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你這麽會

“噗哈哈哈哈哈……”

門外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中英文的取笑聲摻雜着從門縫裏交替傳來。

“寶貝兒們,樓上的房間門隔音效果比較好哦。”

“我贏了我贏了, 我就知道是小栀子先下手為強。”

“危玩你還行不行?是個男人就上樓!”這是陸翡的聲音, 夾雜在一串鬧哄哄的聲音裏竟然半點也不顯弱勢。

此時此刻并不太行的危玩:“……”

符我栀的臉騰一下紅了, 手忙腳亂拉着危玩袖子把他拖上了樓,用力關上門。

關門前隐約聽見門外還有人在笑:“都別笑了, 小栀子肯定不好意思了。”

“小別勝新婚你們懂個屁!”

“人還沒結婚你們就吵着要鬧洞房了?”

“你說你一外國人怎麽比我們中國人還懂?”

“在英國你們才是外國人, OK?”

……

符我栀臉上越來越燙。

有點羞恥。

看見危玩就忘了那些人都是鬧事不嫌大的性子, 早該猜到他們會在門外偷聽的, 偏偏她還說出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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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丢人啊。

符我栀用手背拍拍臉, 心中哀吟。

她害羞了,危玩反倒沒什麽反應了, 甚至抄着手頗有興趣地觀察她的神色變化,害羞,懊惱,恍然大悟, 繼續害羞。

半天也不見她回神,他只好伸手朝她眼前晃了晃,嗓音含笑:“還摸不摸了?”

“……”

符我栀幽幽怨怨瞅着他,見他越笑越開心, 舉着爪子撲上去撓他,破罐子破摔:“摸!反正已經被嘲笑了,不摸白不摸!”

危玩躲了一下, 無奈認輸:“栀栀,我禁不住你亂撩。”

他對房間內部構造不太熟悉,往後退了幾步膝彎便碰到了床沿,思緒一怔,符我栀已撲到他眼前,直接把他撲上了床。

他下意識伸手環住她的腰,将她按進懷裏,淡淡的栀子花香嚴絲合縫兜住他整個人。

拉開拉鏈的外套半敞着,半邊襟子淩亂鋪上床單,胸口軟綿綿的,頸項裏環繞着若有若無的溫熱吐息。

危玩呼吸一滞,強自鎮定地微微偏開頭,雙手撐着她腰,試圖拉開一點安全的距離。

他偏着頭,看不清符我栀臉上的表情,只想趕緊把她拉開,萬一等會兒真出事,她臉皮那麽薄,又要懊惱被人取笑。

符我栀眼神閃爍,當機立斷抓住他外套領子,用力把他拉起來,閉上眼,胡亂地低頭去親他。

其實這個姿勢并不舒服,符我栀親到他嘴唇後就松了手,第一時間圈住他修長的頸項,不給他逃跑的機會,上半身緊緊貼着他,纖細雙腿死死纏着他,八爪魚都沒有她纏得緊。

危玩呼吸停頓半拍,烏黑睫毛狠狠一顫,原本就不夠強烈的為她着想的心思瞬間被抛之腦後。

日思夜想的女朋友此時此刻就把他壓在床上強吻他,他要是還推拒真算得上男人?

符我栀原本想的是一個多月沒見他了,親親抱抱膩膩歪歪一會兒就行,哪知道親着親着就那麽輕而易舉地擦槍走火了。

等他勉強停下來時,符我栀整個人已經紅成了一只小龍蝦,縮在他身下細微發抖,手指偷偷攥着床單,眼睛濕漉漉地望着他,明明眼底還對未知之事存在些許害怕,卻仍舊一言不發任他折騰。

危玩嘆了口氣,擡手捂住她雙眼,掌心比她眼睛還濕潤,蹭的她額角眉角盡是濕意,胸口的跳動失去規律,震得他嗓子發幹。

“知道怕了沒?”

他聲音極啞,從喉嚨一點點滾出來,染了濃濃的情/欲。

符我栀小幅度點點頭,手指在床單上摳了摳,他還沒松口氣,轉而又見她無畏地搖了下頭。

“……操。”

這丫頭就是故意折磨他的。

他不太說髒話,這輩子罕見的幾句髒話全是被她逼出來的。

符我栀看不見他臉上暗沉的表情,只聽見他說了個髒字,偷偷伸手抓住他外套拉鏈底下的那個金屬圈圈,小聲說:“屋子裏的東西都是我自己買的,床、床單和被子也、也是。”

“……”

危玩額角青筋直蹦,她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他怎麽會聽不懂?

符我栀還沒完,臉和脖子比之前更紅,渾身上下燙的吓人,嘴上卻執拗地繼續。

“你……你是不是不太會?你要不要先松開我,我、我來試試?”

下一秒,她眼前視線驟然恢複,那只汗涔涔的手死死捏着她手腕,将之帶到他腰帶的部位,硬邦邦的。

“你這麽會,你給我解開。”

他唇角繃得極緊,瞳色是濃郁的黑,底下壓抑着數不清的深色欲望,鬓角還帶着細微的濕意,臉上的表情卻說不上來是不是生氣。

符我栀看了他一眼,心想男人應該不會對女朋友的投懷送抱生氣吧?

于是輕輕蹭了下潮濕的手指,慢吞吞握上他腰帶扣,摸索了幾下,她忽然發現她居然解不好男人的腰帶。

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可以順着網路摸進小男生們的百度網盤裏觀摩那些不可告人的資料,可眼下正要征服自家男朋友之際,她居然敗在了一個腰帶扣上?

她居然敗給了區區一個腰帶扣子?!

危玩不言不語任由她亂解,不知道她手指碰到哪裏,他下颚猛地繃起,再次忍住一句不幹淨的髒話。

“能不能解開?”他壓着聲音問。

被小瞧了的符我栀來氣了:“能!”

一分鐘後。

危玩坐在床上,盯着正坐在他大腿上與他腰帶奮戰的符我栀,面無表情:“解開了沒?”

符我栀滿頭大汗,嘴上仍舊堅持:“你再給我一點時間,這種腰帶我以前沒見過,你讓我找找竅門在哪。”

危玩渾身的燥意就這麽莫名其妙被熄滅,他握住她的手,不鹹不淡地說:“還想不想繼續了?”

符我栀頓了一下,試探性問:“等我解開再、再繼續?”

危玩睇着她,不言。

符我栀低頭看了眼,猶豫:“不如你自己解……吧?”

危玩把她拉過來,在她側臉上狠狠咬了一口,壓抑地咬着牙說:“看不出來我究竟什麽意思麽?還撩我?”

符我栀嘶氣,摸着被咬的地方,也很委屈:“我想疼你也不可以嗎?”

“……”

她這哪裏是疼他,分明就是要挖了他的心。

哦,還能順便捅了他的腎。

危玩開始思考是不是國外太開放了,以至于她短短一個月就被帶歪了,以前只是親一下都別別扭扭的,現在居然敢強詞奪理扒拉他腰帶了。

“回國,”危玩冷靜地說,“今天就回國,不能再讓你待在國外了。”

最終也沒能當天回國。

符我栀心疼他這麽多天沒休息好,拉着他非要他倒完時差再說其他事。

他在樓上睡覺,陸翡在樓下院子裏和其他人一邊嗑瓜子唠嗑,一邊曬太陽。

等危玩睡熟了,符我栀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從他懷裏挪下床,把他手機裝進自己兜裏,等會兒萬一有人找他,她可以先應對着。

看見她完好無損地下樓,陸翡滿臉促狹:“一個小時,好像也不太長嘛。”

其他幾人紛紛附和,一個個笑成了菊花臉。

符我栀咳了聲:“不是,他要倒時差,我們沒做別的事。”

陸翡意味深長的目光從她脖子上慢慢滑過,嗑着瓜子敷衍地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年輕人臉皮薄,我們都懂。”

符我栀:“……”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随便他們怎麽想了,反正她本來就有打着那樣的心思。

符我栀抽空去商場買了條男士腰帶回來,回來之後偷偷摸摸溜進衛生間研究男生的腰帶扣子究竟暗藏什麽機關。

研究完,她終于醒悟過來。

這不是和她以前用過的某種發卡差不多類型的機關嗎?

她能用好發卡,卻解不開皮帶扣?

太欺負人了!

符我栀開始思考找個合适的機會在危玩面前一雪前恥,起碼要做到流暢地單手解腰帶。

趁着危玩睡覺的時間,符我栀聯系到了尚在國內的聶西旬。

她本以為聶西旬拿自己的公司和午金同歸于盡,無論如何至少得有那麽點舍不得,誰知道她用危玩手機號給他打電話時,那頭接電話的竟然是個女生。

“喂?老板?又啥事兒啊?”

“……”

符我栀看看手機,确定她打的電話是給聶西旬的。

為什麽接電話那人的聲音如此耳熟?

“喂?怎麽回事,信號不好麽?”那人嘟囔了兩句,嚎了一嗓子,“姓聶的,你手機是不是壞了?破個産連手機都不要你了麽?”

符我栀這下徹底确定自己沒打錯電話了,只是反應仍無法恢複正常。

“呂、呂如臨?”她咽了口口水,不太确定地問。

隔着電流,人類的聲音多多少少會失真,符我栀默默等待對方的答複。

手機那頭比她還沉默,仿佛山崩地裂之前的平靜,挂在一樓的鐘表滴答滴答走了十幾秒,手機那頭的女生才掐着嗓子回了一句。

“呂如臨是誰?你認錯人了!”

那人尖着嗓子迅速說完,手機應該被扔掉了,電流刺啦兩聲,終于有人重新接過通話。

聶西旬的聲音沉穩冷淡:“什麽事?”

符我栀腦子裏紛紛亂亂,張張嘴,不知該作何回答。

“沒事我挂了。”聶西旬一如既往的冷酷。

“等等!”符我栀說,“哥!國內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吧?為什麽你會和呂如臨在一起?!”

聶西旬回答得四平八穩:“我破産了。”

“所以呢?這和我朋友有什麽關系?”

“我沒地方住了,暫時借住在呂如臨這裏。”

符我栀信嗎?

她信個毛球。

“如果我沒記錯,青華路胡同巷329號就是爸媽當年留給我們的老房子。”

“你記錯了。”聶西旬說,“時間晚了,我們先睡了,你和危玩在英國玩得開心,不用着急回國。”

然後通話被聶西旬單方面掐斷,嘟嘟嘟的忙音也阻止不了符我栀想撓牆的濃烈好奇心。

什麽叫“我們先睡了”?

聶西旬為什麽會和呂如臨扯到一起去?

聶西旬為什麽如此厚顏無恥,甚至堂而皇之說出要借住在呂如臨家裏?

她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呂如臨和聶西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符我栀甚至開始懷疑聶西旬破産以及抵押別墅的這些事,都是他故意一手策劃出來的了,虧她還真心實意憂心過自家哥哥的心理狀況。

還有秦吾?誰還記得秦吾?

符我栀只想立刻沖出去把危玩晃醒,讓他交代清楚全部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真等她把手放到被子上時,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全被抛之九霄。

這人睡着的模樣太好看了,又乖又俊。

符我栀撫着下巴悄悄欣賞了一會兒,心血來潮拿出手機給他拍照,換上新壁紙。

用慣了危玩的手機,再用自己的,竟有些不大習慣。

換完壁紙,她繼續趴在床沿打量危玩。

黑發短了些,額角的發梢甚至都不超過眉毛,這人眉毛特別整齊,幾乎不用修理,眉型自然形成,眉尾鋒利。

睫毛也長,睡着時看不見那雙桃花眼,眼尾的弧度卻依然微微上揚,很漂亮。

符我栀心裏有些癢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湊過去,在他眼尾偷偷親了一下。

他這段時間委實累得不行,符我栀靠他這麽近他也沒有反應,是真的放松地睡熟了。

符我栀笑了,拉開被子,慢吞吞鑽了進去,然後把自己埋進他懷裏,他終于有了細微的反應,無意識偏了下頭,下颌碰到她額頭,親昵地蹭了蹭。

符我栀嘴角弧度揚得更高,順手拉上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呂如臨和聶西旬老早就定好的一對,但他們倆以後不會結婚生子,因為呂如臨不婚主義并且不打算生孩子。

呂如臨有過初戀和前男友,聶哥哥也有過初戀和前女友。

聶哥哥的設定其實就是想說“破鏡不重圓”,栀栀和少爺則是“破鏡必重圓”,算是個對比,因為有了對比才會讓有些事顯得更為珍貴,不過我寫着寫着就把這個設定忘了,老是忘記寫,撓頭.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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