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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宿白慈睡得并不安穩,鬧鈴沒響他便醒了,床榻一側了無餘溫,想來昨夜藺懷安匆匆而來又負氣離開,白慈在床上翻了幾個身,盯着天花板毫無睡意。
微信叮鈴一響,白慈伸手去看,是同事老範發來的股票實盤截圖——這只股是最近股吧新冒頭,股評甚好,老範清晨來信問他可否一買。
股友間互通有無,相互彙報一下一周戰績本是尋常。但白慈不炒股,老範來問,只是因為白慈消息來路多罷了。
不只老範,一些私交近友也總愛打電話給他,詢問哪只股票能買,哪只股票有什麽消息,白慈不樂意做二道販子,但是對朋友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慈皺着眉研究了實盤,對這只股隐約有了幾分印象,鍵入:莊家誘買跡象明顯,頂多兩個漲停……
回複完老範,白慈癱在床上放空。
白慈現如今是本科生導師,主攻方向是現代國際關系,挂職某知名大報國際部編輯,有固定專欄。按道理,國際新聞所涉駁雜,他對經濟新聞有一定了解并不奇怪,但遠不應該如此熟稔篤定。
他之所以對國內經濟形勢、股市走向如數家珍,不得不說都是這些年藺懷安的功勞,就像藺懷安早已從八年前那個聽到琴曲只會說句“好聽”,到現在快速盲聽出是13弦還是21弦。
白慈從卧室出來的時候被飯廳坐着的藺懷安吓了一跳。藺懷安聽到聲響擡頭看他,一雙眼熬得通紅,也不知這一夜睡也沒睡。
“醒了?我去熱早餐。”他倒自覺,撐起身子就往廚房走。
白慈看着他明顯帶着讨好的舉動,微微皺眉:這是藺懷安的老套路了,兩個人每一遭吵架之後他總要擺這樣的樣子,打着馬虎眼想要揭過這一章,自欺也欺人。
“下周我換鎖,鑰匙就不給你留了。”白慈給魚喂食,一邊說,“我盡快辦過戶,你也盡快整理東西吧,車庫還有你一輛SUV和邁巴赫,記得叫人開走,對了,懷定要的哥大推薦信在床頭第二個抽屜裏,你記得拿去給她吧……”
廚房裏藺懷安僵着背脊等微波爐,高大的背影一時看起來有些可憐。
“還有,教授職稱……你真不用幫我活動,我大約過幾個月也要離職了……”
“你要去哪?”藺懷安繃緊了聲音。
白慈有些遲疑,“中東,還在申請。”說罷,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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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去!”藺懷安大步沖了出來,捏住白慈的肩膀,又急又怒,“你別打量瞞我,我知道陸桓朝也在中東,你別打算瞞我!”
白慈呵呵冷笑,“藺老板,請別用您的腦子,侮辱我的職業。”
藺懷安和白慈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湊在一塊談天論地,妄議政經。白慈當時還是學生,想法雖不成熟但到底充滿赤誠,談起未來職業總是眼裏帶光。
白慈看着冷淡,實際上內心熾熱,藺懷安一直以為會有一個從事公共事務管理的愛人,進入外交系統、商務部系統或者其他涉外部委。白慈很少左顧右盼,這一路也不斷朝着這個目标行進,那幾年,藺懷安真的是一面為他驕傲一面又替他擔心,只是不曾想到,白慈于美國一朝歸來,推掉無數offer,決定回C大做個教書匠。
飯廳氣氛一觸即發,白慈卻不動如山,任藺懷安赤紅了眼睛。
白慈這副表情,本是無情卻動人的模樣,此時藺懷安卻只覺得冷漠,他像是被傷狠了的雄獅,恨極了也痛極了,口不擇言道:“職業理想?你在我面前提職業理想?你那教書的行當讓你賺了幾個錢?我一直以為你白老師的正職只是躺在床上被人包着呢!”
像是有子彈穿體而過,白慈被刺得掙紮起來,藺懷安猝不及防,一時竟沒按住他。
有些故事太久遠,翻舊帳總是沒勁。
藺懷安最初包過白慈後,總有意無意的與其他圈內金主交流心得,小情兒要房要車要資源的事兒聽得多了,總在心裏暗暗嘀咕,怎麽自家的白慈跟別人家的不一樣。
他甚至有一念的猶疑,會不會白慈根本不是那類人?
但一想到那天清楚白慈接錢那份毫不廢話的模樣,又覺得不太可能。思來想去,總結道:應該只是自己包的這位比較乖。
藺懷安仍是周末飛來帝都和白慈小聚,只是白慈考試将近,周六中午好容易把人盼來,結果白慈帶着外賣和他匆匆一頓後,竟然在餐桌上鋪好課本學起習來,藺懷安澡洗好了潤滑劑備好了套也上槍了,結果人家開始伏案備考了,氣得藺少爺簡直一時團團轉,等到晚上該就寝了,結果學霸決定熬夜,藺少爺就在床上等啊等,眼巴巴的瞧啊瞧,直到十一點實在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硬生生的把白學霸拖進浴室帶上床,結果一發還沒結束白慈就昏睡過去了。
藺懷安是不滿的,欲求不滿的不滿。
最終,本該是晚間的活動變成了早間叫起活動。
高強度的學習總是傷身傷腦,白慈睡得沉,根本聽不見六點鐘的鬧鐘,藺懷安晨起後神清氣爽,下面的兄弟進行着例行晨勃,他倒是不急,一手雙抱着白慈隔着睡衣順着脊椎骨一塊一塊的摸下去,手法色|情又下流,直到把白慈弄醒。
白慈無意識的蹭,藺懷安就貼着他的耳朵吹氣。
“想要嗎?”藺懷安問。
白慈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藺懷安就攬着他抱在懷裏,把他壓在身下,一手伸進他睡衣內摸他,另一手摟着他的腰,低頭吻他的唇。
“唔……”白慈閉着雙眼,舒服又惬意。
白慈這人睡覺必須穿睡衣。棉質的,純色的,清清爽爽,幹幹淨淨的,時常他被弄昏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藺懷安給他穿睡衣。這點讓藺懷安覺得十分麻煩,不僅僅是前一天晚上穿的麻煩,還在于第二天早上的脫得麻煩。
藺懷安把白慈脫得光溜溜的,一手在床頭翻拿潤滑液,抹了些便緩緩進來,白慈先是迷迷糊糊的啊了一聲,被他撐得十分難受,他伸手摸着自己底下,藺懷安進進出出的,實在舍不得他放開自己。
兩人便這麽抱着,在床上一聳一聳,白慈還是迷糊,但到底清醒了些,半睜着眼催他:“進來點,再進來點……”他眼尾紅的厲害,全然不是平時冷淡模樣。
藺懷安頂到深處,白慈舒服得繃緊了全身,兩條長腿挂在藺懷安腰上蹭他,啞着一線嗓子,催他快點。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慈已受不住時,藺懷安整個人伏在他身上喘氣,手掌撫過他的臉,斷斷續續地吻他。
白慈還有點意猶未盡,抱着他,有些貪戀這清晨的樣子,磨蹭着等着七點的鬧鐘。
“你是不是瘦了?”
“唔,”白慈被他摸的舒服,用臉蹭着藺懷安的頸窩,是撒嬌的樣子,“有點吧,你晚上是不是又要回南京了。”
“對,下周再來看你。”
“下周我就考試了,恐怕沒時間陪你。”
“沒關系,你考完試再回來,我給你慶祝。”
“行吧,再之後我能好好清閑一段。”
“考試別有壓力,考不上還有我養着你。”
“嘿,說的好像我考不上養不起自己一樣。”白慈擡起頭狠狠的親了他一下,“我這是有追求,還等着拜入H大的陸教授門下呢。”
那是第一次,藺懷安在白慈口中,聽到這位陸教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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