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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蓁想要什麽,二叔都會給孟蓁嗎?”
辛四四眨巴眨巴眼,滿是期待的看着孟扶蘇。
孟扶蘇伸手抱起她,眼神寵溺,“嗯,你想要什麽,二叔就給你什麽。”然後摸摸她的頭,繼續道:“但是,阿蓁想要天下的話,二叔可能辦不到。”
辛四四笑了笑,露出兩個好看的小虎牙,大着膽子道:“阿蓁不要天下,阿蓁想要二叔陪着阿蓁在山上呆一輩子,二叔答應麽?”
子詹看着辛四四的模樣,好笑道:“我說的沒錯吧?四姑娘自從在梓木枝上摔下來,就跟換了性子般,乖巧可人的緊。”
孟扶蘇點頭答應着,“若不是親眼見了,我還以為你在說假話。想要如何處置蘋煙那個賤婢,就随你的意思吧。”說完,抱着辛四四出來,柔聲對辛四四道:“阿蓁想要二叔在山上陪你是嗎?那二叔就在山上陪着你過完成人禮,同你一起回孟府。”
辛四四更加乖巧的抱住孟扶蘇的脖頸,還順勢親了親他的臉,“二叔可要說話算話。”
她覺得,孟扶蘇性子難得這麽好,完全跟印象裏來了個大颠覆。孟扶蘇是孟家宗家的世子,又繼承自己爹爹的衣缽做了埕州的總兵,在埕州這個地方,孟扶蘇就是神。上輩子她實在是太傻了,這麽條金大腿竟然沒有抱住,真是愚蠢的天怒人怨!
孟扶蘇說在山中陪着她,果然就收拾間房間出來,像模像樣的督促她的課業。
畫畫的時候,世子大人常常會守在畫房,邊看着小山堆高的折子,邊指導她畫畫。念書的時候,世子大人練完劍經過,會在窗前駐足看看她。學琴學的很辛苦,手指有時候會磨出血泡來,世子大人就做各種傷藥給她。下棋的時候,世子大人常常來了興致,把師傅擠去一邊,親自陪她練習。
辛四四十三歲的時候,因為孟扶蘇在外兩年不曾回府,讓孟府的人心中很是挂念,其中,最是挂念他的,是孟萁。
孟二夫人早亡,只留下孟萁一個女兒,孟二爺又是為救世子大人而死。所以世子大人七歲的時候就将孟萁帶在身邊撫養了,孟萁同世子大人感情最好。
萁小姐不顧府中下人們的阻撓,一定要來山中看望世子大人。常年跟在孟扶蘇身邊的管家覺得,萁小姐在世子面前受寵,就私底下做了個決定。
每三年,孟家會在山中舉辦茶花盛會。屆時會邀請許多高官顯宦的侯子王爺和南朝名門顯貴的世家公子。本家的小姐到時也要前往,主持女眷的接待事宜。
管家以為,長家的四姑娘孟蓁年紀太小,況且又是才剛剛認祖歸宗,就把今年主持茶花會的女掌司給了孟萁。
白雲朵朵,空靈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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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蘇接到管家書信的那天,管家已經帶着孟萁到了山中。對于管家私下的決斷,孟扶蘇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總之,孟萁就這樣在山中住下了。
茶花會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十,所以,孟萁和管家頭十五天來到山中就沒閑着,忙着張羅茶花會所有的事宜。
山中突然變得熱鬧,讓辛四四有些不适。
孟扶蘇剛搬到山中那會兒,她心裏還有上輩子留下的陰影,撒嬌不敢撒的太勤。但是三年相處下來,她對孟扶蘇的認知已經完全颠覆了。
這三年間,除了教書先生和子詹先生,另外兩位先生早已經功德圓滿下山去了。課業減少後,辛四四的課餘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實在無聊,會拉着孟扶蘇去山澗裏捉魚摸蝦,體會自然的無窮奧妙。回頭還會像模像樣的呈交給孟扶蘇篇體會心得,附帶閑暇時候所作的山居風景圖。
她這麽懂事,讓孟扶蘇很喜歡帶着她出去賞景,以及摸魚捉蝦。
辛四四惆悵的望着外面不停忙碌的下人們,耳中全是震耳發潰的爆竹聲。她嫌吵得慌,問教書的老先生,道:“先生容女弟子說句話。”
老先生止住讀書的聲音,道:“四姑娘請說。”
辛四四站起來,恭敬地對先生作揖,開口道:“天地為何?四時為何?人忙碌為何?舉辦茶花會為何?”
老先生捋捋胡須,對她的問話十分滿意,侃侃而談道:“天地者,為陰陽太極,四時者,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人忙碌,是為裹腹生活。孟家每三年舉辦茶花會,是要集天時地利人和,籌謀孟家世代興盛不敗。”
老夫子自命是學識淵博的聖人,最是看不起同他用白話文說話的凡夫俗子。你若是直接問他:孟家為什麽要舉辦茶花會這麽無聊的事情?他多半不會理你,自顧讀他的聖賢書卷。你若從天地大統同他讨論到這樁俗事上,他會覺得你這個人很有學問,願意同你切磋。
辛四四做恍悟狀,仿佛靈臺清明大開,再度作揖,道:“聞聽先生一席話,女弟子頓覺宇宙奧妙,八荒六合極其無窮也。茅塞頓開,全是先生之功勞。”
老夫子滿意的點點頭,“吾女弟子谙于教化,通古曉今,能為大局着想,實在是孟家福氣。既然如此,四姑娘就去幫忙去吧。”
辛四四做感激狀,深深的作揖,躬身退出去。
她松口氣,覺得自己能将先生哄住實在是很人才。收回心思四處看看,決定離開這個吵鬧之地,去找子詹下下棋,喝喝酒。
大殿是去子詹先生住所必經之路。眼見着茶花會的日子近了,上山的人也越來越多,大殿此時聚集着諸多世家公子。
孟扶蘇早晨囑咐過辛四四,說最近山中的顯貴居多,讓她不要胡亂走動。她謹記這句話,一心想快點從大殿繞過去,走的很是匆忙。
眼前驀地閃過道白影,辛四四撞了上去,撞得有些頭昏眼花。等站定身子擡頭一看,心中暗搓搓的想,真是冤家路窄。
她撞上的,正是孟大姑娘孟萁。
孟萁穿着身白色的紗裙,面上覆着白色輕紗,芙蓉面若隐若現,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
想起自己被她坑死過的事情,辛四四心裏恨得牙癢癢,卻也不好發作,畢竟自己是重生來的,犯不着此時跟孟萁起沖突。她眼風飛快的掃過四周,發現四周竟無一人,便打算裝作沒看見孟萁,提步就走。
走了兩步衣服忽然被人從後面拉住,她皺眉,不高興的回頭。
“你拉着我做什麽?”
孟萁攥着她的衣袖,怒道:“你撞了我還想一走了之嗎?給我道歉。”
辛四四搖搖頭,“我不要。你松手。”
孟萁眼睛裏蓄了淚,梗着聲音道:“你不道歉也行,跟我去見二叔。”她指指地上摔成碎片的花盆,“這個瓷盆是二叔親自買回來的,是用來放今年奪得頭魁茶花的。你撞到我,把它摔碎了。二叔責怪下來,可如何是好?”
辛四四摸摸鼻子,“你松手,是你自己打碎的,我剛才撞到你的時候,它已經碎了。你賴我做什麽?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願承擔,找替死鬼是你一貫的伎倆麽?”
孟萁薄紗下的一張粉面被氣得發白,攥着辛四四的手不停地抖着。被辛四四說中了她有些惱羞成怒,拉扯着辛四四不松手。
二人年紀差距太大,拉扯間只聽‘刺啦’一聲,辛四四的袖子被扯破了。辛四四诓了一诓,剛想站定恍惚看到個陌生男子,她順勢把歪倒的身子往碎花盆處又歪了歪,倒地的時候只覺得背上一痛,冷汗立時從額頭上滾下來,疼的大喊出聲。
陌生男子疾走兩步過來,把她從地上扶起,不小心碰到她的背,沾了些血跡。他皺皺眉,望着辛四四,問道:“你是哪家的姑娘?還這麽小,到這裏做什麽?傷的要緊嗎?”
辛四四咬咬牙,對他搖搖頭,“就是有點痛,你能送我去找孟世子嗎?他那裏有傷藥。”
陌生男子點點頭,“好,我帶你去找他。”說完抱着辛四四往大殿走去,經過孟萁身邊的時候,淡漠的說了句話,這句話讓孟萁立馬頭皮發麻。
他說:“方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那花盆是你走路不當心,碰出裂紋來的。”
辛四四覺得她今天,如有神助。摟着陌生男子的脖子,強忍着背上的疼痛問道:“公子叫什麽?”
陌生男子看看她,好看的眉毛挑了挑:“慕容沖,小字阿凰。”
其實辛四四不知道慕容家到底是誰家,她對南朝的姓氏并不熟悉。張了張嘴,道:“我是孟蓁。”
“孟蓁?你就是孟家的嫡女孟四姑娘?“他淡淡的笑了笑,“本王還以為孟扶蘇要把四姑娘藏一輩子,沒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原來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頓了頓,又道:“你可得快些長大,若不然要被欺負死了。”
辛四四有些呆,這個人自稱本王,那就是王爺了?難怪孟扶蘇說近來山上顯貴多。不過這個王爺真會說實話,她上輩子,就是被欺負死的。
說話間,慕容沖已經抱着她繞過熱熱鬧鬧的人群,直奔大殿進來。坐在高位上同殿中衆人笑談的,正是孟扶蘇。
孟扶蘇見辛四四被慕容沖抱着,臉色沉了沉,收起平常的溫和,對辛四四道:“阿蓁,怎可如此失禮?讓慕容小王爺抱着成何體統?還不快下來!”
辛四四委屈的抽噎一聲,滾下兩滴很博同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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