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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太陽剛剛升起,哪裏都是霧蒙蒙的亮,白慈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周圍都暖烘烘的,很舒服,身旁的人動了動,白慈閉着眼抓着他的手腕,問他:“你要去哪?”

“去喝水,”藺懷安任他抓着,伸手去夠床頭的杯子,“要喝嗎?”

“唔。”白慈就着藺懷安的手喝了幾口,躺回被窩。

藺懷安笑,親熱的揉他,“往裏面一點躺。”說着抱着白慈去親他的脖子。

白慈很乖順地摟着他,赤裸的身體和他緊緊貼着,藺懷安掰着他的腿慢慢插了進去,白慈啞着嗓子叫了一聲,有點滞澀。

藺懷安硬的不行,不肯後退分毫,悶頭無聲地頂弄他。白慈被他撞到了敏感的地方,仰着下巴小聲的哼,後面逐漸濡濕,他張着腿,覺得快活,前面也硬了起來,在藺懷安的小腹上蹭。

白慈後面被藺懷安的東西一下一下地頂撞,舒服的全身都麻了。

藺懷安喘息着親他,恨不得把他揉進自己懷裏,白慈叫的越來越響,越來越纏綿,快活的不能再快活,咬着嘴唇無聲地射了出來,藺懷安被他夾的頭皮發麻,也射在了他的身體裏。

白慈考試後空閑,十二月末尾就随着藺懷安一路在蘇州和南京間輾轉,藺懷安帶他出入各種酒店會館,言語行為體貼溫柔,遠遠看去俨然熱戀情侶。

二人跨年是在蘇州的寒山寺聽鐘,藺懷安本意是去上海,但白慈想去寒山寺他自然樂得聽從。當夜子時鐘聲一百零八響,辭舊迎新,祈運來年,寺外是老蘇州人的鑼鼓喧鬧,兩個人的手藏在暗處,內心虔誠,十指緊扣。

跨年活動之後,兩個人被堵在後半夜的高架上,前後都是看不到邊際的車龍。藺懷安坐在駕駛座,探身湊過來和白慈接吻。

白慈靠着他,一口一口的被他親得渾身打顫,手無足措抓住藺懷安揪着自己的手,握了握,張開指頭就往他指縫裏塞,很慢,很慢,然後顫抖的攥緊了。

“阿慈,阿慈……”藺懷安喟嘆着喊他的名字,雙目暈眩,情不自禁。

新年的第一天,藺懷安被白慈從睡夢中弄醒。

白慈也不說話,冷肅着一張臉,皺着眉給藺懷安看手機自動轉款記錄。

白慈不是出來賣的,家中不算大富,卻也從未動過被人養着的念頭。最開始藺懷安寫支票給他,他一時鬧不清大少爺的套路,睡醒時智商下線,稀裏糊塗的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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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感情上其實是個有些被動的人,很多情緒都是後知後覺,這件事也是也是逐漸琢磨出不對勁。他備考時忙,兩個人聚少離多,他珍惜着和藺懷安的一時一刻,也不願因為這種事分心。但到底心裏是存着一份不甘心,覺得自己一腔心意不能這樣不明不白,所以才有冬夜趕來蘇州城剖白愛意這一出。

他以為兩個人把這事說開了,誰知藺懷安雷打不動的月初轉賬不說,還他媽漲價了。

新年第一天,藺懷安不用上班,笑着把白慈揉在懷裏,暗道他小題大做。這個時候他心疼他還來不及,哪裏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吻着他的面頰說着滔滔不絕的甜言蜜語,“給你你就收着,你老公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他抱着白慈,就像抱着一只家養的貓,不知道怎麽喜歡好,也不知道怎麽心疼好,攥着白慈軟綿綿的下身揉捏着,不為挑逗,只是單純的親熱。白慈被他吻着吻着糊弄了過去了,心知兩人經濟基礎天差地別,蹙了下眉,最終也沒說什麽。

只是他倆誰也沒想到,這種關系稀裏糊塗的維持下去了,雖然各自清楚,但心結到底沒解,以至于許多年以後,他們開始頻頻争吵,這一樁公案就成了彼此手中利刃,一刀一刀往對方心上捅。

年後考研成績出來,白慈落榜了。

出成績當天,白慈給藺懷安去了電話,說了分數,又說了一句沒戲。

藺懷安怔愣的聽着,一時無言。

兩個人厮混了一個星期,之後白慈就回到帝都準備複試。白慈很自律,藺懷安眼裏,就算不承認白慈的優秀,卻也要承認他的努力,他無法想象,這麽聰明又努力的人居然會落榜。

藺懷安安慰的話在喉嚨裏滾了滾,覺得無力,便戰戰兢兢的咽下,問,“那之後呢,打算做什麽?還要考嗎?”

白慈說不知道,還要想想。藺懷安知道他需要自己消化冷靜,他們再親密,白慈也不需要藺懷安插手他的生活,替他負責,只好囑咐道,不要關機,随時聯系。

幾天後,白慈告訴藺懷安打算二戰,當時藺懷安忙得不可開交,接到他電話聽他語氣如常,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只說備考不急,上半年好好放松,白慈模糊的應着嗯,多餘的不肯再說。

大概是寒山寺的祈福并不管用,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開年似乎就埋下了塵翳的伏筆。

這一年,藺懷安工作百尺竿頭意氣風發,白慈三月到五月找了份實習,六月中旬開始又重新撲進了長達半年的備考期。

白慈畢業,沒了學校的床位,想租下一屆的繼續在學校複習,藺懷安心疼他為他租下學校附近一室一廳的精裝小房子。

出入圖書館的校園卡消磁失效,校園裏又來了一波新鮮面孔,白慈同屆同學都在新的環境打拼,或讀研深造,或自給自足,唯獨他每日形單影只還逗留在校園裏。白慈本不想多想,可這些總逼着他難受,同輩壓力看似無形,往往卻最摧折人。

他比前一年更努力,更用功,像是被老鷹追着趕的鳥,生怕一個懈怠就有性命之憂。

藺懷安也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變成了一個月來一次帝都,可就連這一月一次,白慈分給他的時間都少得可憐。

一個月,兩個月,短時間尚能挺過來,時間一長,白慈自己只覺得受不住。

他不改換志願,也不敢自信這一次一定考得上,每天拼命賭個未知的結果,在鼓勵自己中起床,又在打擊自己中入睡,翻來覆去,身心俱疲。

他怕自己繃不住,就這麽軟弱下去站不起來,他深知藺懷安可以依靠,可他內心裏卻恐懼着依靠他,連帶着每個月初的轉賬數字都變得異常刺眼。

他不敢跟他說,他害怕他在工作中所向披靡的愛人,害怕他的疼寵,害怕他的安慰,害怕他說別努力了,我來養你,你看,你同學們發展最好的半年賺的也沒有我一個月給的多。

白慈有些抗拒社交,一天到晚也說不上幾句話,因為自己住,連寝室睡前的聊天消遣也沒有了。唯一的聯系也就是藺懷安,白慈把所有語言的熱情都投注給他,叫他不要擔心,告訴他自己生龍活虎一切都好。

可是,白慈出軌了。

在一個特別尋常的周三晚上,在刷題的時候突然爆發。

白慈出軌對象是個同在備考的學弟,姓秦,他帶他回到藺懷安為他租的小屋,在他和藺懷安的床上瘋狂做愛。

他不敢開大燈,床頭燈他也嫌亮,他扯過床頭上藺懷安落下的領帶蒙住學弟的眼睛,不讓他看他,好像這樣就沒有了負罪感。

白慈騎在學弟身上上下颠動,那東西進入他身體時,他控制不住,身體湧出歡愉的黏液,生理性淚水止不住的流。他忽然覺得肉體的快樂真是輕浮,只要床技相當,好像是誰忽然沒了所謂。

這場性愛,讓這幾個月的白慈忽然踏實了土地,又讓他覺得悖德的異常,他在這種拉扯下幾次高潮,甚至到最後默許了學弟不帶套進來,讓他爆發在自己身體裏。

事後,學弟跟他靠在床頭閑扯,說看不出你這麽有錢,這房子租起來不便宜吧。

白慈眯着眼,娴熟的抽煙,說還成。

但他心裏卻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愛人無論是與他同齡剛步入工作新人,還是手裏生活費永遠拮據的學弟,這都不稀奇,可稀奇的是,他居然是藺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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