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難眠一夜
被這恥辱對待的沉重過程于商寧秀而言是漫長的一場淩遲。
僵硬又破碎的思緒重新回歸到身體上的時候,商寧秀的手腳都在發顫,一陣高過一陣的寒意卷着指尖,這冷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溫度,是她情緒帶動身體反應所致。
爐子裏的炭火早就熄滅了,鐵鍋裏的水也早就燒幹了。餍足後的男人身上的那股戾氣都随之消散了,他神清氣爽,将自己的褲子腰帶一一穿好,然後去重新起爐燒水。
直到穆雷将浴桶和熱水都準備妥當,商寧秀還是那副模樣呆在床邊一動不動。
“沐浴?”男人心情相當好,笑開的時候露出整齊的白牙,他走近她身邊蹲下,看了眼她皺皺巴巴有些地方還黏在一起的長袴,說道:“搞髒了,一會脫下來,我給你洗。”
商寧秀僵硬地扭頭,視線甚至不敢在他臉上停留分毫,她忍着發抖發寒的身體,沖過去笨拙地将絨紗簾拉上,甚至都沒有脫裏衣,就直接就跳進了熱氣氤氲的浴桶裏。
動作太大,熱水嘩啦啦地往外溢出了一波,商寧秀在水中撕扯着那條被玷污的長袴,因為手發抖試了好幾次才成功褪了下來,她的腿上有剛才跳桌子時候留下的許多淤青,但最顯眼的還是大腿上蹭出來的大片紅痕。
商寧秀抿唇盯着那痕跡,委屈得無以複加,她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一遍遍用力搓洗着腿上的痕跡,沒幾下就将那嬌嫩的皮膚蹭的更紅了,受到熱水的刺激火辣辣地疼。
外面的穆雷趁着她沐浴的時間将鍋裏的蒸肉重新熱了一遍,雖然現在天色已晚,但這小雲紡鳥那碗面幾乎沒動幾口,況且剛才他占到了點便宜嘗到了甜頭,十分樂意将她喂飽。
肉悶在鍋裏保溫,穆雷算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但那女人卻遲遲沒有出來,簾子後面還傳出來了壓抑幽怨的啜泣聲。
男人蹙起了眉宇,沉聲問:“你又哭什麽?”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那壓抑的哭聲更大了些,一抽一抽的,呼吸聲都能聽出鼻子哭堵了。
穆雷煩躁道:“哭個屁,又沒有在結婚前上你,老子就蹭了一會還沒爽夠,有什麽好哭的。”
說完後男人忽然靈光一閃轉又揚起眉毛問她:“你是不是也想要,難受哭的?”
“你滾!!”簾子後的女人啞着嗓子罵道,罵完了連抽三口氣才緩過勁來。
穆雷現在心情好,也不介意她的态度,痞笑了一聲便坐回了桌子邊上接着等她,嘴裏還好心提醒道:“別泡久了,一會水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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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穆雷估摸着這個時間水溫應該已經要感覺到冷了,裏面的人仍然沒有要出來的跡象。男人盯着紗簾後的浴桶,單手摁響指節,最後期限一過,便徑自起身走了過去,一把撩開了簾子。
那條被牽連的裙子被扔在了地上,再往上是穿着肚兜泡在水裏的商寧秀,哭紅了一雙眼睛,一看見他就驚聲尖叫起來:“你滾開!滾出去!”
穆雷可不管她的情緒有多委屈激動,上前大手一抄就将她從水裏撈了出來,流水聲嘩啦啦地響,“你他娘的是不是有點傻,自己幾斤幾兩重的骨頭心裏沒數,泡冷水澡?”
一邊說着男人一邊随手抽了絨毯,将她整個人裹在了裏面。
“不要你管!我要回家——”商寧秀鬧了之前一大場又哭了這許久,早就沒剩什麽力氣了,被他裹在絨毯裏包成了個粽子一動不動。
毯子上的毛沾了她身上的水裹得越發緊,穆雷單手抱着她,将鍋裏悶着的蒸肉拿了出來,然後帶着她坐到了桌邊,叉開腿将她放在了自己堅實的大腿上。
“哭得跟鑽洞的地貓子一樣。”穆雷離得近,看着她那滿臉淚痕交錯,将人再往上摟了些,另一手取了筷子,蒸好的肉幹每一片都帶着晶瑩的油花,男人一下手就夾起了兩三片,遞到了她嘴邊:“張嘴。”
商寧秀生怕自己一說話他就硬塞,往後仰着脖子語速飛快道:“你才像地貓子我不吃。”
穆雷睨着她笑了一聲:“你見過草原上的地貓子?”
“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商寧秀跟他對視着反唇相譏。
男人含笑看着她沒接話,似在細細打量她的小臉,這視線看得商寧秀渾身發毛,她實在吃不準這男人陰晴不定的狗脾氣,心裏有點發怵卻也不想落下風,故作鎮定道:“你這麽看、看着我幹什麽。”
商寧秀整個人被包在絨毯裏臉上還淚痕婆娑的,本來就沒什麽氣勢可言,穆雷一眼就能看出來她那股雖怕卻犟的別扭勁,比那個怯懦膽小的阿純得勁兒太多了。
“哭起來也漂亮,但還是不哭的時候更漂亮。”穆雷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商寧秀沒聽明白,狐疑地盯着他,卻見男人并沒有再出什麽後招,只揚了揚手中的筷子遞到她唇邊,“快吃點,趁熱好吃。”
“我不吃。”商寧秀一口回絕,想轉身走卻又被纏得沒那個能力走,這毯子雖保暖但卻并不厚,屁股下的溫燙熱度往上傳,她根本就坐不住。
商寧秀扭了兩下都沒能跳下去,急切道:“你讓開,我要穿衣服。”
“早上半個包子中午半塊烤肉,你再這麽下去身上那二兩肉全掉光了抱着都硌手。聽話,吃了飯就給你穿。”穆雷将腿掂了下,又把身上的人掂回了原位。
商寧秀實在是沒辦法做到坦然地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被他喂着吃東西,但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她并不懷疑如果她不配合的話,他們倆能在這裏僵持一晚上,并且最終還是會以他不擇手段地達成了目的收場。
與其如此,不如快速解決。
商寧秀如是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設,一口将他遞過來的肉全部吃了進去,咀嚼飛快。
那肉幹是鹵制過再以特殊工序風幹的,過水蒸過之後肉汁全部複原出來了,味道是饞人的鹹香口,但商寧秀現在絲毫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她只想盡快結束逃離這窘迫的境地。
懷中的小雲紡鳥終于肯進食了,穆雷的情緒也變好了,他眉眼含着淡淡笑意,看着她一口接着一口。
商寧秀之前哭得還沒緩過神,仍在間歇性的小幅度抽抽,吃得太快醬汁沾在了嘴角,手被裹在絨毯裏不方便,她下意識的就想伸舌頭去夠一夠。
那粉嫩小巧的舌尖飛快探出嘴角再縮回,只露出來了小小的一截顏色,但商寧秀清晰看見男人的眼睛跟着她的舌尖來回動了一下。
商寧秀覺得剛才的行為有些不成體統,耳根子開始發紅。
男人将最後一口肉喂給她後放下了筷子,捏着她尖細的下巴湊了過去,溫熱的唇肉相貼,他吮幹淨了她留在嘴角的醬汁,“好了,幹淨了。”
吃完了肉後,穆雷果真便遵照約定放開了她。
這一晚上商寧秀的情緒起起伏伏,現下抱着自己身上的絨毯跑回了絨紗後面,才終于是算是回到了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
而就在她心裏糾結要把之前自己一怒之下甩在地上的裙子撿起來重新穿的時候,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穆雷拆了新衣服的包裹,随手抛了一套質地舒适的裏衣過來,甚至是連貼身的肚兜和短袴都有。
商寧秀覺得自從碰見了這個男人之後,她的臉色就總是在不斷地充血爆紅。
“你、你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她手裏攥着那件粉紅色的肚兜,一想到這種女兒家貼身的東西剛才經過了那個男人的手……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神游,能知道什麽。”外面的男人嗤笑了一聲,“這是那女店家看着你的身形給我的,應該合身,試試。”
感性上商寧秀并不想穿他買來的肚兜,但是她身上的這一件還是當時被叛軍襲擊時候的那件,算下來有好些天沒換過了,而且現在最關鍵的是已經被她沐浴的時候泡得透濕,冰涼涼地貼在身上,想再将就一下也不好穿了。
商寧秀很會審時度勢,很快就說服自己從裏到外換上了新衣服。
“還有呢?”她穿好一身裏衣之後遲遲不見男人将外衣丢來,便隔着簾子催促了一句。
穆雷知道她這麽問就是已經穿好了,大掌将簾子一掀就這麽大大咧咧進來了,“還有什麽,睡覺你準備穿多少層,不嫌綁得人難受?”
商寧秀身上只有一層裏衣,非常有閨中就寝的氛圍,此時闖進來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外男,她局促地轉過身去,嗔怪道:“你別管我綁不綁,快給我。”
身後的男人沒再接話,她聽見了衣料摩挲的聲音,很顯然他也在脫衣服。
穆雷将外衣腰帶和各種護具一一解開,也只留了一身舒适的裏衣。男人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睨着那拘謹牡丹花的背影,輕笑一聲道:“你覺不覺得你們中原人守的這些禮數真莫名其妙,你跟老子睡一張床上也睡了這麽些天了,穿幾層衣服這麽大差別?這些都是誰想出來的,你們國家的皇帝?”
商寧秀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不想跟他多費口舌,閉口不與争辯。
須臾片刻,穆雷連吹了兩盞燈,帳子裏霎時間暗了下去。
周圍瞬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眼睛還未習慣黑暗,商寧秀沒料到他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吹了燈,短促地‘啊’了一聲,然後就直接被一個溫燙的身體給抱了起來,穆雷習慣單手将她夾在腋下,此時兩人都只穿了單薄裏衣,那相貼的溫度愈發真實。
黑暗并沒有影響到男人的行走速度,他仿佛并沒有受到光線的影響,徑自抱着她放到了床上。
這一夜誰都沒有再說話。
商寧秀蜷縮在床角邊緣一動不動,她背對着穆雷,很快就聽見了身後傳來了平緩有節奏的呼吸聲。
男人入睡得很快,但商寧秀卻是心事重重久久難以入眠。
過了今晚,距離他們既定的大婚日子就只剩下一天了,眼看着那支商隊明晚将要收市,而她卻還沒有找到逃走的辦法。
商寧秀有一種非常沉重且十分強烈的預感,如果錯過了這一次,她或許真的就會一輩子在此處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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