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48

最終鄭雲清抱着六個萌噠噠的玩偶, 再一次深夜與女鬼相見。

小姑娘看着他懷裏的玩偶,面無表情。

鄭雲清心中一緊,這小姑娘肯定是不喜歡他帶來的禮物, 這可就對接下來的對話不利了

小姑娘的手扶在梧桐樹上, 為擡起頭望着他, 那張蒼白而帶着稚氣的臉讓鄭雲清有些難過, “我、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 就去選了點這些”

月光下,小姑娘的臉色也越發青白, 鬼影被梧桐樹遮了一大半,長發飄飄看着詭異之極。

“謝謝。”

說了這兩個字也沒伸手來接, 搞得鄭雲清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客氣的說謝謝,還是真的喜歡。

蹲在一旁快打哈欠的巫友民嘆了口氣, “她鬼力太淺,是沒辦法碰到實物的, 得燒給她。”

鄭雲清恍然大悟,連忙就地取材, 找了些梧桐樹的幹枝條, 将玩偶一個一個的燒給小姑娘,期間小姑娘一直飄在他身旁,時不時的往他左邊看去。

鄭雲清雖然奇怪,但是也沒多問。

看着“收”到玩偶的小姑娘, 他誠懇的道歉, 小姑娘也接受了, 可當他說起引路錢的時候,小姑娘卻沒有回答他。

這讓鄭雲清很是沒底。

“我想借你的身體,見見我的家人。”

鬼上身

一旁的巫友民立馬警惕起來,他站起身嚴肅着一張臉看向小姑娘,“小姑娘,鬼上身可不是鬧着玩的,再說他身上陽氣重,你要是上了他的身,簡直就是害人害己。”

小姑娘是懼怕石爛的,所以連帶着身上有石爛氣息的巫友民也是害怕的,聞言她趕緊縮在了梧桐樹的後面解釋道。

“我是出意外死的,死前沒給我父母留下什麽話,他們只有我這麽一個女兒,我、我”

說着便發出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在這深更半夜的聽起來特別滲人。

看着對方瑟瑟發抖的鬼影,鄭雲清嘆了口氣,“要不然你寫一封信,我幫你帶給他們”

“信”

小姑娘擡起猩紅的眼,“可是我寫的信是鬼信,他們是看不見摸不着的。”

鄭雲清看向巫友民,巫友民趕忙拿出手機給石爛打電話,石爛說有一種紙叫陰陽紙,那種紙不管是陰間還是陽間的人都可以看見。

“石先生那裏有嗎”

鄭雲清問到了關鍵處。

“沒有,”巫友民搖頭,“我們先生不喜歡那些小玩意兒,不過他說我們可以召鬼差,向對方買一點。”

鄭雲清哦。

最後,花了十個億的冥幣後,那團黑乎乎的鬼差給了他一張陰陽紙。

看着那短短的一張紙,鄭雲清腦門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老巫,你召出來的鬼差到底是不是鬼差啊”

臉都沒有,又吝啬又貪財的。

巫友民尴尬的清咳一聲,“那啥,這紙也夠了。”

他也是第一次召,能出來就不錯了,還計較個啥。

鄭雲清連夜送信,小姑娘的爸媽原本是不信的,可見他們剛看完的信居然自己燃燒,并且伴随着小姑娘的喚聲後,兩人才唰唰流下眼淚,并且得知了石爛的名字,也算是打了一波小廣告。

送走小姑娘後,鄭雲清精疲力盡的回到石爛院子,“石先生,真是謝謝您了,這是我小小的心意,請收下。”

得知石爛喜歡現金後,鄭雲清特意去取了錢,并且封成了大紅包。

三千塊,看着也挺厚的。

石爛接過手,看着鄭雲清,“下一次你來,不收錢。”

下一次

鄭雲清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可不想再來了,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下一次我可以過來找您喝茶,但是那個就不用了。”

說完後,鄭雲清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說話怎麽也說不到重點,非常引人誤會,真是

石爛并沒有和他計較這種小事,而是讓巫友民送對方回去休息了。

鄭雲清走到大門口時,一時沒忍住回過頭,只見石爛正閉着眼睛打坐,他抓了抓腦袋,覺得剛才石爛似乎是話裏有話,可又覺得自己可能多想了。

所以便拍了拍臉頰,回了家。

“站住。”

剛進自家門,就被人陡然叫住了。

一身疲憊的鄭雲清忍住不耐煩,順着聲音看過去,“爸。”

鄭父看着渾身有些狼狽的鄭雲清豎起眉頭,“大半夜的,去哪裏了”

“去給一個朋友送別,”鄭雲清不用想也知道鄭父是鄭老叫回來的,他知道眼下肯定會被談話一陣,所以幹脆一屁股坐下,“人嘛,總有個意外,我們這些在世的人,能做的也就是送送別,畢竟之後誰還能一直記着對方,是吧爸”

鄭父抿了抿唇,看着閉眼的鄭雲清,“凡事別想得太偏激,你還小,很多事還沒有經歷,等你”

“等你經歷了人生種種,才知道世間百态,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也有很多事不是眼睛看見的那般,”如同背書一般,鄭雲清截住鄭父的話,順口就是一連串下來。

“爸,您這話我聽得耳朵、不,就是心裏都長繭子了,可那又怎麽樣呢我現在還沒經歷,我現在就相信我眼睛所看見的”

說完,他整個人便一下站起來了。

鄭老的房門猛地的被打開,老爺子一夜未睡,他指着鄭雲清怒道,“我到底要說多少遍,我沒有害她”

“你就是害了她”

鄭雲清紅了眼,“你眼睜睜的看着她發病你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就是因為你奶奶才會死的”

“鄭雲清”鄭父怒吼道。

“我沒有”鄭老也氣得渾身發抖。

“你有沒有,只有你自己知道。”

鄭雲清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如此道。

聽着對面隐隐傳過來的争吵聲,巫友民關上院門來到客廳,“先生,鄭老真的殺了他媳婦嗎”

鄭奶奶是鄭老的第二個老婆,兩人接近六十歲的時候在一起,那時候的鄭雲清剛升高中,屬于叛逆與敏感的時期,他原本和爸媽一樣無法接受鄭奶奶,可父母一直忙于工作,他住在爺爺家,與鄭奶奶的關系也慢慢變好。

鄭奶奶是個非常愛幹淨,并且十分溫和的一個人,可這樣一個人卻患有心髒病。

随着年齡變大,她這個病也越來越危險,一旦情緒激動就會引起心髒病發,為此鄭雲清誰都敢惹,就是不敢惹鄭奶奶生氣,去年,鄭雲清特意請假回來給鄭奶奶祝壽。

可剛回家,就聽見兩位老人在争吵,鄭奶奶一直說報應兩個字,鄭老被氣急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接着鄭奶奶便捂住心口一臉難受,鄭雲清趕忙上去扶住對方,然後沖着鄭老叫讓他趕緊把藥拿出來。

鄭老也吓壞了,可是他進去後好幾分鐘都沒出來,鄭雲清急得不行,想要自己去拿,又被鄭奶奶抓住了手。

等鄭老出來的時候,鄭奶奶已經去了。

而鄭雲清奪過鄭老手裏的藥一看,裏面什麽也沒有,藥不見了,可對方卻還是在屋子裏待了那麽久。

救護車到的時候,鄭老受了刺激暈了過去,于是被送去醫院的就有兩個人,而回來的時候也是兩個人,只不過一個人是死的,一個人是活的。

就因為這個事兒,祖孫兩人之間有了巨大的隔閡,鄭雲清甚至想報警,可鄭父卻攔下了他。

自那以後,鄭雲清變得吊兒郎當,好不容易畢業了也沒出去找工作,而是繼續住在鄭老這裏,時不時就吵一架。

也不知道是折磨自己,還是折磨別人。

“他會再來的。”

石爛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鄭老正在收拾東西,鄭父站在他身後還在勸着,“爸,您別和雲清計較。”

“我計較我要是敢計較,我還會離開這”

鄭老一把将背包摔在地上,“我是他親爺爺我能怎麽着我只能忍着氣,只能不去計較”

鄭父嘆了口氣,彎下腰将背包上面的灰拍幹淨後,“我去和雲清說一聲。”

“不用了,你們走吧,我自己在家好着呢。”

鄭雲清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處,雙手環胸,嘴裏還叼了一根煙,臉上透着無所謂的表情。

鄭老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奪過鄭父手裏的包,率先出了門,往院門外鄭父停車的地方去了。

“你啊,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話,已經去了的人我們只能懷念,可還活着的人,我們一定要珍惜。”

說完,鄭父伸出手拍了拍鄭雲清的肩膀,跟着離開了。

良久後,停在原地的鄭雲清發出一陣譏笑。

深夜。

鄭老口渴了起來喝水,剛到客廳便聽見廚房裏有煤火的聲音,他微微皺眉,“老三”

沒人回。

鄭老打開廚房的門,裏面沒有人,可讓人奇怪的是那竈火确是開着的,而竈上的鍋已經被燒得非常熱了。

他趕緊将竈火關上,然後退出廚房大口大口的喘氣。

可等他整理好心情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廚房卻傳來有人打開竈火的聲音,鄭老臉上此時布滿了冷汗,他想叫鄭父出來,可不管怎麽叫,都和小聲哼唧一般,別人根本聽不見。

眼看着時間過了好幾分鐘,他急得不行,兒媳婦起來上廁所看見他站在廚房外疑惑的叫道,“爸您怎麽了”

看着滿頭大汗的鄭老,鄭母一驚,趕忙吆喝着鄭父,鄭父匆忙起床過來,鄭老抖着手指向廚房,“去、去關火”

鄭父一愣,“火”

“快關火”

鄭老臉色難看至極,見此鄭父不敢耽擱,連忙打開廚房的門,可一會兒後面色怪異的出來。

“爸,沒開火啊。”

鄭老瞪大眼,冷汗比之前還厲害,接着便一臉頹然的躺在沙發上,“你們去睡吧,我休息一會兒。”

鄭父怎麽放心他一個人在客廳,于是讓鄭母先回房,自己陪着對方。

好一會兒後,鄭父才道,“爸,那事兒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您還記着呢”

鄭老沒說話,只是嘆氣聲比之前更重了。

“為什麽要阻止我”

石爛睜開眼,看着門外站着的黑影。

“他們是無辜的。”

“可他們是一家人。”

黑影的聲音凄厲而憤恨。

“冤有頭,債有主。”

石爛說的這六個字讓黑影沉默良久,最後發出一陣嗤笑,消失了。

天亮了。

石爛提起收音機來到院子,咿呀咿呀的聲音讓巷子外路過的行人時不時的側過頭,大清早的就放戲曲,老人家真是精力充沛。

“先生,這裏怎麽黑黑的”

巫友民打着哈欠出來,猛地瞧見大門口有黑色的灰。

不多,可他越來越像是兩只腳留下的痕跡。

于是忍着冷意問道。

“剛才來了一位客人,已經走了。”

石爛手一揮,那地上的黑灰便消失了。

巫友民不再多問,洗了手便去竈房做飯。

石爛坐在院子裏,石桌上頓時出現茶具,他喝了一口茶後看着鄭家的上方,那黑氣更重了。玫瑰小說網,玫瑰小說網,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meiguixs 玫瑰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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