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2)

訴她想住哪間都可以。雖說主人家熱情,但琴子并非熱絡的人,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神情,于是就聽入江夫人感嘆了一句:“忽然覺得琴子跟我家大兒子有些像呢呵呵呵呵......”

“......”

後來她選擇了二樓一間不大的卧室。

入江夫人又說:“對面就是我兒子的房間呢呵呵呵呵......”

“......那還是換一間吧。”

“不用不用這樣挺好的呵呵呵呵呵......”

“......”

房間都定好後,入江夫人開始準備晚餐,相原重雄和入江重樹則是在一旁下棋。裕樹坐在沙發上,正在寫作業。琴子看了一眼,是國小三年級的課本。心裏驚訝,裕樹長相精致,男孩子發育又比女孩子慢,所以她原以為對方剛上國小或者是幼兒園大班,沒想到都這麽大了。她往他本子上看了一眼,左面是老師批改已經批改過的,滿滿的都是圈。

喲,還是小學霸呢。

這時裕樹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擡頭看過來,瞪了一眼後,抱着本子身子往另一邊側了側,擋住了她的目光。

琴子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臉偏向另一側,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不在乎。

說來,她似乎還挺喜歡逗這個小孩的。

其實一開始她是進了廚房要幫忙的,然而說來慚愧,高材生相原琴子,從小到大各種學習能力都是一級棒,可廚藝方面卻的的确确毫無天賦。一點也不謙虛,這是相原重雄長久以來為之扼腕的遺憾。所以在她進廚房不到五分鐘後,就被入江夫人“委婉”地請了出來。

也終于成為了一個被小孩子“鄙視”的閑散人士。

無聊了一陣,她拿出手機,給幸村精市發了個短信——

“最近怎麽樣了?”

自從那日醫院結識後,兩人時不時都有聯系。琴子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雖然對于幸村精市來說這份關心可能來得莫名其妙,而幸村本人向來聰明過人,不可能不懷疑。但是一來琴子對他毫無所圖,二來她深知幸村腹黑的同時也溫柔非常,絕不會用惡意去揣測他人用心,所以便也不去掩飾什麽。

兩人一來二往漸漸也熟悉起來。

對于相原琴子來說,從前便是因為兩人性格相投才成為好友。如今不過重來一次,再加上她主動釋放出來的善意,關系被迅速拉近并不奇怪。

很快,幸村精市的短信回過來了——

“挺好的。下午腿失去了一次知覺,但很快就又恢複了。”

“嗯,放松心情,不要給自己壓力。你的隊友可都在等着你呢,手術加油!”

沒錯,再過幾天幸村就要做手術了。

琴子已經打算好手術那天會去到醫院,但并沒有提前告訴他。

對方的信息這時又回了過來,“謝謝你,我會加油的。”

她甚至能想象到幸村精市低頭打下這幾個字時,臉上的神情。她一直都知道,幸村精市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少年。

想到此時,相原琴子不由也笑了笑。同時她錯過了一道開門的聲音,直到裕樹的大嗓門突然響起——

“哥哥——”

琴子回神,擡頭望去,與某雙視線對上。

“......”

久久...久久...無語。

種種線索在這一瞬間全部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密密麻麻如蜘蛛網似的張開。然而下一秒,又全數散去,只剩下最中間兩個至關重要的大字——“入江”!

這時,入江夫人正巧走出廚房,看到了,揚聲道:“直樹回來了啊——今天這麽晚吶,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琴子也去洗手哦——”

入江直樹聞言,提着包往二樓走去。

琴子想了想,也跟着上了二樓。

洗手間內,入江直樹雙手在水流下交錯着,水流嘩嘩嘩地淌下,過了一陣,聲音被關上。

門外,相原琴子靠着牆,兩手相交抱在胸前。等入江直樹出來後,瞬間擡頭,開口:“這是意外。”

入江直樹挑眉,等候下文。

琴子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說:“我只是覺得,作為一個房客,該向屋主解釋清楚,免得造成誤會。”

“嗯。”入江直樹淡淡地點了下頭,轉身就要往樓下走去。不過沒走出兩步,忽然停下,回身——幾步外相原琴子仍舊保持着那個姿勢,毫無破綻地看着他,于是頓了頓,入江開口:“我一早知道。”

面對入江破天荒地不知能否算得上“解釋”的開口,琴子卻聽懂了——這是說,他提前就知道了自己會住到他家?呵。

這次輪到她揚眉,開口:“那就祝我們......相處愉快。”

☆、小孩子的脾氣真不好

幸村精市做手術這天,相原琴子請假來到醫院。手術室外并沒有很多人——她有聽幸村講,今天的立海大有比賽要打。

于是她在一個較遠的位置坐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手術中的燈光暗下去,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門外的焦急如焚的親人朋友們一聚而上,追問結果,她遠遠看了眼被包圍其中的同樣是曾經的好友,轉身離開了。

今天的天很藍,雲很白,風很清。她站在醫院門口回身望了眼,覺得醫院好像也不再深沉了。

後來在街上走的時候,在一個拐角處她與一個少年撞到了。那人身上背着個巨大的網球包,相撞後就掉在了地上。琴子看過去,矮她半個頭的少年腦袋上叩着一個白色的棒球帽,帽檐下露出幾撮墨綠色的碎發,無意中擡頭時看見,少年的眼睛就跟貓眼般淩亂。只是在琴子說了聲“抱歉”後,少年卻是頗為冷淡地同樣說了句“抱歉”,然後壓着帽檐便離開了。

琴子不甚在意地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肩膀。

下午回到學校時,還沒進校門,遠遠地她便看見了某個小小的身影。可憐兮兮地蹲坐在保安室前,保安大叔在一邊苦着一張臉跟他說話。

等琴子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入江裕樹。

于是她開口:“你怎麽會在這裏?”

接着入江裕樹擡頭,保安大叔則跟看恩人似的看向她:“這位學生你認識他對嗎?他說要找哥哥但是又不跟我說哥哥是哪位?也不說自己叫什麽,我已經勸了他半個小時了。”

琴子看了眼冷着張小臉的裕樹,跟保安說:“我知道他哥哥是誰,我帶他進去吧。”

等琴子帶着入江裕樹進了學校,對方瞬間掙脫她的手,然後背過身去了。

琴子了然道:“如果你是想鬥南一日游,那就自便吧。”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但立即便被叫住了。

回身時,裕樹緊繃的臉松了那麽幾分。

“你不要...不要告訴我哥哥......”

琴子:“我和你哥哥關系并不算熟稔。”說完這句貌似解釋的話後,她便回了教室。只是在回教室前,她“無意”地經過了一下A班,在未引起關注前找了個人傳達了一句話給入江直樹——

“你弟弟正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樓等領養。”

晚上回到住處後,迎接她的便是入江裕樹狠狠的瞪視:“騙子。”

琴子坦然承認:“嗯。”

“哼。”小孩無法,他下午被哥哥揪回了家,再三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後,才讓哥哥答應了不告訴爸媽。而入江琴子在他這裏的可信度經此一事已經下降為負數,權衡之下,他決定暫時不跟這個騙子直面對抗!

相原琴子是不會理會入江裕樹有多曲折的內心掙紮,只是在一頓飯下來她收到小孩不下十次的暗暗瞪視後,還是仍不住感慨一下:現在的小孩脾氣都不怎麽好啊。

再看一旁的入江直樹。

兩人在一個屋檐下已經相處了三天,平均每天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早上出門時間不同,放學歸來時間也各異,晚上各自待在房間裏,加起來見面的次數,其實也就是晚飯這一次罷了。

反而她跟裕樹的相處多了很多。

她也觀察到,雖然裕樹大多時候冷冷的表情與入江直樹如出一轍,但實際上小孩真實屬性是傲嬌加哥控。簡而言之就是表和裏永遠是不一樣的以及“我哥哥說的什麽都是對的”“我哥哥永遠是最棒的”。

但也不能否認,入江這一家的孩子智商都不低。不過裕樹以後最好不要長成入江直樹這樣吧。

養老院的實踐活動過去後,琴子确實如純子由美所料,小小出名了一番。但并沒有持續多久。一來,那天在場的只有A班和F班,而兩班還産生了争執。對琴子稱贊有加大加褒揚的其實多是F班的人,而A班的人對此大多選擇緘口,于是不免其他人等産生懷疑。二來,琴子本人最近的表現着實低調——也是她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于是風波熱鬧了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之于衆人,相原琴子還是那個F班瘋狂暗戀入江直樹未果的花癡女。不過等等?相原琴子最近好像沒有在跟蹤纏着入江直樹了诶?

對哦,你這麽一說我也發現了呢!

難道是放棄了?

怎麽可能,之前那麽瘋狂呢。

哎哎誰知道呢,管她呢。

如此議論之聲時有發生,琴子偶爾能聽到,偶爾會聽到純子和由美的轉述,對此她都只是淡然一笑,全不在意。

事情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而接下來,她卻是要該考慮這一世的未來了。

毫無疑問,從醫是一定的。只是這個從醫的方向是有待商榷的。外科自然不能放棄,這是她曾經的職業道路,也毫不猶豫地将成為來未來所堅持的道路,那麽,心理學呢?

琴子可以确定,自己是打心底裏熱愛心理學的。但是否要将它也作為職業而非愛好進行下去,仍需要慎重考慮。幸運的是,她有上一世的基礎,足以支撐這一世起初的路。可越往後走,仍會遇到種種困難。

除此之外,她也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是否仍要去東京大學。從現在開始到東京大學的入學考試,其實并不遠了。這是在她無意中發現入江直樹在準備的時候想起來的。

入江直樹的目标也是東京大學,而入江重樹似乎并不清楚。

琴子想起自己上一世選擇東京大學時,父親雖然有些失落,卻還是表達了支持。這麽想來,自己似乎還是幸運了許多的。

只是東京與這裏畢竟是相隔兩地,今世是否有必要重走舊路,還需考慮清楚才行。

晚點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另相原琴子感到啼笑皆非的事情。

是聽說有人放言要打敗F班的相原琴子,原因是相原琴子曾說過诋毀她以及她們班的話。

相原琴子是誰?有人問了。

于是也有人答了,是F班那個跟入江直樹告白過的。

後來不知誰幫着琴子說了句話,對方不理不饒了,說這事情沒完,必須得有個結果。

至于這個結果怎麽個得出法,沒人說。

後來是那人自己提出的,拿下個星期的月考為擂臺,跟相原琴子比排名。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相原琴子聽後也笑了。

她大概猜到這人是誰,只是沒想到這“仇”能記得這麽深。事情發生時她一直不在場,最後發展的,就是她稀裏糊塗地應了戰,答應了這麽一場看似結果早就注定了的比賽。

即便應戰的不是她本人。

純子很擔心:“怎麽辦,這明顯得欺負人啊。”

由美提議:“不如我們去狠狠地罵那人不要臉一頓,讓她知難而退。”

純子:“可是我怎麽覺得是對方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呢......”

“似乎有道理哦,而且人家找的是琴子...琴子你怎麽看?”

琴子将手裏的書翻過一頁,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純子:“......好耳熟的一句話。”

“其實不用怎麽辦,我從始至終沒有開過口不是嗎?”她又說。

由美:“對啊!我們家琴子就沒有答應過什麽鬼比賽啊不是嗎!不理她了不理她了!”

這邊兩個人想通了,可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學校了。琴子又體驗了把原著的好人緣,只不過這次多了許多幸災樂禍的外班人。

面對各方嘲諷,琴子毫無反應。

純子又一次不由擔心了:“如果入江直樹能給我們家琴子補課該多好......”

琴子:“......”

晚上她回去得晚了,難得入江直樹早早到家,正在沙發上給裕樹講題。她經過時看了兩眼,不由将自己代入此時裕樹的位置想象了一下,惡寒地搖了搖頭走開了。

适逢周末,入江夫婦和相原重雄相約一起出去游玩了(琴子表示相原重雄當電燈泡也是百萬瓦級的),家裏只剩下了她、入江直樹和入江裕樹三人。

她今日有安排,在房間裏換好衣服後就要出門。結果剛下樓,沙發上的入江裕樹投來敏銳的一眼。

“......”

她沒理會們繼續往門口走。

結果小孩忍耐不住,出聲了:“你要去哪兒?”

她邊穿鞋子邊說:“唔,不想告訴你。”

“......”

“我走了。”

“......等等!”

她回身,“幹嘛?”

入江裕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身後,擡着脖子繃着一張臉看着她,小小少年有着滿滿的氣勢,說:“帶上我一起。”

她嘴角一抽,問:“......弟弟,你知道我要去哪裏嗎?”

“我知道,你要去看網球比賽。我聽到你打電話了。”

“......”眉角一跳。她确實是與幸村約好了,今日去看立海大的比賽。可萬萬沒想到家中有個小小球迷,而且還被這個小球迷觊觎了。

她佯裝思索,然後拒絕道:“怎麽辦,我不想帶你。”

“為什麽?”入江裕樹皺眉,似乎有些不滿又有些小緊張。

“因為帶孩子麻煩。”

入江裕樹咬了咬唇,“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你能不像小孩樣苦惱,不吵着吃東西喝東西,能受得住外面的大太陽,能耐得住寂寞不嚷嚷着回家,我就帶你去。”

入江裕樹不屑地瞪她一眼,“你小瞧誰呢。”說完蹬蹬蹬跑上樓換衣服了。

琴子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時二樓出現入江直樹的身影,手裏拿着本書,琴子遠遠看着,好像是醫科考試的複習書。她随意地揮了下手,說:“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妹妹的。”

“誰是妹妹啊————”裕樹适時登場。

“你還要不要去了?”

“去去去,你真是啰嗦!走吧!”

上午的太陽還沒有那麽毒,琴子領着裕樹,來到比賽的地點。這裏已經四處聚滿了人,想了下,她還是對身邊的小孩說:“不許亂跑,走丢了我不會找你。”

“切。”

然後她給幸村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位置後,一路往過找。

結果走着走着,旁邊的入江裕樹的忽然停下了腳步,同時還拽住了她的衣服——“等等!”

她低頭,“怎麽了?”

“看!”裕樹擡手一指。

“怎麽了?”她望過去,那兒有一群穿着藍白制服的少年,應該是參賽選手。

此時的裕樹卻滿臉激動,難得打破了小高冷男的形象,然後說:“是越前龍馬啊!”

琴子覺得名字略陌生,便問:“誰?”

“連他你都不知道你真的是來看網球的嗎!”

“......”

“越前龍馬是今年青學新加入的正選啊!今年才一年級!一年紀啊!而且據說已經打敗了青學正選裏的許多前輩,以及在場場比賽中都發揮突出,是當之無愧的新星!”

“......”一個國小三年級的小學生能說出以上一番話,看來是真愛。“哦,是哪個?”

“就是那個!戴白色帽子的那個!”

她定睛一看,稍微有些眼熟。回憶了片刻,想起來了。

瞬間了然,

——原來是臭屁小孩相互吸引啊。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2.16

☆、看比賽

入江裕樹身為鐵杆小球迷一枚,十分想過去跟自己的偶像加加油。“早知道我帶相機過來了。”小孩說。

相原琴子“唔”了一聲,“沒想到你除了你哥哥,還會崇拜其他人。”

裕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還好啦......當然,哥哥還是最厲害的。”

“嗯......”她理解地點頭,哥控嘛,她懂得。

等到他們和幸村精市見到面,裕樹一下子又激動了,偷偷扯住她衣服,往下拉。

等相原琴子彎下身,他就趴過去跟她咬耳朵:“沒想到你朋友是神之子啊。”

“哦?你連神之子都認識?我以為你知道的。”

小孩兒先是臭屁道:“職業和非職業圈我都是有關注的。”然後又說:“我只聽到你講電話說要來看比賽,但沒想到你朋友是他呀。”

琴子直起身,忍不住揉了揉裕樹的腦袋,然後看着幸村示意他:“叫哥哥。”

幸村精市看着小孩,笑着打了聲招呼,然後問:“是相原桑的弟弟嗎?”

琴子搖頭,開玩笑地說:“這小孩是一個哥控,你要這麽說,他大概會惱。”

裕樹輕輕“哼”了一聲。

幸村把他們帶到立海大的隊伍處,将隊員們也介紹給了她認識。今天沒有立海大的比賽,大家都是來觀賽的,于是幸村就問他們想看哪一個隊伍的。

琴子看向裕樹,“你決定吧。”

“青學!”小孩毫不猶豫道。

幸村說:“青學今年很值得關注呢。”

于是三人成行來到了青學比賽的場地。場上已經開始一場比賽了,不過并不是裕樹的那位偶像。這三個人誰都不是多話的人,所以看起比賽來異常的安靜。琴子看起比賽來也還挺享受其中,因為她也有一定的網球基礎,雖比不上幸村這種級別,但在普通人中還是能夠看的,于是也就完全沒有看不懂規則這類的顧慮。

她一開始只自顧看着,無意中轉頭時忽然看見一張格外認真的小臉。小臉的主人兩手緊握,目光死死盯着場上,一秒都不松懈。這還是難得她在裕樹臉上看到了緊張的神情。

很快中場休息到了,裕樹明顯舒了口氣。

琴子看得嘴角不由一彎,移開目光時發現幸村正看着她,視線對上後對方先開口:“我一直覺得相原桑很心善,果然如此。”

“嗯?怎麽說?”

幸村笑了笑,頗帶幾分回憶味道地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正好病發,相原桑及時地出現扶住了我這個陌生人。”

“其實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那麽做的。”她說。

“只是那時出現的正好是相原桑。後來就這麽莫名認識,熟悉起來了,想想還是很奇妙的。”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有刻意為之,但這點說出來她不知怎麽解釋,只能沉默地沒有反駁。但歸根究底上輩子兩人算是交心朋友,重來一次,她不願意失去一個知己。

“相原桑很喜歡小孩吧?”幸村忽然問。

“為什麽這麽說?”

“你看裕樹的眼神很溫柔啊。”

琴子一愣,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眼神,不過喜不喜歡小孩這個問題嘛...應該是喜歡的吧,她也曾考慮過當兒科醫生呢。

“可是幸村哥哥,你不覺得相原姐姐其實很兇嗎?”

幸村笑着問,“兇嗎?”

裕樹認真地點頭。

琴子無奈,“你不是一直說我笨嗎?怎麽又變成兇了。”她自認還是有些耐心的。

哪知入江裕樹想了想,竟說:“因為你總是面無表情的,跟我哥哥一樣。”

“......”

看比賽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到結束後,幸村還得回醫院,琴子帶着裕樹離開。路上裕樹說他餓了,琴子便問:“你不是剛吃了兩根熱狗嗎?”

裕樹很震驚,“那怎麽夠?我還是小孩,還在長身體呢。”

琴子便道:“那小孩,我們走快些,回去就有東西吃了。”

“那我餓的走不動了怎麽辦?”裕樹忽然停下來。

她想了想,“我背你......肯定是背不動的。”

裕樹,“......”

“再去買一根熱狗先?”

“如果讓哥哥知道我吃了三根熱狗,他會生氣的。”

“那不讓他知道就好了。”

“我不能騙人。”

“這不叫騙人,只是隐瞞而已。”

“...隐瞞也是不對的。”

“那随便你吧。”

“......”裕樹沉默了,似乎是很苦惱。

琴子觀察了他一會兒,直到他愁得都開始抓頭發了,嘆口氣,道:“那你就和他說,人體是具有自動排毒與免疫除菌效果的。就像常年待在溫室裏的花朵,一旦走出溫室,可能一絲陽光一點微風就能令它枯萎。偶爾攝入垃圾食品對人身體不會産生大的影響,從另一方面講,細菌的增長也是促進新陳代謝和免疫系統健康平衡的方法。”

“......”

“聽懂了嗎?”

“......”

一大一小回到了家,入江夫婦和相原父親尚未回來。可裕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當然沒有跟入江直樹扯什麽垃圾攝入理論,于是也沒有坦白自己吃了兩根熱狗的事實。他只是一進家門就奔至入江直樹的面前,擡頭:“哥,餓。”

多簡短概括的兩個字。

走在後面的相原琴子換完鞋,擡頭就看到了這幕。

入江直樹和他們離開前的打扮一樣,看來是一整天都沒出過門。經過對方身邊時,瞥到他手裏拿着的書,琴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赫斯特心髒病學》?這是很經典的醫學書籍啊,而且專業性挺強,讀起來應該挺晦澀難懂的吧。你有遇到什麽問題嗎?或者是難以理解的地方?”她後面還有一句“或許可以問問我,一起探讨”,然而還未出口,她就看見入江直樹正以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着自己。

額......職業病又犯了。

她忘了,自己現在還只是個高中生。

作者有話要說: 被老爸拖着去買年貨...TVT先簡短地更一章,明天給大家上粗長更君。

PS:補充感謝下未忘夏辰゛童鞋的地雷=3=

☆、交流

相原琴子就當沒看見對方奇怪的視線,移開目光,又說:“其實,嗯,我也挺感興趣的。”

“感興趣?”

“嗯。”她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鑽,就問:“你是想學醫嗎?”

她是随口一問,入江也是随口“嗯”了一聲,便拿着書轉身上樓了。

他的答案令她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像入江直樹這樣的公子,一定會繼承家中的事業,看入江父親的态度似乎也是此。但現在來看,入江直樹是有自己的計劃?學醫?相原琴子想象了一下對方穿白大褂的樣子,似乎還挺合适的。

接下來的時間,裕樹去寫作業,相原琴子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接到父親的電話,說三位長輩晚上都不回來用飯,叫他們自己解決。她聽後在心裏估計了一下自己做頓飯的可能,毫不猶豫地上樓。

來到入江直樹門前,敲了兩下後不久,門從裏面被打開。

“有事嗎?”入江直樹一張俊臉還是那副無甚表情的樣子。

琴子将事情告訴他。

入江皺了下眉,說:“桌子抽屜裏有外賣單,叫外賣吧。”

“哪家?”

“随便。”

“哦。”

完後琴子果真随便選擇了一家,又随便點了幾道菜。

結果等外賣都送來了,三個人也都坐在了桌邊,裕樹看了眼後忽然說:“啊,我哥哥不吃辣啊。”

“不吃辣?”裕樹喜歡吃辣,她還好,便都點的辣的菜,結果入江直樹竟然不吃辣麽?她看向對方。

對方也是看了過來,不過只一眼就移開,然後說:“吃一次沒關系。”

說完,他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在手邊,握起筷子便要吃。然而一只手忽然出現,将他面前的碗拿走了。

入江直樹擡頭,相原琴子淡淡道:“吃不了就別勉強。”一點微辣都需要就水吃,這該有多嚴重。她看不慣別人虐待自己的胃。

于是起身走向廚房,過了片刻拿着包泡面走出來,問:“香菇炖雞味的可以嗎?”

入江直樹看看她手中的泡面,點了點頭。

結果相原琴子最終還是動手做飯了,即便只是煮了碗泡面。煮好後入江直樹說了聲“謝謝”,她張了張口,一聲“不客氣”硬是變成了“吃不了辣就不要吃,如果你就着水勉強自己,最後得了胃病還得要別人照顧。很多人就是年輕時不注意,總是反着幹,老來就後悔了。”她知道入江直樹不是那種明知不行便逆行的人,而且今天是她沒有問清楚對方口味就點了菜。可多年的職業生涯留下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她看不慣任何虧待自己身體的行為。

入江直樹還沒開口,裕樹搶了先:“我哥哥從來不吃辣的,要不是你太笨,他才不用勉強自己呢。”

“裕樹,”入江直樹淡淡地打斷了弟弟,接着對琴子點了點頭,“記下了。”

琴子聽後便自顧吃飯沒再開口了。

因而也錯過了入江直樹帶着審視意味投向她的目光。

——這個相原琴子......又不一樣了呢。抛開那個跟他表白的花癡女形象不計,他起初覺得她有些冷。可最近他卻注意到,每次裕樹光着腳踩在地上時,她會提醒。吃飯忘記洗手時,她會親自監督着裕樹去洗。偶爾他自己晚回到家時,她還會幫裕樹檢查作業,雖然裕樹每次都滿臉不情願,可也沒有拒絕。然後是剛才,毫不猶豫地拿開了她的碗。雖說今晚的菜是她點的,但他确實也沒有提醒她,而她雖然沒有道歉,卻阻止了自己又煮了碗面......入江直樹第一次覺得...相原琴子其實挺奇怪的。

如果琴子知道自己得到了一個“奇怪”的形容詞,不知會作何感想。

三個人沉默地用着餐。裕樹最先吃完,離開餐桌。

就剩下兩個人後,琴子問出了一個好奇的問題:“你為什麽想學醫?”

入江直樹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下,然後平淡地說:“沒有為什麽。”

“你父親是想讓你繼承公司吧?”

“嗯。”

琴子左手托腮,微微歪着頭看着入江直樹,橙黃色的燈光下對方的五官更加立體深邃了。

“所以,是萬年好學生叛逆期到了,想要擺脫父母的束縛,過不一樣的人生,所以故意忤逆父親意願?”

入江直樹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放下碗筷擡頭。坐在對面的相原琴子托着腮,嘴角帶着絲漫不經心的笑,也在看着他。

“這好像和你沒有關系。”他冷冷地開口。

琴子絲毫不受影響,說:“是跟我沒關系,只是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入江的雙唇抿成一道直線,冷聲道:“我的事暫且不需要你好奇。”

“好吧。”琴子聳了下肩,“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下你,學醫可是很辛苦的哦。”說完,她把自己和裕樹吃完後的空飯盒收拾到袋子裏,提去丢掉。

最近幾日到處都在流傳着F班的相原琴子和A班某女生打賭的事情,版本各不相同。可結果基本都是在同情她或者笑話她的自不量力。畢竟,作為一個F班的人,要想在學習上打敗A班的人,可謂笑話。雖說A班那人提這樣的賭約明顯是占人便宜,但因為琴子失去了最初拒絕的先機,大家便也只等着看戲了。

兩天的月考很快結束,走出考場時,純子還憂心忡忡着。

琴子自然是毫不在意,路上遇到松田畈生時還主動打了招呼。他旁邊是入江直樹。

兩人住在一起的消息在學校沒有其他人知道,A班和F班之間的距離也令其無法經常碰面。可是如若遇見了,琴子也總會簡單打個招呼。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中,不知又成了何種意味。

松田畈生看到她很熱情,說:“相原桑,我聽說你的賭約了,加油喲。”

琴子看到不遠處某個面熟的女生,正眼帶嫉恨地看着她,正是真正的立賭之人。于是琴子不免懷疑,松田畈生這聲加油中,有幾分是為看個熱鬧,有幾分是為火上澆油。

一旁的入江直樹看着另一個方向,全心全意诠釋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琴子看他一眼,然後說:“哦,這件事啊,無需擔心。”

松田畈生:“為什麽不擔心?現在全校都知道這件事呢。”

琴子還是那副樣子,淡淡地反問:“哦,所以輸了又怎樣呢?”

松田畈生愣住。

琴子卻是說完就離開了。

他猶自愣在原地,入江直樹卻拍拍他肩,往前邁步“走了。”

松田追上去,“诶,直樹,你說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呢?”

“意思是這個事情跟她無關。”

“怎麽和她沒關?她不是事件主人公嗎?”

“嗯,但你聽見她親口說要賭了嗎?”

“啊......”

“輸了是天經地義,贏了......大概不可能吧。”入江直樹說,心裏不由盤算着可能性。

然而,即便除了純子和由美無條件的支持外沒有一個人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超時空進化

超時空進化

波瀾浩瀚的星空世界,恐怖覺醒,吞噬萬物,無數種族陷入末日之中;一封來自未來的信件,楚風踏入救世之路,跨越無數戰場,屹立世界之巅,逆轉一次次末日災難,執掌無限時空,征戰千萬位面,超越極限進化,成無上之主!
小說關鍵詞:超時空進化無彈窗,超時空進化,超時空進化最新章節閱讀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一座紅警基地車;一座超時空傳送儀;一個雄心勃勃的指揮官。
歷經地球百年風雲,紅警兵團的征程走過一戰、主宰二戰……彪悍的征程揚帆起航。
————
本書是華麗繼《紅色警戒之民國》、《紅警之索馬裏》、《紅警之從廢土開始》三本之後,紅警基地流小說的第四本,全新的設定,不一樣的精彩。
新書求收藏和推薦票!

我不是精靈王

我不是精靈王

開局一把西瓜刀,裝備全靠爆!這不是游戲,這是真實世界,童樂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卻被精靈族冠以精靈王的稱號。
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

泛銀河戰紀

泛銀河戰紀

這是一部小衆而有內涵的正統硬派科幻小說。
這是小人物一步步成為星際霸主的故事!
這裏只有燃爆宇宙的純正星際戰争!
歡迎加入天心集團總部暢言,
感謝閱文書評團提供書評支持!小說關鍵詞:泛銀河戰紀無彈窗,泛銀河戰紀,泛銀河戰紀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