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發狂的貓
因為是初嘗人事,就被南浚弄得慘烈了些,一直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時間,鄭渾才有力氣下床,可是就算下床了,也不敢出去見人。
被自己相公做得下不來床,說出去簡直丢人!
也幸得這幾日,對于他的事鄭家二老也不多問,因為都心知肚明,随了他去,南浚白日裏在禮部當差,日跌回家先見了父母就去看望鄭渾,只是鄭渾現在拿他當瘟神,只要一聽見南浚來了,二話不說立馬鎖門,直弄得南浚啼笑皆非。
兩口子的事其實也沒有太難,南浚是個心裏顧家的人,對于愛人的最大的要求也是顧家,以前為着這個跟阮微的争吵不少,後來都是念着君納這塊而忍讓着,現在沒了阮微,這些日子鄭渾對待家裏人的态度又清晰可見,時日一長,似乎不動心也有點難。
說是鄭國公之子,當今皇帝的禦弟,但鄭渾這性子就向他的名字一樣,有些渾,說風就是雨的,但這種渾卻是那種可愛的蠢,會對父母好,知道怎麽讨父母開心,會對君納好,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就把君納養的異常粘他,說這性子任性胡為卻是出手幫着父母料理不太好處理的幺嬸一家,說他大而化之,卻又知道威吓幺嬸他們不準将南非以前的事拿到外頭胡亂嚷嚷,可是說他心細如塵,又哪有第一次跟相公親熱就這麽挑釁相公的人?
號封渾王,當真是實至名歸,也怪不得皇帝會這麽寵愛與他。
就在鄭渾與南浚的夫妻名分名副其實之後,這一廂,南非心裏也是愈發不安了起來,因為今個兒,趙程就将他康複的事報了上去,有可能就在這幾日之內,自己就得去陪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做那檔子事,不怕才怪。
“小元,你幫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去找到上官無玉吧”南非急得掌心全是冷汗,之前沒有趙程提醒還不覺得,可這會子只要一想到那種情況,南非就開始覺得惡心。
小元看他發急,也跟着有些着急:“那不如我們在稱病吧?”
“李伉就在這裏,稱病有什麽用?給他一瞧還不是全都穿幫了嗎?當日是上官無玉弄我進來的,這時候不想侍寝就一定得找他”可是他連上官無玉在宮裏是做什麽當值的都不知道。
小元看他焦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急,我讓人再出去打聽打聽”
當日跟上官無玉說好了,保自己安全進宮,去見皇帝,哪知道會這麽一種情況,趴在桌上南非無力長嘆,忽而就捏了拳頭,将那桌子當成了上官無玉的臉,狠狠敲了幾拳,卻依舊覺得還是不夠解氣。
而另一廂因為天策王即将回朝的緣故,上官無玉想要抓緊時間将禦書房裏堆積的奏折批閱完了,好兄弟相聚,卻忽而看見季長鑫俯身朝門外走來,似有話要說。
“有何事?”上官無玉頭也不擡。
季長鑫道:“蓮廷宮人,今正到處打聽公子的下落”
“嗯?”上官無玉微一擡眼:“可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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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鑫搖頭:“他們沒說”
垂了眼睑,看看手裏的奏折,上官無玉忽而淡淡勾了嘴角:“季長鑫,你下去吩咐一下,朕最近忙于天策王回朝一事,暫不入後宮,也讓他們都別來打擾朕忙于正事”
“是……”季長鑫領命,心想您還不是顧念着蓮廷宮的那位,不想讓他心裏害怕嗎。
才吩咐了,上官無玉不知是又想到什麽忽而道:“朕記得,幾日前文國似乎進貢了兩只波斯貓吧?”
季長鑫道:“是有兩只,還是幼崽,只有三個月大,正是活潑淘氣的時候”
“都拿去給南侍人吧”上官無玉道:“養兩個小東西打發時間,省得他整日胡思亂想”
季長鑫應是,想了想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皇上要先去見見南侍人嗎?”
上官無玉眼眸一斜,眸光微涼的看着季長鑫:“朕與他的事朕自有主張,你只要讓底下的奴才,管好他們的嘴就行了”關鍵是這個時候依着南非的要求去見了他,後面的發展可就不會那麽順利了啊……所以不能去見。
黃昏時,小元匆匆回了蓮廷宮,沒找到上官無玉,卻給南非帶回去了一個讓他暫時安心的消息。
皇上最近忙于政事,不準被人打擾。
聽到這個,南非真是大大松了口氣,一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渾身早已被冷汗浸濕,趙程看他這樣,忙讓人去備水給他沐浴,怕一不小心又讓南非受寒。
南非應着,才剛沐浴出來,蓮廷宮裏便來了人,說是要給南非來送玩意的。
擦着濕漉漉的長發,南非伸頭一看,見被人送來的是兩只手掌大的小貓,心裏覺得可愛,臉上才剛露了笑意,哪知道,原本溫順得任人撫摸的小貓,在看向南非時,突然發出滲人的低鳴,全身的毛瞬間像是被電劈中一般整個都立了起來,兇狠異常,發了狂般就朝着南非身上撲了過去。
突發的情況,把衆人都吓了一跳,南非更是臉色一白,就急忙閃身躲開,卻因情急一腳踩在褲子上面頓時整個猛然朝着地上撲去,同時間,那兩只貓飛撲的身影險險的從南非頭上飛過。
趙程在旁驚的大喊:“還不快抓住這兩只小畜生!”
一時間衆人全都忙着上前抓貓。
小元也被吓了結實,忙将南非扶起,可南非還沒起身,那兩只貓兇狠的低叫着,躲開衆人又朝南非的方向猛然撲了過去,小元一慌,忙護住南非,飛撲的兩只貓一下直接撞在小元身上,給小元的背上抓了幾道深深的血痕。
衆人都吓得臉色發白,最後還是隋青與夏青兩人手腳利索,才将這兩只突然發狂的貓給抓住。
特意把貓送來的小太監早已吓得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急忙求饒認錯,南非無心理他,只看着小元後背的抓痕一臉的膽戰心驚。
趙程反應極快,在隋青與夏青兩人将貓抓住的時候,便急忙讓人去将李伉找來。
小元疼得到底冷氣,眼眶都逼的發紅,可一看見南非焦急的樣子,又只能咬牙忍着:“你別擔心,我沒事”
“還說沒事,都好幾條的血印子,衣衫都給染紅了”
南非話音才落,李伉便被人急忙找來,南非擡頭看他,在李伉才剛準備行禮時便忙道:“別忙着行禮了,你快給小元瞧瞧吧”
李伉提着藥箱上前,拿剪刀直接剪開小元的衣服,裏面的傷口深得皮肉都外翻了出來,直看得南非臉色一陣陣的發白。
給小元的傷勢傷了藥,在用布帶纏好之後,李伉才作揖回道:“侍人不用擔心,元哥兒的傷看着厲害,好在只是皮肉傷而已,小心的養些時日,別碰到水就無大礙了”
“謝謝你”一句道謝,反倒弄的李伉不禁怔楞,南非卻沒察覺,只看着小元追問:“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小元搖頭笑笑:“剛才還鑽了心的疼呢,可是上了藥後感覺又涼呼呼的,已經不疼了”
聽這話,南非才松了口氣。
趙程在旁眼珠轉轉,将李伉拉倒一旁說起了悄悄話:“李太醫,這好好的貓沒理由會突然發狂的,要不您在仔細一點兒?”
李伉怔楞,只點了頭,并不說話。
白天被兩只貓弄了這麽一個動靜出來,南非晚上也沒多少食欲,随便用了點晚膳,便早早休息去了。
快子時時,某個說要忙于朝政的男人,只身來到了這蓮廷宮,看見是他,趙程楞了半響這才急忙跪下行禮:“奴才參見皇上!”不是不來的麽?這麽突然襲擊時想吓死多少人啊……
上官無玉沒有理他,直徑大步朝着寝殿的方向而去,推開門,遠遠的就看見南非躺在床榻上的身影,散開的長發幾乎鋪了一榻。
放輕了自己的動靜,上官無玉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坐下,南非毫無所懼,只将被褥拽在懷裏,睡的深沉。
因着身體如今的孱弱不比往昔,南非的面色總透着幾分蒼白,熟睡之後,雙眼緊閉時,愈發的襯得睫羽鮮明烏黑一絲一縷都格外清晰,像是被人精心妝點過了一般。
還記得那時弘福寺初遇,身穿狐裘的少年被寒冷的天氣凍的雙頰緋紅,很健康,很鮮活的一個人,雖相貌不太出衆,可這嘴卻是有些厲害,像是長了利爪的小獸一樣,後來再遇時,小獸已為人男妾,雖還是當初的那張臉,可是眸低卻似乎多了幾分黯然,再後來這只小獸,再出現眼前時,卻因為不再是最初的那副樣子了……
指間撩開南非額前的碎發,上官無玉淡淡蹩眉,沒再多想,只起身離開寝殿悄悄關了房門。
趙程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直到聽見上官無玉讓自己起身時,這才站起。
“今日的那兩只貓,可查出了什麽?”看着趙程,上官無玉開口問的就是這個。
趙程道:“奴才事後曾讓李太醫仔細看過,那兩只貓并無不妥之處,卻是不知為何會一直追着南侍人不放……”
上官無玉聽得狐疑:“既然沒有不妥又怎會追着一個人發狂呢?”
“這……”趙程語塞答不出來,畢竟貓不是狗,狗發狂了追着一個人咬還說得過去。
好好的貓卻逮着一個人發狂就有些說不通了,最後趙程也只有跪下請罪。
前殿裏安靜許久,靜得連殿外的樹葉沙沙聲都那麽清晰,趙程跪在地上心驚膽戰着,就聽得上官無玉微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南侍人的衣物是誰伺候準備的?”
趙程一驚,忙叩頭回道:“回皇上,是夏青與五宇負責打理,小元伺候侍人更衣的”
“将夏青與五宇帶出去杖斃,記着別驚擾了南侍人休息,以後侍人所用的衣物膳食,不論是誰送來一律交由李伉檢查,若再出半點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話音微冷,卻是那麽平常不過。
趙程卻聽得心裏發慌,連忙應是。
不在多留,上官無玉直接拂衣起身,離開時,又看向趙程:“明日若侍人問起兩人,你當如何交代?”
趙程忙道:“回皇上,夏青與五宇已被調往別處當值去了”
上官無玉默了半響,這才點頭舉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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