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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為了讓夏錦言活着,也是為了讓吳芗俣不那麽悲傷。
“芗俣,錦言會活着的,我肯定。”
“我相信你。”吳芗俣的臉上浮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與其說吳芗俣相信,還不如說她在欺騙自己。但樊羽毅拿不出什麽來跟吳芗俣保證,于是只好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5
夜已經極深,漆黑的天空一顆星也無。白日裏川流不息的車輛此時減少了大半,行人更是寥寥。但城市的霓虹依然如舊。
樊羽毅和吳芗俣走在這被霓虹燈照得通亮的路上,卻都無心欣賞美麗的夜景,只是一路默默前行。
樊羽毅幾次擡起頭看向身邊同樣無言的吳芗俣,心裏很想要安慰她。可是,每次張了口她都不知該如何開頭。
就像吳芗俣不能安慰她一樣,她也安慰不了吳芗俣。她們十歲認識夏錦言,到現在已經九年,這九年間,他們雖然有過很多小矛盾,但從來沒有吵過架。兩個女孩都知道夏錦言有心髒病,不能受刺激,而且,夏錦言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待她如親生孩子般的傭人,加上夏錦言溫柔的性格以及像哥哥般的關愛和袒護,她們便把他當作了親人。在她們的心裏,夏錦言不是朋友,而是哥哥,親哥哥。
走着走着,吳芗俣突然停下來,擡起頭看着前面。樊羽毅跟着停下來,疑惑地看着她。她看到吳芗俣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臉上還有着隐約的興奮,于是她順着吳芗俣的目光看了過去。
前面有人在打架,樊羽毅看了一會兒并大概數了數,是十幾個男生打一個男生。她想起吳芗俣愛好“打抱不平”的性格,立即伸手想攔住她。只是,當她伸出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吳芗俣早就沖了過去。她心裏擔心她,于是也跟了過去。
吳芗俣的确喜歡打抱不平,而且極其讨厭以多欺少,所以看到這樣的情況她是一定會上去幫忙的。而且,她今天的心情非常地糟糕,正想要跟人打一場以發洩心裏的悲痛情緒,眼前的打架事件正好合了她的心意,所以她想都沒想,立即就沖了上去。
吳芗俣一沖過去就給了其中一個男生一拳,準确無誤地打在了男生的眼睛上。燈光下男生的臉立即變得扭曲。他打量了吳芗俣幾秒後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媽的,竟然找個女生來幫忙,還打了老子的眼睛!”
“怎麽,瞧不起女生啊”吳芗俣的話裏聽得出她有一點點的不滿。她是讨厭那種瞧不起女生的男生的,尤其是瞧不起女生性格又很惡劣的男生。
“就瞧不起了怎麽樣你以為你打得過我”男生的臉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語氣裏帶了幾分的危險。
樊羽毅雖然知道吳芗俣的功夫有多厲害,但對方畢竟有十多個人,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口。而當她看見男生的眼裏閃着淩厲的光的時候,就更擔心了。四周看了看,她希望能找到棍子磚頭之類的東西,在必要的時候上去幫忙,可是地上幹幹淨淨,別說棍子磚頭,連垃圾都沒有。
吳芗俣勇敢地與男生對視,似乎并不把男生的示威當回事。她微笑着說:“那就試試看啊,我正想找人打架!”語氣裏滿是不屑和挑釁。話一說完她已擡起腳,趁着男生沒有注意又踢了男生一腳,直接踢中了男生的肚子。
男生捂着肚子痛得彎下腰去,斜視過來的目光裏滿是憤怒,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仿佛要把吳芗俣整個兒吞掉。
樊羽毅看着男生目露兇光的樣子心裏的害怕迅速增長,擔心得快要哭出來。
夏錦言已經夠讓她夠擔心的了,沒想到吳芗俣也不讓她省心。樊羽毅一着急,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打架,離開了讓她藏身的一株矮樹,跑到距離吳芗俣半米遠的地方,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吳芗俣旁邊的每一個人,防止有人偷襲吳芗俣,并準備随時幫助吳芗俣,一點兒也不怕把自己暴露在衆人的面前。
被圍攻的男生叫簡痕,他把一個男生打倒後擡眼看了看那個沖上來幫助他的女生,本就冰冷的眸子裏看不到一點兒的感激和歡喜,反而更加冰冷了。
看着與男生激鬥卻并不處于下風的吳芗俣,樊羽毅提到嗓子口的心稍稍地安定了些,然後想起來并不是吳芗俣一個人對付十幾個,還有一個被圍攻的男生。于是在打架的人裏面尋找那個被圍住的男生,希望他不是打架一般的人。
剛才看起來完全處于劣勢的男生,不知道是因為吳芗俣的出現幫他分擔了幾個人的攻擊力,還是之前只是在陪那些人玩兒,他一下子就變得好厲害,雖然十多個人對付他一個,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不到一分鐘,他就踢倒了三個男生。
“好耶!”樊羽毅一直認為吳芗俣是她見過的功夫最厲害的人,可是看到男生一個人對付十幾個人依舊不處于下風後,她毫不猶豫地認定男生打架的本事比吳芗俣要高出很多。她忽然就安心了,一顆心回到了胸腔裏,忍不住就大聲叫了起來,還用力地拍掌,因為男生真的是太厲害了!樊羽毅想:他根本就不用幫忙嘛!
按這種情況下去,吳芗俣就不會受傷了,因為對付兩三個男生對從小就學武的吳芗俣來說一點兒也不難搞定。樊羽毅看向吳芗俣,她果然已經把那個被激怒的男生打倒了。
六七分鐘後,那十幾個男生有的躺在地上□□,有的早已經跑得沒有了蹤影。樊羽毅走向吳芗俣,心裏想着要講些話誇獎她一下。
還沒走兩步呢,就聽見了警笛的聲音由遠而近。樊羽毅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不管她願不願意,拉着她就跑了起來。
看向拉住她的手的人,是剛才“被救”的男生。樊羽毅的腦子一時處于空白狀态,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她想:難道芗俣救錯了人不然他怎麽聽到警笛的聲音就跑呢。然後她就擔憂地想到:芗俣不會真的救錯了人吧難道這個男生才是壞人他不會是要綁架我吧他是劫財還是劫色啊這些想法讓樊羽毅感到背脊生涼,立即就朝芗俣大叫:“救我,芗俣,我不要被綁架啊!我不要被劫色啊!”
可是吳芗俣畢竟跑不過男生,而且她剛才打架消耗了太多體力,男生又是逃命的跑法,所以她只能看着樊羽毅離她越來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6
行人寥寥的路上,簡痕抓着樊羽毅的手像逃亡一樣急速地奔跑。他們跑過霓虹閃爍的街道,撞到過行人,後來跑進了巷子裏。
樊羽毅起初還擔心簡痕是不法分子,欲對她不軌,可是一路飛奔下來,她感覺到了快速奔跑的歡暢,暫時把自己所有的傷心事全抛在了腦後,所以後來根本不用簡痕拖着她,她主動地跟着他跑。
在一條燈光昏暗的巷子裏終于停了下來。簡痕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眼睛望向巷子的深處,冷漠地開口:“為什麽多管閑事,我可不會謝謝你!”
這話一聽就知道吳芗俣救的是個忘恩負義的主,而且還是非善類,說不定還是個尾巴翹到天上去的。不過,自簡痕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冷漠的氣息很壓迫人,樊羽毅雖然很想反駁他,可是她怕簡痕是那種脾氣很不好的人,一句話說得不恰當就會惹得他發很大的脾氣。
她可是見過他打架的本事的。
只是,縱使害怕,樊羽毅也無法忍受他用那種語氣否定朋友的“出手相救”。壯了壯膽,樊羽毅一只手叉着腰,覺得這樣有一點氣勢,于是她罵道:“好心被你當成了驢肝肺,芗俣是吃飽了沒事幹,才會救你!早知道讓他們打死你好了!”
簡痕轉過臉來冷漠地看着敢反駁他的女生,挑了挑眉,聲音冰冷地說:“你以為就那麽幾個人能打敗我,我不打死他們他們就該感謝我的手下留情!還有,是你們破壞了我陪他們玩玩的興致,你竟然還敢責怪我!”語氣裏滿是傲慢和不屑。
果真是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人!樊羽毅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自戀又自大的人,說得他天下無敵似的,于是覺得自己今天也算是有奇遇了。對視他冷漠的眼,樊羽毅說:“別把自己誇得天下無敵似的,說不定哪天你連你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敢咒我死!”簡痕突然危險地靠近,眸子裏的冷光在昏暗的燈光裏異樣地亮,讓人不由地想到盯着獵物的狼。
樊羽毅被簡痕眼裏射出來的冷光吓了一大跳。思緒一時沒反應過來,簡痕已經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簡痕的力氣很大,痛得樊羽毅很想哭。她仰起臉看着簡痕,準備好的罵他的話在看見男生的臉的一瞬忽然就完全忘記了。
後來樊羽毅常常想起她第一眼看見簡痕時的那種震驚的感覺。
眼前的男生,他有着一張多麽漂亮的臉啊!那是一張完全挑不出一點點兒缺點的臉,是一張天生就會讓女生瘋狂的臉。樊羽毅不知道該怎麽去描述他的漂亮,只是在忽然間就明白了他為什麽會那麽傲慢,為什麽會那麽自戀自大,為什麽會目中無人,也明白了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男生找他的麻煩。
他天生就是個麻煩。樊羽毅想:他會不會讨厭自己呢,讨厭自己有着這樣逼人的美麗,以致于他從小就受人矚目,沒有自己的秘密。也許小時候的他是大家羨慕的對象,但随着年齡的長大,他會不會因為太美麗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會不會因為招惹了麻煩而讓父母擔心,他的父母會不會覺得他的美麗是一種負擔呢
簡痕一直看着樊羽毅,聰明如他,仔細想了想就明白了樊羽毅的臉上為什麽會在短時間內換了幾種表情。他覺得驚訝,因為樊羽毅是第一個見到他時沒有犯花癡的女生,反而在短時間的驚豔過後就為他考慮了那麽多,讓他已經沉靜了許久的心泛起了微微的波紋,就像平靜的湖面落下了一片羽毛。
雖然只是微微的波紋,可是對于簡痕來說卻相當于驚天巨浪。他看着那雙擔憂他的眼,想起曾經也有人這樣擔憂地看過他。
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地加重,像是要捏斷樊羽毅的下巴才肯甘心,痛得樊羽毅的眼淚霎時就下來了。
樊羽毅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但疼痛讓她一張口就叫了聲“痛”,也讓她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她在心裏罵自己:真是的,我竟然會因為一個男生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她好不容易想到了幾句罵簡痕的話,簡痕卻突然把臉湊近她,細碎的劉海拂過她的額,像清風拂過臉面,溫軟而舒适,于是樊羽毅再一次忘記了自己應該要罵他,應該要劇烈掙紮。
擡起頭,樊羽毅看見簡痕臉上的冷漠變成了悲傷和痛苦,卻又有着隐約可見的興奮,她看着看着就陷進了那樣的情緒裏,一時又無法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心裏能真切地感覺到簡痕的悲傷和痛苦。
看着那張因為自己悲傷痛苦而悲傷痛苦的臉,簡痕以為是他的幻覺。他以為,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人真正關心他,可是眼前這個女生臉上的悲痛情緒分明是真實的,沒有半點的虛假。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前的臉變成了記憶裏的那張,讓他以為那個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
他把樊羽毅微微推開,然後緊緊抱住,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還孩子似的蹭了蹭,表現得很親昵很開心的樣子,完全不是起初時的那個冷漠少年。
這是怎麽回事樊羽毅愣愣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感覺有冰涼的液體從她的頸上一直流下去,所過之處似被冰凍結一樣寒涼。她覺得自己被驚吓到了,因為簡痕竟然流了淚。
簡痕收緊了抱住樊羽毅的手,似乎怕松了懷裏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他把深埋在樊羽毅懷裏的頭微微擡起,湊到樊羽毅耳邊說:“媽媽是你嗎是你的眼睛在注視我嗎”聲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嬌,還有着終于見到了思念之人的興奮和幸福。
媽……媽媽樊羽毅好久才反應過來,不知道該推開他還是該安慰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之前因為他的傲慢而産生的不滿和氣憤瞬間就煙消雲散,腦海裏更是一片空白,只聽見他在耳邊說:“媽媽,小痕好想你,小痕一直一直好想你。”
雖然被他緊緊抱住的感覺很快樂甚至莫名地幸福,樊羽毅想了想,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個,我才十九歲,嗯,我還沒有兒子。”
聽見樊羽毅的話,簡痕用力地推開了她,看她一眼後又低低地說:“不是嗎那麽疼惜我的眼睛,只有她才有的。明明那麽相像,原來也不是嗎”他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聲音裏是濃濃的悲傷和夢醒後的失望。
他的悲傷和痛苦那麽濃烈,濃烈得足夠鋪天蓋地。這悲傷和痛苦感染了樊羽毅,讓她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也讓她忘記了下巴傳來的疼痛。緩緩地伸出手,她想替簡痕撫平那緊皺的眉,也想要替他擦去他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簡痕卻突然大聲吼:“不準哭!這雙眼睛是不能哭的,知不知道!”
樊羽毅又愣住了,不知道他說這麽句話的意思。
簡痕把樊羽毅推開很遠,身體向後倚靠在牆上,然後摸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後他冷酷地說:“我讨厭你的眼睛!”
揉着疼痛的下巴,心裏還是因為他的悲傷痛苦而悲傷痛苦。樊羽毅仰起臉看着簡痕,燈光下他的臉很精致,煙霧缭繞中有一種極致的誘惑,看得她的心完全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這一刻,樊羽毅忽然間明白,遇着了他,她必定會有一場逃不掉的劫難,這劫難與愛情有關,與暗戀有關。
是的,樊羽毅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年,而這喜歡是不可避免地,是她生命裏注定逃不掉的一場劫難。
簡痕突然轉過臉來,又恢複了最初時的冷漠樣子,他說:“你叫什麽名字”
樊羽毅多麽想告訴簡痕,甚至他不必問,樊羽毅的心裏已經在想着怎麽才能讓他知道她叫樊羽毅。但是她并沒有告訴他,而是特有骨氣的地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有你這麽問女孩子的名字的你以為你長的好看所有女生都會任你差遣,你做夢吧,我才不會!”
樊羽毅并不是想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她只是氣她自己竟然會被美色吸引。她想:如果他不在我的生活裏出現了,我就會很快忘了他吧我一定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一定是因為從沒有看過他這麽好看的男生,所以我才會被他所吸引的!
一定是這樣的!樊羽毅這麽告訴自己。
簡痕看着一臉懊惱的樊羽毅忽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颠倒衆生的笑容,湊到她耳邊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會不知道了” 聲音說不出的魅惑。
樊羽毅聽得全身酥軟,幾乎站立不住。她非常明白簡痕的魅力,知道自己的那一點定力根本抵擋不住。她想到了逃,然後轉身就跑,仿佛簡痕是一場來勢兇猛的瘟疫,她必須盡可能地逃得遠遠的,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簡痕沒有追,他只是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個身影笑得意味深長。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7
樊羽毅和朋友們去上課的時候發現經過她身邊的女生都會看她們一眼,或者是停下來看着她們小聲地跟旁邊的人咬耳朵,只是,她們說這話的時候視線還是投在她們的身上。樊羽毅看不懂她們目光裏的深意,于是問走在旁邊的朋友:“她們都看着我們幹嘛”
幾個朋友的心裏也有着這樣的疑問,但她們的疑問是:她們都看着羽毅幹嘛。樊晔馨用她那雙燦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樊羽毅幾遍,然後笑嘻嘻地說:“這不是因為我們身邊有個大美女嘛,她們羨慕妒忌着呢!”
“死樊晔馨,你再說一句!”樊羽毅作勢要打樊晔馨,樊晔馨便往樊琳馨後面躲,臉上燦爛的笑意讓人想打她一頓又不忍心。
萬心雨看她們玩鬧起來便也起了興致,于是大聲說:“打啊,打啊,羽毅,我支持你!”
樊琳馨平時也愛玩鬧,但今天這樣的情況讓她沒有心情。她仔細地看了一眼玩鬧的三個人,也認真地看了看自己,幾個人都沒有什麽異常。她看着那些對她們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的人,眉微微皺起,卻想不明白她們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跟昨晚羽毅被“劫持”的事情有關樊琳馨想起昨晚吳芗俣給她打電話說羽毅被一個男生“劫持”的事情。她們起初以為吳芗俣是跟她們開玩笑,可是吳芗俣在電話裏都快要哭了,所以她們一夥加上顏奶奶共七個人都去尋找羽毅,結果她們剛跟吳芗俣碰面樊羽毅就打電話跟吳芗俣報平安。後來回到她們一起住的一棟小公寓裏,樊羽毅在大家的逼問下說出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但大家只是安撫了樊羽毅兩句,之後就由那位“劫持”羽毅的帥哥談到了學校裏的帥哥。
可是真的跟昨晚的事情有關嗎那件事情應該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就算大家都知道,也沒有什麽可談論的吧樊琳馨忽然想:要是妍香在就好了,說不定她能從大家的表情裏猜出些什麽。她們這四個是八個人當中最不會察言觀色的。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樊羽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停止玩鬧,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曉書,我才出門一會兒呢,你就想我了”
“去死。”冷曉書讨厭樊羽毅那種調戲的語氣,但她此時沒有心情“迎合”樊羽毅。看着電腦屏幕上的那張圖片,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羽毅,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樊羽毅并沒有把冷曉書的話真當回事,臉上挂着開心的笑,跟着朋友一起往學校裏走。
“你認真點。”冷曉書有點急燥,右手拖動鼠标,看着論壇點擊率過千的帖子,非常嚴肅地說:“你今天能逃課嗎我覺得你今天最好別去學校。”
“逃課我為什麽要逃課雖然說我不喜歡那只狐貍的課,但我可是從不逃課的好學生。”從不逃丁狐貍的課,樊羽毅在心裏補充說。
“好吧,我先跟你把事情說明,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去上課好了。”
“嗯,說吧。”樊羽毅不再笑,因為冷曉書語氣裏的嚴肅和認真讓她笑不出來。
樊晔馨她們三個看見樊羽毅忽然認真起來的臉,疑惑地看着她。
“昨天深夜學校的論壇裏出現一個帖子,一個小時回帖就達到了幾百。發帖人在論壇上發了一張圖,圖片上一個男生緊緊抱着一個女生。圖片裏的男生被女生們稱為‘簡少’,讨論的問題是圖片裏的女生是誰,她是不是簡少的女朋友。”冷曉書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然後接着說:“羽毅,我要跟你說的重點是,那張圖片裏的女生跟你很像,而且有女生回帖把你的名字和照片都公布了出來,大家都相信了是你,然後有很多女生在回帖裏表達了她們的憤怒和妒忌之情。”
“你說什麽”樊羽毅一時還沒弄明白冷曉書話裏的意思。
“我想昨晚‘劫持’你的那個男生就是大家口中的簡少。我剛查了一下他,他是體藝院音樂系的,叫簡痕,據說是個性格冷漠的人。傳言說他唱歌很動聽,會多種樂器,又會作詞作曲,而且長得也很帥,于是衆花癡女稱他為‘簡少’。學校裏明戀暗戀他的人非常之多,而因為他一直沒有女朋友,所以讓喜歡他的女生都懷抱着一份希望。現在,你打破了大家的希望,所以大家都對你有嫉恨。”冷曉書看着回帖裏有女生說“樊羽毅,你去死!!!”,還在後面發了一把流着血的刀子的圖片,背後一陣發涼。她打着寒顫好心勸朋友,“羽毅,你今天就逃課吧,我覺得跟學習比起來,你的小命更重要啊。”
“那是誤會。我連他叫什麽都是你剛才告訴我的,我怎麽可能是那個什麽簡少的女朋友嘛!”樊羽毅想着昨晚上的那個美麗少年,知道他跟自己是一個學校的,知道他的名字叫簡痕,也知道了關于他的一些信息,心裏莫名地興奮起來。可是她又想到了曉書的話,想着自己跟他什麽都沒有,卻要被衆人嫉恨,于是又覺得有些委屈。
“她們可不管誤會不誤會,反正一切接觸到簡少的人都是她們嫉恨的對象。”
“我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麽一路上會有那麽對人看着我了。”樊羽毅擡眼看着那些對她指指點點的人,說得有些委屈。
“芗俣去醫院了,所以她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然她不知道有多擔心。宮雪陪着妍香去花店了,但她們現在應該也知道了。”
“嗯,我相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樊羽毅想:簡痕知道了嗎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想起最後他那個颠倒衆生的笑容,樊羽毅感覺自己的心跳忽然就加快了。她驚慌地按住胸口,不想承認她對簡痕一見鐘情。
剛挂了電話,還來不及跟朋友們說明,手機又響了起來。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丁賢寧”三個字,樊羽毅愣了一會兒才接起。
“羽毅,不錯嘛,魅力還挺大啊!”丁賢寧似乎很幸災樂禍的樣子,在電話裏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樊羽毅一聽到丁賢寧的聲音就後悔自己剛才怎麽不直接按掉他的電話。那個人最喜歡看別人“受苦受難”了。“丁老師說笑了不是,跟你比起來我算什麽呀!你可是迷倒了學校一衆女生啊!”
“跟我還謙虛起來了呵呵,跟你家簡少比起來我那點兒魅力哪比得上啊!”他繼續笑。
我家簡少簡痕什麽時候成為我家的了。我倒是想,可人家是見識過各種美女的人,哪裏看得上我這樣的。樊羽毅撇撇嘴,“你打電話來就是要和我說這些”
他終于正經起來,聲音溫和地說:“反正你來上我的課也是睡覺的,今天就別來了吧。看着你我很煩。”最後又不正經起來。
樊羽毅愣了愣,低頭想了兩秒才說:“謝謝你,賢寧哥。”她還沒說完,那邊已經挂了電話,氣得樊羽毅想罵他,卻只能咬着牙在心裏說:哼,以後再也不對你客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8
陽光從敞開的窗□□了進來。樊羽毅站在窗前,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裏,但她并沒有感覺到溫暖,反而覺得全身冰涼。
看着窗外的一棵樹,樹葉開始轉為黃色,秋天已經到了。可是樊羽毅卻覺得,現在并不是秋天,而是深冬,不然怎麽會這麽冷呢。
轉身,樊羽毅看着坐在病床邊的吳芗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她走到了吳芗俣的身邊,對趴在床邊上直直看着夏錦言一下也不肯眨眼的樊蘇健說:“你給我回去!這裏有我和你芗俣姐姐,你擔心個什麽勁兒啊!給我回學校上課去!”樊蘇健也知道夏錦言的病情加重了,所以逃了課來看他,卻撞到因為“簡少事件”而逃了課同樣來看夏錦言的樊羽毅。
“我就不!我要等錦言哥哥醒過來。我要讓他知道不止你們兩個關心他。哼,別以為把我趕走了就沒有人和你搶錦言哥哥了!樊羽毅,你就死心吧,錦言哥哥是非常喜歡小蘇我的!你争也沒有用!”樊蘇健仰起小臉與樊羽毅對視,一副怕她搶了夏錦言的樣子,純澈的眼裏是真真切切的擔心。
樊羽毅心情不好,所以懶得理他。看着吳芗俣,她說:“我去買點吃的東西,醫生說錦言今天會醒,我怕他醒來會餓。”
吳芗俣點了點頭。
出了病房後樊羽毅找了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蹲下身低聲地哭起來。她剛才一直在強撐。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夏錦言,想着吳芗俣因為擔心而寝食難安,還有不得不面對的可能會失去夏錦言的恐懼和悲痛,樊羽毅真的很想放肆地哭。但是她不能放肆,因為現在讓人擔心的不只是夏錦言,還有吳芗俣。
吳芗俣那麽害怕死別,看着夏錦言離死亡那麽近,她心裏的悲傷和害怕比樊羽毅要多得多,可是她始終不肯哭出來,連說也不肯。
“你今天逃不掉了。”一個聽不出感情的聲音突然響起。
樊羽毅擡起頭,看到一個漂亮得讓她自卑的男生。他逆光站着,溫暖的陽光從他的背後射過來,就好象那金燦燦的光是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的一樣,白色的襯衫像是天使身上聖潔的衣裳,亮得很耀眼,于是他的整個人都有了聖潔的光芒,是常人不能直視的聖潔。
樊羽毅呆住了,因為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生正是她對之一見鐘情的男生。她本來還想着他們什麽時候能再遇見,也因為想多看一眼大帥哥而打算多跑跑體藝學院。在她的意識裏,簡痕是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的,所以只能自己制造相遇的機會。
可是,他現在卻像天使一般忽然降臨。
只是,這本該是天使一樣的男生卻沒有天使身上的那種善良和溫柔,因為他的表情非常冷漠,俯視着她的眼睛難猜其意。
樊羽毅真的沒有想過會這麽快就再次見到他,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本來就靠着牆,這一步就退到了牆角。貼着牆站着,樊羽毅擡起頭看着簡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簡痕低着頭看着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的樊羽毅時瞧見了她眼中有淚水湧動,臉上的淚痕也還未幹。想起初見時這雙眼睛曾那樣擔憂地看過他,于是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他想要保護這樣一雙會擔憂他的眼。
樊羽毅睜大了眼呆愣愣地看着簡痕。他離得她那樣近,近得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輕輕地噴在她的臉上。而他替她拭淚的動作那樣輕柔,仿佛她是一件玻璃制品,稍不小心就會破碎。
對視他的眼,樊羽毅在他原本冷漠得裝不下任何東西的眼裏看到了溫柔的疼痛。他說:“這雙眼睛是不應該流淚的。”那樣的聲音,因為帶了感情而那般溫柔動聽,仿佛天使的歌聲似的。
心一霎時就亂了,“砰砰砰砰”地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樊羽毅按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作何反應。她完全地手足無措了。
原來冷漠并不是簡痕真實的樣子。這個美麗得讓人仰視的少年,他原來也可以這樣溫柔而情深。
明知道他只是把她當作了另一個人,可是,樊羽毅還是覺得此刻的自己非常地幸福。只是,在幸福之餘,她在心裏無奈地說:你為什麽要來招惹如此平凡的我
簡痕,你知不知道,如此平凡的我根本沒有同你站在一起的資格。你招惹了我,讓我喜歡上了你。可是你又是否知道,這喜歡只會帶給我愛而不得的痛苦,而不是相愛的甜蜜。
“憑什麽啊!你說你是我男朋友就真是我的男朋友了,你以為你是誰!長得好看有什麽了不起!” 別奇怪樊羽毅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她确定簡痕是在取笑她,依她不肯吃虧的性格是不會讓簡痕取笑的,哪怕她喜歡他。而且,樊羽毅認為,自己縱然喜歡簡痕,可簡痕不會喜歡她,所以她會努力地讓自己不喜歡他。
兩情相悅才叫□□情,一個人的單戀能叫愛情麽樊羽毅不明白簡痕為什麽要取笑她,難道是他發現了自己對他心懷不軌,所以用這樣的方式警告她放棄,還是他僅僅只是想取笑她而已
聽着她的話,簡痕發覺自己竟然有一點點的難過。原來,她也和所有女生是一樣的嗎因為我長了一張美麗的臉,所以她那個擔憂我的眼神是裝出來的嗎目的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
簡痕略略地低下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然後他緩步朝樊羽毅走過去。他直走到樊羽毅的面前才停住,黑夜般的眼睛注視着她。“你确定你要反抗,不要再考慮一下”聲音裏帶一點點的戲谑。
“啊”樊羽毅吓得小聲地叫了起來,因為在說話的時候簡痕暖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弄得她有些癢,好不容易恢複了正常心跳的心髒又“砰砰”地亂跳起來。樊羽毅別過臉,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自她長大後,連爸爸都沒有離得她如此近過,所以現在這樣的距離讓她有些不自在。
樊羽毅想:他一定離我很近。但她沒有返過頭去證實簡痕離她究竟有多近。她只是伸出雙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推開他,這麽近的距離實在太考驗她心髒的承受能力了。
只是,她再怎麽用力推他他都沒動,于是不免有些沮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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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