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番外丨平行宇宙 總監X實習生（四）

從公司到地鐵站且得走一段，路程遠，韓思萊想着剛好可以學英語，挂上耳機一路邊走邊聽。聽入神的結果就是在過馬路的時候差點沒留神信號燈沖了出去，還好他懸崖勒馬把自己剎住，沒跟側面的車流撞到一起，韓思萊心有餘悸，把耳機摘下來放進口袋裏，準備等上了地鐵再說。這時收到一條信息，是霍駿發來的：“留神看路。”韓思萊一驚，左右打量一圈，在身後的車流裏，發現了坐在騷包的車中的霍駿，他戴着一個更加騷包的墨鏡，二五八萬似的，懶洋洋沖他揮了揮手。

韓思萊有一瞬間不知道該不該回應他，站在路口隔空跟這麽個造型的人打招呼有點丢人，但這意料之外的關懷又使他感動。此刻他覺得這個看起來最不可親近的總監大人，好像也沒那麽難以相處，于是低下頭在QQ上回複他：“知道了，霍老師。”不知道霍駿是否收到，韓思萊對着他笑了笑。綠燈亮起，韓思萊跟着人群往對面走去，而霍老同志的騷包車一騎絕塵。

韓思萊回宿舍把自己今天記的東西再整理了一下，攤開本子寫實習心得。學院要求每個月寫一張，不少人抱怨這種程式化的無用功，韓思萊原本也站在“寫心得=浪費時間”的一隊，但一天的實習下來，倒是發現了不少真的值得記下來的東西，他甚至感覺每天都可以寫很多。

公司裏有一個俊朗漂亮的實習生也算小新聞，尤其韓思萊性格很好，逢人都是溫軟笑意，還有若隐若現的小虎牙。第二天韓思萊去得也早，部門裏那三人都沒來，隔壁部門的二把手過來找他：“新來的啊？”韓思萊點頭笑笑：“嗯，老師好，我叫韓思萊。”對方自來熟得很，搭着他肩膀：“小韓過來幫個忙吧，這裏有一批展會物料要清點一下，辛苦你了哈。”

二把手同志講完不由分說把他帶到了幾個大學生跟前，韓思萊還有些懵逼，但這公司裏的正式員工他都得叫老師，事情來了沒有不做的道理。那幾人也是過來實習的，彼此都是年輕人，很容易熟起來，有說有笑帶着韓思萊開始照着單子清點物料。

韓思萊心裏惦記着還有方案要出，雖不急在一時，到底是他的任務，稍微有些不安。不過想想實習本身也有點打雜的意思，公司裏有需要幫忙的就拉他們頂上，這也沒有啥不對。

霍駿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正跟着幾個男男女女忙得頭也不擡，他當時火氣就上來了，直接把韓思萊拎到了樓梯間，那張原本沒睡醒的臉被火氣點得精神矍铄，他斜睨了一下韓思萊：“方案想到什麽程度了？”

韓思萊心中一慌，不敢去看霍駿，低着頭老實說只看了些參考案例，還沒有好想法。霍駿按下打火機的聲音格外清脆，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嘬了一口之後歪着頭來問他：“你知不知道你是誰的人？”

韓思萊點頭又搖頭，他還真不知道。

霍駿“嘿”了一聲，似乎詫異于韓思萊的不上道，恨鐵不成鋼地講：“你是我的實習生，給別人打什麽雜？”韓思萊一愣，他其實覺得這個公司才是一個整體，他是實習生麽，事情不太好挑着做，沒想到霍駿會護短。

霍駿大概也意識到在新人面前這麽講不妥當，搞得仿佛內部不和諧似的，于是找補了一句：“場面話怎麽講的，別的部門不是不幫，而是你自己的工作重點要厘清。別接活的時候不懂拒絕，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又做不完，到時候反而叫別人怪你。”

他說得不客氣，還帶着點不耐煩，但韓思萊很知好歹，感覺這都是有用的話，接受得相當虛心。小聲跟霍駿說：“我，我當時确實沒多想。”

霍駿再一想到他跟別部門實習生混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嫌棄道：“不要覺得展會部門有什麽好的，看起來能到處玩，其實都是些力氣活兒。”他還哼了一聲，說完潇灑地走了，留着韓思萊在他的二手煙毒圈裏泡着。等韓思萊回過神，霍駿的仙蹤已經無處可尋。

好在其他人已經把事做完，那位二把手還過來謝謝了韓思萊，中午非說要一起吃飯謝謝他。韓思萊被幾個姑娘包圍在中間，只來得及匆匆跟霍駿打了個招呼，說今天不跟部門的大家吃。吃的時候韓思萊就心神不寧，心說今天大概把霍駿得罪了個底兒掉。事情其實都不是大事，但他直覺以霍老師那種脾氣肯定不痛快了。

回來的時候那三尊大佛都不在，估計是一起出去吃飯，韓思萊回到自己的電腦前乖巧坐好，小聲嘆了一口氣。他想想霍駿雖然脾氣臭，但本意是護着他的。雖然冷淡一點講，是不願其他人占用自己的資源，可順帶也讓韓思萊有了一種被當做自己人的錯覺。他感念這份心意，想想給霍駿發了一長串話去解釋。

“霍老師，我之前不太會處理，覺得是同個公司的老師就答應下來了。之後我會先問清楚工作量和緊急程度的，不會耽誤您這邊的事情。如果有下次，我會主動搬出霍老師當擋箭牌的！”說完俏皮話，再加一個調皮的表情。韓思萊揉揉臉，他自己也有點委屈，果然，這就是職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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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駿不知看到沒有，反正沒回。

過會兒聽到腳步聲，那三位回來了，韓思萊拘謹地跟他們打招呼。Claire往他桌上放了一個奶凍，沖他眨眨眼。這位紅綠非主流活潑起來有些叫韓思萊受不住，小媳婦兒似的說了句：“謝謝老師。”Claire顯然被取悅了，迸發出一句：“哈哈哈哈我也當老師了。”話音沒落被霍駿一個眼神打斷。Claire摸摸韓思萊的頭毛，再指指那位：“Howard買的。”霍駿還是沒看韓思萊，只哼哼了一句：“今天奶凍打折。”

他叼了根煙，沒點，看起來活脫脫一副流氓相，往椅子上大馬金刀一坐，對着發愣的韓思萊說：“趕緊吃，這玩意兒從冰箱裏拿出來太久就不對勁兒了，軟了就跟鼻涕似的。”韓思萊正準備打開蓋子的手一抖。

Victor推了推眼鏡，滿是同情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