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梁瑄

回京以後，祝雲瑄帶着暥兒搬出宮，住進了早兩年就已建成的瑞王府。

梁祯因海戰立下大功，祝雲璟十分大方地給了他一個公爵，還禦賜了一座公府，就在瑞王府隔壁。

後頭梁祯與祝雲瑄又辦了一場婚禮，祝雲瑄以親王之尊下嫁，雖被祝家宗親指着鼻子罵，卻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婚禮那日祝雲瑄自皇宮出門，由帝後親自送嫁，全城轟動。

京中百姓幾乎都湧上了街頭看熱鬧，畢竟皇帝娶男後不是第一回 ，親王嫁人卻是頭一遭，這一盛事，在之後的數年裏，都是大夥茶餘飯後時常提起的一樁美談。

他倆成婚後蕭君泊留在公府頤養天年，梁祯則搬進了隔壁的瑞王府。

祝雲瑄的日子越發舒坦起來，與他哥領了個閑職，大多數時間依舊可以吃喝玩樂，梁祯和賀懷翎一起掌管京城防務事，如今天下太平，他的事情也不多，日日都可以回府，他倆的小日子過得可謂如膠似漆、蜜裏調油。

唯一不好的，就只是暥兒這孩子實在太黏人了，這小娃娃從小就跟着祝雲瑄一塊睡，如今梁祯回來了，也不肯把床榻還給他父親，別說是梁祯，有時祝雲瑄都後悔，該晚幾年再要孩子的。

不過這話他不敢當着暥兒面說，不然這小娃娃的眼淚能把他淹了。

梁祯總笑話他愛哭，從他肚子裏出來的暥兒，則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清早，睡得迷迷糊糊的祝雲瑄被身後人弄醒，他懶得動，啞着嗓子問：“什麽時辰了？”

“還早，今日休沐，不着急。”

梁祯炙熱的呼吸貼上來，就在祝雲瑄脖頸處，祝雲瑄沒睜開眼，小聲抱怨：“你怎麽一大早就……”

“誰叫你昨晚盡哄崽子去了。”

親熱到一半，被睡夢中哭鬧醒的兒子打斷，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麽叫人愉快。

祝雲瑄不太好意思：“暥兒還在呢，他馬上要醒了，你別鬧了。”

“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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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祯伸出手，将窩在祝雲瑄懷裏的小娃娃往裏頭撥了些，讓他靠着牆睡，再翻身壓上祝雲瑄。

祝雲瑄還有些顧慮，動作不敢太大，被梁祯弄到敏感處，低喘了一聲，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一個時辰後，梁祯神清氣爽地去沐浴，順便叫人把剛醒了的兒子抱去尿尿，祝雲瑄累到了，又睡起了回籠覺。

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之時，洗漱更衣完，祝雲瑄推開窗，梁祯正帶着暥兒在外頭院子裏抽陀螺，小娃娃興奮得又叫又笑，高興極了，奶聲奶氣地吹捧梁祯：“父親好厲害！父親好棒！暥兒好喜歡父親！”

梁祯繼續炫耀他抽陀螺的技巧，十分得意，祝雲瑄頭一次知道，這人也會有這麽幼稚的時候。

再聽暥兒把他父親吹捧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祝雲瑄不由有些酸，喊了一句：“暥兒！”

小孩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眼睛一亮，小跑過來，踮着腳在窗外仰頭看他：“爹爹醒了！出來陪暥兒一起玩！”

祝雲瑄摸了一把兒子的臉，心道這小孩玩得滿頭大汗的像什麽樣，梁祯當真是一點不講究。

梁祯走近過來，斜倚在外頭窗邊，笑瞅着祝雲瑄：“阿瑄幾時醒的？”

祝雲瑄不想說，每回折騰過後，他都是累得不能動的那個，實在有些丢臉。

梁祯擡起手，将他還未束起的發絲撩至耳後，湊過來，吻住他的唇。

祝雲瑄的眼睫顫了顫，沒再動。

暥兒還踮着腳仰着頭，好奇地睜大雙眼。

過了半日，祝雲瑄才想起兒子還眼巴巴地看着，趕緊推開梁祯，舔了舔唇，紅了臉。

梁祯眼中笑意更濃，一個翻身，直接從窗外跳進來，攬住了祝雲瑄。

祝雲瑄吓了一跳，被梁祯勾着腰栽進他懷中，鼻尖蹭到了一塊：“你別鬧了……”

暥兒一看外頭只剩下自己，頓時急了，舉高手喊他們：“爹爹父親！暥兒在這裏！暥兒也要進去！”

梁祯轉回身，大笑着刮他鼻子，一只手将人拎起，抱了進來。

祝雲瑄坐到榻邊，吩咐人給自己束發，梁祯站在一旁看了片刻，走上前去從下人手裏接過梳子，親自動手。

祝雲瑄有些不自在，問他：“你會嗎？”

“試試就會了。”梁祯自信道。

祝雲瑄不大情願讓他試，就聽他又說：“學會了，等阿瑄八十歲了，我也幫阿瑄束發。”

祝雲瑄聞言一愣，心頭軟了一塊，沒再拒絕：“……你弄吧，輕點。”

梁祯笑了笑，彎腰在他鬓邊又落下一吻。

夏日天氣炎熱，午後一家三口在後園的林蔭處納涼，祝雲瑄躺在貴妃榻中又昏昏欲睡，要不是梁祯不時往他嘴裏塞顆剝好的葡萄，他只怕當真要睡着了。

暥兒坐在他腳邊矮凳上撥弄玩具，十分乖巧安靜，梁祯看兒子一眼，湊到祝雲瑄面前去，故意逗他：“阿瑄，你這副模樣，若是不說，我還以為你又背着我吃了生子藥，懷上小的了。”

祝雲瑄皺眉：“你胡說什麽？”

梁祯笑着告訴他：“昨日我碰到那位皇後，他十分嘚瑟地告訴我，陛下又有身孕了，才剛一個月，還沒對外說。”

祝雲瑄聞言倏然睜開眼：“果真？你怎麽不早說？我得進宮去！”

他說着風風火火地就要起身，被梁祯按回去：“急什麽，宮裏那麽多太醫守着，還有那位皇後在，哪需要你擔心，這都什麽時辰了，明日再去吧。”

祝雲瑄困倦得很，聽梁祯這麽說想想也是這個理，又躺回去：“那我明早再去吧。”

梁祯笑吟吟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臉：“阿瑄，陛下都懷第二個了，你什麽時候再給我生一個？”

祝雲瑄不以為然：“昨夜暥兒哭鬧個不停，你還說要把他塞回我肚子裏去，今日又問我讨要第二個了？”

梁祯哈哈笑，他當然不是真的要，故意拿這話羞祝雲瑄罷了，原本專注玩手中玩具的暥兒聽到自己的名字，擡頭問他們：“喊暥兒做什麽？”

“沒什麽，”梁祯捏了捏他的小下巴，“你玩你的。”

“噢。”

打發了兒子，梁祯又剝了顆葡萄喂祝雲瑄嘴裏：“不生了，暥兒這小崽子招人疼得很，有他一個就夠了，跟你說笑的呢，我可舍不得你受第二次罪。”

祝雲瑄沒再接話，想起隔壁府上的蕭老将軍，他覺着，還是得給蕭家留點香火才行，算了，再過兩年吧，反正暥兒也還小。

梁祯握了握他的手：“等暥兒再大兩歲，我帶你們去南洋玩，那邊好玩的地方還不少，你肯定喜歡，可惜之前急着回京述職，沒空帶你們過去。”

祝雲瑄聞言起了興致：“出海嗎？”

“嗯，出海去看看，父親先前生活的那座島，還有那附近的一座彩虹島，都十分漂亮，之前父親送給暥兒的那個大海螺，就是在島上撿的。”

聽梁祯這麽說，祝雲瑄不免有些心馳神往，他以前雖也愛玩，但只有京中這麽一小塊地方能給他玩，這次帶着兒子去江南一趟才長了見識，外頭天大地大，還有更多好玩的地方，日後他們一家三口都能一起去。

在遇上梁祯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日子還能這麽過。

梁祯也躺上貴妃榻，将祝雲瑄攬進懷裏，這會兒倒不覺得熱了。

祝雲瑄換了個姿勢，趴進他懷中，睡意再次襲來，沉沉睡去。

半晌沒聽到動靜，暥兒擡起頭，卻見他的父親爹爹抱在一塊，已經睡着了。

小孩眨了眨眼睛，蹬掉鞋子爬上去，趴到他倆身上，閉起眼睛偷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