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中原女人

她偷偷打量了幾眼,就被穆雷摟着走遠了。男人的注意力顯然在別處,他捏了捏她的肩膀,指着不遠處的高臺興奮地說:“看,那裏就是我們婚禮進行的地方。”

商寧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半圓形的高臺,兩邊立了猙獰的狼頭石柱,看起來像漢族巫師開壇做法的祭壇。

商寧秀從腳趾開始發麻,她覺得那面目猙獰的狼頭格外瘆人,凸出的狼目好像就在瞪着她,臺子上還有幾個年輕男人正在拿着羊毛纏成的繩結挂串裝點背後的高木架。

一切的一切都在散發着野蠻粗犷的氣息。

“到時候,我将在這裏向整個草原宣布,迎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穆雷的眼中有着狂熱和興奮,摟着商寧秀的肩膀在大庭廣衆之下往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惹得臺上忙碌的男人們哄笑拍手。

商寧秀受不了被這麽多粗鄙男人注視,飛快繞去了穆雷身子的另一邊躲避他們的視線。

草原上的茅房比商寧秀預想中的要幹淨許多,甚至修的比大鄞普通人家的還要聰明機巧一些,這讓她微有些意外。

回去的路上沒再路過那個準備婚禮的祭壇,那是比較近的直線,穆雷帶她往另一邊走了,算是帶着她大概認一認未來将要生活的地方。

“部落裏的帳子大體是三五個聚成一個小片區,維克托和古麗朵兒都是我們的鄰居,這一片的帳子裏住的基本都是我要好的兄弟,之前在外面偷看的那幾個小屁孩是東邊帳子裏的,因為你長得太招人了,他們跑來偷看,你緊張的話一會我去抓兩個揍一頓,以後就不敢來了。”

商寧秀的心思全在之前路過的那個帳子門口的漢族女人身上,她估計了一下路線,現在回去的路是從那帳子的側面繞的,可能不會再經過那裏了。

她正在想心思要不要找個借口,就聽見一個熱情帶着驚喜的聲音叫了一聲‘庫穆勒爾’,這是她現在唯一能聽懂的草原話。

那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短發,長得很是陽剛,笑哈哈的從自己的帳子門口走過來和穆雷擁抱,然後勾着他的肩膀用草原話問候着。

紮克是個豪爽的草原男人,不算好客,但對穆雷是真心當作拜把子的兄弟,“我聽說你昨晚上回來的,還帶回來了一個漢人媳婦要辦婚禮,哈哈,就是你身邊這個嗎?不錯不錯,模樣與你真是般配,怪不得你不願意和我共享阿純,她看起來确實是更好一些。”

阿純就是紮克的漢人妻子,是他們家兄弟三人共有的妻子。

“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歡跟人分享。”穆雷用草原話和他交流着,“老子要娶,就要娶一個獨一無二屬于我的女人。”

紮克的身後不遠處還站了一個女人,商寧秀認了出來,那就是她剛才看到的那個中原女人。

Advertisement

女人的樣子長得十分清秀,但看起來并不太開心,唇角時常垂着,臉也一直保持着微微下沉,似乎是不太敢去直視這些草原男人。

商寧秀心裏瞬間有了決斷,她或許也是被強擄來的。

紮克熱情地兩三步跨回去,一把将那中原女人摟在懷裏帶了過來,用他那蹩腳的漢話連比劃帶猜地和商寧秀打招呼:“我叫紮克,我的妻子也是漢人,她叫阿純。”

“你也是漢人?你是哪個國家的?”商寧秀盯着面前腼腆內向的女人,心裏燃起了小火苗,這個女人看起來比她要更加熟悉這個寨子的結構,而且是與她同病相憐的,心裏必然也是渴望回到中原,或許真的可以成為她逃跑路上的助力。

那女人膽子小,顫顫巍巍的不吱聲,紮克不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說話啊,我兄弟的媳婦跟你打招呼呢。”

“我、我是鄞人……”女人細聲細氣地答了一句。

商寧秀聽到鄞人眼睛一亮,但看着這悶葫蘆問什麽答什麽心裏着急,還想再問些話來,就被一道粗犷的聲音給打斷了。

那聲音由遠及近,嗓門很大,商寧秀擡眼看見了一個樣貌粗犷的男人走了過來,叽裏咕嚕地跟紮克說了些什麽,紮克點了點頭,面前的阿純忽然就臉色一變。

然後那個男人就搓了搓手心,上前一把将阿純給抱起來扛上了肩頭,大手一邊揉捏着女子的屁股,一邊猴急地小跑走了。

那模樣,是着急去幹什麽事情可想而知。

商寧秀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那個男人居然當着紮克的面前就這麽直接把她給扛走了?而他幾秒鐘之前還在跟她介紹阿純是他的妻子。

“我先帶她回去了。”穆雷眼見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了,輕松朝紮克打了個手勢,兩人就各自回了帳子。

直到穆雷關上帳門,商寧秀都還沒從剛才那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滿眼的震驚擡頭看向穆雷,嗓音艱難地開口道:“她、她、你們這裏,真的會、會、”

後面的話哽在了喉嚨管裏說不出口,即便是之前已有聽聞,但真正眼見為實那種觀念被巨震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會什麽?”穆雷看着她這副吃驚模樣,一邊去看爐子上熬煮的奶粥一邊随口問道:“三四個男人一起搭夥娶一個媳婦?”

身後的女人說不出話來了,穆雷笑她少見多怪:“這有什麽稀奇的,這在草原上簡直太正常不過了,女人是稀缺的物種,只有十分強大的男人才有資格獨占一個妻子,比如我。”

蓋子揭開後,濃郁的奶香味散發開來,明明是甘甜馨香的氣味,商寧秀卻覺得胸口堵得慌。

中原的漢族都是極重禮數的,而這三個國家中又以大鄞為最,尤其是女子的貞潔名聲,那是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她無法想象一個女人是如何忍受被三四個男人共同……

那是怎樣的噩夢。

眼看着商寧秀的一張小臉慘白難看,穆雷回頭瞅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取了碗碟将奶粥倒了出來,“你們中原男人不也有的娶好幾個小老婆嗎,管她們叫什麽來着,納妾?你們那是女人多所以不愁娶,其實道理不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男女反過來罷了,有什麽好吃驚的。”

“這哪裏一樣了!?”商寧秀大為震驚,“那是一個女子的名聲啊,她怎能甘心受此大辱!”

“那也是紮克媳婦自己點了頭願意的,咱們部落又不像那賴皮蛇。”穆雷不屑地嗤了一聲,“你們鄞人,就是太迂腐,受什麽大辱,三個男人圍着一個女人轉,疼她還來不及。”

此言一出,商寧秀愈發的震驚了,“點頭願意的?這決無可能,無論富貴貧賤,但凡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然後下一秒她轉過彎來了,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除非是從哪家花樓裏接出來的小娘子,原本就是幹這個營生的。”

“你還知道花樓,老子都沒去過,說說,是個什麽樣的地方。”男人攪着熱騰騰的奶粥,隔着蒸騰的白氣瞧她,眼裏冒着輕佻的邪氣,商寧秀一瞬間就不吱聲了。

“又慫,這麽警惕做什麽。”穆雷将攪和好的這碗奶粥推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坐下吃,一邊給她解釋道:“那個叫阿純的女人是紮克從邊關靖州城帶回來的,她一家人全死了,窮得叮當響,連入殓下葬的錢都沒有,跪在街邊上賣身葬父,紮克可憐她,給了一筆錢讓她安頓了父兄後事,就把人帶回來了。”

“如果沒有碰到紮克,她早都餓死了,哪裏還有機會在這曬太陽吃羊肉。”

商寧秀一直沒吭聲,她的眉宇深鎖着,穆雷見這小雲紡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扯了扯嘴唇:“放心吧,你只可能有我一個丈夫,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決不容許有第二個男人碰你。”

下午穆雷要出門一趟,說是要帶兄弟們巡防周圍的草場。臨走前男人還要鎖門,商寧秀抿着唇跟他打商量:“萬一你還沒回來我想去方便怎麽辦?反正這裏前後都是你的人,我連匹馬都沒有,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商寧秀說的是實話,但她的目的原本也只是想出去熟悉一下地形,然後想去碰碰運氣能不能再見到那位名叫阿純的中原人。

“那裏有恭桶,也是你們中原人弄出來的玩意,你會用的吧。”穆雷一邊收緊手腕上的鐵臂縛一邊用下巴指了指角落裏。

商寧秀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麽意思呢,要準備一輩子把我鎖在帳子裏嗎?”

“別拿話激我。”穆雷輕笑了一聲,随手就掐住了她粉嫩的臉頰,那軟肉滑膩的觸感在每一個指腹下令人流連忘返舍不得放開,“相信我,我這是在保護你,秀秀。等你真正成為了我的女人,就沒人再敢惦記你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