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捅破窗戶紙
第28章
原以為那條短信是徐陽發來的,還有些興奮,可最後從頭滑到尾,還是失望的沒找到他的名字。
可能沒看見吧,可能太忙了吧,估計他家也和我家一樣,都要去老人家過年的,人多一鬧哄避免不了聽不見手機的鈴聲。
他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累了。
躺床上一遍遍的開解着自己,寬慰着那顆被揪起的心,為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似乎比以前更覺寂寞和苦楚。
什麽時候你才能喜歡上我呢?
被妹妹發現這件事并不可怕,我也不擔心,早晚也是要家裏人知道的,但不是現在,我希望将來時機成熟,我領着他大大方方的向家裏人介紹,這就是我愛的人,這就是要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那天和劉豪談到同性戀的成功率,劉豪說,你這純屬逆行,就算你最後走出這條道了,但也得落個遍體鱗傷,丢了命也說不上。
可誰叫我是這種人呢,我也不想的,可是控制不住。
他說的我懂,身邊就有這樣的例子,連長和他的同性情人雖然幸運的逃過了嚴格的軍規,但沒能逃過現實的考驗,一個退伍,一個繼續留在部隊,後來聽說沒多久兩人就分了,退的那個在老家訂了婚。
結婚,延續香火,這對于一些人來說是大于天的事,不可違背。
而對另一個,卻是山崩地裂的傷害,用情至深者可能一輩子都會陷在裏面不能自拔,那麽結婚的那個,也不一定能得到幸福,還會落下無法除去的疤痕。
這是對兩個都是同性的情侶而言。
那麽面對喜歡直男的我,這就不單單是考驗的問題了,等待我的将是無數個關卡,我需要的是耐心,是機智,是勇氣,而不是速度和魯莽。
有時常常幻想,突然有一天,我出現在徐陽面前,他會轉性撲到我的懷裏,然後跟我說,‘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真的,有許多次都在這樣的幻想中笑着醒過來,就算夢,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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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真是苦中作樂,甜中帶澀,五味陳雜。
……
我又成功躲過了一天,吃過年夜飯到家都淩晨1點多了,老爸老媽累的也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話就進屋睡覺去了,而我卻困意全無,手裏還緊握着電話不放。
12點整的時候給他發去了拜年祝福,全是自己編寫的,并不是群發的那種,斟酌着既要表達愛意,又要不落俗套,還要不惹他生氣,依我這勉強在部隊混下來的大專文憑,真是煞費苦心,腦子都要想炸了。
可手機在手裏都握出了汗,看它仍然沒有跳動的意思,難道連一條轉發的大衆拜年嗑都不願意給我嗎,就這麽不待見我嗎,我除了是個男的和你同性外,有哪裏不好嗎?
也許你會說,就是因為我也是男的,所以才不接受我,可我,是真的愛你。
陽陽,我想你了。
迷糊間就聽外面很吵,一睜眼已經大亮,手裏還攥着手機,可見我這一夜是怎麽睡的。
“爸,媽,你們怎麽不多睡會兒,這還不到八點。”推開門見他倆不知是在争執着什麽,老媽一手拿着笊籬就走了過來。
“正好你醒了,正說你的事呢,老于,看着點鍋裏的餃子,再開一個開兒就可以撈了。”老媽把主廚的權力讓給了老于,老爸只能服從命令去行使。
本來睡得就晚,腦子裏還一堆事,就算現在醒着,心也在肚子裏翻着個,非常不舒服。
“媽,什麽事啊,這一早上的就吵吵。”回身坐到沙發上,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老媽解下圍裙走了過來,坐在了我旁邊,“于梓生我問你……”
我一聽都叫大名了,這要說什麽也可想而之了。
“你上次說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天我着急上夜班沒空跟你唠,現在放假正好,細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我說大初一的你非得挑今天說啊,那孩子不是放好幾天假呢嗎,哪天說不行。”老爸在廚房插了一句,我知道他是想幫我。
老爸在外是鐵铮铮的硬漢,說一不二,可在家對我,那絕對是溫柔如水,和煦春風,跟我媽就是調了個個兒,可他怕老婆也是個不争的事實。
老媽根本沒理他,只瞪了一眼老爸就蔫蔫的閉嘴了。
“告訴你,別想躲,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明天我值班,再說醫院來個急診什麽的時間根本不受我控制,想逮你都逮不着,一會兒去你大姑家,趁現在有空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明白他,在你姥家不好提,現在就剩咱仨了,你就盡可量的說吧。”說完,老媽像個領導聽報告似的靠在沙發上等着我的發言。
“我也沒躲,既然跟你們攤牌了就沒想着躲,上次你一生氣就把我攆走了,我這不是不敢再跟您提嗎。”我解釋着。
老媽起身一揮手,“少扯這個,你能說出來就證明你現在有人了,我只想問你,你現在就是鐵了心的要跟男的在一起了是嗎?”
看着老爸撈一半餃子的手停在那兒,老媽一臉的嚴肅,就像法庭上的審判長,剛正不阿沒有餘地,我用力的點了點頭,“嗯,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鬧着玩。”
“兒子,要不你再考慮考慮?”老爸把撈好的餃子端了過來,“和誰過一輩子這是人生大事,可不能兒戲,你是不是現在腦子走入了誤區,把他想的太過美好所以才産生了異樣的感情?”
老爸絕對是犯罪心理學學多了,但我理解,哪家父母也不願意讓外人指指點點,說他家孩子是個同性戀變态狂。
“不是,我知道我的感情是什麽樣的,絕不是一時興起。”
“還說不是一時興起,你自己算算你才回來多久,滿打滿算才半年多吧,這剛半年你從哪兒弄來的戀人,不會是你們單位的吧?”老媽反應過味來,眼睛瞪的老大,我知道她的意思,怕丢我二舅的臉。
“不是,您放心,要說他,您如果能想起來應該對他還有點印象。”
老爸老媽齊齊的看向我,“誰?”
既然如此,捅破咱就來個痛快的,“徐陽。”
“誰?”老媽追問了一句,而後看了看老爸,好像沒太想起來。
“徐陽?你同學嗎?”老爸問道。
“是同學,但不同班,我比他高兩級,你記不記得咱們在南山區住的時候,隔兩條街‘春和包子鋪’樓上的那個胖乎乎的小孩兒,有一次還因為他我和別人打了架,找了家長,他爸是市政的,他媽是綠辦的,那次你和我媽還帶我去他家道歉了呢。”一說起這事我至今還記得清楚,連續幾天的得手我還在得意洋洋,沒想到那天在那個地方等着我的不止是他,還有孟楚然和石絡。
那時孟楚然雖然沒我膀,沒我壯,但會打架是出了名的,一對倆我沒吃着虧但也沒占着便宜,還失手把石絡的鼻子給打出血了,都是小孩兒,他家長就找我來了,然後引出了後來的上門道歉。
“那個白白淨淨的一直在旁邊哭的小孩兒?”看來老爸記憶力挺強,“他家住三樓?”
“對,就是他,爸,您記性不是一般的好啊,真不愧是公安。”我誇了他一句,突然有點興奮,老爸老媽會不會因為我們是老鄰居的份上就同意我們的關系呢,我真的好期待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雨了,還挺大,算是正經的春雨,沒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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