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家庭大戰

第29章

老爸有些得意的笑着，“那時候你說你有多壞，專門搶人家孩子的東西，你說哪樣東西少你的了，怎麽就人家的好呢？”

“別說那個，扯那麽遠幹嘛。”老媽還是很理智，碰了老爸一下算是制止，“你們怎麽聯系上的？他家長你也見過了？他們對這事什麽态度？不會欣然接受了吧，怎麽那麽巧，叫徐陽的這小子也是這樣的人？”

老媽推出了一蘿筐問題，這和審犯人沒啥區別，關鍵時期，雖然頭有點大，但也不敢嗆着言語，再說這個大筐我早晚都得背着。

“媽，跟您說實話，我現在還處于追求階段，他不是同性戀，可我的感覺告訴我，我未來的伴侶就是他，除了他我誰也看不上。”

“啥？整了半天單戀啊，怎麽個意思，一見鐘情啊？我說你挺有出息啊于梓生，在部隊沒白鍛煉，這可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老爸趕緊給老媽倒了一不水，“你好好說，別動氣嘛。”

老媽把水推到了一邊，瞪了一眼老爸，回過頭又繼續道：“你們倆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媽，什麽叫勾搭啊？這也太難聽了。”

“哦，你還知道難聽啊，将來難聽的多着呢，可不止我說的這些，知道難聽還搞這個，你五尺多高的男人正正經經的找個女人不好嗎，怎麽就着魔看上男的了呢？”老媽脾氣暴，氣性也大，我剛要伸手想安慰她，被她不識好的打了回來。

“兒子，你倆好多久了？別怪我們情緒激動，這事誰攤上都得這樣火大。”老爸還是沉穩有素，也讓我舒服了許多，不然像媽那樣，這話又得談不下去了，肯定還得崩。

“就是楚然開業的時候遇到的，也沒多久，唉！我對他這話說來就長了，總之我喜歡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

我知道他們接受不了，也不會相信我從小學就開始喜歡徐陽，一直到我們二十幾歲，他們肯定會說我腦子進水了。

老爸好像沒太明白我的意思，坐到了我和老媽中間，手搭我肩膀上，像無數次父子間聊天那樣，“兒子，我和你媽都不是封建守舊的人，也尊重你的意思，就像當初你死活不念書非要去當兵，我們不也同意了嗎，總之我們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立事有擔當，順着你的意不代表你所做的都對，只是我們愛你才這樣做的，依徐陽小時候的那股勁兒，估計長大了也強不到哪去，也得受你欺負，況且剛才你也說了，人家不是同性戀，你戀着這樣的人，一是你會受傷沒結果，二是也讓人家苦惱，兩人相好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這不是貨物強買強賣，更不許強求人家，再有，同性關系也不長久，不能圖新鮮想嘗試，國家也不承認吶，将來的路有多難你都這麽大了不能靠意氣用事，得想好了再做決定。”

“決定什麽，他能決定什麽，”老媽又跳了起來，“我跟你說老于，甭整這個囫囵話圈我，你能接受男媳婦，我接受不了，咱這一大家子人呢，傳出去還不得出人命。”

“連芳，”老爸上前把老媽又扶着坐下，“兒子不是小孩兒了，要好好說，他都懂也聽得進去，你這樣嗆嗆着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傷感情，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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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感情我也得說，咱不說別的，這街坊鄰居的知道了還不得講究死你，你們局，我們醫院，還能呆得下去嗎？我媽那兒，你媽那兒，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能經受得住嗎？”

“連芳……”

“媽，本來大過年的不想惹您生氣，但我的事我想還是自己做主，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我現在有自主能力也有辨識能力，知道認真和兒戲的區別，也知道喜歡和愛是什麽感覺，如果您真的覺得我給咱們家丢人了，我可以走。”既然老媽想的是她自己，那麽我也自私到底得了。

“你，于梓生你現在行了，敢要挾我了，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想走是吧，想走就走啊，你讓咱們家斷子絕孫還有理了，走了你就別回來。”高分倍的音量振的我心都要蹦出來了，站起來甩手回到卧室‘啪’的把門關上，開始收拾衣服。

老爸老媽都愛我，這我知道，從小到大他們的确也都順着我的意思行事，你是當兵啊，轉業啊，安排工作啊，都安排的妥妥的，可唯獨這件事他們不依我，但我也能理解，只是都在氣頭上，就沒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你看你，幹什麽啊，這是過年不是平時，你攆他出去讓他上哪去，有時候發現你真是沒有理智，總是把醫院大主任的那套拿出來。”只聽老爸生氣的也去了卧室，門也‘啪’的被關上了。

“好啊，你們爺倆這是合起夥來氣我啊，我倒成了裏外不是人，于浩，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們老于家……”聲音漸行漸遠，兩人又在卧室吵了起來。

手裏的衣服裝進皮箱裏，又掏了出來，是啊，大過年的，我能去哪呢，是該怪老媽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還是該怪我自己不該出櫃，家裏沒安排明白鬧的一團糟，徐陽那兒還音信皆無，同在一個城市，卻比兩地還要遙遠，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徐陽，你什麽時候能愛上我。

別說将來，只是個小小的開始，都是如此的艱難，沒有人支持你，家裏人想的最多的永遠是外人的眼光和自己的名利是否受損，是我自私還是他們自私。

可是，愛一個人有錯嗎？

即使他是個男的，我也愛，這有錯嗎？

怎麽就沒人能理解，對同性的愛也是愛情，對同性的情也是至真至純，絕沒有摻雜任何東西也不會輕易動搖，這樣的我有誰能理解，能站在我身邊告訴我：做你想做的，去吧，沒什麽不同。

可能除了楚然和石絡，沒有經歷的人是不能理解的吧。

這種痛苦和難熬遠比訓練要難上幾百倍，後者是身體上的，挺一挺就過去了，前者則是心上的，熬起來真的好辛苦。

電話除了幾個好友的拜年問候外，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的名字。

你在幹嘛，真的就一點點回應都不給我嗎，哪怕對一個普通的朋友，也不行嗎？

心裏的難受很想找一個寄托，找一個依靠，只想要你一個微笑，一句‘過年好’就可治愈，可你，卻這樣的吝啬不給。

你真的好小氣。

徐陽，你要我怎麽樣才好。

電話撥了過去，關機。

已經快10點了，難道還沒起嗎？

再次撥過去，同樣的語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稍後，再稍後，還是一樣，我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穿上衣服牙沒刷，臉沒洗就出了門，在門被關上的一剎那，爸媽的争吵才算立時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