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飯局

“我過來找沈總談生意的, ”歐陽晉笑了笑說, “只是沒想到會碰到你, 你還好吧。”

談生意......溫然想到昨天在辦公室, 沈明川跟他下屬談到的那個什麽歐陽總監, 應該就是此人吧。

他昨天聽到歐陽這個比較奇特姓的時候，還想到了一下歐陽晉，誰知道他這想法, 還具備開光嘴的功能。

“挺好的, ”溫然看這裏經常有員工來往，這樣在洗手間門口交流實在不雅, 故而讓開身說, “你去吧, 回聊。”

歐陽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 靈活帶球跑的孕夫已經快步走出好幾米外了。

沈明川和歐陽晉的談話因為比較正式, 故而選擇了公司的會議室, 溫然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頭, 邊工作邊走神。

其實離他喜歡歐陽晉已經過去十年有餘了, 那種瘋狂的感覺早就消失了，溫然覺得自己并不算長情的人, 喜歡時轟轟烈烈, 歐陽晉身邊随便出現個關系好點的女同學, 都滿心難受, 患得患失, 要自虐地做兩張卷子才能平複下這種悲傷的情緒。

可他和歐陽晉無疾而終時, 又沒感覺多難受，甚至還有種解脫的快感。

只是，少年時代那種喜歡的情緒，現在回味起來依舊酸酸的，倒不是他還對歐陽晉有什麽想法，只是那個時候那段過往，回憶起來挺不知滋味的。

大概那就是他的青春吧。

歐陽晉作為學霸，一直那麽厲害，如今竟然成了銘雅項目負責人，溫然這兩天在沈明川這裏工作，大概知道銘雅那個是大項目，銘雅也是個發展不錯的上市公司。

歐陽晉年紀輕輕能在這種公司做這個大項目的負責人，前途無量。

沈明川一直到下班時間都沒回來，之前二人午餐都是一起去公司食堂吃大廚給沈明川開的小竈，現在沈明川還沒回來，溫然不好一個人去。

等了将近十五分鐘，溫然都滿腦子蒜香排骨鹽焗鳳爪了，沈明川才終于回來。

“吃飯去啊吃飯去啊，”溫然立刻原地滿血複活了，“我要餓死了。”

沈明川看他積極的模樣，有點恍然，他的這貪吃的小寶貝，真是，讓人忍不住喜歡他更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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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吃食堂了，我們中午出去吃。”

“出去吃？”溫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嗯，跟歐陽總監他們一起，搭個局。”

酒桌談生意，亘古不變，道理溫然都懂，可他很想不去，現任和曾經動心過的人坐在一起，那是什麽事嘛。

可不去麽，又顯得太欲蓋彌彰了，萬一歐陽晉跟他提一下他和溫然是同學什麽的，以沈明川的智商，結合他之前說的話，估計能把事情猜個七七八八。

他萬一多想怎麽辦，溫然可不舍得沈明川難過，只好跟着去了。

吃飯的地點選在了公司附近不知味的高檔餐廳，沈明川刷了卡定了包間，一行人入座。

歐陽晉那邊只帶了個助理，沈明川這邊則是運營總監齊總、高助唐菲菲和來蹭飯的溫然。

唐菲菲負責點菜，先禮貌地詢問歐陽晉他們有什麽忌口的，歐陽晉笑了笑說：“少放點糖的菜就好。”

說着，又歉意地朝桌上的人說：“我才來B市不久，有點不習慣這裏做菜愛放鹽又放糖的口味，大家見諒。”

“沒事沒事，”齊總笑呵呵地說，又順口問：“歐陽是哪裏人啊？”

溫然心裏咯噔一下，這個齊總，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是D市鎮汀縣的。”

“哎，D市鎮汀縣，小然不也是那邊人麽，”點完菜的唐菲菲坐下來說，“原來是老鄉，緣分不淺啊。”

“......”溫然想摁死唐菲菲這個豬隊友。

“不僅僅是老鄉，”歐陽晉說，“其實我和溫然以前高中是同一個學校的。”

唐菲菲：“哇，校友哦，那真是很巧啊。”

話題一旦有了開頭就堵不住，齊總又說：“我看歐陽和小然的年紀差不多，是校友的話，以前應該也是見過的。”

歐陽晉微笑點頭：“我們一屆的，溫先生以前的作文寫得很好，每次學校印高分範文，都會有他的文，很受當時女同學的崇拜呢。”

一直沒搭話的沈明川看了眼佯裝淡定的溫然，淡然地說：“歐陽總監也是名校畢業，高中定然也是風雲人物。”

“沈總過獎了，只是勉強不拖後腿而已。”

歐陽晉的助理插話說：“哎？我記得聽誰說歐陽總監你以前高中常常考年段前5，是兼帥氣與學識一身的學霸啊。”

溫然：“......”

求求你們去拍電視劇好麽，你一言我一語的，電視劇情都沒你們連貫！

溫然欲哭無淚，下意識地看沈明川，卻見沈明川臉上神色淡漠，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他。

他肯定猜到了。

完了，沈明川不會生氣了吧。

這個連助理摸一下他的肚子都要吃醋的人，如今看到他高中喜歡的人，豈不是要更糟心？

這都什麽神展開啊。

溫然很想跟沈明川解釋他跟歐陽晉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現在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記得的只有那段過往而已，別說什麽情愫，還記得個長相知道個名字已經很難得了。

幸好這段話題只是“前菜”，氣氛一旦熱絡起來了，他們很快又把話題轉到工作上，沒過多挖掘。

菜也開始慢慢上來。

他們講的都是些溫然聽不懂的東西，溫然也無心聽，因為他發現，沈明川真的，生氣了！

通常二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沈明川很會照顧他，給他把碗筷的塑封拆開，給他倒飲料，幫他把他愛吃的菜轉到他面前等等，都是些小細節，卻無比貼心。

現在沈明川完全不理他了，自顧自地邊吃邊和他們聊，仿佛跟他不認識。

溫然郁悶地戳着碗裏的飯，覺得一點胃口都沒了。

沈爸爸吃醋了怎麽辦啊，急，在線等！

溫然想了想，往沈明川的方向挪了挪，放下筷子，伸到桌下面，勾住沈明川放在大腿上的手。

每次溫然做出這種親昵的小舉動時，沈明川總是能被取悅到，但這次沈明川居然抓着他的手，無情地把他的手放回到他自己的膝蓋上。

唔，這次氣好像生得還挺嚴重。

溫然胡思亂想着，沒注意到對方的手駐留他膝蓋上并沒收回去，那只手安分片刻，忽然動了，往他大腿內側敏感的地方探去，輕輕摩挲，流連來回。

溫然頓時一僵，臉迅速紅了，這個老流氓，竟在這種場合占他便宜，他孕期身體敏感，哪裏禁得起這種撩撥，趕緊雙腿夾緊不讓他摸。

沈明川見此路不通，也不生氣，轉而往他的大腿根處摸去。

溫然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忍不住又把手放下去，正要抓住那只作亂的手，那只手敏捷地反過來抓住他的，溫然不敢大幅度掙脫，只好讓他抓着，總比摸他腿好。

可他太低估沈明川的厚顏無恥了，沈明川抓着他的手，竟往那個地方探去。

自己的手摸那個地方的感覺實在怪異得很，溫然力氣又比不過那個偶爾去健身房的，生生被他硬按着揉弄了幾下。

誠實的身體幾乎立刻有了感應。

溫然猛然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

“哎，小然，你怎麽了。”唐菲菲見他臉色緋紅，關心道。

“抱歉，失陪一下。”

溫然快步往洗手間走去，沈明川也起身說，朝歐陽晉一點頭：“失陪一會，我去看看。”

洗手間裏，溫然洗了一把手，平複過于急促的呼吸，他看着鏡子裏潮紅的臉，有點害臊，沈明川那人平時看着道貌岸然的樣子，心思居然這麽壞。

正想着的時候，正主推開了洗手間的門，然後關門、落鎖，一氣呵成，這是他們包間自帶的洗手間，不用擔心會影響別人使用。

沈明川這行為已經司馬昭之心了，溫然有點怵他，怕外面的人聽到他們講話，小聲說：“我跟你說，你別亂來。”

“什麽亂來，”沈明川一臉無辜，“我看你急匆匆地沖進洗手間，以為你有什麽不舒服，來幫你，怎麽就成亂來了。”

溫然氣結：“你要點臉。”

沈明川把他困在洗手臺和自己之間：“他是不是？”

這個他，自然是歐陽晉。

溫然點了點頭，坦然承認，又說：“我跟他真......”

接下來的話被沈明川順理成章地堵在了嘴裏，這個吻來勢洶洶，溫然被他圈在懷裏，被迫承受這個過分熱烈的吻，手不自覺地抓着沈明川的襯衫，不一會兒便把人家筆挺的襯衫抓出一道非外力無法複原的痕跡。

這人醋勁怎麽這麽大，溫然被他吻得意識模糊，混混沌沌地想，沈明川平時對他都很呵護，溫然只感覺滿腹柔情蜜意，如今這略帶點侵略性的親吻，竟讓他覺得十分刺激。

他可恥地有感覺了。

沈明川拉開他的衣服，在他腰線上流連，溫然受不住這種刺激，軟在他的懷裏，任他動手動腳。

直到沈明川的手往下探。

溫然一個激靈，抓住他的手，帶着幾分懇求的目光：“別吧。”

上次在醫院已經把他刺激得小心髒受不了了，再來個廁所play，還是在與外面的人只有一門之隔的情況下，溫然死活不讓他得逞。

沈明川看他抗拒厲害，也不好強求，把手收回來，揉了揉他發紅的臉：“不這樣也行，你換個方式讓我開心了，我就放過你。”

換個方式......

對上沈明川幽深的眼眸，溫然忽然福至心靈，學着他，伸手勾開他的褲鏈。

外面，唐菲菲笑着說：“歐陽總監，這菜還合你胃口吧。”

歐陽晉點了點頭，優雅地用餐巾紙擦拭嘴唇：“不好意思，讓你們跟着我的口味吃。”

“沒關系，地域差異嘛，”唐菲菲說着，又想起了什麽，“個人口味差異也有關系，小然我看他還挺愛吃甜的。”

“哎，說到小然，他和沈總怎麽去了那麽久，不會真的身體不舒服吧。”齊總這才想起來二人已經去了好一會兒沒回來了。

唐菲菲說：“估計出去透氣了吧，我以前有孩子的時候，在一個比較密閉的地方待久了，就容易犯暈，要去透透氣才舒爽。”

作為過來人，唐菲菲很有經驗，無意地幫二人解了圍。

又過了好一會兒，夫夫二人終于回來了。

“抱歉，”沈明川邊幫溫然拉開椅子讓他入座，邊彬彬有禮地說，“裏面太悶，小然他有點不舒服，就帶他去外邊透了會氣。”

這說辭，和唐菲菲的如出一轍。

歐陽晉表示理解。

這只是一段插曲，大家重新熱絡起來，坐在他另一邊的唐菲菲注意到溫然自回來後，都恨不得把頭埋在盤子裏的嬌羞小媳婦（？）樣，小聲問說：“喂，你不會是被沈總調戲了吧。”

“......”

唐菲菲注意到溫然的耳尖迅速紅了，立刻就知道答案了，難怪去了那麽久，老板真是禽獸啊，這種場合也不放過溫小然。

太沒節操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臉平時擺着一副禁欲的樣子！

溫然不知道唐菲菲腦補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他剛剛，非常之神勇大膽地要給沈明川來一次右手和中腳之間愛的交流。

結果人家的兄弟不領情，揉了半天沒動靜，氣得溫然捏他命根子，說：“你不是以前也有跟人過嗎？怎麽現在就不行了。”

沈明川表示很冤枉，當年一來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二來，那人先用的是嘴......征服的快感讓沈明川瞬間來了感覺。

現在溫然這樣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揉幾下，他真不來勁。

然後溫然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那根線搭錯了，也可能一心想着取悅讨好他，好把歐陽晉這檔子事蒙混過關，頭腦一熱也蹲下身去......

咳咳，其實溫然也只是胡亂親了兩下，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但某個禽獸的小禽獸幾乎是秒挺。

......

桌上的重點還在談生意上，沈明川和歐陽晉都是精明之人，溫然看他們雖是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其實一直在明暗交鋒，互不相讓。

溫然到最後也沒看出他們孰勝孰劣，主要是雙方都太成竹在胸，自信滿滿，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二人竟有點無形的相似感？

想到這裏，溫然趕忙搖頭，這想法要被沈明川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個醋缸翻下來。

散場的時候，歐陽晉帶着助理也要回銘雅了，臨走時，他對溫然說：“溫先生，我們既是老鄉，又是校友，能在這偌大的B市碰上也是緣分，不介意加個微信吧？”

老鄉兼校友，要個微信太正常了，溫然雖是明星，對方的地位亦不低，故而唐菲菲齊總他們都沒過多懷疑。

溫然正想着找個什麽借口拒絕對方時，沈明川不甚有誠意地随口扯謊說：“介意，職業保密需求，他微信不能随便加人，歐陽總監見諒。”

沈明川把随便二個字咬得特別重。

歐陽晉眼裏閃過一絲不明情緒，随後笑着說：“那真是相當遺憾了。”

“不遺憾，”沈明川氣死人不償命地說，“歐陽總監要是也追星的話，我們簽合同時，可以免費附贈遠淙老板娘的簽名照一張。”

“......”

沈明川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啊歐陽總監。”

歐陽晉和沈明川對視片刻，才“哧”地一下笑出聲來，伸手握住沈明川的手說：“合作愉快，沈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