”

張奇淡淡“嗯”了聲，也沒對梁晨澄清邱意明并不是他親姑父。

梁晨摸了摸下颌，又說：“我真想不通，不過是一個省長秘書，犯了那麽大罪，于私人感情來說，邱意明确是應該出面關心一下，但是我理解裏，或許也就是一個電話事，我沒想到他會親自去找我們局長，而且……”

他看到邱意明是摔門走出他們局長辦公室，當時那張臉，用蒙着層寒霜來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

張奇一側唇角不經意間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譏诮，“相處了這麽多年，看着是上下級，其實關系和家人沒多大區別，他這麽關心也算是合情合理。”

“什麽合情合理？”梁晨瞪大眼睛看着張奇，像是不相信剛才那幾句話是張奇說，“阿奇，邱意明這個人，多看重權利地位，這你應該比我這個外人清楚吧，我聽說他馬上要調到中央去了，這關鍵時刻，他怎麽可能會去幫一個影響他仕途殺人犯說話？”

張奇嘴角動了動，剛想開口說話，他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直接用藍牙接聽，“媽。”

兩個男人談話時，傅歆一直偏着頭看車窗外，許多事，梁晨不知道，她心裏卻像面明鏡似。

一些藏了很多年謎底，大概已經到了揭露時候了。

她想起張奇前兩天問她一句話，“歆歆，這下你痛了吧？”

藏心裏多年恨，終于要得報了，她能不痛嗎？

當然痛！

梁晨很想下車，不過，似乎一直沒找到機會，他下午反正也沒什麽事，看張奇接完電話，臉色都變了，索性縮縮脖子，真閉上眼睛靠車椅後背上睡覺了。

昨晚忙着出檢驗報告，他基本是通宵沒睡，直到天亮才眯了會，很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一陣吵架聲，不，以他身為一個法醫嚴謹來說，是一個女人咆哮聲給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