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大結局
賈政自從知道自己外放到海島之後,每日過得生不如死,飯難下咽,水也喝不得幾口。頭幾日,他還抱着希望,四處找人活絡,寄希望于有人能幫他求情更改聖意。賈政平日應酬極多,和諸多人士都有往來,值此求人之際,他才意識到自己交的朋友沒一個有能耐用得上的。平日裏多是下屬和門下的清客巴結他、吹捧他,這會子他虎落平陽了,這些人早以各種理由推托不見,消失的無聲無息。
賈政急得舌根底下起了*個水泡,而今連喝水都覺得疼。
今日一早,他醒了之後,也不起身,扁扁的趴在榻上郁悶。不多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小厮輕聲地問賈政起沒起。賈政翻個身,沒吭聲。不一會兒,就聽見門外響起了趙姨娘的聲音,似乎在訓斥下人。賈政覺得煩,一屁股坐起,喊人進來。趙姨娘立馬笑臉進門,讓身後的丫鬟将敗火湯盛給賈政。
賈政見趙姨娘關心自己,也發不來火,洩了口氣。
“這事兒急不來,老爺先敗了火,才好張口去求人。”趙姨娘吹了吹湯,舀出一匙往賈政嘴邊送。
賈政深吸口氣,張嘴喝下,轉即蹙起眉頭,嫌苦。
“苦才好敗火。”趙姨娘輕聲道,心裏自有一分得意。而今二房這後院裏頭沒了王夫人,也就自己能稱大了,別的姨娘不如她,誰叫她肚子争氣給老爺生了倆孩子,而今還依舊美貌得老爺喜歡呢。
賈政第一次聽趙姨娘說敗火,就覺得她心裏笑話自己無能,很不高興。僅聽她說第二遍,賈政心裏更惱火。他擡眼不耐煩地瞅一眼趙姨娘,見其打扮的富貴俏麗,絲毫沒有替自己擔憂之色,心生厭惡。他氣憤的擡手,一下就推到了趙姨娘手裏的那碗湯。
趙姨娘為讨賈政歡心,剛換了身新鮮衣裳,她不想湯撒到自己身上,趕緊側身躲,不想碗摔了地,她也甩在了地上,一張臉貼在地面,被碎瓷片割傷了臉。趙姨娘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下,看見自己受傷的血,驚得瞪圓了眼,大聲尖叫。
賈政見狀,瞪着眼沒吭聲。
丫鬟們四五個将趙姨娘圍起,探看傷情。
“出什麽事兒了?”王熙鳳帶着人蜂擁而入,見這場景,又看臉上餘怒未消的二老爺,心中有了數,“別愣着,快扶趙姨娘回房,請個大夫來診看。”
衆丫鬟這才心中有了數,依話去辦。趙姨娘心裏難受,含着淚巴望着看向賈政,企盼着老爺能說一句關心自己的話,她猜老爺一定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可最終盼來的,不過是老爺的扭頭厭棄。別說關心問候了,他連個憐憫的眼神都不舍得給自己。
趙姨娘傷在臉上,痛在心裏。真的好心寒啊!
人都走了,賈政才回了神,心裏有些發慌。但礙于老爺的尊嚴和面子,他自不會低三下四去關心一個姨娘如何,反而為了維護面子,對來攪事兒的王熙鳳冷言相向。
“你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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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見賈政這般無情,心裏早嫌惡萬分,原本對他徒留的那點尊敬也消失殆盡。她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沒看出二老爺是個比小人更可恥的僞君子。
“也沒什麽大事兒,這不老爺要出遠門了,太太叫我來問問需準備些什麽。”
賈政十分不爽。她問就問呗,偏在開頭強調一句“沒什麽大事兒”,這分明就在暗諷他外放離京的事兒不重要。對他來說五雷轟頂的大事兒,到她這個侄媳婦兒眼裏就成了小事兒了!
賈政氣得七竅生煙,狠狠地白一眼王熙鳳。
王熙鳳态度更加散漫,淺淺的沖賈政行了禮,便告辭:“看來二老爺沒什麽可交代,可見事情都準備妥當了,不需我們娘們操心,這就退下去回禀老太太。”
王熙鳳說罷,不容賈政多言,直接轉身帶人去了。
賈政氣得跳腳,三兩追上去,喊人。偏偏走在前面的王熙鳳像什麽都沒聽見一般,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走遠了。
賈政眼不下這口氣,撩起袍子就朝賈母房裏去。他還不信了,連個小輩都管教不好。他人剛到,就見王熙鳳站在賈母身邊嘀咕什麽,王熙鳳看見賈政,噤了聲,立在賈母身邊不說話了。
賈母面帶薄怒,眯着眼睛看賈政。賈政昨夜和衣而眠,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兩鬓淩亂,盡顯頹廢。
“老二啊,你怎麽成現在這幅樣子!”賈母很氣不争氣道。
賈政聽賈母說着這樣耳熟的話,微微錯愕,曾幾何時這些話都是母親拿來教訓大哥的,而今自己竟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再想想自己外放的結果,竟還不如以前的大哥好。
“聽說你撒火打了趙姨娘,還弄傷了她的臉,你一個讀書的斯文人,怎麽能幹出這種事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對,你就是在小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性兒。”賈母氣得直拍腿,看着賈政的眼神盡顯無奈。
“不是這樣的,我不過是打翻了藥碗,是趙姨娘她自己不小心——”
“老二!”賈母氣急,站起身來,赤紅着臉吼他。
賈政吓得噤聲,忽然意識到自己自己怎麽解釋都是錯的了。他是當事者,此刻說什麽在賈母看來都是借口。賈政眯起眼睛,轉而看向王熙鳳,卻見對方正輕輕勾起嘴角似乎在嘲笑自己。
賈政氣得頭發暈,身子搖搖欲墜。
“你太讓失望了,枉國公爺當年誇你惠敏仁善,沒想到他老人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賈母嘆息不止,已覺得賈政無可救藥。
賈政簡直不敢相信母親對自己的态度,不過是一場小誤會罷了,她老人家的看着架勢怎麽要放棄自己?賈政快走進步到賈母跟前,“母親,您不能這樣對我。兒子而今已經身處困境,要外放到那種狗不拉屎的地方,這一切都是大哥暗中搗鬼謀害所致。兒子想盡了辦法都無用,您老現在就是兒子唯一的希望了,您怎麽能這麽對我?我不孝順麽,我往日對你不好麽……”
賈政步步逼近,話語從抱怨變為質問。
賈母被賈政的瘋樣子吓着了,頭往後仰,本能的像遠離賈政。王熙鳳機靈,先使了眼色命人去喊人,然後站在一邊兒扶着賈母的手臂,頗有敵意的對峙賈政。
賈政感受到王熙鳳的不善,更氣,反而氣笑了:“哈哈哈……你們,壓根就沒把我當做家人。母親也是,您根本就不把我當親兒子看,一味的偏頗大方。”
“老二,你怎麽敢有臉皮說這種話!就是偏我也偏着你,這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兒我那樣不是先照顧着你們二房。你不提也罷,一說我倒真想起來了,你大哥這些年還真沒少受委屈。”賈母冷哼道,真跟賈政杠上了。她就沒見過這麽白眼狼的兒子!
賈政聽賈母此言,更心寒,不住地冷笑起來,又邁了一步。
“混賬東西,你要幹什麽!”宣樓一進門就上前飛速的踹一腳賈政。賈政還是摔個狗啃屎趴在賈母跟前,連喊痛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暈死過去。
宣樓抽了抽嘴角,沒想到賈政這般不堪一擊,他還沒有動用靈氣。宣樓蹙起眉頭,考慮到賈母心疼賈政的勁兒,保不齊賈母又得說她一通。
賈母反而松口氣,坐直了身子,冷着臉叫人把賈政擡下去。
宣樓有點意外,挑了挑眉。
王熙鳳有眼力,立馬跟大老爺解釋:“二叔傷了趙姨娘,老祖宗勸阻他,二叔不聽反而頂撞老祖宗,剛才好像……好像還要動手。”
賈母順勢打了個寒顫,又嘆了口氣,臉上盡顯疲倦滄桑之色。
宣樓看一眼賈母,回身坐了下來。
王熙鳳見狀有了依靠,跟賈母商量道:“本來二叔外放,是打算帶着家口去的,而今趙姨娘這樣傷了臉,實在是不适合即可出行。”
“三丫頭過幾年要議親,就不必去折騰,環兒這孩子确實頑皮了點,本以為跟着他父親學好。罷了罷了,都留下吧。”賈母嘆氣道。
王熙鳳點頭:“那成,就這麽安排下去。”
“別拖了,叫他明兒個就起程,太高地院了,再賴不着我偏心眼。”賈母加重語氣道。
王熙鳳應承,将準備事宜吩咐下去,至于下人們盡不盡心準備如何,她也不愛去管。
下人們自不愛去伺候賈政,随便糊弄了事。他們用陳糧備幹糧,而且做得不盡心,肉幹曬得半幹半濕,帶着上路過不了幾日就得發黴。出行用的馬車也是舊的,有的甚至是壞過兩次重新修補的。
賈政醒了之後要不劇痛,請了大夫時針放好些。大夫讓他卧床一月修養,偏賈母那邊催他明日就走,再者說上任期限也不容許他在家過多逗留。無奈之下,賈政只得心灰意冷的即刻啓程。走得當日,他才知曉原本陪同自己的姨娘和兒子都不跟着他了。
自己的小妾孩子們竟也嫌棄自己!
離別凄涼,賈政看到的只是一雙雙嫌棄自己的眼神,心塞地上車。馬車一路晃蕩處境,逛得他腰劇痛無比。賈政受不住,走了十裏地,便要歇一歇。繼續趕路,腰痛又加劇,偏偏車不舒服,趕了幾十裏路竟然在荒郊野外壞了。碰上天下雨,幹糧又壞了,只能忍着腰痛,餓着肚子受,涼吹冷風。最終,折騰受病的賈政只能乘坐裝貨的馬車,一路跌跌撞撞趕向南方。
賈政素來心高氣傲,受不住此等折磨,在揚州與偷跑出來的王夫人彙合之後,得知真相的他心中抑郁絕望,最終病死在路上。王夫人則一直伴在賈政身側,捎信欲絕。
消息傳到京城,賈母傷心不已,幾日間仿佛蒼老數年,也在無心立去操心孩子們的事兒。寶玉和三春姊妹都各自回房去住,不敢叨擾賈母的清淨。
賈政屍體運回,小厮特來禀告路遇王夫人之事。
宣樓等人聞言,看向賈母。
賈母沉默良久,突然拍桌大怒:“哪來的二太太!你們二老爺不過是在路上私自納娶了個姨娘,夜不知是哪來的無知野婦,你們竟敢尊稱她為是太太,不知天高地厚!來人,将随行仆從悉數打二十板子,以正視聽。”
王熙鳳帶人沖進王夫人的暫時逗留的屋裏。吓得坐在榻上的王夫人一下子站起身。
王熙鳳打量她,穿着一身素淨錦緞衣衫,衣裳料子還不如她身邊的三等丫鬟好。面黑蒼老,還塗些廉價的水粉,像冬瓜上頭挂了一層霜似得。
王熙鳳丢了裝有二十兩的錢袋給她:“拿去安身吧。”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王夫人驚叫道。
“你當你是誰,老太太可說了,你就是二老爺不知從哪地兒撿來的野婦,身份不明又不知廉恥,榮府可不會留你。叫你一聲王姨娘都是擡舉你!”王熙鳳冷笑一聲,也沒什麽心思再嘲笑王夫人,因為她已經可憐到讓自己連嘲諷的心思都沒有了。
一直尊為正室的王夫人哪受得了這個,恍若被雷劈了一般,連退幾步,暈倒在榻上。
王熙鳳吩咐婆子人醒了就把她趕走,便再無二話,轉身離去。
王夫人十分不甘心,醒了之後繼續裝暈,趁着婆子走神的功夫,她悄悄跳窗逃跑去找寶玉。本以為沒了襲人,還有麝月等丫鬟接應自己。怎料她一闖進寶玉的院兒,便被婆子們團團圍住質問一通。王夫人竟沒一個認識的,慌了神兒,當即表明自己的身份。婆子們一聽,當即推搡王夫人出去,押其平兒姑娘跟前。
王熙鳳再見王夫人,冷笑一聲,話都不曾說,便招手打發人将王夫人打出府去。
王夫人不服,大喊寶玉救命,立刻被堵了嘴。
王熙鳳瞧王夫人這架勢,擔心她再惹事,一旦以後被寶玉等人瞧着了,事情就不好辦了。她想了想,還是暫且口留住王夫人,轉而等賈琏回來商議。
賈琏做不得主,來求宣樓的主意。
宣樓今日随四皇子進宮,為皇帝診治皮膚問題。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不過是年紀大了臉上長了點斑。偏宮裏的禦醫沒有能除去這個的,皇帝又不喜為了個斑日日喝中藥,四皇子得機會讨好,就領了宣樓來。
宣樓一到,照例弄點草沫子塗在皇帝臉上,裝模作樣的搓一氣兒,自然是“藥到病除”。皇帝甚為高興,關心的問了問宣樓的情況,上次許多金銀與他,甚至還要賞他一個官做。宣樓不願摻和政事,給婉拒了。
出了宮門,宣樓把事兒跟艾世清一說,反倒被艾世清埋怨糊塗。宣樓也不在乎這些,一個人搖搖晃晃回府,就碰見等在門口等他做主的賈琏了。
“這還不簡單,将她送回王家。憑咱家的現在的勢力,言語威脅她們兩句,那幾個娘們當然不敢怠慢,肯定把人看的死死地。再說王氏的事兒捅出來,于她們王家來說也沒好果子吃。”宣樓道。
賈琏嘆服,趕緊照搬。已經落敗的王家自然得罪不起榮府這樣的祖宗,受了威脅之後,自然好生看管王氏,令其再不敢造次。王夫人的嫂子早查出來自己丈夫官場挫敗的原因是起源于王氏的挑唆。今日王氏被送到到她跟前了,以後的日子自不會讓她好過!
……
皇帝素來性情多疑,本以為四皇子為了通過讨好他而壯大自己的勢力。宣樓拒做官,反而令皇帝釋懷,放下疑窦,對其心生興趣。過了兩日,皇帝便對艾世清問起有關宣樓的事兒,将榮國府的情況掌握個七七八八,後來聽說老國公爺的孫子賈政死于上任的路上,皇帝再一次恩賞榮府,卻沒說明緣故。
賈母和榮府一幹等人領賞之後,将所有功勞都歸在宣樓身上。大老爺越發受人敬重和愛戴。賈母便将寶玉等孩子放心交由大兒子夫妻去教導。賈母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加之賈政之死,令她的悲傷情緒越加難以自持,懂不懂就嬷嬷流淚,故而身體每況愈下。
直至新年,才稍微有些起色,樂呵呵的跟着一家老小過了個安穩年。年後,老太太的身體便定不下去,卧倒在榻,再不容易起來了。
這期間,宣樓為迎春訂了親事,對方正是和宣樓交好已久的英國公小兒子張信。張信為英國公繼室所生,為人雖然過于熱情唠叨了些,但好在心善。故而英國公提出這門親事的時候,宣樓并不反對。三花問過迎春的意見之後,便将親事盡快訂了下來,因賈母身體不大好,迎春的婚事不好再拖延,雙方過了禮之後就将婚期訂在今年三月。
陽春三月,桃花盛開,宣樓和三花眼看着賈琏背着身着鳳冠霞帔的迎春出門,二人雖身為貓,竟有了人類的情愫,覺得心酸,覺得不舍,情緒混雜,又高興又難受。
三日後回門,再見迎春面若桃花,幸福之意溢于言表。宣樓也算安心,口上卻不誇張信,只說這厮卻沒什麽改變,還是那麽嘴貧話唠。
張信笑着撓撓頭,規規矩矩的改稱宣樓為“岳父大人”,轉而,滿眼看着的全是迎春,不舍得少看一眼。
賈敏帶着女兒來湊熱鬧,見狀也鬧着要宣樓幫忙,給她家黛玉找個好歸宿。宣樓可不敢應,謙虛兩句,卻引來衆親戚起哄。
“倒有一人選,其父為八大王之一,爵位世襲罔替,他乃是個世子,而今年紀十八,惠敏俊朗,偏偏是個安靜的性兒。家中也和黛玉的情形一樣,就他一個孩子。”宣樓介紹道。
衆人一聽,直贊身份好,問此人到底是誰。
宣樓卻不說,沖賈敏神秘一笑,“其實這是妹夫早瞧好了的人選,外甥女兒的事兒根本用不着我操心。”
衆人一聽,轟然笑了,又起哄。
黛玉跟着迎春在裏屋守着門口偷聽,霎時間就紅了臉,弄得迎春好一通玩笑她。
三日後,秦家人大鬧寧國府。在宣樓的指導下,賈敬大力主張賈蓉休棄了秦可卿。秦家人因被指責秦可卿沒有婦德爾丢盡了臉,一直忍氣吞聲。秦可卿被打發出府沒多久,便病死在家中。剛巧迎春大喜之時,是秦家人出殡後的第二天。一個是熱鬧鬧的出家,一個是冷凄凄的出殡。秦家人受不住這樣的對比,衆人将數日隐忍的情緒爆發出來。
寧國府門口一鬧,醜事盡數抖落不出來,不出三日,滿京城都傳遍了公媳*的八卦。
賈珍再不敢出門去嫖,但凡露臉的地方他都去不得。
賈敬本就對這一家子不抱希望,甩手不管,就來跟着宣樓行事。
宣樓這幾日出行也受到了影響,總被指指點點,他怎能受這份兒閑氣。賈敬一來,他立刻就打他去處理。
賈敬沒個主意,跪求宣樓幫忙。
“在京城丢盡了臉,還留在這躲什麽,叫你兒子帶着兒子乖乖的回金陵老宅去,老老實實地在老家耕地,做個富足戶就罷了,可別留在京城招蒼蠅了。”
賈敬點點頭,依命照辦。賈珍雖是不舍京城風流地,卻也沒法子只能聽從父親的擺弄。一大家子上百口人,加上各種富貴物件,陸陸續續折騰了兩個月才搬走。
賈家族長不在京城了,族中學堂自然也散了,那些蹭吃蹭喝的賈家遠房親戚少不得抱怨,卻也沒法,照舊過日子。
宣樓将寶玉和賈環、賈琮等人送去京郊最好的書院讀書。書院封閉教學,管教嚴格,倒頗為适合這幾個不聽話的頑皮孩子。
至于賈琏,因宣樓總時不時地拿抄寫四書五經的辦法懲罰他,的哦啊叫他的學業在被迫的條件下有了精進。賈琏起初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有一日他在久留聽人辯論道理,自己竟突然站起來巴巴的說了一通,反而得到衆位書生的贊同。賈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死記硬背也有了效果,更何況他本就不笨,再稍加領悟練習,竟然可以走到在讀書的這條路上。
賈母病逝後一年,賈琏得機會趕科考,以第一百八十三名的成績中了舉人。
這一年發生很多事,太子二次被廢,帝王病重,八皇子謀反被圈禁,四皇子襄理朝綱……
宣樓和林如海一直幫助四皇子出謀劃策,不同的是宣樓并不做官,只是以一班的身份伴駕帝王身邊,為其調養身體。林如海則深受皇帝重用,一直為朝廷效力。
農歷八月初八,廢太子病逝于西陽宮。皇帝聞訊,甚為悲恸,月餘,駕崩于清乾宮。四皇子遵遺诏,登基為帝,冊封賈宣樓為國師,造國師所于京郊玄貞觀處。
……
十年後,已身為禮部侍郎的賈琏同弟弟賈琮、賈環來到國師所拜見宣樓。
三人在山門外恭候許久,方見一小童領着一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來。
整整十年未見,賈琏有些激動,緊握着手,帶着弟弟們趕緊下跪給父親磕頭。
一陣沉默之後,卻換來老人洪亮的笑聲。
“爾等認錯人了,擡頭瞧瞧,我是誰?”
賈琏擡手,恍然:“是敬大伯?”
賈敬點點頭,挑起手中的拂塵,示意三人随自己去。賈琏尴尬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須。
一行人走了小一柱香的時間,才到了正殿。殿中央放着一個四四方方蒲團,一英俊男子正其上打坐,面若刀刻,蕭疏軒舉。
賈琏一眼就認得出這是他的父親,這麽些年他竟然不曾老過,而且似乎年輕了。
宣樓睜開養,看到賈琏等人,淡淡笑,忙讓小童泡茶。
賈琏等人趕緊上前行禮,跟賈敬彙報近些年來發生的事兒:“父親該是知道的?我剛有了第三個兒子了,巧姐兒也已經定親了,對方是郡王世子。再有林妹妹那邊,去年已經生了第二個了,身子恢複的很快。聽說這個兒子是打算過繼到林家名下。還有二妹妹,和二妹夫好得很,二妹夫還是個話唠。三妹妹也不錯,嫁在京城,每年都能回門去瞧瞧趙姨娘。”
賈琏頓了頓,轉而笑嘻嘻的看向賈環和賈琮:“父親,倆位弟弟也很有出息,而今都高中了舉人,做了官。一個從四品,一個五品,年紀輕輕有此官位,頂不錯的。”
宣樓點點頭,與三人寒暄幾句,只留下賈琏說話。“你身為兄長,盡職盡責頂起一個家,十分不易。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有父親您的教導,才有兒子的今日。從前,兒子連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在而今這樣的位置。”賈琏謙卑的笑道。
“當年我說要考驗你十年,故才隐世于此,實則不盡然。”宣樓道。
“父親,你的意思是?”賈琏不解的問。
“我與你敬大伯一樣,要潛心修行,了斷紅塵。今日一見,便是永別,日後切勿再來了,我們以後也未必會在此地,或雲游四方,或另住他所,毋需挂念。”宣樓言語淡淡,不帶有一絲情愫。
賈琏卻聽得心酸,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難受,追問宣樓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再見。
“有緣便能再見,你可安心,定保你一世無憂。”宣樓拍拍賈琏的肩膀,将一個灌輸大量靈氣的瓷瓶交給他,“關鍵時刻打開,吸一口,可保一命。”
賈琏忙謝恩。
宣樓便同他擺擺手,出了門。
賈琏忙追過去,卻發現對方越走越快,竟在朗朗天空下突然消失不見了。賈琏再轉身找敬大伯,也不見人了。
賈琏嘆息,出了國師所,回首再看,整整一座富麗堂皇的山上宮殿竟在一瞬間倒塌殆盡,變化之快猝不及防,竟連個聲兒都沒有。
宣樓同賈敬行至遠處,忽見前方有一女子身披紅衣,堵住了前路。女子雪白的脖頸上帶着一塊貓爪形狀的灰石頭,這石頭正是補天石煉化剩下的最後一塊。
宣樓一見她,立刻轉身改路。
女子一個飛翻,跳到了宣樓跟前,上去就扯住他的衣襟:“好你個宣樓,想趁着我離開的工夫,帶着徒弟逃跑是麽,沒門!今後你在哪我就在哪兒,休想甩掉我。”
宣樓無奈地看一眼三花:“為什麽?”
三花拍拍胸脯:“因為我是你妻子。”
“那是人類的規則,現在……”
三花危險地挑起眉毛:“嗯?”
“我還是更喜歡通體雪白毛發柔軟的母貓。”宣樓說罷,急匆匆逃開。
“找打!”三花使勁全身力氣,快腳追去。
賈敬還是站在原地,憑以往的經驗來講,這倆人至少原地互相追逐兩個時辰才會罷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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