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流言漫天飛

丁娜娜一走，顧烨磊便将她随随便便扔給了他身邊的一個助理，然後整個人便埋首于他的工作。

程怡心也不介意，反正她這個人最會打發這些無聊的時間了，于是，她很聽話的跟着那個連自我介紹都懶得跟她介紹的高傲至極的助理走了。

“你就先坐這兒吧。”顧烨磊的助理帶着她走到一張空着的桌椅前，态度極其不好的說着。

“哦，好啊，不過，我想請問一下，我應該做些什麽呢？”程怡心向來都秉承着一顆謙虛謹慎的心，不管人家尊不尊重她都好，她都奉行一個原則，一定要尊重別人，更何況，如今的她置身在這家公司的身份，只是一個新人，新人就該忍受舊人的白眼跟不屑。

“怎麽？阿磊沒有跟你安排工作嗎？”顧烨磊的助理很自然的叫着顧烨磊的名字，程怡心的心裏想着，看來，顧烨磊果然說的不假，公司裏的人還真不是總啊總的叫着，還真是叫的名字呢，樣的工作氛圍跟環境還真的是不錯。

“沒有啊，他把我扔給你了嘛。”程怡心說着，丁娜娜走了不到一分鐘，顧烨磊根本就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了，直接打電話就把他的助理給叫進來了，只是抛出一個眼神，她就被進來的人給帶走了。

“果然是美女啊，待遇就是不一樣。”顧烨磊的助理小小聲的嘀咕着，不過，程怡心還是聽到了。

在C市那樣美女橫生的地方，她只能算得上是一個還行的女孩，不過，就是這種姿色，到了G市，然就能跻身美女的行列了，那上升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兒。

怡心心裏小小的撲騰了一下下，然後顧烨磊的助理給她抱來了一大堆的雜志，“既然沒有工作，那你就先把這裏的東西看一下，算是對我們公司一個大致的了解，了解一下我們公司的構造，最重要的就是了解一下我們夢想天空文化宣傳部裏所出的雜志的特色跟所追逐的時尚，有其他的問題，你再來找我吧。”

“好啊，謝謝你。”程怡心誠摯的道聲謝，然後便去茶水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準備坐下來，好好的學習一下的，從她去茶水間到她辦公的座位這一路上，雖然她什麽閑言碎語都沒有聽到，但是她背後那一雙雙灼熱的眼睛讓她仍然覺得如芒在刺。

程怡心以前一直都不懂，為什麽那些小說裏總是說如果眼睛能夠殺死人的話，那個人不知道都死了好多次了，這一次，她終于切身感受到這種感覺了，真的是不太好受啊。

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程怡心一直忽略着那些審視的眼光，專心的看着顧烨磊的助理抱來的那一堆的東西，拿着筆記本，看了之後偶爾在她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當覺得眼睛有點脹痛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不知不覺的看這些東西看了整整三個小時了，扯張紙巾，上個洗手間，也順道休息一下。

電視上經常演的就是大公司的女白領們總喜歡在洗手間或者茶水間再或者就是樓道裏講一些是非八卦，程怡心就覺得電視上拍的這些總是有點違背常理，在茶水間閑聊兩句她還能夠理解一點兒，可是洗手間裏說八卦？那是不是有點臭味相投啊，再好的洗手間，可是它本身的環境造就了它本身或多或少總逃避不了那種味道的呀，在這樣有味的空間裏談些無營養的八卦內容，她程怡心還真不能茍同。

然而事實總是這樣相反的，因為她用完廁所準備開門出來的時候，正好進來了三五人，她們不是如廁的，而是用洗手間外的盥洗室，洗洗手，補補妝，然後就是聊聊八卦。

“林丹，你說阿磊他真的沒有安排工作給新來的那個人嗎？”某女叫着一個叫林丹的女孩兒問着，她們這樣直接的談話，顯然是沒有料到她們口中的新人此時此刻正在這裏，還正好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對啊，以前你們來的時候阿磊不也是先讓你們熟悉熟悉公司的環境跟我們所承辦的雜志的風格嗎？所以，阿磊他既然沒有具體安排，那我按照他以往的習慣，總應該不會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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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程怡心的判斷回答的人便是林丹，而這個林丹就是剛剛對她很不友善的顧烨磊的助理，于是，程怡心便屏住呼吸，她很想聽聽這個林丹對她不滿的理由究竟是什麽。

“放心吧，你們，阿磊什麽時候會那麽好心的放過任何一個人呢？她以後所要面對的，才是我們應該期待的好戲呢。”又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女音嬌聲嬌氣的說着。

“不管她以後所要承受的折磨有多大，現在我先告訴你們一個你們聽了之後絕對難以置信的消息。”林丹賣着關子的說着。

“是什麽樣的消息啊，有多爆炸，快說來聽聽吶。”心急的各位八卦女士們催促着林丹。

“她一個實習的新人，知道領多少薪水嗎？”林丹一邊說着，一邊伸出右手比了一個六。

“六千啊？”衆女不敢相信的驚呼着。

“是啊，夠爆炸吧，這麽不平等的條件，阿磊他居然都接受了呢。”林丹繼續說着。

“好啦，林丹，你也不要不平等了，我們這裏誰都知道，你在夢想天空可謂是元老級的老大姐了，工作了快十年，才拿到六千的薪水，而她一個才二十幾歲的新人就能拿你拿的工資，你心裏自然是不平衡的啦。”

某女一邊說着，林丹一邊不以為然的從鼻子裏發出輕哼聲來給予配合，然後某女才接着說，“可是，你們知道今天帶她來阿磊辦公室談判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是誰啊？”衆女又一次異口同聲的問着。

“她就是我們這麽多年以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丁娜娜，有一次，阿磊帶我去丁娜娜的公司學習實踐的時候，我見過她一次，從此，我便忘不了丁娜娜的氣質跟氣勢，她真的是我們女人中的驕傲，要是一個女人能像丁娜娜那般成功，那麽這輩子就不用再仰視男人了。”

聽着那女的說起丁娜娜時的那種語氣，程怡心可以想象，丁娜娜在這個女人的心中，是一個多麽高大的形象啊。

丁娜娜這輩子還真沒仰視過什麽男人，只是除了一個，那個人就是如今也許正在哪個島嶼甜蜜的享受着屬于他的蜜月之旅的何勇。

那時候丁娜娜雖然是戲谑性的跟何勇告白，但是程怡心卻從丁娜娜的眼睛裏讀出了深情，但是丁娜娜最終放棄了，但是她為何那麽快就放棄的真正原因，程怡心到現在都不知道，不過，十多年都過去了，就算有什麽樣的原因也都不重要了，因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那這個丁娜娜為什麽不帶那個茍什麽的去她的公司呢？”某女問得特別的二百五。

“這個你就只有去問丁娜娜本人啦，我回答不了。”那個十分崇拜丁娜娜的女人俏皮的說。

“好了，趕快回辦公室吧，要是被阿磊發現我們偷懶超過十分鐘，小心扒了我們的皮。”八卦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林丹帶着她的走狗們又一溜煙的離開了。

程怡心這才走出來，洗了洗手，然後照着鏡子，安靜的看着鏡中的自己，一個工作了近十年的助理拿着六千塊的薪水，而她這個新人一來實習就能拿六千了，但是如今的社會還會按照工作的資歷來評審工資的話那未免也太落後了，所以，她相信既然丁娜娜那麽信心滿滿的為她争取到六千的薪水，那麽丁娜娜是肯定相信她的工作能力是可以拿到這麽高的工資的，既然丁娜娜可以這麽的自信，那麽她程怡心對自己就更應該有自信，所以，她深深的看着鏡中的程怡心，然後撐着盥洗臺，無聲又堅定的說着：程怡心，加油！

程怡心從洗手間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林丹急急的走了過來，很明顯她已經找她好一陣了，對她小小的埋怨了一下，“你去哪兒了，阿磊找你好一陣了。”

原來是顧烨磊找她，難怪她才會這麽急。

“我去了一趟洗手間，肚子有點疼，所以蹲了一會兒。”程怡心回答的特鎮定，然而林丹的臉色卻大變了一番。

“你什麽時候去的？”林丹問得有點兒尴尬，因為程怡心覺得她的聲音變得很不自然。

“就剛才啊，既然阿磊找我，那我先去看他找我什麽事兒吧，免得耽擱久了，又連累你了。”

程怡心終于弄明白了林丹憎恨她的原因了，原來就是因為薪水跟她的一樣，不一樣的是她依靠的是她十年的工作資歷，而她程怡心就因為背後有一個丁娜娜就可以少奮鬥十年了。

準确的來說，這應該不叫憎恨了，而該叫嫉妒才對，嫉妒她程怡心有而她林丹卻沒有的情誼吧。

那麽，她程怡心既然已經比她富有了，就該大度一點兒，不需要再那麽計較了。

林丹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走回她自己的座位上，程怡心回到她座位上，将她剛剛寫寫畫畫的筆記本拿上就去了顧烨磊的房間，她敲了三下門，裏面傳來顧烨磊擲地有聲地‘進來’二字，程怡心就推門進去了。

進去的時候，顧烨磊站在落地窗那兒講電話，他一邊講電話一邊用手指示她，讓她先坐一下，等他一會兒，程怡心就坐在她幾個小時前曾坐在這兒接受顧烨磊審視的位置上再次等着他的指示。

程怡心從顧烨磊這邊的說話裏，大致了解到顧烨磊應該是在跟對方那邊在解釋着雜志植入廣告的問題，好像是對方埋怨在他們夢想天空的雜志上的廣告不符合他們的心意，讓他們不滿意，顧烨磊好脾氣的解釋了好久，可是對方好像仍然不依不饒的，最後，顧烨磊的好脾性用完了，在電話這端大吼了一句：“這件事，就這麽着，你有任何不滿找銷售部，關老子屁事。”

然後‘砰’的一聲挂掉了電話，氣憤至極的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坐下來。

“先喝口水吧。”程怡心十分擔心他會把這餘下未消的火氣撒在自己的身上，趕緊将自己面前的這杯還沒來得及喝過的水給推了過去，能或多或少的消消火總是好的。

“謝謝。”喝了程怡心遞過來的水後，顧烨磊僵硬的說着，然後坐正了身板，開始準備說着她的問題，“對了，以後上洗手間的時間，請你控制好，最好呢不要超過十分鐘，這是我這個部門的規定，當然，特殊情況例外，例外的時間我這兒會有記載。”

看着顧烨磊一板一眼特為正經的說着女孩兒們每個月特殊日子的時候那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程怡心暗自慶幸她此時此刻沒有喝水，否則，她相信一定會很失禮的全都噴到他臉上去的。

每個女員工的特殊日子他還要記載下來，如果他不是一個苛刻的老板，那麽，程怡心覺得他還真能堪稱上是一個絕對的狂，不過她想，有一個那麽苛刻的老板在，就算是特殊的日子，也應該不會有人會跟他禀報的吧。

“這件事你放在心上就好了，你剛剛在外面待的幾個小時，林丹給你看了很多東西吧，你有沒有什麽想法，或者簡單的給我做一下你自己對于那些東西的總結，跟我談談你的領悟。”

丁娜娜在的時候，他沒有跟她提出任何的面試問題，只是看在丁娜娜的面子上就接受了她，但是他現在有一點點空閑的時間，當然想要看看他花六千塊請回來的人才究竟值不值？

程怡心也知道顧烨磊時此刻的提問也只是為了想要試試他的那六千塊究竟花的值不值，整個部門不僅那些八卦的女同事不相信她程怡心有拿六千塊月薪的本事，就連她的直屬頂頭上司也是充滿了深深的懷疑，之前之所以不考量她，只是礙于丁娜娜的面子吧，程怡心輕蔑的撇了撇嘴，原來所謂的大城市、大公司的人就是這麽虛僞的嘴臉。

此時此刻，程怡心才覺得一個好習慣原來真的可以幫助一個人獲得成功，雖然她這種不管看了什麽東西都總要寫點什麽的習慣不能給她帶來成功，但是也不至于讓她處在這種情況的時候什麽都說不出來呀。

于是，程怡心按照她筆記本上記下的那些只言片語便很利落的組織好了一段話，款款而談的很有條理的說給顧烨磊聽，顧烨磊越聽越滿意，滿意到像一只啄木鳥似地直點頭。

最後顧烨磊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六千塊花的值，絕對值。

“不錯，程怡心，說實話，在這之前，我的确有點不看好你，但是也的确是礙于娜娜她的面子在那兒，我不好拒絕，因為我知道如果娜娜找到我的上司，我依然要無條件接受你的，反正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必須得接受，那我何必跟她争呢，這六千塊不是我支付給你的，但是我為公司辦事，我就必須為公司負責，所以，我想試試你的能力，看公司這六千塊花的究竟值不值。”顧烨磊坦誠的跟程怡心說着他的心裏話。

“那考驗的結果呢？”程怡心淡定的問着，聽了他的解釋，她倒是不介意他不相信她，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這顧烨磊是故意還是真的不記得她程怡心是誰了嗎？她曾刮花他的豪車也，那件事還差點鬧上報紙了也，他不會忘記的那麽快吧，才兩三個月的時間而已。

“我很滿意，這六千塊花的很值。”顧烨磊誠心的說着。

也許程怡心不知道的是，這六千塊裏面，其中有兩千塊，都是他私人掏腰包給出來的，因為公司不可能用這樣的價支付給一個新人。

另外，這麽做的原因的确是丁娜娜，跟丁娜娜日後的每一個合作，別說兩千塊了，更多的，他都可以拿回來。

“謝謝。”程怡心也很誠心的回應着。

兩個人好不容易聊得很愉快的時候，顧烨磊的電話就響了，是林丹，她說，“阿磊，徐總的電話。”

“接進來。”顧烨磊按了接聽鍵後，又是一個長久的電話，程怡心無聲的站起來，用着口語加手語跟他說她先出去，顧烨磊一邊講電話，一邊用手語讓她繼續坐下來，不用避諱的。

電話那頭的徐總應該就是顧烨磊的頂頭上司了，他打電話來應該是之前顧烨磊對客戶的無禮，被客戶投訴到了徐總那裏，不過，徐總的這通電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簡單的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罷了。

挂上電話，顧烨磊将桌上的鑰匙拿在走上，提了公文包，對着程怡心說着，“走吧，帶你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