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在一起不容易(1)

顧烨磊跟程怡心終于确定了兩個人的關系，并且得到雙方父母的認同，雙方父母一見面，四個老人便一致決定讓他們立刻去領結婚證，然後又開始積極的籌備着他們倆的婚禮，顧烨磊跟程怡心一對視，然後由程怡心開口跟他們說。

“爸，媽，還有叔叔，阿姨，我們倆商量過了，領結婚證我們可以立即去領，但是至于婚禮就不要了，我們已經決定看小萌跟齊威，齊威的家鄉很美，山清水秀的，所以，我們的蜜月就在那兒了。”程怡心笑着說，她跟顧烨磊現在也習慣成自然了，只是一對視之後，就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麽。

“只領證不辦婚禮？為什麽，我們兩家又不是沒錢。”程媽媽說着，她一直期待了這麽久，她唯一的寶貝女兒終于要出嫁了，怎麽婚禮都不辦呢？

“這跟有錢還是沒錢是沒有關系的。”程怡心解釋着說。

“爸、媽，還有叔叔、阿姨，我聽我老婆的，她說不辦婚禮，咱們就不辦，說什麽也不辦，如果你們誰要是再多說一句，把這老婆給我說跑了，我可不依哦？”顧烨磊幽默的說着，化解了因為不辦婚禮而引發的不開心。

“顧烨磊，你胡說什麽呢？”聽到顧烨磊說出如此不害臊的話，程怡心叫着。

“我胡說了嗎？”顧烨磊無辜的反問着。

“你……”真是不要臉五個字都還沒有說出口，程怡心的電話就響了，是一個她不認識的號碼打來的，程怡心想了想，然後站起來，“對不起，我出去接一個電話。”

電話是林餘佳打來的，她說她現在在醫院，想要見程怡心最後一面，程怡心不想見她，想要拒絕的時候，林餘佳最後說的那句話，又讓程怡心于心不忍，林餘佳在電話那端說着，“程怡心，我就要死了，我想見你最後一面，我等你。”

挂上電話，程怡心轉身的時候，就看到顧烨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跟出來，就站在她身後，顧烨磊看着她，有點不安的問着，“是誰的電話？”

“林餘佳的。”程怡心沒有想過要騙他，于是老老實實的說着。

“她？她怎麽會給你打電話呢？”顧烨磊覺得奇怪，當時他看到程怡心的表情，他還一度懷疑是許立歐給她打的電話呢。

“她說她在醫院，就要死了，想見我最後一面。”程怡心把林餘佳跟她說的話，全都說給顧烨磊聽。

“你相信她的說辭嗎？”聽了程怡心翻林餘佳的話，顧烨磊沒有什麽感覺的說着。

“我不知道，可是，……”程怡心說着她的想法，她真的不知道她該不該相信林餘佳的這話，可是仔細一想，林餘佳那種女人，怎麽也不可能拿死來跟她說笑吧，就只為了見她一面。

“我送你去吧。”知道程怡心想去，顧烨磊開口說着。

“烨磊，你如果不想我去，我可以不去。”程怡心對着顧烨磊說着，第一次，她發現她自己其實很在意顧烨磊的想法的。

“怡心，我知道今天不讓你去，你的心中會有些疑惑解不開，日後你一定會常常想，林餘佳她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是不是跟許立歐有關？所以，這一次，雖然你答應了要嫁給我，但是，我還是決定再賭一次，如果林餘佳要跟你說的事跟真的跟許立歐有關，那麽，你別想着你答應我的事，我會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顧烨磊握着程怡心的手，溫柔的說着，這大概就是上蒼在考驗着他吧，程怡心至今為止都沒有對他說過那三個字，每一次，程怡心都打算要說的時候，總是有事會發生，就想現在，他以為他跟程怡心可以順風順水的去結婚，然後開始過屬于他們的新生活了，偏偏最不應該打電話來的人卻打來了電話。

“烨磊，不要再說什麽你要再賭一次，就算林餘佳她跟我說的話跟許立歐有關，我對我未來的人生已經做好了決定，烨磊，你相信我嗎？”反手握住顧烨磊的手，程怡心看着顧烨磊，言之鑿鑿的說着。

她有好多的話還沒有跟顧烨磊說過呢，她想等到合适的時候再跟他說，所以，顧烨磊現在要做的，就是再耐心一點兒，等她回來的時候，他們倆的幸福生活就算是正史開始了。

“我當然相信你，走吧，我送你過去，如果林餘佳真的要死了，她的時間可就不多了。”顧烨磊笑着說。

如果程怡心現在跟他說他最想聽的那三個字的話，也許他會真的如程怡心說的那樣真的會相信她，心裏也會踏實安定一點兒，但是程怡心想來心中還是有所保留，所以，顧烨磊收拾起他失落擔憂的神色，去做最後一次在程怡心身邊的陪護。

“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好嗎？最多三個小時，我就下來了。”到了醫院的時候，程怡心在下車前看了看顧烨磊，對他說着。

“你放心的去吧，等你下來的時候，你一定會看到我，我先去訂火車票，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火車站，然後五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看到小萌跟齊威了。”顧烨磊說着，他們已經給李小萌他們倆打過電話了，小萌一聽是他們倆一起來，開心得不得了。

“好。”程怡心答應了，然後便轉身走進醫院的大門。

看着程怡心的背影，顧烨磊對未來的生命裏是否會有程怡心的陪伴而心生疑惑了，她這一去，真的會回來走到他的身邊嗎？顧烨磊的心裏真是沒個譜。

程怡心推開林餘佳所在病房的門，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戴着氧氣罩，那樣子看上去仿佛真的命不久矣，憋着一口氣，好像就是為了等她似的。

“怡心，你終于來了。”林餘佳弱弱的說着。

“已經這麽辛苦了，為什麽一定要我來呢？”看到林餘佳這麽難受的樣子，程怡心走到床邊，好讓她說話不用那麽費勁，距離近了，她即使輕輕的說話，她也聽得到。

“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說。”林餘佳看着程怡心堅定的說着。

“你這麽堅持的話，那你說吧。”程怡心低着頭，對一個即将要死的人了，她也沒有那麽多的仇恨了。

“我首先要跟你還有小萌說一聲對不起，我知道這個抱歉已經太晚了，但是我還是要說，是我利用了向蓮蓮，找了人對付你們，也許你也猜到了，我要對付的那個人其實是你，小萌只是做了你的替代品，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小萌她居然還……還那麽純潔，我如果知道，一定不會那麽做的。”

“這些事，我已經知道了，娜娜在她的遺書中全都告訴我了。”程怡心淡淡的說着。

“原來你都知道了，還有丁娜娜，我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所以，丁娜娜跟李小萌對我的羞辱我是一定要報的，所以，我便利用了王振安，王振安非常喜歡我，我只要稍稍動動手指，他就肯為我要死要活的了，所以，我便讓他像上一次給沈中還有穆栎生意逼你跟顧烨磊就範從而得到你的策劃那次一樣，用同樣要跟丁娜娜做生意那樣，說什麽在她開辦的娛樂場子裏銷售進口煙酒，暗地裏則是販賣毒品的勾當，在G市的那次事實上丁娜娜真的沒有販賣任何毒品，也許G市是她的本地，又或者是她在乎的地方，所以，她在那兒開設的幾家場子都很幹淨，反而在別的地方，她經手了這樣的勾當，這是後來王振安告訴我的，我沒有想到她會等不到你們去救她的那一刻，居然選擇自殺了。”

“就像你說的，如果娜娜真的有參與這樣的勾當，她早晚都會出事的，她這個人，禁受不起失去自由的折磨，死亡對她來說，也許是最好的歸宿。”這些事對程怡心來說，真的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提起。

她只能怪自己給丁娜娜的關心不夠，如果丁娜娜給她打電話來哭訴的時候，她當時如果溫暖的跟她說一句‘外面呆不住的話，就回家來吧’，也許這樣的溫暖能把丁娜娜喚回來，只怪當時她也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沒法開口說那樣可以讓丁娜娜覺得溫暖的話，讓她一個人在外面感到了世态炎涼的悲哀，從而走向了死亡的地步。

“怡心，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你看到我現在這樣，你一定覺得我活該吧？”林餘佳苦澀的說着。

她現在才徹底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人喜歡她程怡心，就連她身邊最好的朋友向蓮蓮到了最後都無可避免的在幫着程怡心說話，原來付出與回報是成正比的。

“你究竟遇上什麽事了？”看到林餘佳這樣，她并沒有她所說的那種會覺得她很活該的感覺，而是她真的很不明白，她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

“那天你來找我之後，你走了，許立歐他跟我吵了一架，然後我就找不到他了，他辭了工作，什麽事業，朋友，跟他這些年好不容易經過奮鬥才建立起來的關系，他統統都不要了，我知道他恨我，恨我這麽對他，更恨我這麽對你，我打他的電話，他不肯接，我就每天在他家門口等，終于讓我給等到了，然後他說‘餘佳，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因為我真的不愛你，我想讓自己去愛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忘了我吧，我不能再耽誤你了。’我知道他這一次是認真的了，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打算再敷衍我了，那個時候，我是徹底死心絕望了，可是我真的很愛他，甚至于到了瘋狂的地步，既然我得不到他，我也不會讓你們倆有再在一起的機會，于是，我開口懇求他，讓他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要帶他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酒吧。”

林餘佳說了這麽多，累了，又歇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着。

“後來，他終于點頭答應上了我的車，當車開到路中央的時候，我問他‘真的要離開我嗎？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那麽即使我要玉石俱焚，你也要這麽堅持嗎？’我當時真的覺得已經生無可戀了，就這麽威脅着他，我要他留在我的身邊，即使他的靈魂全都給了你，我只要他的一副軀殼，就夠了，但是現在，他連他的那副軀殼都不肯給我了，然後你知道他怎麽反應的嗎？他聽了之後，不但沒有畏懼之色，反而大笑了起來，他看着我無比堅定的說着‘林餘佳，你想怎樣就怎麽樣吧？我現在活得就跟行屍走肉似的，早就跟一個死人沒有什麽兩樣了。’我當即就瘋了，開始大叫，然後亂轉着方向盤，可是，許立歐他真的一臉的鎮定，毫不畏懼死亡的威脅，我認輸了，我想踩剎車，可是卻來不及了，對面的車已經開了過來。”

“那……”聽到林餘佳說到這裏，程怡心坐不住了，林餘佳都傷成這樣了，那一心想要求死的許立歐又被傷成什麽樣了，難道他真的死了嗎？

“別急，怡心，我都能等你等到現在，許立歐他一定更想見你一面，去見他吧，他就在我這一層樓上，你問護士就知道了。”林餘佳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吧，別想那麽多了。”程怡心站起來。

“怡心，還有一句話，我必須要告訴你，那晚，其實許立歐跟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也沒有懷他的孩子，更加沒有因為打了他的孩子而使自己不能生育了，這一切都是我騙他的，看到他，幫我轉告一句話，這輩子，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他！”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程怡心擦掉眼角滑出來的水滴，然後替林餘佳關上了房門。

就在程怡心走出去的那一霎那，林餘佳便笑着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她眼角挂着的那顆淚珠，是她這輩子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最珍貴的東西！

按照護士給的提示，程怡心走到了許立歐的房間，她雙手才握起來，準備扭動房門的門把，門就這麽突然的給打開了，裏面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她看着程怡心，便熱情的招呼着她，“我想，你就是怡心姐姐吧，我是立歐哥哥的堂妹，我叫許小娟，快進來吧，怡心姐姐。”

“哦。”程怡心笑着點頭，走進房間又看到一位年齡稍大的婦女，許小娟又開口熱情的介紹。

“怡心姐姐，這位是我舅媽，也就是立歐哥哥的媽媽。”

“立歐的媽媽？阿姨，你好！”跟許立歐在一起這麽多年，許立歐從未跟她提過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