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愛情
天色漸晚,街道兩旁也亮起昏黃的路燈。來來往往的車輛發出陣陣的轟鳴聲和喇叭聲,讓這個夜晚顯得格外不寧靜。就像某人的心情,随着聲波的大小而逐漸起伏。越是逼近某個目的地,心底某個角落也逐步堅定。
沈況回到家見到的就是往日的光景,安安靜靜的房間,一切細微的聲響都能引起感官的觸動,只是缺乏了這些聲響的來源。人所能感觸到的聲音也有底線,例如某些細小的昆蟲,即使在自己的世界裏健步如飛,也難以被世界的龐然大物所感知。沈況好像不是一個人,但又真真切切地是一個人。他在路上想了很久,急迫的心情讓人恨不得飛奔回家,但是理智的情感最終戰勝感性的沖動。一個男人最欣喜的事情是什麽?不是事業上的順風順水,也不是他人的仰慕與鼓舞,而是每當站在家門口的時候不用伸手觸摸冷冰冰的鑰匙,她就在裏面。
沈況沿途停了兩次車,第一次是走進一家小店買了薛白露最愛的榛子醬蛋糕,第二次是走進了超市。這家小店是薛白露常來的地方,盡管和沈況回家的路線不在一個方向,也不妨礙他發自內心的舉動。笑意不自覺爬上眼角,沈況忘了一眼副座上的盒子,心中盡是滿足。然而,現實的發展總不是在人意料之內的。比如,當他摁了無數次門鈴依然沒有人回應的時候,還是自覺地掏出了鑰匙。
薛白露對這些事情自然毫無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地做了這些事情。在她摁了三遍以上門鈴後,沈況才幽幽地開門。這種态度自然讓人心生不滿,薛白露帶着微微的怒意。媽媽那邊已經困難重重 ,這邊的大爺還盡不讓人省心。
“在家幹嘛不開門,我在外面站了很久。”薛白露踏進家門,連鞋都來不及脫就開始憤憤不平。
沈況自知理虧,讨好地笑了笑,連忙拿出居家拖鞋讓薛白露換上。紅色的棉質拖鞋被沈況拿在手裏,外包裝的袋子也沒拆掉。見薛白露怔怔地望着沒有接過去,沈況才恍然大悟:“啊,我傻了。這裏面标簽還沒剪掉呢,我去找把剪刀,你等一會兒。”沈況說完走進房間,薛白露也就真的站在那兒等。
“你怎麽買了這麽一雙大紅拖鞋,俗氣。”薛白露別扭地脫下鞋子,嘴上也別扭地挑着刺。
沈況仿佛早就猜中對方的話語,依舊是剛才的語氣:“這可是我特意挑選的,跟我腳上的可是一個款式,紅色喜慶嘛。以前穿的拖鞋就別再穿了,女主人該有女主人的風範。”
“原來我穿的一直是客人的鞋啊,果然這客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哦。”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外人面前以女主人自居,就怕是我想多了。”沈況說着也把拖鞋擺在薛白露面前,擡起頭對她粲然一笑。
或許是這笑容太過自然,太過熱烈,竟讓薛白露心底的陰霾一掃而光。她随即穿上拖鞋和沈況并排往客廳走去,只是白天一天沒在,這個地方确實沒有什麽變化。
包裝精致的禮盒上系着淡紫色的彩帶,靜靜地躺在茶幾上,明明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卻讓人一眼看出顧客傾注的用心。
“我下班路上順便買的,吃過晚飯了嗎?這麽晚了,那個……”
“沒吃晚飯,餓死了,今天在醫院呆了一天。”薛白露在沙發坐下,自顧拆起了紙盒。濃濃的奶香味配上榛子醬的鮮豔的色澤,誘惑力十足。
沈況聽到“醫院”二字,原本沉靜的心立馬被吊了起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可以控制,唯獨健康難以把握。
“醫院?你去醫院幹嘛?”他的口氣帶着焦急和驚慌失措。
薛白露原本高昂的興致被沈況的一句話硬生生全部澆滅,當然,這不是任何人的錯。有時候仔細想想,自己咄咄逼人的性格實在是有些麻煩。在衆人面前始終保持良好形象的薛老師,一旦遇上沈同學,渾身就像通了電,誰要是不小心觸碰了一下,沒準就是下一個遭殃的對象。從前和林家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抱着小女兒的情懷,需要浪漫需要驚喜也需要相互依偎的溫情。沈況做的那些事要是放在從前,薛白露必定會無限嬌羞面紅耳赤。這也不是她想入非非思想不純潔,試問哪個熱戀中的女生能抵禦突如其來的殷勤?這些模拟的場景是這樣展開的。
從前,“家凱,這是你送給我的?肯定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現在,“沒事買這個幹嘛,我不要,錢真多。”
薛老師忘了一件事,沈同學的錢确實……不少。
薛白露放下手上的蛋糕,自顧陷入了胡思亂想的狀态。沈況坐在一旁完全不知如何回應,看着對方變幻莫測的表情,竟然産生莫名的恐慌。明明她什麽也沒做,自己怎麽就這麽……姑且叫做小男人吧。
“我爸媽吵架了,我媽一氣之下往我爸臉上扔了把剪刀。不偏不倚,正中眼角的地方,流了不少血。”薛白露把身子往後靠去,試圖找到暫時休憩的地方。
沈況對這些情況是清楚了,夫妻之間任何一方出軌另一方都不會好受。時間越長,越是折磨。但是如果選擇不顧多年的情分而憤然結束,這一輩子都是不小的遺憾。
“其實也就是流了血,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媽怕得不行,往日兩人對峙的劍拔弩張頓時一掃而光,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死亡’。我回來的時候,她跟我狠狠講了一番話,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想聽嗎?”
薛白露平淡的口氣,找不出任何波濤起伏洶湧澎湃的征兆,沈況卻覺得眼前的場景,俨然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既然無法拒絕,何不淋個痛快。他嘆了口氣,緊張兮兮地開口:“伯母說了什麽?她願意原諒伯父了?”
“嗯,前提是我要和你斷絕往來。看看你多失敗,我媽都懶得用‘分手’兩個字。”
沈況隐隐有些預感,但是事情好像又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只要不是以生命相威脅,前路必然會有轉機。只是薛白露的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分手’兩字是在嘲笑還是譏諷?她好像覺得伯母的用詞不太恰當啊,是要說分手才對嗎?分手,分手,分手!談戀愛才能分手!
“你肯定沒答應,我這麽英俊潇灑高大威武對你死心塌地,你是不會抛棄我的。”沈況突然把薛白露一把拉向自己的懷裏,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客廳。
薛白露一邊試圖掙脫沈況的禁锢,一邊努力翻着白眼,嘴巴也絲毫不留情面:“你今天沒吃藥吧?看你現在瘋癫的模樣,突然覺得從前的沈況是多麽乖巧懂事啊。我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我要吃鹹的他絕不買填的,我……”
薛白露一段話還沒說完,沈況卻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模樣。他立即放開薛白露,清清嗓子,試圖用充滿男性魅力的嗓音開口:“你是怎麽回答的?”說完,還側過頭深情地望了薛白露一眼。
這不望還好,一望,薛白露反倒有點擔心了。生活不能只顧耍賤貧嘴,問題還是要靠大腦解決。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蠢!”薛白露重重往沈況身上倒去,驚呼聲與吶喊聲簡直快飄揚在上空了。
沈況自認為這一仗算是幹得漂亮的,有些白撿的意思。只要薛白露的心意在,再大的困難也只是西經路上的小喽喽。這一陣欣喜的情緒就這麽從胸口噴湧而出,直至大腦四肢,連空氣的四周都在冒着紅心的泡泡。你想窮盡所有的詞彙來描繪這一刻的感受,才發現大腦已經一片空白。那些豐盈的智慧早就被突如其來的愛情沖昏頭腦,大腦短路,細胞罷工,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突然,這愛情的泥沼中沖出一頭名叫理智的怪獸,它掙紮着嘶吼着沖破抵禦的防線,終于撞進沈況的神經中。
“對不起,為這所有發生過事情。我自以為很好的解決,卻無意把你越推越遠。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是高興的,我想着白露現在在幹嘛,白露吃飯了嗎,白露還在忙嗎?這所有的疑問都是一切不确定的因素,而當這些不确定終于塵埃落定。我想說聲謝謝,八年的時光過去了,我希望未來的八十年,你還在我身邊。”
愛情是什麽?是低到塵埃裏開出的一朵花,也是風雨無阻亦步亦趨的步伐。這所有生動的字眼都是別人的愛情,它在最平凡的生活裏常常扮演衆多的角色,有人為之瘋狂、有人為之苦惱、有人為之膽怯。但是各自的心中總有一把平衡尺,是理智多一點還是熱情多一點?時時取決于對方再細微不過的動作,晴天雨天,都有一把傘。
薛白露有很多話想講,但是無法啓齒。如果知道後發制于人的道理,想必她會盡早用傲嬌又作死的眼神制止住沈況接下來所有的話語。
他說:“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今天掏鑰匙的時候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為了懲罰你我故意不開門,你怎麽可能離得開我。”
她剛擡頭,對方接着說道:“就像我沒法離開你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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