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母親是什麽

走出某片區派出所，天色已經暗了，傅歆想了又想，後還是問張奇，“現怎麽辦？”

好辦法就是把葛馨予和卓燦都喊來，讓兩個當事人好好看看這段監控。

張奇想了想，“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張奇吃東西一直都比較講究，今天卻帶傅歆去吃了口味比較酸辣泰國菜。

傅歆只吃了一口，就端起水杯猛喝水，實是太辣了。

張奇笑着說：“怎麽了？不好吃嗎？”

傅歆聳聳肩，她還真吃不慣這泰國菜，口味實是太重了。

張奇倒像是胃口很好樣子，一口一口吃着，連水都不要喝。

這是家開沒多久餐廳，也許是宣傳還沒到位，哪怕是正值用餐高峰，食客也不是很多。

傅歆轉過臉看着餐廳為了招攬人氣，特地從泰國請來舞蹈人員表演各種舞蹈，濃濃異國風味，人仿佛置身了異國他鄉。

“很好看嗎？”張奇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問傅歆。

傅歆收回目光，“還可以吧。”

說起來，也有點好笑，據說生她那個人，舞跳得非常好，當時就是h市人皆知舞蹈家，怎麽到她這裏了，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

她看張奇吃了不少，又問：“看樣子，你倒是很喜歡吃泰國菜。”

“也不能說很喜歡。”張奇搖了搖頭，“有時候換種口味也是種不錯嘗試。”

傅歆沒再說話，有侍應生把咖喱蟹送上來，傅歆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這大概是她今天晚上吃到可口菜了。

張奇看她喜歡，很體貼幫她剝着蟹殼，等手裏拿着雪白粉嫩蟹肉，他送到傅歆嘴邊，傅歆猶豫了一下，張嘴接了過去。

她牙齒非常漂亮，是言情小說家們鍵盤下敲擊出來正宗貝齒，每一顆牙齒都非常幹淨潔白，排列很整齊，像是一串上好珍珠。

臺上歌舞停止後，餐廳裏放起了一首很聽着很賦有泰國特色，又有點中國味道歌曲，餐廳裏人實太少了，傅歆耳邊傳來其他食客談話聲。

其中一個說：“你聽到沒有，這首歌可是今年泰國流行，也是出自……”那個人說了個泰國人名字，“出自她手。”

聽他那麽誇獎一個女人，坐他對面女伴不樂意了，“看樣子，你上個月去泰國出差，不會是特地為了去見她一面吧？”

傅歆隔遠，都能聞到酸溜溜醋味。

她笑了一下，低頭看布眼前食物，泰國菜顏色都很濃郁，還真不合乎她一向口味。

正想着自己口味，又聽到那個男人焦急安慰自己吃醋小情人，“寶貝，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上個月去泰國就是談合同，哪裏有時間去見什麽人。”

女人發出一聲不相信冷哼，“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這個叫葉妮娜女人根本就是個中國人。”

男人聲音變了調，“你怎麽會知道？”

女人不甘示弱也提高嗓門，“我知道遠不止這些，我還知道她中文名叫葉雪渝！”

聽到這裏，傅歆笑僵了臉邊。

葉雪渝！

這個名字，她怎麽會不熟悉。

她怔愣間，鄰桌男女已經徹底鬧翻了，男人惱羞成怒下，把桌子都給踢翻了，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燈，看男人踢桌子，拿起包就砸男人。

包上金屬裝飾刮到男人臉上，出現很長一道血痕子，男人發了狠，一把抓住女人長頭發把她按到地上，像騎馬似騎她身上，左右開弓扇着巴掌，嘴裏破口大罵，“你這個臭BIA子，老子給你點顏色，你還真蹬鼻子上臉給老子開起染坊了！你是老子什麽人，敢這麽管老子事！”

這麽大動靜，驚動了餐廳老板，這是個剛從泰國回來中年華僑，之所以選擇B市開泰國餐廳，只是因為喜歡這座城市。

而之所以喜歡這座城市，只是因為他喜歡那個人，不止一次他面前提到過這座城市。

老板出面，問題很就解決好，因為是開業，那個老板沒要砸桌子男人賠一分錢，也算是為自己招攬了一個回頭客。

被打女人很年輕，打扮也很時髦，明明人家餐廳老板都不追究他們他這裏鬧事了，她卻不知好歹拉着打她男人不放，“唐志強，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講清楚，你就別想走！”

被稱為唐志強中年，脖子上挂着小拇指般粗細金項鏈，一看就是暴發戶，揚起手，對着不依不饒女人就是一巴掌，“賤貨，我就是喜歡葉雪渝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年輕就是資本啊，哼，要我看，人家葉雪渝一根腳趾頭都要比你強上百倍！”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被人做這樣踐踏尊嚴對比，都會受不了，挨了一巴掌年輕女人同樣心裏也承受不了，嘶吼一聲，低下頭就朝唐志強撞去，“你這個賤男人，我今天和你拼了！”

唐志強擡起腳，眼看就要踢到撞到他女人，他伸到半空腳被人一把抓住，抓住他腿人力氣很大，他朝順着他手朝他看去，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長相，腿被人像擰麻花一樣有角度一擰，然後，只聽到人落到地上沉悶聲。

剛才還要和唐志強同歸于女人，看唐志強甩到地上，心疼撲了過去，“志強，你沒事吧？”

什麽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眼前就是，只看到那個女人站起來，瞪大眼睛就罵出手幫了她男人。

她一口氣罵了很多，那個被罵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等她罵完後，冷冷開口，“你們現就給我滾，以後我餐廳，不歡迎你們兩個人中任何一個！”

女人似乎被吓傻了，站原地，一動不動，唐志強呵斥她，“還不來幫我！”

女人攙扶着唐志強離開時，還想挖苦幾句，被唐志強捂住了嘴，他腿肯定是斷了，那個男人身手太吓人了，還是知趣點比較好。

兩個聒噪人離開後，餐廳裏終于安靜了下來，傅歆腦子裏一片空白，像是想什麽，又像是什麽也不想。

餐廳裏服務員手腳很麻利，一片狼藉，很就打掃幹淨。

張奇一直都沒說話，從那對男女發生争吵開始，他目光就一直只落傅歆身上。

大概是遺傳了，傳說中只因天上有大美人——葉雪渝眼睛，傅歆這雙眼睛也很好看，明亮而清澈，看人時帶着彎彎角度，像是一直都微笑。

張奇起身坐到她身邊，把她手抓到手裏，“老婆，也許你很就能看到她了。”

傅歆望了望張奇，兩個人認識時間還是太短，他以為她想要看到葉雪渝嗎？

這一次，他真錯了。

她早過了想媽媽、要媽媽年紀，葉雪渝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卵子提供者，一個孕育她載體而已。

回想起剛才失控，傅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大概……她想是血緣奇妙吧，一個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親生母親人，忽然之間從別人口中聽到她消息，或許都會像她這樣有着片刻失控吧。

……

經過剛才那對男女一鬧，餐廳裏只剩傅歆和張奇了。

張奇知道傅歆肯定是不想再吃了，揮手讓服務員買單，結果，是老板親自走過來買單。

這真是個非常會做生意人，為剛才發生事，影響到了張奇和傅歆用餐，他覺得很抱歉，主動提出，這頓餐打了個六折。

張奇道了聲謝，剛要把卡遞過去，傅歆拉住他手，“我有零錢。”

兩個人點不多，外加上打了六折，不過一百出出頭，就這麽點錢，也就沒必要刷卡了。

張奇看了傅歆一眼，沒堅持，把卡收了起來。

傅歆打開包，把錢包從裏面拿出來，打開錢包從裏面拿出正好零錢出來，似乎是為了對老板打折表示感謝，她站起來把錢放到老板手裏收銀盤裏。

她擡頭和老板目光對視而上，從她角度能夠很明顯看到老板眼睛裏閃過錯愕，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對傅歆說：“這次真很不好意思，下次來話，我一定再給你們打折。”

傅歆笑了笑，坐回到張奇身邊。

兩個人又沙發上坐了會兒，傅歆把張奇另外給她點慕斯蛋糕吃完後，兩個人就起身離開。

即将要走出餐廳，傅歆忽然一皺眉。

張奇問她，“老婆，你怎麽了？”

傅歆抿着唇，很不好意思說：“我想去個洗手間。”

張奇笑了笑，伸手接過她包，“你去吧，我去取車，然後門口等你。”

傅歆轉身問了下侍應生洗手間哪裏，就小跑了過去。

她跑得很，沒有發現看着已經走到門外張奇，正站原地，回頭看着她，輕輕嘆了口氣。

……

傅歆不是真要上洗手間，她是想去見一個人，從剛才看她眼神，她就知道，他肯定認識葉雪渝。

林南風似乎也等傅歆，傅歆剛跑到吧臺要問老板辦公室哪裏，他就出現她面前。

看着傅歆因為奔跑，而漲得發紅臉，他微微一笑，遞了張紙巾過去，“小姐，你是找我？”反問句式，卻是肯定語氣。

傅歆望着他眼睛，點頭，“嗯，我是找你。”她瞟向放吧臺上名片，補充了三個字，“林先生。”

“你到底是她什麽人？”林南風眯起眼睛，犀利目光落傅歆臉上，仔細打量着。

傅歆撩唇微笑，“林先生，我以為你心裏早該有答案了。”

林南風睜大眼睛，只是一秒鐘，馬上笑容滿面，整個人如同沐浴春風裏，“我聽她說過有個女兒，年紀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看着傅歆眼睛裏出現了一種叫失望情緒。

傅歆笑着接上他話，“只是我長相讓你失望了。”

沒想到這個年輕女孩還有自嘲勇氣，林南風嘴角笑意深了，“你确沒有她風華絕代。”

傅歆嘴角勾起一個淺笑，“林先生，你說确是事實，不過……”頓了頓，她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女人是像她那樣風華絕代？”

……

傅歆走出餐廳時，張奇早車邊等她，雙手擦褲子口袋裏，眉目清朗，看到她走出來，笑着迎上前，微微一笑，已是瞬間傾城。

張奇什麽也問，只是抓上傅歆手放到嘴邊呵着熱氣，“手怎麽這麽涼？”

傅歆本來是連開口力氣都沒有，看他這麽關心自己，勉強打起精神，“大概洗手水是涼吧。”

洗手水确是涼，涼是她左胸腔裏跳動那顆心。

……

傅歆坐到車後，就閉上了眼睛，張奇以為她冷，把自己外套脫下來蓋到她身上。

傅歆很想睜開眼睛，卻感覺渾身沒力，本是閉着眼睛想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沒想到頭昏沉沉，頭靠車椅後背上睡着了。

傅歆感覺自己做夢了，夢裏，她還是個小嬰兒，被邱意珠當珍寶似抱懷裏，輕輕拍着她小小身軀，嘴裏哼唱着好聽搖籃曲。

忽然身體一個颠簸，她像是被人抛到另外一個人懷中。

傅歆不知道自己夢裏有沒有哭，只知道等她睜開眼，臉上濕漉漉。

睜大眼睛看着頭頂方寸之地，她呆呆看了好久，直到房門被人推開，有人輕手輕腳走進來。

張奇手裏拿着擠幹濕毛巾，正要敷到傅歆額頭上，看到傅歆正睜開着眼睛，“老婆，你發燒了，現好點了沒有？”

他心疼以自己額頭抵了下傅歆額頭。

傅歆支撐着想從床上坐起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張奇忙攙扶她坐起來，還她腰後面塞了個枕頭。

大概是受了傅世誠影響，傅歆生病時，除非實抗不下去，否則絕不吃藥，現似乎好了，身邊多了個專業醫生，家就能把她照顧很好。

傅歆依然覺得渾身無力，頭卻不昏了。

張奇把溫水送到傅歆嘴邊，“來多喝點水。”

傅歆看着張奇，再一次有了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感覺。

她是挺渴了，再怎麽渾身無力，也不好意思讓張奇喂吧，她拿過水杯，自己喝了起來。

剛喝了幾口，門鈴響了，時間很晚了，這個時候還有誰來啊？

張奇也挺奇怪，幫傅歆把被子拉上一點，下樓去開門。

雖說這裏是高檔別墅區，保安系統很先進，張奇身手也很了得，畢竟是大晚上了，他沒有立刻開門，朝貓眼看去，結果是卓燦。

張奇只不過是一天一夜沒看到卓燦，打開門，看着站門口，形容憔悴，像是被很多個女人xx了一晚上卓燦，他半響都沒開口說話。

這個發小還真不愧是發小，從小到大一直只會不斷給他惹麻煩。

卓燦擡起眼睛看了張奇一眼，開口說話時，聲音又澀又啞，“阿奇，有吃不？”這副模樣像是有幾頓沒吃了。

傅歆病着，張奇哪裏有心思去調侃卓燦，直接說：“自己去廚房找。”

卓燦真去了廚房，他又不是第一次到傅歆這裏，早熟門熟路，又冷又餓他，看到砂鍋裏有溫着小米紅棗粥，盛了一大碗，毫不客氣就吃了起來。

張奇看着門外夜色，也不知道想什麽，凝視着濃重夜色很久，才關上門，廚房裏傳來鍋碗撞擊聲音，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拔腿跑了過去。

似乎晚了點，張奇到廚房時，卓燦正捧着自己肚子打了個飽嗝，看到張奇，他還沒有一點眼見力誇起他，“阿奇，還是你好，像是知道我要來，居然還給我熱着小米粥。”

他是正宗北方人，相比大米粥，他還真是喜歡小米粥。

漸漸，他發現了不對，張奇越過他，看了看熬粥砂鍋後，臉色怎麽變得那麽難看，如果說剛才還是萬裏無雲，那麽這會兒就是烏雲密布。

接下來五分鐘裏，張奇對吃飽喝足發小施行了非常令人發指暴行。

卓燦雖說也是部隊大院長大，卓老将軍嚴格要求下，也有那麽一點拳腳，和張奇相比，就只能用“繡花枕頭”四個字形容。

五分半鐘後，除了吃到肚子裏小米粥，還額外吃了頓拳頭卓家嫡孫憤憤離開，走之前，從牙齒縫裏冷冷蹦出四個字，“重色輕友。”

張奇一揚眉，很欣然接受這客觀評價。

傅歆聽到卓燦聲音，換好衣服，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卓燦頭也不回走了，她想喊他，他已經把門砰下給關上了。

傅歆下樓，朝有聲音傳出廚房走去，張奇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老婆。”他挺不好意思樣子，“粥讓卓燦給喝了，只能麻煩你再等一會兒了。”

傅歆走進廚房，站到張奇身邊，看到他正淘米，“我不餓，不想吃東西，已經很晚了，不要做了。”

張奇真很聽話，把淘到一半米放到一邊，手毛巾上擦了擦就拉着傅歆走出廚房。

把傅歆安置到沙發上後，張奇先把空調打開，并且調整到合适溫度，等把空調開好，他又忙着給她削蘋果。

傅歆看着忙忙碌碌人影，想起一開始他住到這裏時候情景，那時她，對他還沒有任何想法，總覺得，是他吃她喝她，她心安理得享受着這一切。

其實呢？這樣豐神俊朗，天之驕子般男人，心甘情願為她做這麽多，只是因為喜歡上她了。

張奇把削好皮蘋果遞給傅歆，傅歆沒有伸手去接，睜着她那雙看似清澈明朗，實則晦暗深邃眼睛，目不轉睛看着張奇。

張奇被她看得有點不自，摸着下巴，擺出一本正經表情問傅歆，“老婆，是不是覺得你老公我又帥了？”

傅歆被他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鼻子，咬着牙齒地說：“是啊，是又變帥了。”

張奇乘機把蘋果送到傅歆嘴邊，傅歆張嘴咬了口，真看不出來，張奇還挺會挑水果，這蘋果香甜可口。

張奇等她咽進去後，剛要送到她嘴邊讓她咬第二口，他手機響了，張奇拿出來一看，臉色變得有點凝重，把蘋果放到傅歆手上，說了聲接個電話，就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段時間相處，傅歆也算是有那麽點了解張奇，既然是他不願意讓她聽到電話，她就不去聽，反正他肯定是不會害她。

張奇很回來了，接完電話後，他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老婆……我爺爺他……”

傅歆看着他很難開口樣子，心裏咯噔一下，張建國終究沒能熬過去。

她嗫嚅着嘴角對張奇說：“對不起，真很對不起。”她不斷重複“對不起”三個字，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情緒又開始激動，整個人抖得像是秋風中落葉。

張奇把她攬進懷裏，滿目心疼，“老婆，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再對任何一個人說對不起，搶救及時，爺爺雖然還沒清醒，暫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不過B市醫療水平有限，我爸爸和大伯要把他轉到北京去，我可能要跟身邊照顧他。”

傅歆感覺蒙心頭霧霾頃刻間散去，明媚陽光從頭頂直射到她心房，她抱着張奇真是喜極而泣，“你爺爺真沒事嗎？”

張奇伸出纖秀手指，一點點，非常溫柔又耐性給她擦着眼淚。

傅歆卻哭得厲害了，張奇輕輕拍着她後背，安慰之餘，也說出自己擔心，似乎是習慣了留傅歆身邊照顧她，要離開她一段時間，他有點不放心。

傅歆擡起頭望着他，也許是被眼淚沖刷過，她眼眶通紅通紅，看東西時眼前還蒙着一層水霧，她邊抽泣邊笑，“你就放心去北京吧，這麽多年，我會照顧好自己。”

這一夜，張奇依然摟着傅歆同一張床上睡覺，依然沒有發生什麽逾越事。

天剛微微亮，張奇就醒了，事實上，想着天一亮後就要回北京，張奇基本是一晚上沒睡着。

他動靜很輕，傅歆還是醒了。

她坐起來，給張奇扣襯衫扣子，這是兩個人自認識以來，傅歆第一次對他做這個動作，很緊張，扣錯了一個，等扣完才發現多了個紐扣。

她對張奇不好意思伸伸舌頭，要重扣，張奇抓上她手，又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才自己把紐扣重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