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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這話有些微妙,畢竟初見很是尴尬。樓上樓下,捉奸的偷情的。不同身份,立場對立。周君是不相信那種時候,雍晉腦子裏會想絲綢是否适合他這種問題。
浴室外是客卧,有柔軟白床,深藍地毯。周君同在自己家一樣,光着腳從浴室走出。就是腿腳不算利索,畢竟有傷在身。在地上踏出深深淺淺的濕腳印,他坐到床上,靠在床頭,一雙腿蜷在柔軟的被褥裏。這下才覺出了大難過後,倦意襲來。
他手上的擦傷在泡過水後泛出一層白沫,看得周君難受地皺眉,有些嫌惡。雍晉将藥物端了出來,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讓周君把受傷的地方都晾出來讓他上藥。
周君沒應聲照做,而是翻了個身,覆在床頭,他微微濕潤的頭發柔軟地挨在枕頭上。雍晉看着這人像是極困倦地睜着眼,雙頰還有浴後的薄紅。這人伸出了手,手指拽上了床頭燈的線。噠啦噠啦,燈亮了,滅了,又亮了。
明明暗暗裏,周君的輪廓好似泛着光。雍晉伸手握住了他那像孩子般作亂的手,拉到自己面前。手背有傷,手掌也有。他一點點扳直了周君的手指,正分神去拿藥,那手卻從他掌中逃也似地蹿出。卻不是收回,而是向上的,碰到了他的臉。
燈是亮的,光巧妙地糅在周君的雙眸裏,這下他的一雙眼睛是湛藍的,虹膜的紋理,微微放大的瞳孔,一切都那麽清晰,像是含了情意,含着雍晉的輪廓,一切都照在裏頭,無所遁形一般。
周君碰到了雍晉的臉,觸感微涼,細膩光滑,不似五官給人的感覺一般冷硬,也許也是因為他手掌心的溫度太高了。可能因為此時此地,就宛如一個溫柔鄉。他近乎肆無忌憚地摸着雍晉的臉,眉眼鼻唇。食指勾勒下唇的邊緣,力道很輕,他能感受到那唇肉在輕輕顫抖。
雍晉眼神漸漸變深了,他的手腕被抓住。男人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你不疼了?”周君好像聽不懂似地,搖頭有點頭:“疼。”嗓音有些委屈。他食指點在雍晉的下唇:“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你跟蹤我嗎?”
指上的唇動了動,雍晉笑了起來:“周先生,我只是路過罷了。”他的手被拉下,藥水塗在傷口上,又刺又癢。雍晉問他:“你覺得我在跟蹤你?”
周君神情微妙:“也許吧。”他沒再多言了,而是坐起身,将腰帶抽開。那是金色的稠袍,如今光滑料子從他身上點點剝離,很快就滑至雙臂間,層層疊疊地堆至腕處。他的身體赤裸了,從頸子到腳踝,全是光的。
胸前兩點,胯間毛發,交疊雙腿, 衣服什麽也擋不住,他就這麽裸露在雍晉面前,笑得浪蕩:“雍少将,我這一身的傷,勞煩你了。”
像是看不過眼他這般挑釁,雍晉皺眉上前,近乎有些粗暴地将他翻了過去。周君扶着自己的身體,臉朝下地跪在了床上。衣服擋住了他的臀,只露出赤裸的上身。消毒水撒在他的背部,順着皮膚的走勢四處蔓延。
他仿佛能聽見那化學藥水激烈地侵入傷口的聲音。周君抓着枕頭,皺眉忍耐着。他确定了一些事情,于是他便說了:“雍少将,你明明對男人沒興趣,何必一次次來招惹我呢?”雍晉動作停了停,醫用棉球壓在他的傷口上,半天沒動。
周君換了個較為舒适的姿勢趴了下去,聲音悶在臂彎裏傳來:“第一次我就在想,你從頭到尾都讓我背對着是怎麽回事。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還真的把我當女人用啊。這有什麽意思呢,因為雪莉,所以你要羞辱我?”
越講越荒唐,荒唐得他自己都笑出了聲:“你不會真那麽無聊的,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麽,說明白也好。”換音剛落,他就感受到後頸被握住了。雍晉的手在他後頸停了一會,再揉上他的發,耳垂,接着将他的臉掰過來,看着他:“你覺得是羞辱嗎……”
周君忽地伸手摟住雍晉:“不,我覺得是勾引。”下一刻,他将雍晉拉了下來,同纏人的水草一般,整具身體柔軟有力地貼在了雍晉身上。他終于碰到了雍晉的唇,與想象中的一般溫暖。周君輕輕嘆息着,如呻吟一般,他将臉偏了偏,熟練又主動地含住了雍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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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唇緊閉着,有些無情,也毫無回應。周君溫柔地貼着那處厮磨,鼻頭蹭着雍晉臉頰,舌頭靈活地頂開這人雙唇,想往裏頭探。然後他後腦的頭發被捉住了,粗暴地往後扯。
雙唇分離,水絲拉扯着,還未斷。周君疼得眉心微皺,唇角卻高高勾起。他伸出舌尖,将水絲舔斷了,再勾進嘴裏:“少将的味道挺不錯。”雍晉臉色很不好,如同被冒犯了一樣,神情冰冷,只有那被吮紅的雙唇透露着暧昧的熱火。
雍晉很不高興,周君分不清這裏頭是嫌惡,或只是單純地覺得被冒犯。而下一秒,他就知道了。因為雍晉重新吻了上來,這次是主動又兇狠的,不再是裝模作樣的文質彬彬。他被推到了床頭,赤裸的背脊貼着木制家具。
空氣被掠奪,神智也混亂一片,沙啞的呻吟從不斷糾纏分合的雙唇裏洩出。雍晉的手從後腦勺滑到他的脖頸,手掌扣着他的喉結,緩緩用力地收攏。親吻越發用力,近乎撕咬般,恍惚間他好似感受到了血的味道。
卡在他喉嚨上的手讓他的窒息感不斷加強,周君本能地推搡着那手,在他覺得自己就快被掐暈的下一秒,脖子上的手卻一下松開了,空氣猛地灌進喉道。本能裏,他只顧着張嘴呼吸。而雍晉的雙唇又熱又濕,貼着他的下巴,吻到他的脖頸上,又是用力的一口。
混亂間掩在胸前的袍子被掀開了,乳頭受刺激般挺着,他幾乎能感受到雍晉炙熱的鼻息了。他好像猜到了雍晉想做什麽,下腹都抽緊着。他緊緊盯着雍晉的嘴,胸膛起伏着,他也在喘息,一股子荒謬的期待奪取了他的神智。
而下一秒,房中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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