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九

天氣越來越冷，瞿童懶洋洋不想出門，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躲在房間裏吃吃喝喝安心長膘，系統基本上已經放棄他了，Secret.A忙得離譜，Boswell離開後，B.W百分之八十的事情都是他來解決。

不對，也不是他來解決，是，他來做決定。

然後百分之十五不需要他過目的，按常規處理，百分之五，需要等Boswell回來後再做決斷。

外面冷得呼出一口氣，似乎就能被凍住，瞿童站在窗口看樓下巡視的人，搓着手哈着氣裹緊衣服走來走去。

還好我混到頂層了……

他想。

瞿童擡頭看了看天空，一片霧茫茫的，籠罩着什麽似的，好像刻意在壓着情緒，準備随時放個什麽大招。

他猜對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第二天一大早，拉開窗簾，外面已經是一片白雪皚皚。

美則美矣，就是感覺差點被閃瞎了。

瞿童重新俯視這個城市，天予城，曾經他以為只存在于《真戰》中的城市，他自己，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都是真的嗎？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他不禁又開始自我懷疑起來，會不會是，當時的安眠藥吃得多了，所以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還沒醒過來？

可是，Secret.A那麽真實。

瞿童撇撇嘴。

正在經歷着的一切，都是無與倫比的真實。

瞿童洗了把臉下樓去餐廳，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下過樓了，一到門口就看到了權恩的身影，再往旁邊一瞥，嗯，沒錯，還有丁峻，有權恩的地方必定有他。

他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權恩見到他，異常興奮。

“感覺有好幾個世紀沒看到你了！”

瞿童咧嘴笑了笑，“你們前段時間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嗯！”權恩還是和以前一樣，一丁點兒變化似乎都沒有，“不過很無聊啊，就是出去送東西的，還以為會很有意思呢。”

瞿童微笑着聽她說話，丁峻在一開始瞟了他一眼，随後一直靜靜站在一邊，沒開過口。

“今天有空嗎？”權恩源源不絕說了一大堆後，問了他這個問題。

“怎麽？”瞿童挑了挑眉毛。

“一起出去吃飯啊！前段時間也沒見到盧北，昨天看到他了，約好今天一起吃飯，你也去吧？”權恩的大眼睛注視着他，弄得瞿童都不好意思拒絕。

“好啊。”

有時候覺得蠻神奇的，例如Secret.A，例如……這一大堆人。

大家約在赫零居，談笑風生，推杯換盞，把瞿童這一連幾日的低落都被驅散了不少，胃口也好了很多。

“其實前段時間不知道怎麽了，總覺得心慌，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一樣，還好，什麽都沒發生，Secret.A就回來了。”柳洋說道。

“對啊，我也有這麽個感覺，Secret.A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好像只要他在，大家就多多少少會安心一點。”權恩接過了他的話，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瞿童，“對吧？”笑着問了他一句。

瞿童點了點頭，“Secret.A其實還算是個好人吧。”

“丁峻佩服的人可不多。”權恩笑着說道：“他以前跟我說過，Secret.A算是一個，這可是我認識他這麽久以來，聽他對別人的最高評價了。”

瞿童想轉移話題，胳膊碰了碰丁峻，“你還佩服誰？”

丁峻對着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目前為止，就他一個。”

瞿童撇了撇嘴，做出不以為然的樣子。

“Secret.A離開那麽久，究竟幹嘛去了？”盧北不在B.W，對很多東西都不清楚，但又耐不住好奇。

其餘人的目光都轉向瞿童，瞿童掃視他們一眼，聳了聳肩，“看我也沒用，高度機密，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啊。”

權恩說：“如果連你都不知道，我們就更沒機會知道了。”

瞿童閉着嘴，不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延伸讨論下去。

權恩也不強求，“其實，私下傳着一些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還蠻有意思的。”

“什麽？”只要能轉移話題，聊什麽都行，瞿童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權恩壓低了聲音，“之前你們找到的那個屍體，不是水汀森林的主人紀圍嗎？Boswell對這個人很感興趣，有人傳言，是因為紀圍生前知道了一種改良祭金樹的方法。”

“怎麽改良？”

“什麽祭金樹？”

兩個不同的問題同時問出來，前者是瞿童，後者是對此一無所知的盧北。

“之前祭金樹的果實只能人魚食用，傳言可以增強戰力，Boswell一直想把人魚收為部下，但是打不過人家，紀圍的那個方法，似乎就是可以吧祭金樹的果實變成為人類增強戰力的食物，這樣一來，對人魚就是一個強大的打擊。”權恩沒有理會盧北，自顧自的說道。

瞿童忍不住蹙眉，他知道這對Boswell來說有多重要，本來就打不過人魚一族，猜跟他們劃分領地，如果有一個方法可以增強人類的戰力，那麽，人魚自然不在話下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

“你什麽時候聽說的？”

“就是最近啊。”畢竟是女生，對這些小道消息天生就感興趣似的，聊起來眉飛色舞，“私下大家都在傳，Boswell最近頻繁和冰域來往，也是為了到時候收攬他們做準備，先和談，不行的話再硬來。”

瞿童越聽越覺得不靠譜，權恩他們似乎完全不知道冰域祭司死去的消息，看來，人魚一族是在暗地裏悄悄地調查，并沒有大張旗鼓找兇手。

“你覺得呢？”權恩說完，看着瞿童，問他的意見。

瞿童笑笑，不知道說什麽好，幹脆什麽都不說了。

“你知道的內幕消息應該比我們多啊。”柳洋開玩笑似的說道，瞿童苦笑，“我這一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Boswell重新重用Secret.A，什麽意思啊？就是證明我的能力不如他啊，所以，就更什麽都不會告訴我了。”

盧北聽完，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要想開一點，Secret.A那種神一樣的男人，我們這種普通人就不要妄想匹敵了。”

瞿童咧咧嘴，表現得頗為無奈。

他并沒有想要奪走Secret.A任何權利，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覺得他是這個意思，現在自己表現出這樣的稍稍不忿，對他們兩個來說都算是好事。

正常來說，自己原本唾手可得的權利，還是被別人輕而易舉的搶走，他表現出這樣的狀态才算是正常。

Boswell回來以後，召集幾個人說了些話，沒叫瞿童，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刻意沒叫。

瞿童小心翼翼躲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Secret.A幾乎是在瞬間就看了過來，條件反射似的，Boswell接着也看了過來，竟然對他微微勾起了嘴角，瞿童心中一凜，低眉順眼低下頭去。

看起來，Boswell心情似乎不錯。

還好，瞿童以為他會被叫進去，Boswell應該并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沒人來找他。

他們商議的地方是頂層的會議室，瞿童心裏有些發慌，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發呆，盯着門口的一角目不轉睛，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腦袋一直持續空白狀态。

總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沒理由的，就是這樣覺得。

[有主線任務哦尊貴的玩家。]

因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聽見過系統的聲音，瞿童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什麽？”

系統這次也很奇怪，以前都是直接下達的，這次……為什麽還要提前預告一下呢？

半晌，沒有聽到系統的聲音，瞿童又追問了一遍。

“什麽主線任務？你是WiFi斷了嗎？”瞿童開了個自己都不覺得好笑的玩笑。

瞿童幹笑了兩聲，屋子裏，只有自己的聲音。

似乎是又過了許久。

[主線任務：殺死Boswell。]

“……”

瞿童腦袋“嗡”了一下，回想起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下一個主線任務，是殺死Boswell。]

系統大概也能感知到這個任務的難度，反常的沒有加常用語句後綴，瞿童也因此意識到，它并不是在開玩笑，它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是我所想的那個Boswell嗎？”瞿童再次确認了一遍。

[沒錯尊貴的玩家，因為之前您的支線任務并沒有完成，所以，主線任務的難度有所提高。]

“提高的限度也不至于這麽離譜吧？”瞿童欲哭無淚，“我殺Boswell？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被反殺好嗎？”

[我也清楚啊尊貴的玩家，可是您的支線任務确實沒有完成，後臺有權提高主線任務難度。]

瞿童知道這就是游戲的規則，更是他重生的規則，他沒得選擇，放棄是死，不放棄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性死。

該選擇那一種死法呢？

兩種都沒辦法活下去吧？

“篤篤篤”

瞿童正難過着，有人敲門，他看向門口，沒有動，又響了三聲，聲音很規律，敲門的力度也掌握得很好，他大概猜到是誰，正是他非常想見的那個人。

瞿童開了門，看到門外的Secret.A，Secret.A看到他微微驚訝，“你怎麽了？感覺快活不下去了一樣，臉色這麽差。”

是啊，就是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瞿童突然很想把一切都告訴他。