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脫不了

“……”商寧秀一臉茫然, 只好用漢話回應她:“我聽不懂你們的語言,你會?說漢話嗎?”

薩丹丹自然也是不會?漢語的,但這絲毫不影響她想要表達給商寧秀的熱情誇贊:“你的聲音叫起來真的很?好聽, 很?勾人, 但不媚俗, 哈哈, 庫穆勒爾肯定愛死?了。”

眼看?着?商寧秀越來越費解的表情,薩丹丹也着?急,肢體語言也跟着?豐富起來:“哎呀, 我說,好聽!聲音好聽!動人!”

說到後面這位烈焰紅唇的豐滿美人也終于是放棄了雞同鴨講, 單手叉着?腰做了個抹額擦汗的假動作,無奈朝天搖頭,“太難了,這世上最遠的距離是我說什?麽你聽不懂。”

商寧秀看?着?她的動作,也猜到她是放棄了,便只能淺淺勾唇報以一個無奈的笑來回應。

就在?這個時候,古麗朵兒過來了, 遠遠地就用草原話跟薩丹丹打了個招呼, 兩個草原人嘻嘻笑笑地來回說了好幾句,商寧秀一個字都沒聽懂, 但她知道?這兩人的話題中心應該是自己, 因為薩丹丹時不時就要看?她兩眼。

薩丹丹還有事, 簡單交流了幾句之後便走了。

“你們在?聊什?麽,她有話對我說嗎?”商寧秀看?着?女人遠去的窈窕背影, 好奇地問。

古麗朵兒很?自覺地進屋拖了小板凳坐在?了商寧秀身邊,一邊随口答道?:“她誇你聲音好聽, 要把庫穆勒爾的魂都勾走。”

“嗯?”商寧秀沒有多想,一瞬間有些沒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哎呀,這不重要,我來找你有事的。”古麗朵兒的心思沒在?翻譯上,拉着?商寧秀那軟乎乎的柔荑捏着?,說道?:“這場雨下的正好,溫度一降,後山上的紅厘立馬就甜了,過兩天雨徹底停了我帶你去吃第一批新果怎麽樣。”

商寧秀:“紅厘?”

古麗朵兒這才想起來她估計是沒聽過,笑哈哈說道?:“樹上結的一種果子啦,秋冬成熟,下雪之後會?更飽滿,酸酸甜甜的,又脆又多汁,我每年冬天都指着?這一口呢,秀姑娘你家?是住在?京城裏的是不是?那離關外太遠啦,紅厘果子嬌貴不易儲存,磕了碰了都影響口感,舟車勞頓的,根本就送不到你們那去,雨停了我帶你去吃樹上的!”

商寧秀想象不出來古麗朵兒形容的是個什?麽東西,她現在?身體不舒服,只覺得外面又陰又冷還有風,後山那種地方一聽就很?荒野,她沒有多大興趣,于是便開口婉拒道?:“我就不去了,我身子弱,病了一直沒好全,還是讓維克托陪你去吧。”

“去嘛,一起去嘛!”古麗朵兒趁機抱着?她的整條手臂搖晃着?撒嬌,“騎上馬很?快的,這個時候也不冷,空氣?很?好的。”

聽到騎馬兩個字,商寧秀的心裏稍微有些松動,讓穆雷帶着?她去馬廄認個臉再帶出寨子去,有出有進生活看?起來日常化一些,也能打消其他人對她有意無意的監視,多熟悉熟悉環境,也算是能為日後多做些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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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麗朵兒很?會?察言觀色,眼看?着?商寧秀神情在?搖擺了就知道?有戲,那雙圓圓的眼睛透着?一股機靈勁,果不其然,下一句就聽見她說:“那過兩天看?我身體狀況吧,要是好些了,就跟你一起去。”

“嗯嗯。”古麗朵兒連連點頭。

穆雷回來的不算晚,只是近日下雨天色陰沉得快,才申時多,就已?經像是快要天黑了。

商寧秀眼看?着?男人脫下沾了雨水的外衣,重新換了柔軟舒适的衣服,想了想後開口道?:“今天古麗朵兒來找我了,說過兩天想叫我去後山摘果子。”

“厘果?”穆雷掃了她一眼,随意道?:“我今天經過樹林了,确實已?經挂了不少果子,只是現在?還是鮮紅色的,估計不及落雪後甜。”

商寧秀原本就是想探探他的口風,看?他對自己出門去是持什?麽态度,聞言心裏快速打量着?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現在?暫時還不想放她出去。

“不過倒是可以先去嘗嘗鮮,你沒吃過厘果吧。”穆雷換好衣服後在?她身邊坐下,距離不算近可也離得不遠,就正好落在?好像越過了安全線但又沒必要刻意起身退讓的位置上,視線往她身下看?了一眼,而後意味深長問道?:“只是後山還挺遠的,你現在?能騎馬嗎?”

商寧秀臉上一哂,“過幾天等?天晴了,我不就也好了。”

“嗯,也對。”穆雷咬着?笑點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攫住她的視線,那模樣看?得商寧秀有些不自在?,雖然知道?他沒法碰自己,但還是心裏有些發毛:“……你老盯着?我做什?麽。”

穆雷活動了一下護腕,醇厚的嗓音沉聲道?:“你可以自己考慮一下,今天先從哪裏開始。”

“開始什?麽?”

“脫敏,對我。”

商寧秀心裏咯噔一下往下掉了一大截,她心跳加速,還要勉強維持着?表面上的鎮定,“脫不了,你想都別想。”

“喲,确實硬氣?了。”男人一聲嗤笑,也不介意她冷硬的語氣?,他姿态從容,并?不急于下手,“現在?到大帳的晚膳還有一個多時辰,晚上也還有時間,不着?急,可以慢慢制定計劃。”

商寧秀僵在?那不吭聲了,穆雷原本也沒指望她能全力配合,他自己心中已?經有了努力的方向,先從最簡單的接觸開始,按部就班,根據她的反應來掌握節奏,每晚至少用一整個時辰來脫敏,一定能看?見成效。

“我就不信了,老子沒打你沒罵你的,什?麽毛病能有這麽邪門挨都不能挨。”

穆雷散漫朝她伸出了大掌,手指招了下示意她把手交出來,“自己過來吧,省得老子起身抓你,又吓成個鳥樣。”

商寧秀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心想反正現在?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最不濟就是被他強抓住,那也要比自己把自己交出去的強。于是她仰着?脖子擡着?下巴,一副要跟他犟到底的模樣。

穆雷原本确實是準備今天先摸摸她的手,但現在?視線忽然一下子看?到了別的東西上面,便改變了想法。

他揚起眉宇,饒有興致看?着?她道?:“你頭發該洗了。”

“……”商寧秀沒想到他會?話題轉換如此之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她早就把上次穆雷給她編的蠍子辮解開了,逃跑路上又風塵仆仆的,後來被他捉回來折騰這麽兩三天的可不止出了一趟汗,她的頭發确實是有必要趕緊清理了。

商寧秀垮着?一張小臉,如果是在?侯府裏,她是斷斷不可能忍受自己邋遢至此地步,只是現在?日日和這麽個粗人相處在?一起,情況特?殊,許多講究也顧不上了。

穆雷哈哈笑了一聲,跟她磕磕碰碰了這麽些時間,仿佛是終于摸到了些這朵嬌花的脈絡,找到了正确的切入點。

男人揚着?眉宇,半是引誘地問道?:“給你洗頭發?”

商寧秀眼睛不安地來回轉,感性上她想答應,但理性上又覺得不該給這個男人絲毫靠近自己的機會?。但有些事情,一旦開了猶豫的口子,那就是心裏已?經有了傾向性。

“說話,要不要。”穆雷難得沒有直接行動起來,反而是催促了一聲詢問她的意見。

此時此刻商寧秀反倒希望他能跟之前一樣說了就動雷厲風行。

昭華郡主內心掙紮了好半天才終于憋出了幾個字:“也……也好。”

男人是個行動派,手腳也快,沒多大功夫水就燒好了,他試好了水溫,将木桶和巾布皂莢都放在?了床沿邊上,解開了自己手上的鐵護腕丢在?了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将袖子捋了起來,對她說道?:“過來,還和上次一樣躺着?。”

商寧秀盯着?那冒着?熱氣?的水盆還有坐在?旁邊準備就緒的男人,嗫嚅道?:“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你先出去。”

“自己來?洗的幹淨嗎郡主娘娘,從小到大沒自己動過手吧?”穆雷就單從上次那沒沖幹淨的皂莢便能得出結論?,他眼裏有精光與?獵食者?的成算,沾了水的指節敲了敲床沿的木欄,“趕緊的,我動作比你快多了,天氣?冷了頭發不好幹,別磨磨蹭蹭的。”

商寧秀最終還是躺過去了。

二人之間的距離無可避免的會?被拉近,商寧秀慢慢側伏下去,即便是身邊的男人坐的身位已?經比較低了,但他那寬闊的肩背上圍也不是鬧着?玩的,壓迫感尤存,商寧秀的心跳也随着?距離的縮短而加快加重。

重到穆雷甚至都能聽到聲音。

“這是你自己同意了的,我肯定會?碰到你,不舒服的話,稍微忍忍?”男人撩起她的一縷頭發,動手之前向她尋求保證。

商寧秀沉默不言,也算是默認了。

穆雷挽起唇角,覺得這一招真他媽好用,強行上手搞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必然更加容易增加她的抵抗情緒,相比之下,顯然像現在?這樣在?她心裏有數的情況下接近,才更能起到脫敏的效果。

水聲淅瀝,穆雷的體溫比她高,試出來的水溫便也比她平時習慣的要高出一些,但現在?外面天氣?轉涼了,稍熱些的水反而更加讓人感到舒适犯懶,不自覺地就會?舒緩精神。

從穆雷的角度看?過去,她帶粉的耳垂,白?晃晃的脖子,還有那不可避免擠壓出了形狀的丘壑,平時都已?經足夠勾人了,更遑論?現在?再加上這濕漉的頭發,莫名顯得愈發香.豔。

怎麽就能那麽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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