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沒完沒了的尴尬

知道李小萌此次得來的工作機會不易，所以程怡心說什麽也不答應她來送機，再說了，她又不是一個人去的G市，身邊還有丁娜娜，她們倆在一起，如果李小萌來送機，那回去的時候就她一個人，所以，程怡心堅持不讓她來，最終李小萌敗下陣來，只好退而求其次，讓她到了G市的時候就要打一個電話回來報平安，然後以後還要隔三差五的打個電話回來聊兩句，這一要求，程怡心當場就給回絕了，電話費不要錢啊，網上視頻聊天不就什麽都解決了，李小萌這才破涕為笑，解釋說她因為分別所以難過的都快傻了。

程怡心也覺得離別之痛在即，鼻子裏一陣泛酸，就像以前一本書裏說過，聚散終有時嘛，這是正常的自然現象，沒有永久的聚，也沒有永久的散。

“睡一下吧，到了就先去給你造個型什麽的，再買兩套職業裝，然後就去面試，公司是一家大型的文化宣傳公司，名字挺夢幻的，叫夢想天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哈，就是做雜志之類的傳媒這些，他們旗下有一本很有名氣的雜志，叫什麽來着呢，對了，好像是叫《暢所欲言》，講得就是這時尚跟潮流方面的，也有采訪成功人士專欄的，還不錯，我看過幾期，估計實習期間，給你争取四千塊的薪水吧，你以前的薪水是多少啊？”丁娜娜打開她的微型電腦，一邊看上面的合約條款，一邊噼裏啪啦的問着程怡心。

“一千多。”程怡心十分汗顏的應着，四年的本科讀出來，還沒有農民工的薪水高，這就是如今變異了的社會。

“什麽？一千多，那你是怎麽生活的啊？”丁娜娜将視線收回來重新放到程怡心的身上，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社會還有月薪只有一千多還能存錢的奇能異士，這個程怡心以前就很不一般，現在更加不一般。

“就是這樣生活的啊，該吃吃，該睡睡。”程怡心聳聳肩，她覺得很正常，只不過丁娜娜的身邊全是有着高端品質生活的人，所以，才覺得他們這些只靠一份微薄的薪水還能生存下來的人是這樣的不可思議。

“厲害啊，那四千多對你來說，是不是就該叫做高工資了啊？”

“至少我會感到很知足。”程怡心平靜的說着。

“好了，我知道了，你睡吧。”丁娜娜問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後，再次專注的審視着她電腦上的合約條款，一條一條的仔細看清楚。

程怡心果真就閉上眼睛，沒過幾分鐘，她就睡着了，一覺醒來，便已經遠離了C市，在G市的天空上方旋轉了。

丁娜娜下了飛機，踩着高跟鞋，鞋跟跟地磚相觸發出啪嗒、啪嗒的清脆的聲音，程怡心穿着運動鞋，悄無聲息的跟在丁娜娜的身後。

打了幾個電話，将行程安排好，丁娜娜便帶着程怡心去了造型屋，将她推給一個造型師，然後就進了VIP貴賓室去享受她作為貴賓的待遇，程怡心被造型師安排坐在滑椅上，絲毫不問她本人的意見，就将她來來回回的在洗頭室跟理發間理給推進推出的。

三個小時後，她發型一變，整個人瞬間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丁娜娜在造型師遞過來的單據上刷刷刷的利落的簽上她的大名後，踩着高跟鞋帶着依舊悄無聲息的程怡心走出了造型屋，見程怡心佝偻着身子，她立刻停下腳步，提醒她，“程怡心，給我擡頭挺胸，尤其是一會兒面試的時候，你沒有自信，也要把自信給我拿出來，知道嗎？”

“知道了，我們這會兒又是去哪兒？”不會就要去面試了吧，丁娜娜沒有回答她，程怡心則在心裏揣測着待會要去的地方。

丁娜娜帶着程怡心走去一間裝潢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服裝店，她走在前面，在挂衣的欄杆上，挑了幾套衣服，丢在櫃臺上，然後讓服務員帶她身後的程心去試衣間試衣服。

丁娜娜果然是縱橫時尚界多年，她挑出來的每一套衣服穿在程怡心的身上都是這樣的合身得體，将程怡心這些年隐藏起來的氣質全都展現出來了，這麽一打扮過後的程怡心，誰敢說她不是個美人兒，丁娜娜滿意的看着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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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果，我們待會可以去面試了。”丁娜娜說完這句話，就去櫃臺那邊刷卡，然後帶着程怡心就走出了服裝店，又去了隔壁的鞋店，挑了兩雙跟她腳上一樣高的高跟鞋，放在程怡心的面前，這一次，她沒有讓程怡心試穿了之後才去刷卡，而是先刷卡了之後，讓程怡心直接給換上。

走出鞋店，丁娜娜就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在對方接通後，丁娜娜就叫着對方的名字，“顧烨磊，你在哪兒呢？……辦公室？好的，我十分鐘後到，你給我乖乖的在那兒等着。”

“我們走吧。”挂上電話，丁娜娜對着身後的程怡心說着，走得依然很快，絲毫不顧及她身後的程怡心是第一次穿這樣的高跟鞋，是需要時間來适應的。

不過，程怡心天生就是可以穿高跟鞋的料，走了兩步就順當了，然後按照丁娜娜所說的，擡頭挺胸，把自信拿出來，僞裝的也可以，拿出來就好了，程怡心坐進車裏後，她沒有想到，面試她的那個人事實上他們是有過照面的，只不過被她給忘了，她即将不得不再次面臨尴尬。

果真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丁娜娜就準時出現在了顧烨磊的辦公室，她揮揮手算是跟他打過招呼了，顧烨磊則笑着将早就讓助理沖好的咖啡推到她們倆的面前，笑着對丁娜娜說，“娜娜，你說的時間，真是一分都不差，來，你們坐。”

“那是，我丁娜娜是誰啊？顧烨磊，給你介紹一個人才吧，程怡心，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的，有學士學位，介紹給你做金牌編輯如何？”丁娜娜跟顧烨磊開完玩笑後便把躲在身後的程怡心推到前面來。

“您好，顧……總。”程怡心擡起頭看到顧烨磊的時候整個人就傻了，她臉上自然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因為這個顧烨磊對她而言，她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個顧烨磊就是上次她開她老爸的車去替李小萌代班的時候不小心蹭上了人家的勞斯萊斯豪車車主的兒子呢，不過，程怡心心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顧烨磊似乎并沒有把她認出來，但是是真的沒有認出她來，還是假裝不認識她，這個她還不敢太早做出結論。

“程小姐，怎麽了，臉抽筋了嗎？”顧烨磊是真的沒有認出程怡心來。

因為他身邊的工作很多，人也很多，他能記住的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事情，那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他老早就給忘記了，所以，當看到程怡心露出僵硬的笑容時，他很好心的給予關心一下。

“沒，沒事。”程怡心動動嘴，努力将僵硬變為自然。

“哦，沒事就好了，這樣吧，娜娜，你介紹進來的人呢，我就要了，實習期每個月先拿四千塊，三個月轉正，轉正就拿六千，你看，成嗎？”

不問簡歷，也不問是哪個學校畢的業，就只看她丁娜娜的面子，這個顧烨磊就要把她程怡心給留下了，而且，實習期間就能拿到四千，程怡心真是太開心了，就在她準備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雙手感激顧烨磊并且附上一句‘顧總，合作愉快’的時候，丁娜娜紋絲不動，還伸出一條腿将她激動的腿給壓住，然後鎮定的看着顧烨磊一字一句的說着。

“不行，顧烨磊，實習四千，太低了，實習六千吧，轉正八千，我介紹進來的可是人才，不是人才，我丁娜娜還不往您這送呢？”丁娜娜說這話的時候，程怡心心虛的臉都紅了，但是丁娜娜卻一副鎮定自若、泰然處之的模樣。

聽到丁娜娜獅子大開口提出六千的要求，程怡心的心髒都快接受不了了，她擡腿蹬了蹬丁娜娜，結果被丁娜娜用皮鞋尖兒給踹了回去，疼的程怡心龇牙咧嘴的，但是什麽話又都不敢說，只能硬着頭皮任她出高價把她給賣了。

“娜娜，你是知道的，實習就拿四千的人，在我們公司有幾個？基本上進來的人都只能拿兩千的實習工資，你這提出六千，我這裏恐怕有點難以交代啊。”顧烨磊聽到丁娜娜提出六千的工資不自覺的多瞄了程怡心幾眼，然後面露為難之色。

“那好吧，既然難以交代那就算了，怡心，我們走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丁娜娜立即站起來，叫着程怡心的名字，然後看都不看顧烨磊一眼，轉身就要朝門外走。

程怡心那可憐的心髒心痛至極，都快滲出血來了，眼見就要到手的四千塊就這麽被丁娜娜的無理要求給糟蹋了，哦，她的四千塊的薪水啊，咱們只好告別了。

程怡心不管有多想接下這份高薪的工作，但是她也要把丁娜娜的面子給足了，既然丁娜娜都開口讓她走了，她就不能繼續厚着臉皮跟丁娜娜對着幹，于是，丁娜娜的一個口令下達，她便一個動作跟上，站起來，跟在丁娜娜的身後，大踏步的朝門口走。

“哎喲，娜娜，娜娜小姐，你這怎麽說走就走呢，有什麽，我們好好的談談嘛，你看我們的交情都到這份上了，你說，你能這麽對我嘛，來，這邊坐，程小姐，你也請，來來來。”顧烨磊眼見丁娜娜跟程怡心說着就要走，立刻從他辦公桌前站起來，然後迅速将丁娜娜給攔住。

“顧烨磊，我丁娜娜從來不跟人廢話的，你是知道的，我說了六千就六千，你能接受我立刻讓怡心她留下，你若接受不了，咱們立馬走人，什麽都不用談，也沒必要談，多說無益，對吧？”他顧烨磊跟她丁娜娜都是在生意場上混的，時間對他們兩個人而言向來都很寶貴，他們倆誰都耗不起，也浪費不起。

“好好好，我拗不過你了，我認，六千就六千吧，不過，我得先看看程小姐的能力，娜娜，這點要求不過分吧？”顧烨磊開口問着。

“顧烨磊，有這麽侮辱我的嗎？既然你這麽磨叽，怡心，咱們走。”丁娜娜是絕對不肯吃這種字眼的人。

“好了吧，娜娜，說好六千就六千，你介紹進來的人，我能不相信嗎？程小姐，什麽時候能夠上班吶？”顧烨磊真是服了丁娜娜了，于是轉頭問着程怡心。

“哦，随時都可以的，顧總。”竟然真能拿六千，比預想中的整整多了兩千，而且三個月後就可以多一番也，程怡心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她還能遇上這麽好的事兒，不過追根究底應該是她遇上丁娜娜這麽有才的人，死得都能把它給說活了。

“好了，你也不要叫我顧總了，在我們公司，每個人都是叫名字的，你可以叫我全名，也可以叫我阿磊，你是自己租房住，還是想住公司啊？”

“如果公司提供住宿的話，我當然住公司啊。”程怡心答應的爽快，心裏卻在想他問得這不是廢話嘛，既然公司都提供住的了，那誰還會去花那冤枉錢在外面租房子啊，節約一筆開支，不好嗎？

“那正好，公司還有一套單身宿舍，看在娜娜的面子上，就給你了，鑰匙我一會兒下班的時候給你，你現在有時間的話，就去外面找林丹先熟悉一下公司的環境，明天就開始正式上班，行吧？”顧烨磊這麽說了，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行，沒問題。”

“顧烨磊，你放心吧，怡心她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我可以擔保，這樣吧，倘若以後你給怡心的工作她完成不了，我讓我公司的團隊全體加班來給你做，加班費由我丁娜娜支付，如何？”

丁娜娜的公司有一個能力超強的團隊，這是業界很多人知曉的，這個團隊的薪水高的離譜，也從不為別的公司幫忙，但是為了程怡心，這個丁娜娜竟然可以做出這樣的保證，顧烨磊心想，這麽一比的話，那他這六千塊，給的還算便宜。

“程怡心，合作愉快。”聽了丁娜娜的保證，顧烨磊爽快的伸出手對程怡心做出歡迎的姿态。

“顧烨磊，請多指教。”程怡心也立刻伸出手敷衍的應着。

兩只手一握，合作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