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8 8】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穆小姐,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一張照片就扼住了你的咽喉, 本少爺看走了眼,穆小姐不是個合格的搭檔。”
與虎謀皮終有被虎反噬的一天。
夏二少爺一腳将人踢開,無視穆彩衣的哭求:“拿了這筆錢就滾吧,從今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你我不是一路人, 也別讓人知道我和你曾有往來,否則……”
他陰仄笑開, 俯身鉗住穆彩衣沾了淚的下巴:“否則你就不要回凜都了,你喜歡‘雀翎’, 就在雀翎過完下輩子吧!”
無情的二少爺嫌棄地松了手,整斂衣領, 擡腿邁出包廂。
看來, 想要抱得美人歸, 還得他親自出馬。
六天後, 在外參加競賽的春承捧着一座金光閃閃的獎杯回到陵京。
随行帶隊的江院長看到不遠處迎風而立的少女, 戲谑地沖着得意門生擠眉弄眼:“去吧,別辜負人家。”
那夜溫家主摔門而去的動靜很大,他住在隔壁聽得分明, 知道最看重的學生沒有因色誤事, 對于春承, 更為賞識。
告別師長,春承笑着小跑着朝女朋友奔去,深秋的風帶了點涼, 吹動着她留長了的劉海以及衣擺:“秀秀,你怎麽來了?”
“知道你要回來,所以早早來車站等着了。”
看得出來,她出門前特意打扮過,純色的高領羊絨毛衣,豐韻聘婷,精致剪裁的長褲裹着筆直細腿,整個人站在寒涼的秋風,氣色很好。
臉頰白裏透紅,耳垂懸着小巧的綠翡翠墜子,搖搖晃晃,別致,具有風情,溫文爾雅,為她無可挑剔的美貌增添幾許恰當好處的鮮活生動。
她的美春承一眼根本看不過來。
阿喻忙着接過少爺手裏的皮箱和獎杯:“少爺,您可算回來了!”
春承覺得好笑,眼睛不離心上人,話卻是對阿喻說的:“怎麽才幾天不見,這麽想我?”
“當然啊,我從小就跟着少爺,少爺去參加競賽,合該帶上我的!外面到底不比家裏,瞧着少爺小臉都瘦了!”
“我是去比賽,又不是去當少爺,行了行了,別啰嗦,帶路。”
阿喻哎了一聲,往前方開路。
火車站人來人往,春承偷偷勾了至秀小拇指,輕聲道:“你呢,想不想我?”
至秀笑而不語。
回到東院,春承帶着女朋友進了房門,反身把人壓.在牆上:“說!想不想我?”
“不想~”
“不想?”春承眉梢風流,輕輕咬.她唇瓣,眸底深處釀開混亂的風暴:“再問你一次,想不想?”
至秀攬了她脖頸,溫.軟的身子貼過去:“你好纏人啊……”
到底是誰纏人?春承被她逗笑,放松地和她交換了長長的深.吻。
純白色的羊絨衫,手覆在上面,很暖。至秀喘.息着挂在她身上,嬌.聲.連.綿,眼尾暈開萬種風情。
她輕輕扯動春承料子金貴的衣領,眼神微晃,帶了拒絕意味。
春承手臂撐着牆,身子慢慢退開半步,她眉眼彎彎,閃着晶瑩碎光:“秀秀怎麽還沒學會換氣?”
至秀一味嗔惱,索性不理她。
下一刻被攔腰抱起來,她驚得身子一顫:“你——”
“別慌。”春承以安定的眼神安撫她:“你歇會,我去沐浴,一會就出來。”
可把她抱上.床是怎麽回事?
至秀沒好意思問,看着她拐進浴室那扇門。
深秋窗外的樹葉枯黃,長風掃蕩,一場秋雨一場寒。
大雨嘩啦啦從蒼穹墜落,夜雨敲窗,沏一杯熱茶,翹着二郎腿翻開卷書,別有一番情.調。
室內很暖。
春承穿着圓領薄毛衣,鎖骨蜿蜒,骨秀神清,鼻梁架着輕巧的金絲眼鏡,斯文俊逸,眉眼溢着灑脫。
兩條長腿交疊,在看到來人時快速放下,她拍了拍大腿:“秀秀,坐這兒。”
至秀被她羞得沒忍住瞪了她一眼:“出去一趟,回來怎麽這麽不正經?”
連番占她便宜,弄得她心口這會還沒恢複平靜。
“這不是悶壞了嘛。”春承沖她撒嬌耍賴:“你不來,那我就過去了?來嘛,讓我抱着你說話。”
分明就是個賴皮的女兒家,仗着一身好皮相,不管做出什麽樣子都好看。至秀被她惹得意動,卻也沒應她,話音一轉:“我怎麽聽說溫家主與你夜會……”
“你信嗎?”
“溫亭親口說的,你說我信嗎?”
春承大呼冤枉,扔了書:“我和她清清白白什麽都沒發生,我心裏只有你,秀秀,我——”
見她真得急了,至秀上前兩步咬.唇看她:“我想知道,她對你做了什麽,你怎麽…就把身份告訴她了?”
涉及溫亭顏面,春承張了張口又再次閉上,她沉吟半晌:“你就信我沒有做壞事就好。”
“是嗎?”至秀猶豫着坐在她腿上:“那她怎麽就知道你是女子了?”
“我說的呀,為了教她死心。”春承抱緊她:“天地為證,我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嗯,我信。如果你真做了,溫亭也不至于那般黯然神傷了。”她沒好氣地點了點某人額頭:“你呀,真能招蜂引蝶。”
“今晚在我房裏睡嗎?”春承期待地看過來。
“不了。”她起身,笑容透着促狹:“今天這便宜,你還沒占夠嗎?我走了,春承,明天見。”
“好吧,明天見,秀秀。”
秋夜雨寒,孤枕難眠。夜深,春承捏了捏眉心,翻身強迫自己睡去。
十一月中旬,陵京,初雪。
細碎白雪覆蓋了蒼茫大地,北風一吹,那個冷啊,刺骨。
京藤,下課鈴響,學生們裏面穿着厚實棉衣,外面套着冬季款加厚的校服。
怕冷的圍着圍巾,戴着手套,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男同學嫌棄衣服穿多了累贅,輕裝上陣,從教室出來,下樓的功夫就凍得耳朵紅紅。
設計系教學樓,寒冷的天兒,春承怕冷的不再藥罐子不離手,她背著書包,雙手插.進褲兜,脖頸裹着毛茸茸顏色鮮亮的圍巾。
圍巾是秀秀親手織的,這是第一條,為了方便她換着戴,秀秀沒課的時候已經忙着在織第三條。
她穿得看起來就暖和,加上身子單薄,身量高挑,脖頸修長挺.拔,再臃腫的衣服套上去都能維持住一身俊秀。
在她看來,那些要面子不要裏子的男同學,實在是蠢得冒泡,豈不知冬天最大的幸福是暖暖和和嗎?
雲漾就是蠢得冒泡大傻子隊伍的一員。
他羨慕地看了眼好友:“嘿,長得好看就是不一般,都裹成這樣了竟不顯蠢,還有點好看?”
春承白眼他:“數你最蠢了,你還說誰?”
雲漾當然不承認自個蠢,他凍得縮了縮脖子,看上了春承那副仿佛散發着熱乎氣的鹿皮手套:“兄弟,你這手套挺好看呀,适合我!”
“……”
“阿承,是不是兄弟了?手套,手套!”
強烈暗示的雲少爺遭到了無情漠視,春承輕笑:“想得美,這是秀秀給我做的,你也有膽子要?”
全身‘裝備’都是出自未婚妻之手,雲漾被刺激地心哇涼哇涼的。他有未婚妻,可他的未婚妻是別人的小棉襖,想想就難受。
春承戴着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阿漾啊,都冷成這樣了,別扛着了,再有風度,也得有人欣賞不是?”
“去你的!又看本少爺笑話?”
少年人說說笑笑踩在雪地走遠,一串串歪歪扭扭的腳印,都是青春獨特的鮮明符號。
308寝室的女孩子忙着織圍巾織手套,周绾最近迷上了織毛褲。
起因是無意見到至秀同學輕輕松松織了條又好看又保暖的毛褲!自此驚為天人,一門心思地想要繼承這門手藝。
至秀拗不過她,細心教了兩天,周绾吭哧吭哧織起來挺費勁,擰着眉頭:“阿秀,這針怎麽不聽我使喚?”
陳燈沒忍住笑得彎了腰:“我能說你那是笨嗎?”
“你才笨!”周绾不服氣:“我多練練就會了!阿秀,你說是不是?”
窗外飛雪飄飄,冬天的寝室算不得暖和,至秀裹着嚴嚴實實,一雙秀手靈活自如,長長的針來回穿梭,她點點頭,溫聲慢語:“是,绾绾別氣餒,多練練就會了。”
“阿秀,你就慣着她吧,她笨手笨腳的,織毛褲學了兩天,學得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也不知雲同學會不會嫌棄……”
她本意在調侃,沒想到寝室一下子安靜起來。
王零捧着熱茶暖手,聞言笑了笑:“绾绾哪怕笨也很可愛呀,誰舍得嫌棄她?”
绾绾給她織毛褲,織得再醜她都敢穿。就是這醜醜的毛褲,全是女朋友最妥帖溫暖的心意,雲同學無福消受,绾绾是她的,王零心裏美滋滋。
周绾抿唇,慢慢停下手上的活計,認真道:“阿燈,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麽?”
“我和阿零在一起了,雲漾,只是個幌子。”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放在一塊兒信息量不可謂不大,陳燈嗔目結舌:“在一起,這個在一起是我…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女女朋友的意思。”
啪嗒。
毛球從桌面滾落,拉開很長的線。
陳燈好一會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看看周绾,再瞪了眼王零,私心裏責怪王零行事不管不顧,愣是把人追到了手,周家家教甚嚴,周父連女兒自由戀愛都不同意,更別說……
她問:“你們,是認真的?”
“嗯!”
“阿秀也知道?”
至秀點頭。
“好呀,敢情就我一人被蒙在鼓裏?你們還當不當我是朋友!?”陳燈氣得喝了口茶試圖壓一壓火氣:“我就說怎麽你們好得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原來你們——”
她太陽穴突突的疼,為好友前路未知的感情感到憂心:“你們好大的膽子!”
寝室的電話在此刻響起,至秀走過去接通。
301寝室,春承聲音雀躍:“秀秀,出來玩嗎?”
感受着寝室沉悶的氛圍,至秀歉疚道:“不了,有事在忙,一會再給你回電。”
好生囑咐一番,說了幾句話,電話挂斷。
至秀坐在鋪了虎皮的椅子輕聲開了口:“這事既然說開了,那咱們不妨來想想,你們怎樣才能在一起。瞞着不是辦法,雲同學有自己的幸福,擋箭牌終有一天會失效。”
她看向王零:“阿零,你拿什麽勸動周伯父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陳燈問道:“是啊,阿零,你憑什麽呢?”
憑一條命,憑一份深情,那是糊弄小孩子的,周伯父可不是小孩子。
周绾擡起頭:“憑我喜歡她,一條命不夠,那就再加一條!”
至秀搖頭,語氣無奈:“阿零,你說呢?”
王零緩慢而鄭重地吐出一口長氣:“自古財帛動人心,我前不久從姑媽那裏争取了一份巨額遺産,我聽從春同學的建議,用這筆資金投資了各大商行啓動的項目。
年底會有一筆可觀的分紅,我會借着那筆分紅正式進入商會,周伯父是商人,在商言商,我不和他談感情,我……”
她謹慎地看着周绾:“我打算和他談利益。”
“巨額財産?”周绾來不及想她話裏的深意:“你那次請了一個月長假離開陵京,就是在忙這事?”
“對。”
“你回來瘦得脫了相就是為了和人家搶遺産繼承權?”
王零舍不得她胡思亂想:“春同學暗地裏幫了我很多,我也沒吃多少苦……”
“你要死呀!你做了什麽怎麽都不和我商量?你嫌我一無是處只會給你添亂嗎!”
“沒有,沒有,哎呀绾绾,都過去了。”她走過去攬着她腰,輕撫她後背:“我現在有很多錢了,绾绾,上天還是給了咱們一條活路,你說是嗎?”
周绾很快地聽懂了她的意思。
上天給了她們一條活路,給了她一個視財如命的爹爹,賜給她心上人一筆巨額財産,在商言商,沒準還真能把她從周家買回來。
看着她們這對,陳燈嘆了口氣:“別哭了,到時候需要什麽吱個聲,別傾家蕩産到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至秀是裏面最理智的人,她問:“周家同意,阿零,那你家裏人呢?”
“我家裏沒問題。”王零感激地揚唇淺笑:“說起來還是多虧春同學,有他帶着我做生意,我才少走了許多彎路。這樣吧,改天我請你們吃飯,我們聚一聚,行嗎?”
從婚姻大事談到請客吃飯,女孩子們懸着的心放下去了一半,至秀莞爾:“有什麽問題,你盡管麻煩她,不需要客氣的。”
“一家人,客氣什麽?”周绾從王零懷裏探出頭:“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煩心!等吃了你們的喜酒,我和阿零也要辦喜宴。”
她歡喜地當着好友親了親女朋友的臉頰:“你說行嗎?”
王零笑意盈盈:“行!”
這個冬天很冷,慶幸有情人的心是暖的,裹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的春同學站在女生宿舍樓樓下,扒.了.扒圍巾露出說話的嘴。
寒風呼嘯,她扯着嗓子呼喊:“秀秀!秀秀!秀秀快出來,我給你送貓來了!”
聲音飄蕩,有不少人隔着窗子望過來。
“咦?”陳燈疑惑地眨眨眼:“秀秀,春同學來找你了?”
春承抱着貓在風裏伫立,系着雪白裘衣的女孩子從裏面小跑出來,呼吸微.喘,一臉嗔怪:“外面雪這麽大,你怎麽這時候跑來了?”
“你不是想畫靜物嘛,我想了想,畫靜物多沒意思,我教你畫動物吧!”她掀開棉服從懷裏抱出皮毛滑亮的貍花貓:“看,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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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