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祝雲珣謀反被誅,賀氏滿門抄斬,定遠侯府因告發有功,雖不至死,仍舊被牽連,賀懷翎的爵位和官職都丢了。
這事早在賀懷翎意料之內,昭陽帝現在不需要他,尋着機會自然要将他一撸到底,能給他留條命,已是開恩。
賀懷翎真正成了閑人,禦賜的侯府被收回,他帶着母親弟妹搬去自己名下的一處外宅上住,并無外人以為的那些失意不得志,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再沒機會進宮,也就再見不到讓他牽腸挂肚的皇太子。
不過很快,祝雲璟也搬出了宮,以養病為名,搬去了他在鳳凰山的私莊休養。
聽聞消息,賀懷翎當日就登了門,觍着臉求通傳。
祝雲璟讓了他進去,賀懷翎被人領進門,一路過去,頗多感慨,當日他翻牆進來這裏找人,怎麽都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會變成今日這副光景,他的心境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祝雲璟還是老樣子,神色恹恹,一日有大半時候都是躺着的,看着像是病了又不知是因何而病,賀懷翎倒是問過那位日日來給祝雲璟看診的太醫,得到答案說是心病,憂思過重所致。
如此一來,賀懷翎愈是擔心,他其實不明白,皇帝不過找回個私生子,且還沒當真給名分,何至于讓祝雲璟就擔憂到生了心病的地步?
祝雲璟當然是騙他的,林太醫的那番說辭也是他特地叮囑的,免得賀懷翎問得多了生了疑慮。
祝雲珣死後,京北京南大營跟着大換血,那位安樂侯世子被任命為南營總兵,滿朝側目。祝雲璟恰在此時稱病出宮,更是叫人心中嘀咕,只誰都不會想到,皇太子殿下不是真的病了,也不是為了避那位梁世子的風頭,他只是因為,要生産了。
為了不讓賀懷翎瞧見自己的肚子,祝雲璟身上蓋了幾層厚的褥子,腦袋縮在厚毛褥下,賀懷翎進來與他問安,他眼皮子都沒撩,好半日才懶洋洋地“唔”了一聲,啞着聲音問:“……你怎麽又來了?”
“殿下這裏還缺人伺候嗎?”賀懷翎笑問他,“草民如今一介白身,須得養家糊口,能否在殿下這莊子裏謀一份差事?”
祝雲璟從褥子下露出兩只眼睛來,滿眼譏诮地瞅着他:“你先去淨個身,孤可以勉為其難考慮一下。”
賀懷翎自然是不肯的,他湊近祝雲璟,這麽看着他,心頭愈發軟:“殿下,您成日裏這麽躺着,不悶嗎?”
祝雲璟說話都沒什麽力氣,帶着濃重的鼻音:“你很閑?”
賀懷翎他如今确實很閑,恨不能就紮根在祝雲璟這裏,于是倚在榻邊坐下,從懷裏取出一包油紙包裹的零嘴,打開遞到祝雲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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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母親和妹妹閑來無事,采摘院子裏的果子腌漬的,味道還不錯,殿下要嘗嘗嗎?”
祝雲璟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團,嫌棄地撇嘴,賀懷翎已撚起一顆,送到祝雲璟嘴邊:“試試。”
祝雲璟皺眉。
賀懷翎又将果子往他面前送了送,祝雲璟下意識地張開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咀嚼兩下,又酸又甜的味道,好像确實還不錯,于是又多咬了兩口,吃下大半個果子。
被賀懷翎帶着揶揄笑意的眼睛盯着看,祝雲璟有些不自在:“……不要了。”
最後那一小口,賀懷翎自然地扔進自己嘴裏,祝雲璟一愣,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轉開眼睛,又縮回褥子裏。
賀懷翎貼到他耳邊低聲提醒:“殿下,您這樣,要憋壞了。”
“不用你管,”祝雲璟的悶哼聲從褥子下傳來,“你離孤遠一些。”
賀懷翎卻湊得他更近,呼吸就在耳畔:“殿下……”
祝雲璟實在沒力氣,懶得伸出手攆人,幹脆不再搭理他,閉上眼睛,不多時又沉沉睡去。
賀懷翎擡手撫了撫祝雲璟的鬓發,再輕碰了碰他面頰,心中柔軟一片。
從那天開始,賀懷翎隔三差五就會來祝雲璟這莊子上,要不是怕祝雲璟嫌他煩,他更想日日待這裏。
祝雲璟倒沒趕過人,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清楚,明明看這人不順眼,卻又由着他在自己面前晃,大概只因為,鎮日悶在這莊子裏,真的挺無聊和寂寞的……
哪怕跟賀懷翎這個登徒子話不投機半句多,耳邊多個聲音,至少熱鬧些。
他的肚子已然大了許多,祝雲璟開始犯愁這孩子日後的身份,原本打算說是他這莊子裏哪個婢女生的,但想着自己遭了這麽大一出罪,親自生下來的孩子卻只能做個出身不高的庶子,怎麽都不痛快。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生出來再說。
入夜,梁祯又一次翻窗進祝雲瑄的寝殿,祝雲瑄就坐在床邊等他,梁祯一走過去,立刻被祝雲瑄撲倒在床裏,小殿下湊過來,熱情地獻吻。
梁祯攬着他的腰,被親得一陣笑,祝雲瑄氣喘籲籲地趴在他身上,不高興道:“你笑什麽,怎麽不專心?”
梁祯在他腰上揉了幾下:“阿瑄今日怎這般熱情?”
祝雲瑄郁悶地垂下眼,趴進梁祯懷裏将人抱緊:“你明日就要去南營了吧?以後是不是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一次?”
“嗯。”梁祯的聲音慵懶,像是不怎麽在意這事。
聖旨早就下了,之前他一直代領禁衛軍統領職,拖了兩個月,明日才正式去南營赴任。
祝雲瑄聞言愈發不高興,他這麽舍不得這人,這人好似一點沒有舍不得他……
“太子哥哥去了莊子裏休養,我本來應該陪他一起去的,就為了你一直留在宮裏,我可真沒良心,你趕緊走吧,你走了明日我就搬去太子哥哥的莊子上。”
祝雲瑄的語氣裏帶着些委屈和抱怨,梁祯聽得失笑,将人攬緊又親了一頓:“真這麽舍不得我?”
“……反正你舍得我就是了。”
梁祯摸摸他的臉:“要不我去幫你跟陛下讨個差事,你跟我一塊去南營?”
祝雲瑄有一瞬間的動心,想想還是算了,祝雲璟就快臨産了,怎麽他都得去陪着他哥,而且,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跟梁祯走得這麽近,給梁祯找麻煩。
“不去。”
“真不去?”梁祯故意逗他,他知道祝雲瑄這是在跟自己鬧別扭。
“說了不去。”
“那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去跟你太子哥哥好好玩兒,過些日子我去看你。”
梁祯這麽說,祝雲瑄心裏好受了些,貼着梁祯又去親他,喘息間含糊說道:“我都學會了……,你想做就做吧。”
梁祯聞言又是一陣笑:“真學會了?怎麽學的?”
祝雲瑄臉紅得要滴血:“就……看冊子學的。”
梁祯将人抱進懷裏一陣揉,翻身壓上他。
這事他已經忍了太久,好幾回都想不管不顧強要了這小殿下,但對上他單純信賴的明亮眼睛,又莫名心虛,好似自己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一般,于是就這麽一直忍到了現在。
祝雲瑄大汗淋漓的身體纏在梁祯身上,被頂.弄得說不出話來,這回事情、這回事情原是這樣的感覺,他又痛又爽,癡迷地望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人,随着他的節奏沉淪。
祝雲瑄恍恍惚惚地将額頭抵在梁祯的肩膀處,那裏刺了一只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黑豹子,之前梁祯就給看過,此刻那個地方滾上分不清是他們誰的汗珠,更顯張揚。
祝雲瑄沒忍住伸出舌,舔了舔那只豹子,将上頭的汗珠舔去,壓着他的梁祯動作停了一瞬,下一刻,又掐着他的腰開始新一輪愈發激烈的征伐。
最後梁祯得償所願,将他的小殿下又給弄哭了,祝雲瑄縮在他懷中細細啜泣,紅潮滿面、眼中水色潋滟,卻堅持沒有喊停,直到身體也軟成水,徹底沾染上梁祯的氣息,被他在身體最深處打下标記。
結束之後,梁祯抱着祝雲瑄去沐身,祝雲瑄靠在他懷中昏昏欲睡,小聲問他:“你怎麽懂這麽多?你是不是找別人試過?”
梁祯笑着捏他的下巴:“想什麽呢,也是看冊子學的。”
祝雲瑄滿意了:“那你學得比我好。”
梁祯繼續笑,這是當然的,不學好一些,怎麽哄他的小殿下。
祝雲瑄打了個哈欠,擡手摸了摸他肩膀上的豹子:“這個真好看。”
“喜歡?”
“嗯。”祝雲瑄誠實點頭。
梁祯捏着祝雲瑄的腰,眼瞳微縮,又起了壞心思,貼到他耳邊蠱惑:“阿瑄,要不我也給你刺個好看的到身上?”
祝雲瑄皺眉:“疼嗎?”
“不疼的,我給你搽藥,下手輕些,沒感覺的。”
祝雲瑄猶豫一陣,點點頭:“你要是喜歡,那好吧。”
沐身後,祝雲瑄乖乖趴上床,柔嫩細白的腰肢就在梁祯眼前,上頭還有先前留下的暧昧痕跡,梁祯愛不釋手地摸了摸,祝雲瑄下意識地瑟縮,有些害怕。
梁祯抱住他,輕聲安撫:“不怕,我會輕些的,不疼。”
祝雲瑄紅着眼睛瞅着他,叫梁祯一時有些不忍,親了親他的唇:“……要不算了?”
祝雲瑄想了想,搖頭:“你弄吧。”
只要梁祯喜歡,他都可以接受。
梁祯又摸了摸他的臉:“好乖。”
嬌豔似血的紅梅綻放在腰間,祝雲瑄始終趴在梁祯懷裏,沒有擡頭。
因為搽了減輕痛感的藥,确實不怎麽疼,就是感覺有些奇怪,直到梁祯在他耳邊低笑:“真美。”
祝雲瑄的耳根通紅,梁祯低下頭,再次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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