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蓄謀已久

商寧秀的反應比之前遲鈍許多, 酸脹得不想動彈,但沒?受傷不代表就不疼,她閉着眼把五官都哭成了一團:“我招你惹你了啊……”

穆雷一看她這嬌嗔樣子還有?力氣哭訴就知道沒?出大事, 成就感油然而生, 把人抱着在她額角處猛親了好幾?下, 雖然他明顯沒?弄盡興, 但事情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這個消息就已經足夠讓男人高興了。

他一笑,商寧秀恍然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天的所有?, 都是蓄謀已久。

“不哭了,吃點東西?”穆雷翻過身來轉讓商寧秀坐在自己身上, 從岸邊布包摸了他之前摘來的紅厘,在水裏?蕩了蕩,喂到了她嘴邊上,“張嘴,現在比之前的甜些,嘗嘗看。”

商寧秀不想理他,抿着嘴唇不說?話, 穆雷又往她唇上抵了下, 眼神動了動示意她張嘴,“哭那麽?久嗓子都哭幹了, 不渴嗎?”

嗓子幹是真?的。

商寧秀咽了下喉嚨, 那種過度使用後産生的異物感明顯, 穆雷見她松動,便趁機摁開她的下唇, 将果子推了進?去。

她嚼得很慢,天冷之後的厘果口感和?之前很不一樣, 商寧秀開始了解古麗朵兒之前說?的脆甜多汁的口感了,吃完一顆之後沒?地方吐核,便含在了嘴裏?。

穆雷忽然将大手伸在了她面前,商寧秀看了他一眼,明白男人這個舉動的意思,但卻并不願意這麽?做,于是她搖了搖頭并沒?有?配合。

“你們中原人吃果子不吐核的?還是說?這也算有?失體統?”穆雷無法理解,兩條手臂往後撐着散漫睨着她,帶着肉食動物餍足之後特?有?的倦懶。

商寧秀懶得跟他廢話,低着頭默不作?聲地去扯自己歪歪斜斜的牡丹花肚兜。

穆雷的視線停留在她雪白的頸子上,那留着不少他剛剛嘬出來的小紅厘,不算密集,但顏色非常漂亮。男人咧着唇角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忍不住又傾身過去,掐了她的後脖頸将人往前壓了些,再讨來了一個交換綿長氣息的深吻。

商寧秀嗚嗚推搡着,生怕這餓狼再折騰出些什麽?幺蛾子,她的承受力已然到了極限,再經不起任何的摧殘了。

好在穆雷心裏?也是有?數的,親完了就算,唇分時用力嘬了一口,溫燙粗粝的手指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意有?所指對她說?:“反正都打濕了,脫下來吧,一會直接少穿一件,不打緊的。”

商寧秀俏臉被?熱氣蒸紅,愈發的嬌豔欲滴,穆雷将她放了下來,轉頭不再去看這勾人模樣,徑自從水裏?起身,一腳踩上了岸邊碎石。

男人起身的動作?帶起嘩啦啦的水流往下墜,穆雷下水之前是把自己完全?脫幹淨了,她沒?想到他會突然起身,這還是商寧秀第一次将他看得如此完整,她無法直視發出一聲驚呼,手忙腳亂把自己整個人都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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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雷身上的熱氣直往上冒,大方向她展示着自己的身材體魄,甚至希望商寧秀再多看兩眼。

男人等自己身上的水差不多幹了之後才将衣物重新一件件套上,商寧秀全?程就維持着那跪坐的姿勢,不曾再回頭一次,她仔細分辨着身後的聲音,聽出了他在穿鞋,男人對她囑咐了一句:“差不多就起來吧,水熱了,泡久了容易發暈。”

說?完他便三兩步從順着山路往下跳走了。

穆雷一走,商寧秀就趕緊從水裏?起來了,熱泉在身上留下的溫度短時間內不會消散,起身也完全?不會感到冷,她終于是将自己再次穿戴整齊後,将脫下來了的肚兜與?短绔擰幹疊好攥在了手中。

腿下那種不适的異物感久久無法褪去,商寧秀一個人站在水潭邊懊悔不已。

為什麽?要放松警惕下水去呢,明明上一次在水邊也差點出過事。

比起上一次大婚之夜那種被?兵器穿透的感覺,今天穆雷明顯有?所克制,她雖不适,但卻還是能行走的。

沒?多久穆雷就回來了,他原本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溫泉附近的斷崖會不會有?海東青鳥蛋,但在周圍繞了一整圈也沒?有?收獲,他不敢走太遠,便只能空手而歸。

不能操之過急,看來還是得到等春暖花開的時候才會有?了。

回去的路上是穆雷帶商寧秀騎的馬,反正她想藏的那點事都已經暴露了,沒?必要再難為自己受這一路冷風吹。

知道商寧秀腿不舒服,穆雷讓她側坐在了自己身前,鬥篷和?兜帽一攏,受不到一點寒。

也不知是不是熱泉的緣故,商寧秀直到回到了帳子裏?,手腳也都還是熱乎的,雖然現在外頭的雪飄得更大些了,但她完全?沒?感覺冷。

穆雷的心情非常好,從櫃子裏?取了不少食材出來,看起來像是準備生爐子自己做飯的樣子,“給你做個好吃的。”

男人撸起了袖子,将腰間挂着的一大包紅厘放在了桌上,對她道:“餓了的話先吃點零嘴墊一墊,這洗幹淨了才裝的,飯很快就好。”

商寧秀看着他動作?娴熟地揉面切肉,她坐在桌邊塞了一個紅厘進?嘴裏?,随口問道:“大帳不是每天都有?嗎,為什麽?還要自己做。”

“這個不一樣,這是我老頭留下來的手藝,大帳做不出來。”

這還是穆雷第一次提到自己的父親。

之前商寧秀就曾疑惑過,為什麽?這個寨子裏?都是年輕人多,只有?少數年長者,穆雷和?古麗朵兒的年紀都不大,照說?父母應該都還健在,但卻從沒?聽提起過。

商寧秀有?些拿不準這個‘留下來的’所指的意思,試探性開口問道:“令尊是離開部落了?”

穆雷手中動作?一頓,“令尊?”

“啊?”商寧秀一下被?他問懵了,看他眼中有?所疑惑,又很快反應過來他估計是沒?聽懂這個漢語詞,解釋道:“就是你的父親。”

“哦。”男人點頭,繼續切肉,一邊回答道:“不是離開,是去世了,前幾?年大夏邊關發了瘟疫傳到了草原上,死?了很多人,年輕人還稍微能扛點,我老頭子那一輩的幾?乎死?得沒?剩幾?個了。我母親,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也都是折在那場災難中。”

商寧秀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最終說?了句:“節哀。”

穆雷把醒好的面分成了小份上鍋,蒸出來後白淨漂亮,男人用匕首切開了面肚子,往裏?面塞了切碎的鹵肉,獻寶似的趁熱遞了過去:“來嘗嘗,熱乎的。”

盡管已然遞到了嘴邊,商寧秀也并不願意從他手裏?吃東西,自己接下來後道了聲謝。

穆雷笑望着她,等着聽這矜貴郡主的評價。

商寧秀剛拿到手就有?些微訝于指尖暄軟蓬松的觸感了,捏一下就往下陷,像是內裏?非常蓬松。她吃過不少好東西,要說?弄了什麽?山珍海味她不會覺得多稀奇,但能把如此常見的東西做出新花樣确實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怎會如此軟?陛下的禦廚房都蒸不出你這種面來。”

“都說?是手藝了,我老頭的秘方,不賴吧。”穆雷嘿嘿一笑,催促道:“趁熱吃。”

外面的雪花開始簌簌往下掉,下過一陣之後跟着風一起停了,商寧秀吃飽了人開始犯懶,坐在靠椅上眼皮子開始打架。

穆雷看她犯困,一邊整理臂縛一邊輕笑道:“怎麽?天天睡不夠,起床也難,上午這才過了幾?個時辰。”說?着說?着他反應過來些什麽?,口沒?遮攔道:“你這是之前咱們辦事的時候哭累了吧,跟你說?了不用害怕,我有?數,傷了一回還能再搞傷你第二回 嗎。就那麽?點力氣光用來哭了當?然累得快,不然沒?準時間還能再長點……”

“你住嘴!”商寧秀的瞌睡瞬間被?炸醒,她被?臊紅了臉,往外看了眼還好門口風平浪靜沒?有?人在,才小聲斥責道:“你怎麽?,怎麽?總是這麽?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這些……”

“說?這些什麽??”穆雷不以為然,笑她太過緊張,“又沒?人你羞什麽?,有?人也聽不懂漢語。不過既然話都到這了,你說?說?看,希望我下回怎麽?改進?,還是能再繼續照着這麽?來?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告訴我。”

“我聽不見聽不見,你閉嘴你快出門去吧!”商寧秀嚷嚷着捂住耳朵把臉藏進?了臂彎裏?。

穆雷是真?有?事要出門,上前去蹲在她身前笑着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商寧秀一碰捂得更嚴實了,他抓着她的一雙手腕拉開笑道:“你慢慢想,不着急。困了上床眯一會,我給你把門帶上。”

“我不睡,你走吧。”商寧秀聽他沒?再說?些虎狼之詞這才勉強回了一句,難得今天身子暖和?,她也不想整天睡在床上。

穆雷走後,商寧秀就重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後帶着紙筆去了隔壁帳子找古麗朵兒。學草原話的事情上回跟穆雷那麽?一談之後天就冷了,她也沒?那心思出去打馬球,想着還是先請古麗朵兒給她指點幾?句常用的話,硬背也罷,總好過她每天在帳子裏?犯懶浪費時間。

但古麗朵兒和?維克托都沒?在家?,商寧秀在門口敲了好一會都沒?等來回應,只好又再悻悻轉身回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瞧見不遠處樹下有?一男一女在說?話,是薩丹丹和?一個沒?見過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來非常年輕,手裏?捧着剛剛摘下來的一袋紅厘果遞到薩丹丹面前,大聲用草原話說?道:“我很喜歡你,我也想做你的男人,你答不答應?”

商寧秀聽不懂內容,但單從這情形也不難看出來這個男人是在追求薩丹丹,只見薩丹丹說?了一句什麽?,大抵是拒絕了,轉身想走,那男人不肯放棄又從另一邊堵了上去。

然後薩丹丹滿臉不耐煩地擺着手大聲嚷嚷了一句草原話:“滾蛋,老娘對你沒?興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哪涼快哪待着去別來煩我。”

她這一句話極其有?用,竟是真?的制止住了男人的繼續糾纏,商寧秀趕緊在心裏?記了下來。

穆雷辦完事情回來的時候,商寧秀已經把這句拗口的草原話背得相?當?熟練了,她盤腿坐在床上,對着前腳進?門的男人張口就來。

“……”穆雷整個人的動作?頓住,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慢将門帶上,問她:“從哪聽來的?”

商寧秀擺了擺手:“你別管,這句話具體是什麽?意思?你給我翻譯一下。”

這種粗口話從她嘴裏?一本正經地說?出來相?當?有?違和?感,穆雷忍着笑,靠近床邊,伸手去摸她滑膩柔軟的下巴,“意思都沒?明白就敢學?”

“我知道啊,肯定是拒絕的意思。”商寧秀扭頭躲了好幾?下,一邊躲一邊道:“我就是想知道的再具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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