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想你們應該從那位經理先生口裏聽到過盧卡奧伯爵跟他妻子的故事了吧。”
本傑明轉動酒杯,杯中金色的酒液在吊燈下折射出點點迷人的光芒,他欣賞了好一會兒才端起來一飲而盡,滿足的呼出了一口氣。
窗外的雨嘩啦啦下個不停,天空已經徹底陰暗了下來,雖然才七點多,卻已經如同午夜。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水幕,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浸泡在了水中一般,讓人莫名有些不安。江蓉蓉慢慢的吃着剩下的布丁,聽本傑明用緩慢的聲音講述這關于薔薇山莊流傳已久的故事。
“他肯定告訴你們伯爵和他的妻子相親相愛,這棟山莊就是為了妻子才專門修建的。實際上根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根本就不是那樣。那一代的伯爵是個殘酷的人,強行逼迫年輕的少女嫁給自己做妻子,不到幾年就被他淩虐而死。這棟山莊他專門修建在了偏僻的地方,就是為了用來掩蓋罪行。”
本傑明漫不經心的說着,又動手給自己倒滿了酒杯。
“而經理先生提到的那位伯爵夫人,應該是他第六任妻子,而他們的結局也不像童話般圓滿,那位夫人不甘心死在丈夫手裏,奮起反抗,刺傷了伯爵,最後兩人扭打間引發了大火,一起葬身火海,山莊化為灰燼,而且後來清理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他們屍體的殘骸。據說都過去幾百年了,充滿怨恨妻子和伯爵的鬼魂還時不時出現在山莊的附近呢,哈哈哈哈。”
如果換個地方,這個故事并不吓人,只是飯後茶餘的談笑。江蓉蓉自知自己正處于一個充滿危險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世界,當然不會僅僅把這些當做故事聽聽便算。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真的因為下雨氣溫下降,她感到了一陣寒意,不禁悄悄的搓了搓兩只手臂。
“他在說什麽啊?我就聽懂了妻子丈夫還有火災,快講講。”
吳優一個勁兒的拉扯江蓉蓉的衣袖,态度很是焦急,語言的障礙讓他一直沒有辦法立刻獲得信息,所以有些粗暴,扯得江蓉蓉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她忍住心中的不快,簡單的告訴了他。
“那我們還坐在這裏幹嘛,趕緊回房間去鎖好門呆着啊!”
吳優一聽馬上喊道。
“既然都說到鬼魂了,肯定會出現鬼的!我可不想跟那種東西對上!”
他的這種異常立刻引起了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威爾斯先生奇怪的問:“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他為什麽這麽激動?”
向澤不得不狠狠拉了吳優一把,示意他先坐下別亂來,笑着說:“哦,沒什麽,他忽然想起我們離開房間的時候忘記關窗戶了,害怕雨飄進來打濕地毯,所以有點焦慮。”
“是嗎?”
本傑明用充滿審視的眼神細細打量着吳優,顯然不信這種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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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這位先生是因為聽到了鬼故事,膽子太小被吓到了。另外……”
他用手指點了點表情呆滞的宋玉蓮。
“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了,這位小姐的反應很奇怪啊,老實說我不是懷疑你們,但她看起來真的很像某種藥物反應。現在又不是旅游季,這裏更是個沒名氣偏僻的小鎮,除了幾棟破破爛爛的古堡遺跡毫無看點,你們幾個東方人忽然出現在這裏,令人費解。”
江蓉蓉心中暗叫不好,本傑明這是在懷疑他們了啊。确實,她也察覺到宋玉蓮的不對勁,猛一看真的有點像嗨過頭的症狀。她想要解釋,卻又一時之間找不到恰當的言辭。
本傑明卻笑了幾聲:“別緊張,我又不是警察,只是個普通的來旅游的畫家,只要你們別公開幹什麽壞事,我可沒興趣多管閑事。你說對吧,威爾斯先生。”
威爾斯夫婦明顯因為本傑明的一番話也對江蓉蓉一行人産生了懷疑,驚疑不定的看着他們,聞言後威爾斯先生幹笑了一聲,拉着妻子站了起來。
“我們吃飽了,各位慢慢用餐,再見。”
說完後他就和妻子飛快的離開了餐廳,江蓉蓉看到他們兩人一直在竊竊私語,出門前那位夫人還回頭用嫌惡的眼神看了他們幾個人一眼,怕不是已經把他們當成什麽潛在嫌疑犯了。
向澤很是不快的對本傑明說:“這位先生,你知道嗎,剛才那一番話已經算得上是诽謗了。我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為什麽要不負責任的說些引人懷疑的揣測。”
本傑明笑嘻嘻的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是嗎,那真是抱歉了,我不過随口一說,并沒有任何意思。反正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不會礙着你們的。”
向澤生氣的瞪着他,本傑明卻不以為然的對江蓉蓉飛了個媚眼,就推開椅子站起來,将手揣進褲兜裏離開了餐廳。确認他離開後,向澤頭痛的對吳優說:“剛才你忽然亂喊亂叫什麽,現在可好,有用的詳細情報沒問到,反而招致了懷疑。”
吳優反駁道:“我又沒做錯什麽,聽到鬼魂這種東西是很吓人啊,你該不會忘記我們是來進行模組挑戰的吧。至于懷不懷疑的算得了什麽,那些人還能把我們怎樣不成。切,要是惹急了,這裏殺人可不犯法。”
向澤無語的說:“你還把這裏當成是游戲的世界,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啊。就憑你這個小身板還想着去殺人,信不信你要是敢拿着武器出去,不到一分鐘就會被那個叫海德的青年扭斷手腕。游戲裏可以亂進別人房子亂翻東西随便殺人,這裏……我保證你會體驗一把成為通緝犯被警察擊斃的滋味。”
吳優一聽更不服氣了,額角上甚至都爆出了青筋,怒吼道:“那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我們都是一樣的玩家,憑什麽指指點點發號施令,還真的把自己當隊長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配不配!”
向澤脾氣再好聽到這種話自然也會動怒,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夠了——”
“不,你們才真是夠了。”
江蓉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在兩個男人的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這有點不對勁啊,感覺自從進了餐廳後大家都心浮氣躁起來,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情緒激動。你們看宋玉蓮,她那像是正常的樣子嗎。”
向澤和吳優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立刻被吓了一跳,宋玉蓮已經不止是目光呆滞了,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眼睛向後反白,還不斷念叨着奇怪的聽不懂的語句。
“這是怎麽回事,之前跟我呆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是中邪了嗎?”
向澤顧不上跟吳優争執,一手抓住宋玉蓮的臉,一手猛掐她的人中。江蓉蓉看着宋玉蓮的人中被掐出了那麽深的指甲印,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
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原來是那個叫做喬安娜的女服務生,被眼前的一幕給吓壞了,手裏原本端着的一盤食物都摔到了地上。
“沒什麽,沒事,我的同伴只是犯病了,我們有帶藥,把她扶回房間去吃藥休息一下就好。”
向澤見喬安娜一副打算拔腿出去報警的架勢,急忙喊道。說完他對江蓉蓉使了個眼色,江蓉蓉只好過去跟他一左一右的強行将宋玉蓮架起來,半拖半抱的走出餐廳。
“不,那個,先生,要不要我去叫醫生?我們鎮上還是有診所和醫生的,她的情況看起來真的不好。”
喬安娜戰戰兢兢的追出來,小心的問。而聽到尖叫,薩利先生以及那個叫海德的青年也匆忙的趕了過來,向澤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用癫痫來解釋,并且堅稱宋玉蓮只是小問題,不會有事。
“如果出了問題我們自行負責,不會讓你們旅館遇到麻煩的,好嗎。”
江蓉蓉不是很懂向澤為什麽拒絕對方請醫生的建議,在她看來,宋玉蓮現在的樣子雖然稍微好了一點,至少沒有再翻白眼了,但還是一副渾渾噩噩喪失理智的模樣,請個醫生看看未嘗不可。但是考慮到向澤畢竟比自己經驗豐富,也許他有着不得已的理由,她就沒有吭聲。至少,宋玉蓮的情況看上去很糟糕,卻還不像是會導致生命危險的發展。
他們艱難的扶着宋玉蓮到了二樓的房間,江蓉蓉掏出自己保管的那把鑰匙打開門,兩個人進去後把宋玉蓮放在床上,看她好像沒有繼續惡化,不禁松了口氣。
“真的不需要醫生嗎,我覺得還是——”
薩利先生跟喬安娜以及海德站在門口,一臉擔心的問。向澤回以一個微笑,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們有帶藥,她會沒事的,要是有這個需要我們一定立刻聯系你們。”
見狀薩利先生也不好再繼續堅持己見,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江蓉蓉注意到喬安娜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從她盯着江蓉蓉幾個人的表情來看,估計不會是什麽贊美。至少薩利先生看過來的眼神裏多了幾絲懷疑。
“那就這樣吧,有事情請馬上通知我們,我們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客人出事。”
薩利先生客氣了幾句,終究還是帶着兩個旅館員工走了,江蓉蓉過去關上了房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宋玉蓮怎麽了?她是不是被鬼魂附體了啊?”
吳優明顯是被吓到了,手足無措的問。
向澤過去摸了摸宋玉蓮的脈搏,又确認了一下她的心跳,沉聲道:“不知道,不過她至少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有一點可以确認,這個旅館肯定有問題,宋玉蓮可能就是遇到了什麽才會導致現在的樣子。”
“那還用你廢話!”吳優抓着頭發喊道,“瞎子都能看出旅館有問題,說不定那些死掉的女鬼就躲在什麽地方,等着晚上出來殺掉我們。我就說了,一開始就說了,不應該住進旅館裏面,這簡直是在找死啊!”
向澤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恢複了冷靜:“那你打算如何,在這種大雨傾盆的時候跑出旅館嗎,那跟找死有什麽區別,你又怎麽确定鎮上不會更加危險。”
“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走啊,随便找個什麽居民借宿都比繼續呆在這裏好,再這樣下去誰知道我們會不會跟宋玉蓮一樣。”
“這是什麽意思,你要把宋玉蓮一個人丢在旅館逃跑嗎。”
江蓉蓉生氣的對吳優喊道。
“怎麽,你打算當個聖母?搞清楚一件事,我們只是一起臨時挑戰的隊友,又不是什麽朋友親人,誰管得了別人的死活。你喜歡當個好人随便,我可不想被累贅拖着一起等死。”
吳優直言不諱的回答,表情扭曲。江蓉蓉再次感到了一絲違和,哪怕是在壓力之下情緒爆發,也不至于人設崩得那麽快吧。她一直覺得很奇怪,雖然每個人都存在着陰暗面,不可能十全十美。但也不至于自從到了這個山莊後見到的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仿佛全世界的奇葩都瞬間彙集到一起。幾個大學生是這樣,宋玉蓮跟吳優也是這樣,這是不是太湊巧了一點?
“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暗中操控我們的情緒……雖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但就像是我們心裏的陰暗面忽然之間被放大了幾百倍一樣。”
江蓉蓉慢慢的說。
“算下時間,我們來到這裏才幾個小時,但是矛盾卻好像已經非常深刻了。其他的人不說,我們幾個都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哪怕遇到什麽不滿,肯定不會立刻宣洩出來,應該先暫時忍耐,一切以通關為重才對啊。為什麽現在我們卻表現得好像随時都要徹底撕裂一樣?”
向澤和吳優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向澤還好,但吳優使勁兒甩了甩頭,又狠狠在臉上打了一巴掌,才有些恍惚的說:“好像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但就是莫名其妙控制不住脾氣,總覺得心裏很難受,看什麽都不順眼,想和人吵架。”
向澤點了點頭:“我也是,你不說還真的沒注意到,不知不覺就焦躁起來。”
江蓉蓉其實也覺得剛才自己的心态很不對勁兒,她不是那種壞脾氣沒耐心的人,而且就像是她說的那樣,明知通關需要大家合作,又都是成年人,不應該為了一點點的小事而發怒。身為隊友,照顧一下英語聽力不行的隊友很正常,但她卻總是覺得很不耐煩,吳優每次為了這件事問她,她心裏就會忍不住抱怨吳優沒用煩人。不過她還能控制住這種心态,不至于像吳優那樣直接爆了。
“這棟山莊裏存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在不知不覺間影響着我們,讓我們的情緒得到極度的擴張。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盡量平心靜氣,不要被影響。”
向澤很快的做出了結論,吳優張了張嘴,仿佛是要發火,卻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可我們不能幹坐等死吧。”
“你看看外面的大雨,下了那麽久了,一點變小的趨勢都沒有,我懷疑這就是對我們的限制,除非找出了什麽決定性的情報,我們是沒辦法在雨停之前離開旅館的。至少目前看來還沒有什麽能直接威脅到我們的東西,我覺得最好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把門鎖好,晚上輪流值夜,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做決定。”
向澤用冷靜清晰的語氣說,江蓉蓉雖然覺得有些保守,但好像也找不出什麽更有效的辦法。至少她可不敢在晚上跑出去游蕩,更不敢冒着大雨離開山莊像吳優說的那樣去小鎮上碰運氣。向澤有一點說得沒錯,誰能确定小鎮就不會更加危險呢。
作者有話要說: 高能前兆而已,還沒到真高能。
這段時間巨熱無比,天天38度39度,家裏的老人和小孩大概是受不了這個氣候,一起病倒了……忙着照顧他們昨天确實沒時間上網,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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